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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物谈读书(一)

 沧海一粟1951 2020-08-11
读书人物谈读书(一)

朱永新:读书应该是一种民族“信仰”。很多年前,我读苏霍姆林斯基的著作,看到这样一段话,它使我刻骨铭心:“无限相信书籍的力量,是我的教育信仰的真谛之一。”纵观世界各国,凡是崇尚读书的民族,大多是生命力顽强的民族。热爱读书的国家,必定是不断向上的国度。而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崇尚、热爱读书的民族。现在的应试教育,也在很大程度上挤兑了学生读书的空间,学校中无书可读的现象远未销声匿迹,学生无暇读书、不想读书的情形也不少见。除了几本干巴巴的教科书,学生几乎不再有也不再读其他书。这就使他们的精神世界逐渐枯萎,他们的人生色彩逐渐黯淡。这是令人痛心、发人深省的。只有从中小学学校的读书活动开始,才能培养人的读书习惯,才能逐步让读书成为我们真正的生活方式。

窦桂梅:阅读,犹如一种化学反应。“你怎么总是如此精神?”老师常问我。于是,我便骄傲地介绍起自己的美容经验——读书,虽不能改变人生的物象,但可以改变人生的气象。虽然生命肌体的成长,会催发脸上的皱纹,但是随着读书渐入佳境后,自己却变得睿智、豁达、优雅而美丽。如果说,多年前的我是外表的美丽,那么,现在我有一点气质上的魅力了。想想黄山谷说得真对:“三日不读书,则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而我们有的教师同行却可以三周不读、三月不读而面无愧色。其实,外在的形貌基于遗传是难于改变的,但人的精神却可因读书而蓬勃葱茏、气象万千。你尽可以与作者、与书中的人物灵魂互动。读书,是最高档的营养品,最名牌的抗衰老剂。一个人,只有在读书中才能体验生命的滋味,身体自然得到运动,大脑自然得到运转,心灵自然被酬劳。我每晚坐拥书城,甚至将所有的课余时间用来读书和记录。每每读书至深夜,甚至凌晨,我总感觉自己生命的花朵在黑夜中尽情地舒展绽放。

赵谦翔:通过读书成为终生的学习者、独到的思想者、快乐的创新者和不倦的实践者,应该是读书人给自己的定位。古人所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所说的全都是物质的,而我读书所得则全都是精神的:书中自有花似锦,书中自有草如碧,书中自有春如画,书中自有秋如火……这一切使我们愈发深刻地感受到——作为万物之灵的人所独具的高贵的精神存在!在文学的殿堂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领略大千世界的海纳百川,享受人与人之间的心灵交汇,我们在探索,更是在学习,不仅仅是在学习阅读和写作,更是在每一个微妙的变化中学会了做人。每逢备课时读书,便感到“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清幽孤寂;每逢读书后讲课,便享受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至于闲暇时读书,则是“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何以解忧?唯有读书。何以解愚?唯有读书。何以解老?唯有读书。书山相对,悠然心会,或哑然失笑,或欣然忘食,真真不知老之将至也!

范金豹:教师不读书,怎么可能去教书呢?教师不爱读书,怎能培养爱读书的学生?根据教师读书目的不同,可以将教师读书分为以下几类:(1)读“饭碗书”。这些书包括教科书、教学参考书、教案类书、教学辅导书等。教师“啃”这类书,主要是保证正常上课,保证学生考出“好成绩”。有了好成绩就可以保住自己不落聘,从而保住自己的“饭碗”。(2)读继续教育、校本培训类书。这类书是教育主管部门强加给教师的。这类书可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但是教师对此不感兴趣,他们认为这些书对自己教学并无实际作用。多数教师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一下。(3)一些教师爱读“消遣书”,不爱读专业书。由于教科书长期没有多大变化,教师原有的那“一桶水”可以“满足”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因此不少教师认为没必要钻研所教学科的专业书,于是读“消遣书”。(4)有少数有追求的教师爱读“第四类书”——富有教育思想的书。读这类书,可以丰富教育思想,提升人生境界。读他们的著作,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学校,什么叫真正的教育工作者,什么才叫真正的教育、教学、教育科学研究,什么才叫平凡而伟大、朴素而崇高。读他们的著作,让人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们的著作是我心中的教育“圣经”。清末著名学者王国维说:“诗人对于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我不愿做只知“入乎其内”、在书堆里陶醉的“书虫”,愿做耕耘在教育实践土壤里的蚯蚓。我读书,我思考,我教书,我写作。

