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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女人》(十七) || 墨言

 作家平台 2020-08-12

长篇小说连载

《疯女人》    (十七)

      樊红利就这么走了,带着想见老公和那条秋衣裤,还有那条裤头的遗憾走了……入殓之前医院通知了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和她的儿子到了医院,将樊红利送向殡仪馆。临走时大奎真想跟着一块去,可又不放心灵儿,所以只能目睹着医院的车将樊红利拉走……

      在车子拐出医院时,有一种凄凉掠过大奎的头顶。她望着樊红利的床铺,眼睛湿了……说不上来的一种滋味萦绕与他的心间,同情、难过、可惜、可悲等,他不知道该怎样给樊红利一个适合她的定论?同情、难过合乎人之情理,可惜是她年纪轻轻就这么草草了事;可悲的是樊红利的所需是那样的简单,却在她与生命告别的时候,未能如她所愿……

      这世界,女人哪……男人!

      世上的男人就是来照顾女人的,这是大奎一直以来的思想定律。樊红利的离去使她更加坚定了对灵儿的照顾,她一定要将灵儿拯救过来,他要让她成为正常人,给他安稳的生活;只要他在,绝不让她再去流浪!

      接近初冬的夜晚微凉,樊红利走后,她的床上医生没有安顿其他病人入住,大奎便可以躺在上面很好的休息。窗外,月光映衬着医院的围墙,病房的灯光与月光交汇,几声刺耳的尖叫穿透着黑夜……这情景在大奎眼里已不是新鲜。灵儿没有睡意,一会坐在床上发呆傻笑一会又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转悠;赵梦娜还是那样,抱着她的布娃娃不停的说话……照顾病人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何况还是疯子;大奎的每一根神经每时每刻都是紧绷的,每一刻的下一秒,谁都很难预料将会发生什么?幸好大奎有以前照顾香草的经验,灵儿再怎么折腾,大奎都是能接收得了的……

      罗书记无事总爱一个人出入疙瘩村,通过他断断续续与群众的接触,也发现了疙瘩村面临的问题确实不少。他觉得要想让村民们尽快富起来,必须要先从农民的思想上开始,让他们要有致富的信念,然后再逐步让大家学习科学种田……这不,一大早他便起身,从村委会走向最西头的村口。

       刚到村口,他就看见鼠娃从冯叔的商店走出,他一手拎着半袋瓜子,一手提着一盘花炮……

       “吆,罗书记,咋起的这么早?”鼠娃只顾着低头走路,谁知险些碰到罗书记的怀里……

       “鼠娃?这一大早的你拿花炮是有啥事呢?”

       “巧巧的婚姻介绍所今天开始动工咧,我得去庆贺庆贺!”

       “行呀,鼠娃,那天的事很抱歉……”

       “罗书记,那天都怪我胡搅蛮缠哩,你说明善哥那么好的人,一心为村民办事,我却不理解他,还给他添乱……”

       “好咧,知道错就行。鼠娃呀,我还是非常看好你的,你是个不错的娃。嘿……走,我们一块去……”

      “行”

      几个快步走向巧巧的婚姻介绍所,建建正在指挥挖掘机司机挖着地基;看到鼠娃和罗书记,建建赶忙上前掏出烟递给罗书记和鼠娃:“罗书记,鼠娃……”

      “早上没事,早早起来锻炼锻炼,嘿……”罗书记笑着用手挡住了建建递过来的烟。

      “建建,一点小意思……那天的事……对不起啊……”鼠娃一边说一边将花炮递给建建。

      “看你,咋这么见外呢?我把那天的事都忘了……没事。”

      “吆,罗书记,一大早就出来体察民情呀……”这时冯叔拎着一扎啤酒走了过来。

      “这位是……”罗书记见冯叔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忙问建建。

      “哦,冯叔,前面干菜店老板。咱村最有经济头脑的人。”

      “是吗?幸会幸会!”罗书记说着赶忙上前握住冯叔的手。

      “罗书记,走,到我那里坐坐去……”冯叔客气的……

      “哦,改天吧,我一会还有个事情要办……”

      “那……行,咱就改天在唠。建建,我商店里头没人,就先回去了。”

      “行,冯叔,谢了啊!”

