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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年接旧岁，过去的一年却仍像幻灯片一样重现。 去年元旦前夕，公公走了，我们一家三口沉浸在悲痛中。 记得元旦那天，恰是公公头七。按家乡的习俗，我们带上煮好的饺子和几种水果，去墓地祭奠。再回到老家，只有空荡荡的院子、空荡荡的屋子，还有那只孤独的狗狗。它仿佛也明白主人的心思，低低地叫了两声，就沉默起来。爱人默默地低头抚摸着狗狗，一阵从未有过的悲凉倏地涌上心头，我不觉潸然泪下。 不禁忆起暑假回老家时的情景。 我们的车刚进村，便看到公公从路边阴凉处走过来。儿子高兴地问：“爷爷，你看见我们了？”“我看到你们的车了”，公公也笑呵呵地边说边往家走。回到家，儿子便凑到公公跟前，问他身体可好，他叹着气说“不行了，总气喘。”儿子便安慰着“气喘没事，要记得按时吃药。”公公还说，再给我们看五年家……儿子就说，五年不行,一定要等到他娶了媳妇，让爷爷抱上重孙子……公公高兴地笑着“能活到那时侯吗？”我们便都说，一定能。最后儿子还告诉爷爷，自己评上了二等奖学金，寒假回来给爷爷钱……谁料，公公竟没等到孙子放寒假…… 不到三年时间，婆婆公公相继走了，老家的宅子还在，却再也没有了那份守望。 怀念着过去的一幕幕，心中怅然不已。在爱人提议下，我们去到离老家几里外的小饭店，三个人要了饺子加两个小菜。可能因为是新年，来吃饭的人不多，大都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陌生的饭店，陌生的人，那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谁都没有胃口，全然不似以往的新年。 记不清多少个元旦，我们奔向回乡的路，风雪无阻；记不清多少次我们端上热腾腾的饺子，和老人们一起共度佳节。看着老人绽放的笑脸，我们内心便不再有严寒。 而此时，爱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儿子也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儿子看看爱人，又看看我，无比关切地嘱咐，他上学走后，我倆一定要互相照顾，不要拌嘴。 仍然记得去年春节，万家团圆欢庆之时，我们一家三口驱车奔向回乡的路。那天，恰是公公八期。按家乡习俗，我们去祭奠公公。爱人边走边感慨，赶得真巧，正好大年初一，我也附和着。儿子却说“一定是爷爷舍不得我们，要和我们一起过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赶忙肯定，说他的话有道理。 去年春节期间，我和爱人常常相对无言，每到做饭之时，不约而同问儿子想吃什么，前些年首先要问老人的。若儿子不在家，我俩便面面相觑，似乎都无所谓吃啥了。多少年了，我们已经习惯，家有老人、有孩子，只要老人孩子高兴，家里就一切安好，我们就无比幸福了。 原来，有牵挂是一种幸福，有守望也是一种幸福。 又是一年岁尾时，年年岁首接岁尾。追怀远去的生命，不仅感慨生命的无常，更深味了一份亲情的美好。人生如梦，惟有懂得珍惜，才能少些遗憾。 李艳香，河北满城中学高中语文教师。1994年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先后从事初中高中语文教学，教学成绩优异。2001年评为保定市优秀教师，2005年保定市骨干教师培训结业。热爱文学，曾多次在《保定广播电视报》、《保定晚报》发表散文。 （1）作家平台(微信公众号:zjptzjpt)欢迎大家来稿，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题材内容不限，来稿请附200字内作者简介、相片、微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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