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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文学(29) | 张启超 :乡野里那形形色色的果子树

 香落尘外 2020-08-10


文:张启超  / 图:堆糖

乡土专栏主编 / 朱保彰

我们老家有许多种果树,像桃树、柿子、梨树、杏树、桑树、枣树、李子树、梅子树、樱桃树、石榴树等,可以说是种类多多,美不胜收。我们统称为果树,这些果树不是种在田间,大多是种在各家的庭院里,虽然都不成规模,称不得园,也不是用来卖钱的,可每到夏秋,杏黄桃红硕果累累也够我们解馋的。

说果树,首先是桃树。我家的老坟地里就种有五棵桃树,每棵都有两把多粗,母亲叫它水蜜桃,五月鲜。父亲经常给它浇水施肥,在四周挖个坑,一担担地挑水浇桃树,还给它施大粪。桃树很争气,不用剪枝打药,每年都是硕果累累,不到收麦,鲜红的桃子就挂满枝头,让人垂涎欲滴。往往不洗去上面的绒毛就放到嘴里,大有孙悟空偷吃仙桃的快感,酸酸甜甜的让人百吃不厌。只是不能随便吃,一次吃个够,因为除一小部分让我们尝尝鲜,母亲就挑红嘴的摘下来用麻竹篮子?着,在上面盖上桃叶和毛巾到5里外的公社集上去卖。具体那时候一篮桃子能卖多少钱,不是我关心的事,我至今不忘的是,有一次母亲卖桃回来居然用卖桃的钱给我买了一双凉鞋。凉鞋是平底的,米黄色,前面还有一个带几个小洞可以控制松紧的襻子。那个时候穿凉鞋恐怕在我们全村都是独一无二的,要知道所有的伙伴都是穿着破鞋呱哒子或赤脚上阵,夏天谁也不穿凉鞋,也买不起凉鞋。我把凉鞋穿到学校,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不单单是凉鞋稀奇,同学们都说凉鞋是女式的。

比起桃子杏熟得也比较早,我们一个邻居家就种有一棵麦黄杏,枝繁叶茂,硕果累累,让人垂涎欲滴。如果主人下地干活了,都会去他家偷杏吃,我们上不了树,站在树下,把鞋子脱下来往上砸。哪怕酸得吸溜嘴,不到他们家的人回来拿着棍子打就不会罢休,哪一天牙齿酸得不能吃饭了,母亲就会说,又偷恁全奶奶家的杏了吧?

比起杏,枣就好弄得多了,不用偷,我们自己家就有两棵枣树,都有三把(伸开的三只手)多粗,还是磨卓子枣,只要大白贝儿,随时都可以抬手摘一个放到嘴里。

桑树虽然不在果树之列,按说不应该归到水果里面,可是它却和李子、梅子、杏、石榴、大枣一样是我们童年的美食,我们也是把它当成果树的,因为它结的桑葚比现在的草莓还好吃百倍。我们有一句俗话,“吃葚子也得等葚子黑”,可我们不等,不等桑葚变黑不等它大红大紫,我们就会和喜鹊一起抢着吃。树低的,拽着树枝够,树高的就用破鞋投,或者干脆爬到树上去,十个小孩你会看到有五对儿嘴像涂了口红一样。和桑树差不多的楮树上的楮桃,就是我们的草莓和荔枝。到现在大城市的水果店里还有卖桑葚的,比老家树上的大得多,居然登堂入室,跻身水果行里,成了俏货。

石榴树我们家也有两棵,而且长得非常茂盛,每到春暖花开,满树开满了鲜艳的喇叭花,地下铺一层喇叭花织成的花坛,就像一棵盛开的腊梅树,成了我家一景。和柿子一样,石榴也是不到时候再急也不能吃,不但发涩还发苦,只有等到中秋的时候才能吃,中秋节晚上,打开一颗石榴,鲜红欲滴宝石一样的石榴籽,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边赏月一边就着月饼慢慢地品评。

柿子这东西最讨厌,熟得最晚,而且吃着也麻烦,不到秋风扫落叶柿子发黄,就是眼巴巴地瞅着也不能吃,因为它会涩得人全(缩)不进舌头。实在等不及了,父亲就给我们提前加生,给我们揽柿子,把稍微发黄的硬柿子摘下来放到40度左右的热水里面,每天换一水,然后放起来,两三天就能吃,而且吃起来脆而不涩,像蜜桃一样。或者在地下掏两个地窖,中间留一个烟筒,把柿子摆到另一个窖里用锅盖严,四周封上土,在这一个窖里烧柴火用烟熏,这样揽的柿子也又甜又脆,让人望而生味,吃而生津。只是不让多吃更不让空腹吃,说是对胃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全部发红了,像一树盛开的玫瑰挂满枝头了,也就吃不到了,父亲会在竹竿上绑上钩子,让我们抻开单子在下面接着,它一个个地够了装在鱼鳞袋子里和一个苹果一起放起来,还要弄几个带枝子的挂到箔离子上,说是过年的时候给老天爷上供的。于是我们虽然每次进屋第一眼就能看到,也只有望柿兴叹咽一下口水。

除去家里的果树,田野里也有许多属于我们的果子,而且是不用花钱的,首先是香母香,就是学名叫香姑娘的,是夏季田野里长的一种野生的果子,大多生长在豆地谷子地或者河边废地上。盛夏到初秋,可以说遍地都是,食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香甜可口,清香宜人。香母香最好是吃刚落到地下的,因为只有落到地下的,才是熟透的,才又甜又香。不过这样的并不多,时间长的已经被虫子吃得只剩一个空壳了,只有最近两天的才籽粒饱满可以吃,才又香又甜。如果大人下地能装回来几个香母香,就好比赶集回来买了几个糖块,可以拿它当做礼物送给伙伴。但是有一种和香姑娘一模一样的酸姑娘却不好吃,还有不带皮的酸不溜(龙葵果)也不能吃,会酸得要命。

小麦出穗也会到麦地里去提乌米,就是虽然出了穗但是没有生出麦籽的麦穗,黑黑的,没有麦芒,却长一身白白的绒毛像是被白布包裹着,吃着甜甜的香香的。

有时候玉米也结乌米,那就比小麦的大多了。麻肖子,熟马泡都是我们的美食美果,摘了麻肖子剥出黑黑的小仁子磕到嘴里会和芝麻肖子一样香。马泡就是我们的圣女果,也是我们的玩具,摘了黄色的在手里不停地揉搓马上会变成一汪水泡。甚至河里的茅燕(茅芽)茅根蒲棒也是我们的美食,就在蒲棒刚刚泛黄还没有开花吐绒的时候,采了吃到嘴里,也是香甜有加,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据说蒲棒还有消炎止血的功效,可用于外伤出血。


作者简介


张启超   男   网名 彳亍斋公,1965年4月生于河南沈丘。乡村文明忠实的坚守者和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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