      “谢啥?以后我们可就是邻居了,还这么客气……”

      “建建,你赶紧忙,我和鼠娃就不打扰你了。”

      “行”

      “本来想给你帮忙干一会活儿,可我看你也用不上我……”鼠娃说着瞅了瞅挖掘机,又将目光赶忙转移过来。

      “有这心我已经非常感谢了,不用你帮忙,到我上大梁时来吃就行。”

      “那是肯定的咧,不吃白不吃,吃咧不白吃嘛……嘻……”

      “哈哈哈,你个馋猫!”罗书记指着鼠娃的鼻子大笑。

      罗书记和鼠娃并肩而行,鼠娃将手里的瓜子递给罗书记,被罗书记回绝。路过狗娃家门口,鼠娃告诉罗书记这就是狗娃家,他大才被人撞了。但话刚说出去他就想收回,心里自责自己多嘴……罗书记突然想起明善曾经对他说过,疙瘩村目前最难办的就是撞死狗娃大的那个肇事者逃逸……

       “鼠娃,和我去狗娃家一趟……”

       “啊……哦……”

      鼠娃见罗书记主动要求去狗娃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这人心肠软,想起那天在冯叔的店里冯叔和他的谈话,明显就是冯叔在拉拢他;还有就是那个所谓的林运……他有百分之百的预感,那个林运就是林铁顺,他真害怕自己一会失了口,将林运给说出来;他还有更加灵敏的预感,那就是林铁顺和冯叔在做一种不为人知的交易,虽然他不知道他俩在背地里干啥,他也不想知道他俩在干啥;但他也不想得罪冯叔……因为他在等,等将来他也挨着建建盖个啥门面,最好盖得足够宽大,能占完他家的祖坟就行;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笔相当不错的收入;然后他还想靠一靠冯叔“这座大山”,想着以后冯叔在钱财上还能帮上他一点……

      狗娃家门口两边门框上,过完白事的对子还紧贴在上面,大门是开着的,门口和院子一片狼藉……罗书记把目光放在了门口上面的横幅上――音容苑在。这时,狗娃媳妇彩铃拿着扫把准备清扫院子,猛地看见了鼠娃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赶忙走了出来……

       “鼠娃,这位是……”

       “咱村新来的罗书记。”

       “哦,是么?你看我这眼窝,连人都认不得……”

       “你好”罗书记向彩铃打了个招呼。

       “我狗娃哥哩?”鼠娃一边问彩铃,一边向里屋张望。

       “他刚起来,在屋里头……”彩铃应着鼠娃的话。

      彩铃的话刚完,鼠娃带罗书记已经走到里屋的门口;只见狗娃的脊背背对着门口,两只手正在抚摸一件蓝色的中山装,并且一个人在不断的自语:“大,这件中山装你舍不得穿,本来送你走时我就可以给你带上,可我想着这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人了,所以就把这件衣服留下了……大,你在那边不要怪我……看见了这衣服我就像看见了你……”

      鼠娃的眼睛太软,见不了别人说起伤心的事情,和罗书记站了许久,鼠娃才叫了一声狗娃哥……狗娃才忙回过头,看见鼠娃和罗书记……

       “鼠娃,这位是……”

       “咱村新来的第一书记罗书记。”

       “哦,快坐快坐!”

