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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十篇 《冬饭》毛竹

 作家文坛 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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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饭

 如果你有吃火锅的嗜好,那么我劝你最好别上灶。为啥?因为大灶上的饭菜总是从锅里舀到盆里,再从盆里舀到你碗里,等你排完队坐下吃时,早已没有多少温度了,只要温热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还有火锅那样的噗嗤噗嗤的沸腾冒泡呢?这是大灶上冬季很难克服的一个缺点。你想,把锅里的饭菜舀到盆里时,盆是冰冷的盆,这盆里的饭菜还要闲置一段时间,为啥?因为还没到开饭时间,只好拿盆扣着,等吃饭的人排成了长长的队,这长队里的第一个人的饭菜,肯定最热,而长队最后一个人的饭菜,肯定是最不热。换言之,简直有些冰冷了。再想想,当炊事员用勺子给你打饭菜时,勺子是冰冷的,你的饭碗也是冰冷的,还有你的筷子或勺子也是冰冷的,由于这么多的冰冷,所以吃到你嘴里时,肯定也不是很热的。只要温温的已是很不错的了。这就是冬天上灶吃饭的最大的坏处了。故曰,冬季上灶吃饭,很难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非常煎火的饭。这个问题灶上也是无能为力的。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很好解决的,那就是把一盆盆的饭菜,蹲坐在烈火熊熊的炉子上,不就轻而易举地把问题解决了吗?故曰,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也许是冬天很冷吧,我特别是冬天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爱好,就是喜欢吃非常烫的食物,比如刚出油锅的油糕、油饼子、油条、刚蒸熟的馒头红薯马铃薯等,刚出炒瓢的羊泡或者牛泡等,特别是一到冬天饭锅简直不能离开炉子,100度以下的饭菜就是再好,我也无法下咽,就要吃100度或100度以上的饭菜,比如火锅等。我的这个爱好我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反正我看过书上说,这是一种很贱的毛病,从健康角度来讲容易损坏口腔粘膜,口腔粘膜损坏了有什么危害,我不知道。虽然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可我简直喜欢得放弃不了。我吃饭的一个原则,要么很热,要么很冷,不热不冷之类的食物,我绝对不能下咽。严厉的父亲很厌恶我的这个毛病,有一次,慈祥的母亲对父亲说,娃胃凉、人瘦、怕冷、消化不好,饭吃得热些有好处。不料父亲却说,就得叫他的嘴唇子搭在锅沿子上,把舌头烫成卷刃子才好。即使父亲这样厌恶我这个毛病,可这个贱毛病我就是改不掉。特别是冬天,我绝对要100度或100度以上的饭菜。热天时我也喜欢吃冷饮、吃凉皮等温度低的食物,因为这是在正儿八经的降温。即使夏季我也吃不下热不热冷不冷的温温子饭。在骄阳似火的夏季,在三伏天,对刚出炒瓢的羊泡或者牛泡,我狼吞虎咽地照吃不误。总之,我的饮食原则是要么很热,要么很冷,若不热不冷的饭菜即使再好,我也是无法下咽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个贱毛病,到底起于何时。和父亲一样,我很喜欢喝茶,很喜欢喝咖啡,它们被我喝时,全都是滚烫滚烫的,那种烫的感觉真好。

(2)哭泣的法桐

我真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一排排的法桐全部锯掉了脑袋。多好的法桐哪,那么高大、那么粗壮、那么魁梧、那么忠于职守、那么风雨无阻,树冠那么好,树形那么美,树叶那么绿,果实那么繁,那是校园一年四季不可多得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哪。被锯掉脑袋的法桐,犹如一排排风姿绰约风华正茂的少女,全部被砍掉了长发飘飘的脑袋。她们有泪无处流,只能面对苍天,喷吐着满腔的血海深仇。法桐那斑驳的青皮,有稍许的剥落,多像军人的迷彩服。法桐的青枝绿叶,在秋末冬初多像霜染的红枫,法桐的果实圆圆的轻轻的软绵绵的,在脚底下是那样的富有弹性与韧性。春天,法桐焕发了青春;夏天,法桐撑起一片绿荫;秋天,法桐霜重色愈浓;冬天,法桐顶天立地笑傲苍穹。法桐啊法桐,失去脑袋的你一定是在默默地涅槃,并积极酝酿着明年的新生.

