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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际遇总是如同茶的味道,苦甘参半

 弘益茶道美学 2020-08-13

幽静的雨巷,如一缕往事的烟火,在现世的安稳里酣梦。
 
走进巷弄深处时,雨云逐渐散去,天色已经亮起来,雨滴哒哒落在台阶上,几张芭蕉叶从墙头探出来,深碧而静美。
 


我轻手轻脚走进其中一家茶馆,推开人影幢幢的内室门,他正好抬起头来,我们没有颔首招呼,甚至没有笑一笑。
 
人生的际遇总是好坏交错,生活也是苦甘参半。两年之后,再次在一张桌子上相遇,我们没有目光上的交流,在欢愉的氛围里,我依旧形单影只,只能默默把玩手中的杯子。白瓷青釉的杯身,做工精良,茶亦是好茶,微醺香气,淡浓适宜。
 


只是,往日之事不可追,喝茶之人,已少了一份默契与相知。
 
与他的相识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一看到他,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也觉得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而后,跟着他做了很多事,也越发仰慕他的学识和能力。那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会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以至于相逢成陌路。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浮光里轻漾。不知从何时起,我变得计较而忧郁,患得患失,常常觉得做什么都是徒劳,也觉得被一股力量裹挟着前行,无力而无奈,人生陷入无序而仓皇的状态。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我们的世界观有了分歧,然而那时候我不是太清楚这种矛盾。
 
回想起来,我和他,从遇见,到不断紧密的联系,到水火不容,到各自安好,再到如今的别离,好似乘坐一辆绿皮火车,每一个站点都历历在目,但是又分明蒙着一层暗哑的光,看不清楚,只留下感伤。
 


也许,人与人的交集就是如此,只有到别离的时候才会发现,有些人,转身即是天涯,再见也是再也不见。这之后那些怨气和分歧都遁形了,只觉得茫茫人生路又多了几分孤单。
 
我不太清楚他今天叫我过来的用意。他是那么决绝而坚定的一个人,我们似乎早已成为了永不可相交的两条线。然而此刻他的语气是我很陌生的温柔。他对着另一个人说:以后,还是要多多提携和关照这一群年轻人。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或许这是离别时的纪念。
 


他们说他们的,我虽不多言,但也不再像一座孤岛。室外的淅沥雨声配合着室内酽浓的空气,令人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我的茶快要喝干了,心底的热气却升腾起来。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对的人,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成就着你,所以,与其伤感,不如感恩,不如热气腾腾地开始新的生活。
 


往后余生,不再费力让别人“看见”,不再依赖他人的庇护以及打击。正如龙应台所说:“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踏出茶室大门时,蝉鸣“吱吱”喧闹起来,石榴花开得明艳,雨后的阳光炽烈地洒满红尘。人活一世,种种况味,总逃不过苦与甜,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亦是如此。譬如喝茶,初品是涩的,唇齿间一个轮回,慢慢咽下,再抿第二口时,忽而就感觉到了甜。
 
我回过头时,他也正温柔地望向我。


作者:燕十三 | 弘益茶道美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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