      狗娃一边说一边忙去烧水给鼠娃和罗书记倒茶。

       “不用忙活了,我坐一会就走。”趁狗娃烧水的功夫,罗书记走到那件中山装跟前,仔细观察……这中山装有个七成新,除了袖子上和两个衣角上的几个褶皱,几乎再没有其它的生活碎痕……看来,老人生前非常喜欢穿中山装。回过头,罗书记打量着房间:房间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只发黄的茶几上放着几个玻璃杯,个别杯子的底部还有少许的茶叶没有完全倒掉……茶几的北边放着一个长沙发,沙发是青青的蓝白花色……茶几的南边放着一张四方桌子和两个木头椅子;四方桌的上方挂着一张老人的照片……不用说,这照片的人肯定是狗娃他大了。老人一脸慈祥,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几丝花白的胡须挂在下颚,苍老的两腮和满是皱纹的脖子在暗淡的光线下,顿显凄凉……

      狗娃很快烧好了水,为罗书记和鼠娃倒上了茶,然后从四方桌上取下一盒烟递给罗书记……罗书记笑着说他不抽烟,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老人走了,生活上有没有啥困难,看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一把?”罗书记看着狗娃。

       “罗书记,我没有困难,就是我大走的羲黄,老人一辈子跟着我没享个啥福,到头来还落了个这下场……今个你既然来了,我得求你和明善,赶快让那个撞死我大的林铁顺赔偿我大……”狗娃说着眼泪便滚落了下来。

       “这事明善也给我说了,这个林铁顺是哪里人?你们见过他没有?”

       “见过,这货好像是黑道上的,本事大的很,本来交警队都有了足够的证据让他赔偿我大,可他背地里却偷偷给交警队塞了‘黑食’,交警队对我的话又变了,说证据还不够充分……”

       “有这样的事?”

       “嗯……”

       “回头我再和明善想办法,一定帮你处理好这个事情……”

       “明善也找过他好几回了,上次明善和大奎都跑到林铁顺的家里去了,把她老婆的耳朵险些割下来……那林铁顺还是找不到人影……”

       “狗娃哥,我……我……”

      鼠娃听到这里,想着憋在心里的话,到底该不该给狗娃和罗书记说出来呢?不说,看着狗娃和罗书记着急,他不忍心;说吧又怕得罪了冯叔,以后他的计划将会落空……再就是也怕林铁顺认得他整他咋办?罗书记是好人,自来到疙瘩村,没事就出来和村民们聊天;对群众的知寒问暖预示着以后的疙瘩村肯定会前程似锦……

       “怎么办?到底是说还是不说?”鼠娃的心里就像那狂跳的兔子,蹦过来蹦过去……

      罗书记也仿佛看到了鼠娃心里,便起身告辞。

      彩铃扫完地见罗书记要走,赶忙和狗娃出门相送。

       “鼠娃,你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罗书记走出狗娃家,拍了拍鼠娃的肩膀……

       “罗……罗书记,我……”

      看见罗书记如此和蔼可亲,鼠娃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不愧是领导,笑着笑着就将人征服咧……算咧,还是说咧的好,不得罪冯叔,就得得罪罗书记……万一这事让明善哥知道咧,我可害怕哩!唉,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一番思想斗争后,鼠娃决定将那天见到林铁顺的事情告诉罗书记……

       “罗书记,那天我不是在建建的门面房那里闹活来么……”

      “嗯,咋了?”

      “后来你和明善哥走了,冯叔把我叫到他商店里头,后来我看见那个林铁顺来找他……”

       “你见过林铁顺?”

       “嗯,我也是凭感觉判断的,冯叔说林铁顺的时候没说完,剩了那个‘顺’字没说,后来马上又改口说他叫林运;后来他就说他有事情要和那个林运说,就让我先回;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咧!”