 (3)难过的年

 

每年从腊月20开始,人们习惯上都用农历来计算日子,这样一直到农历的正月15过完春节为止。而有些地方用农历计算日子,甚至从腊月的第一天到正月的最后一天。在这些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日子里,人们几乎完全忘记了还有阳历的存在。这都表现了人们对传统新春佳节的重视与喜欢。其实,真正过年的是孩子们而大人却懒于过年,小孩子盼过年大人讨厌过年,小孩子穿新衣、戴新帽、放鞭炮、吃好吃的、得到压岁钱、走亲戚、同伙伴玩,简直幸福到了极点,而这些幸福的来源,则是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的父母的血汗钱,富人过年穷人过难,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虽说年年过,但无非是别人吃好的我吃差的,别人吃稠的我吃稀的。想当年10块钱就能过个好年,现在100块钱只能买2斤好牛肉。如今人们的工资都成千上万,但物价上涨钱不值钱。想当年,一斤大肉8毛钱,现在一斤大肉将近15快。想当年,一盒火柴2分钱,现在一盒火柴1毛钱。想当年,打气不要钱,现在打一次气5毛钱。想当年一碗牛肉泡馍5毛钱,现在一碗牛肉泡馍18块钱。想当年,一个馒头5分钱2两粮票,现在一个馒头3毛3分钱。想当年,一个粽子5分钱,现在一个粽子1块5毛钱。想当年,给死者打墓不要钱,现在给死者打一个墓要1000元钱。想当年,一盒最便宜的烟不到1毛钱,现在一盒最便宜的烟要4块钱。想当年,一个奶油冰棍5分钱,现在一个钟楼小奶糕5毛钱。而从奶油冰棍到钟楼小奶糕,只不过是把猫叫了一个咪。想当年,是先看病后交钱,现在是先交钱后看病,往往是交了成千上万的钱,药与针还没有到身上去一点一滴,甚至在治病的过程中,当你没有钱交纳时,他们也就残酷无情地马上停止了对你的治疗。毛时代一个月的伙食费只需10元钱左右现在一个月的伙食费竟然500元……上了年纪的人都懂得过年是要用钱过的,走亲戚或者待客是要花钱的,这年头尽管钱不值钱,但钱还来得很是艰难,所以过年确实是过难,所以过年大人是高兴不起来的。至于小孩子的兴高采烈,他们的衣来伸手与饭来张口,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其实过年有什么可高兴的?说句不吉利的话,人人不是距离那个地方又近了一步吗?其实过年,不管你爱过还是不爱过、过好还是过坏,其实都要过的。富有富过贫有贫过,2斤白面和一条红头绳在加上一对门神,就能过个好年。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我钱少不能买,扯上了2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这是忠诚老好的父亲朴素善良的好心愿。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爹他钱少不能。买扯上了2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这是聪明懂事的女儿伶俐乖巧的想法。再穷也是要过年的,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4)难掉的臼齿

 一生做过的梦中,关于牙齿的还真不少,往往是在吃的过程中,特别是吃馒头时的咀嚼中,嘴里边的牙石榴籽似的有时被绊掉一个,有时混合着食物一大把一大把地掉,说给父母听,父母则说这不是好梦,这是亡父或亡母的梦,我听后非常害怕,但后来还是免不了做这样的梦,但父母依然健在。只是后来不作这样的梦了,父母却不辞而别。近几年口腔中右下的一颗臼齿松动晃荡已经三年,可就是垂死挣扎死活不愿退出历史舞台。我也曾捏着这颗臼齿,往左掰很疼,往右掰很疼,向上拔更疼,好像它的根很大很深很顽固。这颗臼齿害得我三年来不能用左侧牙齿咀嚼,尽管用右侧的牙齿咀嚼,但不慎绊着了左边的臼齿,一瞬间,简直把人能疼死。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的命。左边的这颗臼齿因病已经不能为党继续工作了,但为啥还赖着不肯退。我想这极有可能是时间未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还不报时辰未到。这不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嘛?树不倒坑太小,牙不掉极有可能是时间未到。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到,这是颗挺大挺重要的牙齿。树不倒可以把坑再挖大挖深,而牙不掉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等待了。不是说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嘛?座山雕,看你还能活几天?