方助生:作为一种身份、一门职业,教师的色彩不是太单调就是太驳杂,其定位不是太厚重就是太轻浮。如此左摇右摆,后顾前瞻,久而久之,一些人变得很健忘——首先忘了自己也该算是知识分子,然后捎带着,一并淡忘了“读书人”的本色。较之以往任何时期,今天的教师更有必要意识到自己的角色、责任和命运。引领学习方向,教师靠什么?读书!教师既不可能期待神谕,也不可能指望权威,更不可能幻想逃避。他必须独立思考、独立创造并且独立承担风险!因此,唯一真正可行而且真正可靠的合作,其实就是和书本的合作。集探路与领路于一身,自然需要融读者和行者为一炉,所以,教师只能“无限相信书籍的力量”,充分信任知识的善良。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论及教师的专业化成长。这就意味着,素来习惯于“签到干活、听命干事”的“教书匠”终于启动了朝向“知识人”的转型,一向以“奉献于他人的成长”为己任的教师终于逐渐意识到了属于自己的成长。教师读书应该“形散而神不散”:即始终以“教育教学”为中心,但路数不妨尽量“野”一点。不必局限于教育一隅,要善于从更加宽泛的视野上去发掘蕴涵教育智慧的矿藏。

韩军:读书的高境界,应当是读出一份情怀。古人说,读书养气,就是这样一种意思。通过读书,你的个人人生,变得越聪慧,而不是越迂执甚至迂腐,面对天翻地覆,你处变不惊,从容练达,应付裕如;通过读书,你变得越单纯,而不是越复杂甚至狡诈,你至朴至真,你虽容颜苍老,但童心永驻;通过读书,你变得越悲悯,而不是冷漠淡然或虚伪地慈悲,面对别人的大劫大难,你情同手足,感同身受;通过读书,你变得越细腻,而不是粗野狂疏,当风吹飘絮,雨打浮萍,你都为之动心;通过读书,你变得越宽广,而不是小鸡肚肠,整日悲悲切切,腻腻歪歪,绞尽脑汁,计来算去……总之,这就是一种人生心态,一种人生情怀。单纯为求得知识的读书,功利性太强,好像仅为挣钱而去劳作,难以享受其中的乐趣。教育的至高境界,也不是纯然去传授一种知识,而是通过知识,给学生熏染一种人生情怀,一种面对世界的人生气度。我们自己读书,不也是自己教育自己吗?若不能体悟“读书”的至高境界,就不易懂得“教书”的至高境界。

胡修江:阅读使我们“为伊消得人憔悴”,阅读也使我们“宝马雕车香满路”,打开了隔开世界的大门,无数只手伸出来,鲜花、美酒、走兽、飞鸟,都一齐列队欢呼,你的进入使得庸俗成为门外的弃儿,援手相助,你也获得了圣洁与光荣。作为教师,我们的任务就是做好门的“守望者”。从阅读者的角度来说,教师首先要用力推开一扇门,使人看到里面的风景,首先使自己脱掉“闲人”的帽子,进入其中,领略妙处;从传授者的角度来说,教师还要是一个导演,把门内的风景通过自己的编导展示给门外的学生,催生好奇与欲望,然后,你站在门边,向学生伸出手来;从艺术家的角度来说,教师也是风景的设计与营构者,拿起得心应手的笔,竖起人生思想的旗,猎猎飘扬在理想主义的时空,学生高擎着这把大旗,就获得了前进的勇气和力量,无论进入哪一扇大门,都能做出自己的善恶取舍。教师的阅读是让学生飞翔的第一步,也是使一枝梅花变成“一枝春天”的魔法石。作为文本的诠释者,教师的阅读量与阅读率决定了课堂上每一句话的分量,也决定着学生人生每一步脚印的深浅,延伸的阅读化成教师的修养与感悟,也增强了诠释者的诠释能力,诠释最后化成涓涓细流流进学生的心田,温馨而坚韧。“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谁也不可能在短暂的一生中遍览天下所有的书籍,那么,读哪一种,不读哪一种,完全取决于自己的需要或者爱好。当我们走进书籍,首先嗅到的也是一份清香,后来可能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困惑与焦躁。随着阅读的深入,书中隐藏的美丽渐次展开,最后就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奇与欢欣。当你和书籍建立起“同心之言”的微妙关系时,“喜欢”也就变成了必须,苦差也就变成了趣事。

吴平安:盲目的跟风与从众,常常被视为缺少主见、缺乏个性而遭人诟病,可是这个原则运用于读书上,尤其是运用于一个中学老师的读书上,恐怕就要做点修正了。道理其实十分简单:教育者哪里能不了解自己的教育对象呢?当某一本书正被学生喜爱而读得如痴如醉,或者被学生追捧而读得如癫如狂时,当老师的怎么可以冷眼旁观,仅仅因为它与自己的阅读趣味不合就不屑一顾呢?封闭于固有的阅读圈子里画地为牢,与学生的壁垒一天天加高,与学生的平等的对话权一天天丧失,这对为人师者是十分危险的。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我常常从艰于选择的困惑中走出,毅然去买一本或借一本“当红”的读物。