       “哦……行,知道了。”

       “罗书记,我有些害怕,怕冯叔和那个林铁顺……”

       “怕啥?瓜娃吆……你做的对着哩,记住这句话,邪压不了正!只要你是正义的,再大的邪恶都会不破自解……回吧,我去北头再转转……”

      “嗯,谢谢罗书记。”

      “罗书记的话就是有深度,和他在一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嘻……”鼠娃的心里突然有了生平第一次最美好的感觉。

      罗书记和鼠娃俩人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的背影渐渐疏远了,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狼狗奋力地扑咬着罗书记……许是人的生疏,狗狗们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位百姓的父母官……

       “去,一边去!”一位怀孕有五个多月的女人走了出来,吆喝着狗狗们……

      “罗书记早……”这位女人微笑着问候着罗书记。

      “哦……早早……”

      “这些狗狗都是你养的吗?真可爱!”罗书记指着狗狗们。

      “哪有啊,这几只都不是我的,我最讨厌狗了;喏……前面两家一家一个,后面三家一家一个……成天咬个不停……上次把一个过路的咬伤咧,也没人管……”

      “嘿……”

      罗书记笑着,继续向前走,不远处有看见雪梅正拿着笤帚在扫着门口……几个快步走过去,罗书记想找明善聊聊……可雪梅却告诉罗书记明善一大早就去了精神病院看大奎和灵儿去了……罗书记没有在明善家门口过多停留,继续沿着村子最北头的小路,查看着每家的菜地……

      此时的菜地里已没有了什么新鲜的菜,唯一显眼的就是几家农户种的“白菜花”和“秋花白”,眼看着寒露过后秋残霜来,这仅有的菜品都需要加紧卖掉……有些农户嫌菜价不行,干脆就在地里挖上一个大坑,将菜砍下来放进去,再用干玉米杆围起来,等到春节前后再去市场叫卖……

      眼下,这些菜也没有几天长头了,看着梧桐树叶一个个地凋落,一丝寒气猛地钻进罗书记的领口……一个寒战,罗书记不禁用手攥了攥衣领,顺着小路拐向村子东南方向的村委会……

       “罗书记,不好咧不好咧……”

      罗书记刚刚到办公室坐定,鼠娃便气喘吁吁地跑来……

       “鼠娃?”

       “咱村……村……二蛋她媳妇喝农药咧!我刚去叫明善哥,他不在家,所以就来找你咧……”

       “二蛋?”

       “哎呀,就是咱村北头的那个二蛋么……她媳妇还怀着孕哩……”

       “啊,原来是她。”

       “书记,你认识她媳妇?”

       “嗯,刚才我在村里头转,村里的狼狗咬我,她还替我挡狗来着……现在她人呢?”

       “已经去医院咧!”

       “哦,行,我知道了。”

       “明善哥不在,那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去,当然去,我用摩托车带上你……”

       “行”

      俩人说罢便跨上了摩托车,直奔医院。拐过村口,铁里拐正好从建建门面房那里过来……

       “鼠娃,干啥去呀?”

       “二蛋媳妇喝农药咧,我和罗书记去医院……”

       “啊……那,等等看能捎上我不?”铁里拐一听赶忙喊着。

       “捎不上你,行咧,你腿不好,就不用去咧……”鼠娃撇了一眼铁里拐。

       “腿不好咋咧?心不坏就行,行行,不去咧,你们赶紧走……”

      铁里拐话音还没落,摩托车便一溜烟地消逝在了公路上……

       “这二蛋,媳妇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好媳妇,他还不知足……”

      二蛋以前学过装修的手艺,因本人比较懒散,所以本来就学术不精的他,加上这个毛病,硬是窝在家里,守着几亩责任田混着生计……媳妇兰兰是个勤快娃,平常把家里地里弄得井然有序,也不大让二蛋操心……于是每当地里的农活不紧火时,二蛋便和铁里拐凑在一起打麻将,铁里拐一个人过日子,随便也就罢了,可二蛋竟然和他整日混在一搭;兰兰说二蛋啥都好,就是人太懒!看到村里的建建盖起了门面,兰兰也很是焦急……这不早上扫完地,兰兰回家喊着还在背着床板的二蛋赶紧起床,二蛋就是不起……眼看着地里的“花白”长飞了花,可二蛋就是不起性子。兰兰一气之下在窗口摸了一瓶农药,心想着过啥里过,把自己急死都不算啥……还要二胎?这日子要上个二胎还不是自己的罪?想着想着农药就进了嘴……