                                                                            (5)何时春到

美好的春天到底始于何时?按毛泽东的说法是三九严寒的冰天雪地之中的红梅怒放之时,还有黄颜色的腊梅。有毛诗为证: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按历法中的节气来说,立春,春打六九头,则标志着春天的开始。其实中国之大南北之宽阔东西地形地貌之复杂以及海陆位置的不同,导致了不同地方春天来临时间的各不相同,就是同一地方的不同的高度,春天来临的迟早也是大不相同的。海拔每升高1000米温度下降6度。有诗为证: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其。实真正的春天的来临是迎春花的苏醒与开放,再接着则是杨柳的觉醒与舒展。每当春天来临之时,人们总会自然而然地背诵出,朱自清的脍炙人口的散文名篇——《春》: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此时此刻,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是真正的春天的来临,其实人勤春早,真正的春天开始于自己的心上,别人一点也不知晓。

 (6)渴望春天

虽说红梅腊梅最早开花,但季节毕竟是 严冬,但人们从二梅的开放看到了美好春天姗姗来迟的美好的希望。而人正因能够看到一个接一个的美好的希望,所以才能够不断地活下去奋斗下去。大凡美好的事物,往往让人感到很短暂,比如蜜月,比如春天,比如青春。蓝田的春天一般是从3月15左右开始的,这个3月15左右也恰好是农历2月的开始。所以从3月15开始加上整整的一个4月,再加上整整的一个5月,大约75天的时间,这便是蓝田春季的天数。与其他3个季节相比,蓝田的春天确实很短。每年的3月15左右,向阳处的迎春花便金光灿灿地群星闪耀,渐渐的杨柳发芽,渐渐的桃李杏春风一家,渐渐的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整整的一个4月,是花的舞台。而整整的一个5月,则是绿的世界,满眼新绿,春深似海,正是旅游休闲的大好时机。幼时读和谷的《献给春天的歌》,以为这是极好的文章,总忘不了开头的那么几句:万里苍翠的青山,一江奔腾的春水,繁花枝头,绽开了绚丽多彩的蓓蕾,啊春来了!……

(7)老骥伏枥

 朋友还记得2013年的3月份吗?早春二月春寒料峭,当年过半百的我,风尘仆仆地、脚步匆匆地、迈进心仪已久的华镇中的大门时,我是把贵校当做我粉笔生涯的最后一站的。我在咱校时断时续的工作,无非都是在叶落归根。大半生东奔西跑南来北往,现在想起来都是错认他乡为家乡的甚荒唐。直到真正回到家乡,为家乡教育事业添砖加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间不等人,年龄不饶人,眼睛不行了,牙齿不行了,记性不行了,精力不行了。从2013年3月到2018年3月,整整5年了,离光荣只剩下三四个春秋了。华镇中啊,我能为你作些什么呢?想英年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白首壮心驯大海,青春浩气走千山,现如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昨夜梦为养马战槽头哪怕披星戴月、垦荒地种五谷何惧宿露餐霜;今朝醒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8)福水及其父亲