曾宏燕:诺贝尔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命,那是自然付给人类去雕琢的宝石。”作为自然的生命,需得“雕琢”方能成为真正意义的人,而“雕琢之器”在我看来,就是读书。读书,乃生命之需,而“为人师者”之读书,尤为重要。读书应是教师神圣之职,它不仅影响到教师自身的心灵境界,也将影响到一代又一代学子的精神成长。一位视读书为己任的教师,在雕琢自己生命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教学子以读书之“器”来雕琢他们年轻的生命。中国的古语千真万确,“身教胜于言教”,一个不爱读书的教师,无论以何种高明的方法,也教不出爱读书的学生;而一个爱读书的教师,则无需千方百计调动学生的读书积极性,他自身便是读书的典范。当读书成为教师的精神第一需要,他的学生自然会仿而效之,而我们自可信心十足地展望未来的美好。

张俊秋:书籍是什么?是精神饥饿时的面包米饭,是心灵寒冷时的贴身暖袄,是灵魂池潭的源头活水,是暗夜指路的点点星光。高尔基看见书,如同一条饿汉看见面包;杰克·伦敦看见书,如同一匹饿狼看见带血的肉。可我们有的教师同行面对书籍,却已失去了饥饿感和野兽般贪婪的欲望。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读书的,但教师也可以不读书吗?不读书,我们用什么来传道授业解惑呢?倘若自己的灵魂熄灭了火焰,我们用什么来点燃孩子们的心灵呢?诚然,我们可以诉说身处的困境与万般的无奈。可是,我们要等到存在的这一切都改变以后才读书吗?书是爱人,是我们一生的伴侣,你能找出任何理由,说没有时间陪伴她吗?无论多么繁忙,多么劳累,多么贫困,多么忧愁,读书吧,我的朋友!打开书柜,轻轻拭去书卷上的灰尘,捧起书,与依然活着的那些伟大灵魂对话,从书中汲取智慧和力量,让思想穿透苦难,让书籍圣洁的光芒照亮你的陋室,照亮你灵魂的王国。那遍布都市和贫穷山村的点点光芒融合在一起,便是祖国教育交响乐的华彩乐章,便是中华民族的梦想与希望!

王栋生(吴非):我的同事们在许多方面甘居人后,唯独买书读书,永远走在前列。有些学生比教师读书还要多,这也许会让他们的老师有几分尴尬。在经济大潮的席卷下,在功利的教育风气下,学校大概是最后的读书营垒了。只是我们并不需要艰难的守望,因为读书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从中获得了幸福和愉快。

杨九俊:现在,大人忙休闲,小孩忙做题,即使手执一卷,大抵还是快餐文化,个中原因很多,社会转型,价值观变化,网络社会,读图时代等等,即使是电视机“声色”的诱惑,也能消蚀不少读书的欲望。我想,最主要的是体制把孩子们逼进了无边的题海,是浮躁使得成年人忍受不了读书的清冷。换一个角度看,正是不肯读书的世风,使我们“有机可趁”,稍微有点板凳功,就能通过读书不断获得思想的、知识的、感情的滋养,就能够鼓捣出一些新的名堂,现在有些“人物”模样的,不大致如此吗?当然,你渐入佳境,读书成了基本的生活方式、生存方式、生命体验,那是另一方天地了。

徐冬梅:在我看来,阅读不是目的。一味宣讲阅读的实际功用,都不能真正让阅读走进心灵。享受阅读是一种幸福的能力,因为阅读,我们走近自然,走进伟大的心灵,走进自我。然后我们拥有内在的耳朵、内在的眼睛,见人所不能见,听人所不能听,然后拥有幸福清明的人生。

方明:现在有各种教育新观念、新思潮、新理念,我们并不反对学习外国的先进教育理论和教育方法,陶行知本人就是当年深入研究西方先进教育思想的积极呼吁者。我们不赞成的是,不顾中国实际,生搬硬套国外的东西。对此陶行知早就批评过。可以看出陶行知始终从中国教育的实际出发,吸收、改造外国先进的教育思想,把中西文化、精华融为一体,而创造出中国本土的教育理论。仅仅这一点而言,陶行知也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楷模。所以我们要认真读陶行知的书。陶先生是创造教育的创始人,他要求我们天天都创造出知识。越开拓越创新,就越有事可做,进步会越快。按照恩师的教导,我每日以陶行知先生重要的“四问”问自己:第一,我的身体有没有进步?第二我的学业有没有进步?第三我们的工作有没有进步?第四问,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问,我的道德有没有进步?这四问都很重要,每天问一问,终身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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