      铁里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平常只要有人陪他,他也是尽兴地玩,反正自己也没想寻个媳妇过日子,混搭混搭也就这么回事了。二蛋人不憨,之所以叫二蛋,是以前父母太宠爱他的缘故。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二蛋双手抱头坐在那里,眼泪嘀嗒着……随同前来的几位村民也都焦急地等候在急救室的外面……鼠娃和罗书记赶到时,二蛋泪汪汪的眼睛根本顾不上去看罗书记和鼠娃,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你哭个锤子哩,早干啥去咧?”鼠娃瞪着二蛋,腰一拧顺便挨着二蛋坐了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只能尽力抢救,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罗书记也添了一句,在椅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来几个人,我们需要给病人涮肠……得人把她按住……”这时急救室出来了一位护士。

       “鼠娃,走。”其中一位村民喊着鼠娃。

       “我不行,看见女人受罪,我……我这心里头憋……憋的慌,还是你们几个进去吧。”鼠娃一紧张就拉开了他的娘娘腔。

       “行咧行咧,你看外老娘们似的,一辈子也咥不了个人活儿……还是咱几个进去吧……”不知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走走,赶紧往麻利点,咱救人要紧。”

      话未落音,几个年轻人已经进到了急救室。

      空气此刻已经凝滞,门外的人,尽力地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兰兰是好是歹,现在就看她自己了……

       “罗书记,我可真是个滚蛋哪……”猛地,二蛋扑倒罗书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知道错了就好。那么好的媳妇你上哪找去?咱爷们就得有个爷们样,这辈子就得干出点事来让老婆高兴哩……快起来……”罗书记赶忙扶起二蛋。

       “可不是咋的?你成天跟上铁里拐打外烂麻将,外麻将有啥好打的?人家倒好说,一个人自由……就像我……”鼠娃说到铁里拐一个人时,突然想到了自己,感觉话不对头,但又缩不回去,只得继续着……

      “好咧,我不说咧,你自己掂量去吧……”

      “谁是家属?进来签一下字。”护士打开了急救室的门喊着。

      “叫你哩……”鼠娃用手戳了戳二蛋。

      “哦,我……我是。”

      “病人现在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不过回去你得好好给她补补营养……来,过来签一下字。”

      “没事咧,罗书记。”鼠娃高兴地看着罗书记。

      “是这,咱回吧,村委会没人,怕村里谁有事找不着我……”

      “行”

      “鼠娃呀,今年多大了?”骑上摩托车,罗书记发话了。

      “嘻……快三十五咧。”

      “难道你就准备这么一直下去吗?”

      “罗书记,村里人都说我没出息,还成天说我是娘们家家的……谁肯跟我些?”

      “可不要这么没自信,你看咱村的光棍还少吗?现在建建给他媳妇在村口盖那个婚姻介绍所,不就是好事吗?人家建建媳妇的眼光就是放的长远,决定开这个婚姻介绍所就是想让咱村的光棍们都能找上个好媳妇好好过日子哩……你以后可要好好表现,回头我给建建媳妇说说,让她一开张就先给你物色一个差不多的……”

       “嘻……嘻嘻……”

       “傻笑啥?这男人哪……没个家看着也不怎么舒服,你说呢?”

       “啊……是是,罗书记,谢谢你,咱村让你费心咧!”

       “我不嫌费心,只要大家都过的好,脸上每天都有笑容我就知足了。”

       “嘻,罗书记,你人就是好,我咋越来越想和你呆在一块哩……”

       “行呀,没事你就来村委会,陪我聊聊天,给我说说咱村的事情,我也就不寂寞了……哈哈……”罗书记说完一阵大笑,手底下的摩托车也不禁跟着摇摆起来……

      鼠娃和罗书记一路谈笑风生,谁知道这次因为兰兰,他竟然能和罗书记这么心贴心的交流?猛然间,鼠娃感觉他的头上冒出了一股温热的风,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关心他这个没爹没妈的娃……直到摩托车进了村,鼠娃从车上下来,两眼湿湿地看着罗书记驶向村委会,他才挪动着自己回家的脚步……

      明善一大早从精神病院赶回来,雪梅告诉他罗书记一大早就在村里转悠……没等雪梅把话说完,明善就马上赶到村委会。不见罗书记的人影,他以为罗书记是出去和哪个村民说闲聊去了,所以就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抽着闷烟……

      罗书记回到办公室,见明善正翘着二郎腿,便上前将他的二郎腿强行取下……

       “一大早就去精神病院了?”

