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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淡妆素描忆流年》 侯守华

 作家文坛 2020-08-12

原创散文大赛全国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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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的轮廓,非常清晰,几十户人家,交织在一起。我喜欢从远处看村后的外貌,每一家多是五到七层碱的土墙,主房顶盖是小蓝瓦或者是大红瓦,配房大多是麦秸苫的草房,坐北朝南,没有一家留后窗,这是为了避冬天的北风。我家住村东头,最后面一家,屋后墙唯一用蓝砖包了皮子,这给宣传提供了场地,上面写满了不同年代的革命标语。屋后是开阔地,一处上几辈人避洪水聚的高土岗子,上面长满了枣圪针棵,“深挖洞”时队里挖过防空洞,后来又用来窖过红薯萝卜。这儿是我儿时“打游击”的地方,我在土岗上抓过红蜻蜓,逮过花蝴蝶,捉过金龟子和嫩蝉,这是我儿时的天堂,儿时的梦,我的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都是在这儿流逝的。

  那时房屋低矮,没有院墙,村东头看到村西头,一个个土房子如同春雨过后一地上拱出的小蘑菇,非常可爱而温馨。村里没有一棵大树,不知是人懒着栽,还是没有树苗栽,到处空空荡荡,没有遮挡的地方。这正好不挡人的眼睛,一眼就可以看透整个村子。为啥没有树,后来问大人才知道那一年歉收,都让村民先吃树叶再吃树皮,结果把树都扒死了,只剩下枣树,叶皮不管吃,才侥幸留下来。

  庄子空荡荡,没门户没院墙,村民好往来,串门不用叫,打老远听见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来了。那时候邻居们互相合作,就连纺花做针线活都常常坐在一块,边干活边聊天,那种无拘无束,让人惬意羡慕得很。我常常守在母亲身边看纺花,看经线子,看织布,也常常缠着母亲讲“大空“<讲故事>,或者央求猜谜语。一到晚上,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守在母亲的纺车前,边听母亲纺花车的嗡嗡声,边互相猜谜,许多谜语,重复猜多少遍,仍然乐此不疲,重复过来,重复过去,仍然很满足。有时候二哥会折些秫秸葶子,剥去外皮,留下中间的白瓤,用坚韧的外皮插在白瓤上制成“跳驴蹦子”,用火一点,立即跳到天上去,非常有趣,大家争着玩个不亦乐乎。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阻止说:“小心,别失火了。”又说:“别玩火了,玩火会尿床。”以此吓唬我们,但只要葶子玩完了,也就自然不玩了。玩饿了,就从秫秸穴子里掏几个红薯干,在棉油灯上烤烤吃,非常甜。那时候母亲常常纺花到半夜,我们也常常玩到半夜,几乎夜夜如此。母亲打发我们钻进被窝了,她是否还去纺花,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个时候我们都幸福的进入梦乡了。

  每天清晨,我打着哈哈起了床,总是站在院子东边看太阳,刚出的红太阳就像一个大红气球,这时候不刺眼,只一会儿就从这红气球的边缘放射出万道金光来,再看太阳就刺眼了,太阳的强光初照地面上,东面地里的带釉的瓦片,或者碎玻璃片折射着红光,向上放射出灿烂的光束,我常常被这奇异的光束惊呆,心想这发出光束的地方肯定有神奇的异宝,我循着光束往返许多次,最后才锁定那个地方,并找到了那个宝贝,其实就是一块带釉的旧陶片,找到的宝贝让我很失望,但出于好奇,总要把它们都找出来。

  过了一会,太阳升高了,地里的陶片也不再返光了,透过东边的村子,可以看见五里外的赵村集铁塔,这铁塔建多少年了,不知道,二哥听人家说是日本鬼子建的,当瞭望台打中国人的。把鬼子打跑了,铁塔也没毁掉。这铁塔很高,那一年我跟着二哥去赵村集四姑奶奶家走亲戚,二哥就曾爬上去一半,就不敢再上,下来了,有胆的孩子会爬到高高的尖顶上,在下面一望,那人就像个黑老鸹一样大。冒大险的孩子常常会挨大人狠揍,胆小的孩子只能跃跃欲试却不敢真试。那时候村子稀,房子矮,没有大树,五里外照样看见铁塔,后来有了树,树长高了,遮住了视野,就再也看不那么远了。

  小时候在村后地里割草,村后就是北翟楼的地,北翟楼地多留几十亩荒地不种麦,留旱垡等来春种春红薯,秋后的地上草不多,刚收获过的地老草也黄了,没人割,孩子们都去寻找那刚发出来的新草,大家东一棵,西一棵,常常一大晌才寻半篮子草。几个孩子边割草边聊天,还时不时的瞧瞧天上的巧云彩,这时候猛然听见火车叫,一个孩子指着北边天边缘叫:“火车,看火车冒烟了。”真的,隔了十几里居然看见火车冒的白烟。不是小孩子眼尖,那可是真实的镜头,我咬了指头确定那不是一场梦,十里外看见火车冒烟,听见火车叫,搁今天很奇怪,那时候并不稀奇,村子稀,又没有树,秋后收获了高粱,空旷旷的,没东西遮住视线,站在村后,一马平川,一看十里并不失真,很现实很平常。火车过去了,白烟散尽了,几个孩子开始议论了,谁见过火车,火车长啥样,议论半天,没人见过啥样。我说,我见过,我跟着母亲去北滩走亲戚,经过火车条子,见过几次过火车,那火车可长可长了,叫起来真吓人。我描述了半天,让几个孩子惊讶的张大嘴巴,到底也没明白火车长啥样。那个贫乏的年代,不是孩子们无知,根本就没有见过世面啊,哪像今天的孩子,电脑一打开,天文地理,世界各地,上下五千年,没有不知道的。那时候的我们,都不知道地球,太阳,月亮是咋回事,我们只会唱“天没边,地没缘,老和尚没有头发辫。”却连老和尚为啥没有头发辫都不明白啊,我们仅仅认为天和地交接的地方就是边缘,甚至认为天会跟着我们走,太阳月亮也撵着人走,那时候的意识就这么简单,没上学的娃娃过的就是迷迷糊糊的梦,迷迷糊糊走过那些年无忧无虑的岁月,而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呢。

  2018--2--18上午于赵村医院侯守华

  2018--6--20修改于赵村医院

  

  

 原创首发,侵权必究,图来自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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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 :侯守华,宁陵县赵村乡卫生院神经内科主治医师,爱好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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