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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年说起的故事 || 莫小语

 作家平台 2020-08-12

   

从童年说起的故事

童年是黑夜中眨巴着眼睛的星星,是梦中的真,真中的梦。

记得小时候在家里扫地,无意中扫出一本杂志,随手一翻是琼瑶的《失火天堂》。于是就读了起来:“‘啊哈!’鲁森尧再大叫了一声,手指钳住了豌豆花那细嫩的胳膊,他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一把放在五金店的柜台上。豌豆花牙齿有些打战,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童话故事里吃人的巨兽。她睁大眼睛,惊愕地瞪着他,那大眼睛黑白分明,眸子里带着种无言的谴责与抗拒……”我摒住了呼吸,“一个小名叫豌豆花的小姑娘,因为各种原因父母双亡,连疼爱她的继母都不幸在水灾中去世了。豌豆花因为年幼只能跟随着她的继父——鲁森尧,而鲁森尧对她实施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这是我第一次读到虐待儿童的文字,因此惊心动魄、印象深刻。至于后面的故事情节就读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思想能力去理解什么是“爱情纠葛”、什么是“幻灭”,只知道故事大概是受尽虐待的小姑娘“豌豆花”摇身变成了“白雪公主--何洁舲”了,最后躺在小船中去了她幻想的天堂,我没有深思很快就放下了。

无独有偶,我们村里邻家年龄很大的大哥新娶了媳妇,随同前来的还有她领养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没有名字,村里人便叫她“小丫头”。小丫头的到来促成了我把读的生命与真实的生命读在了一起。

一天,只见爸爸进门就愤愤地把锄头往墙角一仍对妈妈道:“真是个畜生!没有人性!那么小的孩子,他竟然把脚踩在孩子的肚子上!我差点和他打起来,今天我就不能让他再打那个孩子!”原来,爸爸说的他是邻家大哥,他就像鲁森尧对待豌豆花一样虐待小丫头。听村里人说,小丫头被邻家大哥打骂是常有的事,但每次被打时,小丫头只是哗哗地流泪、不敢哭叫。小丫头大概四五岁(因为我们不法确认小丫头是四岁还是五岁)做不了农活,邻家大哥就让她整天地去放牛、放鹅,夏天高温40度,小丫头一人孤零零地在火辣辣的田野里、河沟旁,在火球般太阳的炙烤下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和小伙伴们到村头小河里玩水,见一头皮毛油亮的大黄牛神态悠然地在河坝上吃草,旁边草地上有个小孩正面对着太阳酣睡着。“嘘!别惊着她,她是小丫头!”小伙伴学着大人们的口气七嘴八舌地说着,“小丫头的亲生爸妈一定很漂亮……”。我不无好奇地仔细看了看在炙热的太阳下酣睡的小丫头,被风吹日晒得黝黑的皮肤仍然细腻紧致,如“豌豆花”一样,遗传了母亲的娇嫩,父亲的深刻轮廓,长睫毛,玲珑的嘴,“她要是能去上学读书,长大了一定比何洁舲还要美。”当时的我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人生是一本大书,人的一生是读的一生。踏着岁月的脚步,我走一程,读一程。

后来,我每年回老家都要询问关于小丫头的情况。“小丫头”终归不是“豌豆花”,没有上学的机会,也许她也没像“何洁舲”那样仰望星空,幻想过一个充满美丽、祥和、诗意、温柔、仁慈和爱的天堂吧。但是“小丫头”是脚踏实地的,听说她一直勤劳朴实地在农村劳动,成了继父母家里劳动的主力。还听说长大了的“小丫头”依然俊俏出众,成了十里八村青年争相迎娶的对象,后来小丫头与邻村的一个憨厚朴实的小伙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并成了继父母幸福养老的坚实依靠。

读着,读着,不觉已进入不惑之年,在静止的文字和流动的时光中获得对生命鲜活的体验和了解,也因此多一些对生命的理解,少一些偏执和狭隘。再反观文学作品中的“洁舲”对爱情的幻灭和生活中“小丫头”幸福生活的平实,方感知:物质的匮乏与生存的艰辛导致爱情的失落与归属的缺失,在岁月中跋涉的女性,在当今日益向好的生活中,更需要穿越浮华,自尊、自爱、自立、自强、脚踏实地牢牢把握住生命的重量,给生命以微笑,从而获得生而为人的尊严和幸福。


作者简介:孙晓娟,笔名莫小语,喜欢业余时间采撷文字,在一字一句中涂描心中的意境,咀嚼品味文字的甘甜如饴,正如古人云:“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益溢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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