关于富平,我要说的似乎没有多少,顾名思义,富裕的平原。37年前,父亲送我上中师途中经过富平,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由于饥饿父子俩一人吃了一碗5毛钱的羊肉泡,算是平生第一次涉足富平。上中师时班里富平的同学不少(比如畅达、瑞侠、宗尚、福水、方社、晓茹、豪杰、川玲、占富、建宁、铁拄),中师即将毕业时,好友福水骑车回家,邀请我到他家去玩,于是用自行车带着我去了他的家,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家只有他父亲一人。我的到来他父亲很高兴,坐在灶火拉着风箱烧着煤炭,为我和福水烤馍。他一边不停地翻转着馍,一边向我问长问短。记得老人锅台处放着一本发黄的没头没尾的书,我拿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琳琅满目的《幼学琼林》。于是我在福水家食宿,可能只住了一宿,福水便用自行车带着我匆匆返校。中师毕业后我们天各一方,这期间我给他写过一封信,不知他收到没有。当时还没有手机,只记得福水家的地址是……鸿雁前张村。于是毕业25年后同学聚会,见到福水我便问你父亲身体如何,福水和颜悦色地说好着呢。于是,我便把从蓝田带来的一盒蓝田水晶饼,送给了福水,并请他替我向他父亲问好。当年在福水家门之外,只记得能看到遥远处的蓝蓝的群山。我要求福水带我到他村子周围转转,福水却说你可以转但我不能陪你转,我陪你转我村子的人会骂我的。当时我不理解直,到后来我才想起了《梁秋燕》中的侯下山,此人整天游来又转去,好吃懒作没出息,简直可以说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吃喝嫖赌碌碌无为。福水到底比我年长,懂得的东西多,据说他考入中师前曾是村上的民办教师,2009年的同学聚会后,不知不觉又是成10年。这两三年,我家乡的公路上每天都有一辆公共车往返于蓝田与富平之间,坐这辆车可以到达福水的家乡吗?那么遥远的……鸿雁前张村啊!可以再见到他那热情洋溢的喜眉笑眼的慈祥敬爱的父亲吗?毕竟已经36年了。祝福水及其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

(9)看图写话

 陕西素有文学大省的美称,是闻名中外的文学重镇。一代代的优秀作家层出不穷前赴后继,真可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是新时期即八十年代,陕西文坛涌现出来的优秀的中青年作家。看合影时间大概是春末夏初,平凹与路遥自然而然地成了众星所捧的一轮明月,而双手插腰的忠实则表现了他与这群人的格格不入。一个不入是年龄的不入,忠实年龄偏大,相貌苍老;第二个不入是衣着朴实颜色深沉,一点也不时髦;第三个不入是忠实神态随缘谦和、稍嫌迷茫与无可奈何。也许他长期夜以继日奋笔疾书,此时实在太疲劳了,但他甘愿做绿叶以簇拥红花。平凹小巧玲珑纤细文弱,路遥心宽体胖不拘一格,胖人怕热,所以风衣胡乱地搭在胳膊上。京夫衣着考究,竟是微微的喇叭裤窈,窈窕淑男,但瘦人怕冷故风衣紧裹。左边的子页与白描笑容可掬神态自若。子页摆好姿势,白描拭目以待。奇怪的是白描与平凹之间夹杂着一根棍,是手杖吗?是京夫的那根《手杖》吗?也不知是他俩谁拿在手中的爱物,估计可能是平凹的。这老贾拿烟就行了嘛,为啥还要带棍?平凹的右耳旁有一只手悬在半空,很明显路遥无疑……但谁能想到几十年后,陈忠实却成了这群人里面的真正意义上的老大,连路遥与平凹也只能望尘莫及而自愧弗如。故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10)将就吧

不可否认,家具城的家具确实好,从小到大,简直都精湛的艺术品似的,但如此这般的家具,每件动辄都成千上万元,你我这样的文明乞丐谁个能买得起?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披星戴月宿露餐霜,一年到头赚到的几个钱,只够买到围成一圈的那么样的一套家具,既不能吃喝又不能穿戴,也不能入住,更不能代步,往往这才想起买这些奢侈品装饰房屋,其实都是为了讲究。虽说生活可以讲究但生活也可以将就,在你还不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大款的时候。据说“文革”之前某高官,他的厨师每次只给他用特制的厨具蒸一个馍,可想而知这一个馍,将会是多么的新鲜、精致、洁白、蓬松、劲道、香甜,总而言之,讲究。因为人家确实把三干成了四,有资格与条件这样讲究,而你我等文明乞丐,就只能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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