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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新会的土地，就被烟煴和飘荡于这一片天地之间的灵秀清丽震惊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新会，我是慕“小鸟天堂”的大名而来的。江门的江海区我倒去过一次，尽管浮光掠影，却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当我无意中得知梁启超的故乡也在当地，其故居就在离“小鸟天堂”不远的两公里处时，我按捺不住兴奋、欣喜和激动交集的心情，“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之感油然而生。 梁启超作为中国近代史上一个风云人物，戊戌变法的发动者，令人仰慕，我感到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风雨飘摇的清末，离历史很近，离一代宗师更近。然而，遗憾得很，由于事不凑巧，儿子明天要开学，我们只好按原计划行动，不得不放弃这次难得的拜谒先贤的机会。 一代宗师的故里，实在钟灵毓秀、水木清华、人杰地灵，好一块风水宝地！新会属于江门的一个区，规划得很是大气，作为全国文明城市，处处散发着清爽和舒适的气息，市民的文明素质普遍高于其它城市，明显超过别的地方，表现出温文友善的态度，有着侨乡特别的风范。据当地人称，江门现在几乎近一半是外地人，来自五湖四海，说着南腔北调，而本地人以四邑方言为主，时间长了，外地人入乡随俗，基本上也能说本地话，各民族融和在语言上的渗透可能是极为强势的。 到达“小鸟天堂”时正值正午时分，太阳热情似火，光芒四射，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虽然时令上早已入秋，可广东真正意义上的秋天远远没有到来，北方天气渐凉，南粤却寻觅不到丝毫秋的意味，唯有热浪滔滔、扑面而来。此时的游人不多，我伫立在景区的广场前，抬头凝视三角顶篷的建筑大厅正门上方，只见巴金的亲笔题匾:“小鸟天堂”那四个金色的大字，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文采昭昭。 我眯缝着眼端详了一会，不禁生出一些疑惑来，巴金跟“小鸟天堂”究竟有什么瓜葛，难道他还来过这儿不成？儿子不失时机地告诉我，他们语文课本里《鸟的天堂》写的就是巴金来新会郊游时的见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顿时恍然大悟，我真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万万没想到，神往已久的“小鸟天堂”居然是大师笔下的胜境。我为此行欣喜万分，意外收获啊。 我读过巴金老人在81年前写的这篇美文，一直以为写的是江南水乡一带的风光，却没料到在南国新会会相逢他笔下的仙境，当梦幻中的文字变成现实真实地展现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意外、惊喜抑或荣幸？总之有点微妙，一言难尽。我发现，这是一次崭新的旅行，今天，我将沿着世纪老人的足迹，重觅鸟的天堂，重新找回那些沉睡的美好记忆。 放眼望去，天蓝得那么通透，白云是那么纯洁，可见这里的空气质量相当好，环保工作很到位，对于一个工业城市的确难能可贵。我们坐着装帧古典的棕红色游船，沿着这片河涌形成的水域，迎着徐徐的清风起航了。我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巴金笔下的那棵千年古榕树，想跟眼前的景物对号入座。迎面左岸是一片长长的荷塘，“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一派夏秋的盛景，无不牵惹诗情，引人遐思。 浑黄的河水，带着些腥味，却又倒影着蓝天白云，波光粼粼，只在游船经过时才荡起了层层涟漪，那是秋波，秋天脉脉含情的波纹。沿岸的天马村，建起了幢幢别墅样的楼房，岸边偶尔搁浅着三两艘废弃的长而尖的小船，统统进入我们的视线；沿途的树木花卉、绿茵草丛、灌木丛、竹林、榕树林以及幽静的河水从我们身边一晃而过，恰似一幅幅稍纵即逝而又妙不可言的水彩画。 我果然看到了那片榕树林，据年轻的船夫介绍，那其实是由一株榕树开枝散叶而成的，如今盘根错节，枝叶环抱，瞧那茂密的枝叶，低垂得几乎伸到河面，河水有三米多深，大部分的树根浸泡在河水中，形成一个很独特的自然景观，也成为鸟的天堂。我们发现树枝上零星站着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掌舵的船夫还说，这里的白鸟白天飞出觅食，黑鸟晚上飞出觅食，作息时间互为颠倒。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无缘欣赏众鸟腾飞的壮观场面。 看着横向的树枝兀自伸展在天空下，它们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不禁有点茫然。我注视着树，树也注视着我，两相无言不着一字，河风轻拂，花摇影移，四下里充满眷爱的情意，似乎在传递文学巨匠的深情，大师生命的气息在时空中传递，这是永恒的穿越，永恒的温暖和光照。 水路不长，不过是绕着榕树林转大半个圈而已，不久便下了船，我却有些眩晕，我感到我的心似乎迷失在侨乡这片开阔的水域，迷失在这片神秘的古榕树林里…… 作者简介：肖静，女，籍贯广西，现居肇庆，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肇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09年鲁迅文学院长篇小说创作研修班学员。写作以小说、散文、杂文为主，在全国多家刊物发表作品，并入选多种作品集。首届“中国梦之路”全国主题征文大赛二等奖、出版有长篇小说《昨天，像黑色的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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