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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追寻与坚守 ——李相文散文集《山河安澜》序 认识相文兄十多年，因为诗，因为文，也因为酒。无论在黄石，在大冶，还是在阳新，我和相文兄在，冠烛兄也在。他俩写散文写诗，冠烛兄还擅长文赋，我不会写诗，我们三人却成了铁杆兄弟。三人都爱笑，相文笑得纯真，冠烛笑得羞涩，我呢，笑得哈哈。 相文小我几岁，我常叫他相文兄。 读相文兄的《山河安澜》，我自然想到了李修文先生的《山河袈裟》。 应该是三年前，我写散文《羞耻之窗》，其间有一段文字谈到我阅读《山河袈裟》的心得： 最近，我在研读李修文的散文集《山河袈裟》。我觉得，书中有两个最惹眼的词：一个是“羞耻”，一个是“狂奔”。以此为羞，以彼为耻，这“此”和“彼”是他人的，也属于自己；羞耻可以使良心发现，灵魂光闪，日子生辉……有形的狂奔，不是有计划的远行，却好像江河决堤，滔滔江水肆意奔流；无形狂奔是思绪狂奔，情感狂奔，岁月狂奔……狂奔是一杯烈酒，可以消解灰暗，净化心灵，激活岁月。我牢牢地记住了“羞耻”和“狂奔”这两个词。 读《山河安澜》，我记住了两个词语：追寻和坚守。“追寻”不是“狂奔”，却有狂奔时的执着与梦想；“坚守”不是“羞耻”，却有羞耻时的善良与坚定。 相文兄是阳新人，他的散文洋溢着浓厚的故土情结：约会三教山，他虔诚；造访柯家老屋，他敬仰；春到太阳城，他沉思；临近石田古驿，他疯狂；畅游仙岛湖，他幽思；品尝老家年味，他沉醉……一路追寻，一路欢歌。他是一个诗人，让故乡兴国处处充满了诗情；他像一个摄影师，将老家阳新时时写满了画意。 作家的这种位置感就像一棵树，根在哪里，哪里就有阳光雨露，哪里就能开花结果。荒湖写大箕铺，胡燕怀写汉治萍，晓苏写油菜坡，莫言写高密，沈从文写凤凰古城，鲁迅写绍兴，巴尔扎克写巴黎……相文兄写阳新。作家的位置感也是使命感，不光写乡土情绪，还有家国情怀。位置就是一面镜子，可以照亮这个社会，还可以照亮一个时代。 而且，相文兄从阳新出发，一路追寻，一路吟唱。往东，去浙大，去毛坦厂，去宏村；往北，去衡水，去北京；往西，去稀拉穆仁，去青海湖……天涯行旅，不一而足：去欣赏山河安澜的自然美景，去探寻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去感受优质教育的饱满情怀。 春二月，北方还是冬天的节奏，风吹在脸上，感受到的是料峭的春寒。在我回头的一瞥里，我的目光被一句话牵住了，在衡水中学一块刚刚翻新的花圃里，学校总务处绿化组有一则温馨的提示： 春天到了，我就要美丽绽放了！ 我心为之一动。确实，在衡水中学学习的短短两天里，我一直被生命的激情点燃着，被一种顽强的精神感动着。追求卓越，梦想花开，青春，正在这里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衡水中学印象：奔跑吧，青春》） 奔跑吧，青春！多么响亮的誓言！相文兄虽逾天命之年，却有着年轻人的坦荡与激情。这种坦荡与激情属于教师，属于诗人，属于散文家，当然属于一路追寻的相文兄。不仅仅是教育，写作更需要激情，比如鲁迅的泼辣，郭沫若的激昂，郁达夫的沉郁，谢冰心的童贞…… 不仅如此，在相文兄笔下，时光可以倒流，他可以穿越时空：去宋朝与李清照、柳永、欧阳修“谈情”，去唐朝与李贺、元稹“说爱”。这组“谈情说爱”的文字，是用幽默风趣的笔法，谈诗歌，聊文化，品人性，侃美学……这种梦幻般的追寻，不仅贬抑了当代文坛对文化传统的漠视之风，而且给当下盛行的“家长里短派”作家更多善意的警示。 时下，人们能够把阅读和写作当成一种嗜好，这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如果能把文学当成一种事业，并且终身坚守，那便是一种人生境界了。比如相文兄，还有他的“相子诗生活”。 相文兄坚持写诗，却不贪诗，每首诗都是一个心灵的窗口。四年前，他主持了一次全国爱情诗歌大赛，且邀我做评委。颁奖会上，我为罗田诗人翟煜虹颁奖，还朗诵了她的获奖作品《以花开的姿势等你》。去年，他出了一本诗集《在静静的千秀谷等你》。在千秀谷举行的首发式上，我朗诵他的诗歌《以炊烟的方式等你》。其实，“等你”，是又一种方式的坚守。 相文兄坚持写散文，却不贪散文，每篇散文都是一个心灵的港湾。十年前，他出第一本散文集《我们一起去看海》；十年后，他出第二本散文集《富河安澜》。比较两个文集，《富河安澜》语言更简练，情感更真切，技巧更娴熟，思想更深邃。由此可见，坚守不是固步自封，是踏破铁鞋的行走，是一路追寻的跨越。 在文学这块阵地上，我们坚守了多年，猛然发现，写出来的作品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感觉羞愧！研读《富河安澜》后，我才明白：写作是需要做功课的。走进文学经典，中国的，世界的；抵达文学前沿，咀作家作品，嚼文艺评论……多阅读，多研究，多吸取，多修正，这每一个“多”都是做功课。还有，文学不拒绝崇拜，对经典的崇拜，对作家的崇拜，对写作的崇拜！ 因为坚守，相文兄有许多文艺界的朋友，如谭崇正、郑传岸、张园、陈雪娴、邵大浪、张重辉、张芳、丁静、罗日新……朋友形成一个圈，一个多才多艺的文艺圈，以文会友，以诗会友，以书画会友。潜入这个文艺圈，享受不一样的生活：人生如茶，淡泊；艺术如酒，激情。 坚守可以是一个团队。大冶有个伍仁圃，一个为文学事业奋斗一辈子的团队：查代文八十岁还在写散文写电影，明庭映七十多岁还在写诗词写剧本，柯尊解七十岁还在写散文写小说；李相淦和王全豫虽然辞世，但他们的文学作品仍然如星光灿烂。 相文兄坚持文学创作几十年，一个人诗意的追寻与坚守。现在，他做阳新作协主席，是火车头，阳新文学从高原走向高峰，相文兄任重道远。 是为序。 2020年8月11日于湛月新苑 曹茂海 1964年生，大冶市大箕铺镇人，湖北作家协会会员，黄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在《延河》《中国报告文学》《散文选刊》《新作家》《读写天地》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出版散文集、小说集、长篇小说多部。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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