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夏日,又闻知了的啼哭。那哭声如泣如诉、似歌似赋,像失去土地的农民,如濒临绝境的猛兽,凄凄婉婉、哀哀叹叹、咽咽呜呜,让人心碎。昔岁群蝉唱夏的情景,如今已为绝唱,仅仅留存在隐隐约约的记忆里。 去年还曾得意的“抓知了三步曲”,在我心中,如今已经变成一书罪状,成为教唆人们谋害知了家族的罪证,深深地刺痛着我。望着老树上那只哭泣着的知了,我怯怯的想,知了,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 不想则罢,一想知了更加伤心了,抽泣着,诉说起来—— 吾本夏精灵 知知唱酷夏 不与春草争 不与秋螟掐 蝉衣能入药 能把蚊虫抓 与人本无害 却遭人谋杀 今日砍树林 明儿城市化 生存本艰难 更遭人类抓 尚未钻出洞 就遇捉蝉爪 一旦走出洞 未能树上爬 刚刚见光明 就被油中炸 …… 为了印证老蝉的说辞,傍晚,我骑车走向郊外。只见树林越来越少,高楼越来越多,泥土越来越少,水泥越来越多;偶尔出现的一两片适宜金蝉生长的小树林,挤满了打着各色手电光的人群,人们在地上寻,在树干上摸,人们对呑食金蝉的渴望,如此可见一般。我的脑子里不由冒出一句话:“人比树多,树比蝉多。”心想,那些鸣在老蝉呀,你就幸运吧。面对如此强大的人群,你还侥幸地爬在树上,真是命比天大。 昨天听说猪肉到了二十块钱一斤,我还抱怨通货膨胀,看着树林里一张张贪婪的脸和一张张贪婪的脸上长着的血盆大口,我突然感觉现在的猪肉不是贵了,而是便宜了。 面对哭夏的知了,我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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