       “嗯”

       “我给咱烧壶茶吧。”

       “行”

      罗书记转过身,在办公桌另一侧的水桶里舀了瓢凉水灌进烧水壶里……

       “二蛋媳妇喝农药了……”

       “啥?”

       “我说二蛋媳妇她喝农药了。”

       “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哩?”

       “今天一大早,你去精神病院的时候。”

       “哦,现在人哩?”

       “在医院,我刚从在医院回来,已人行抢救过来……哎,大奎那边的情况咋样?”

       “不太好,灵儿和她病房的那个女的发生咧冲突,那女的死咧……灵儿又确诊有癫痫,大奎现在一步也离不敢开她……”

       “是么?你没问这癫痫能治好不?”

       “谁能把癫痫治好?以前我也见过有癫痫病发作的,最后都死咧……这灵儿既疯又傻,现在还有这病?天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活到最后?”

      “也是,不过再怎么难,咱也要帮帮大奎哩。早上我在咱村上转了转,发现地里外‘花白’‘菜花’之类的秋菜还不能及时卖掉,二蛋媳妇喝农药……还都不是与地里的收入有关;你想想,如果大家伙在经济上走了着落,衣食无忧,出行顺畅……喝农药这现象也许不会出现……”

       “书记,你说的有些道理,前段时间建建就看到咧这个问题,想让村上支助他务大棚草莓,我没答应……”

       “哎,这是好事呀你为啥没答应?”罗书记说着将烧开的水取下来,捏好茶叶分别放进他和明善的杯底……

       “那时正好是狗娃哥他大入丧的时候,还有我急得正在寻那个肇事者……在加上大奎的媳妇香草紧接着也走咧……哪……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事?再说,村里也没有钱帮他弄这个事……”

       “哎,也难为你咧,我来这么长时间,感觉咱这村呀,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每天大大小小都会有不同的‘炸弹’袭击过来……”

      “咋咧?怕咧吗?看咱这些乡党们是不是不好对付?”

      “错,我是怕受麻烦的人么?不要看我刚来了三天俩晌,或许你还没有我更了解村民的心里……”

      “哦,何以见得哩?说来我听听……”明善喝了口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罗书记……

      “比如那个肇事者名叫林铁顺,还有那个冯叔,还有鼠娃……他们之间都各有故事……”

      “嘿……行呀,老东西,不愧是干部啊,摸底的功夫可真是不浅啊?我只知道冯叔这人是个生意精……难道他是一个两面人?”

      “聪明……咱现在不管他是个几面人,只要他对咱村没有很大的威胁,咱就不去理他,至于那个林铁顺?咱要顺其自然地让他归降咱们……以我的想法,现在应该先试试这个大棚草莓……大棚草莓一旦实验成功,下一步就是修路……人常说,要想富先修路嘛……”

      “高哇,罗书记,有你在比啥都好……行,就这么定咧,明个咱俩就去那个果果草莓山庄……”

墨言 ,本名张敏 ,又名张谋 。陕西省西安市阎良人,爱好广泛,最喜欢写诗。本人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做一位自由自在的快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散见于《闫良作家协会》、《作家平台》、《一线作家》、《文学前线》、《新长江文学》、《艺术荟萃》、《如歌岁月》、《抱梦斋》、《作家世界》、《岭南作家》、《文峰书院》等,并著有中篇小说《我的父亲》、短篇小说《虎睛石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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