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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字传播深情 让信息创造价值  解放叶 文/李素云 编辑/落英小桥 自然界中的植物很多，有许多曾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比如，松树、柳树、榕树、桃树、石榴树、桂花树……还有一种，那就是解放叶！说起解放叶，心里总有些忐忑，因为和前几种相比，解放叶视乎就是另类，它是那么渺小甚至卑微。如果自然界中的植物也象人一样有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之分的话，解放叶也许会被人们列为反面植物。 在我故乡的小村子里，解放叶多的是。可是，人们并不看好它。甚至讨厌它，人们嫌它碍眼，嫌它无用。比如，苦刺花虽然有刺，会扎手，但苦刺花可以做菜吃，还可以采了拿到街市上卖钱，在饥饿的年代甚至可以救活人的命。慌地里，小河边长有许多青蒿，青蒿可以做药材，也可以用镰刀割了埋到地里或田里做肥料，桉树的树杆可以做木材，叶子和枝条可以做柴禾，就连被人们叫做臭叶子的根也可以做药。而解放叶有什么用呢？它既不能做柴烧，也不能当药材。更不能象黄萢树和黑果儿树一样结出小小的、圆圆的果实来给山里的孩子们解馋或是当零食。解放叶似乎没什么用啊！村子里哪家的地里长出了解放叶，人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它连根拔掉，就算长在地埂上，人们也嫌它遮挡了庄稼蔬菜的阳光，影响庄家蔬菜的生长，人们会用镰刀毫不留情的把它割掉。人们不需要解放叶，它似乎不应该存在在人们的视线里，甚至，应该从地球上消失…… 于是，解放叶便知趣地长在偏僻的角落、路边、沟壑边、荒地上、甚至丛林里。它对人类没什么用处，也对人类没有什么危害。它只是以一种没有什么意义的植物的形式存在于大自然里，它没什么错。 解放叶是一种极其平凡的植物，它的高度大约一米左右。它不用人栽、不用人管，凭自己微薄的力量默默地生长。它既不象大树那般高大，也没有鲜花那样鲜艳的色彩和诱人的芳香，却能一株株、一片片顽强地生长。在不经意间，让你感到生命的坚韧、强大和生生不息！ 解放叶由根、茎、叶、花组成，它的的叶子是对生的，呈扇形，每一片叶子都有一片和它紧密相连且和它非常相似的叶片。每一片叶子就象一把把绿色的扇子，清风吹拂，带来阵阵清凉…… 解放叶的花很小、很细，呈白色，其味道也是淡淡的。在百花丛中显得非常渺小，以至于常常被人们遗忘。然而，解放叶从不计较这些，依然顽强地生长，快乐地生长…… 解放叶的茎也就是它的干，虽然只有筷子般粗细，却长得笔直、挺拔，整株植物看上去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势，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这是解放叶的个性，也是解放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 后来的日子里我才发现，其实解放叶也可以做柴烧。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一个秋天的早晨，记得那天的天空很蓝，云很白，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村子里一坐坐破旧的土掌房。我从菜地里浇菜水回来，路过拝脚庆有家时，我看见他家门前的空地上堆着一堆嗮干了的解放叶。头发零乱身穿皱巴巴的蓝色卡机布的庆有坐在凳子上，他身旁有一捆稻草，只见他把解放叶一把把的挽起，扭成结，然后用稻草栓起来。可怜的拝脚，自己不能上山坎柴，只能柱着拐杖拿绳子去村子周围拉没人要的解放叶来烧。解放叶虽然不经烧，但是还能凑合着塞灶窝。一向被人们嫌弃的解放叶到了拝脚这里总算派上了用场。 在我小时候，家乡很穷，电和煤炭都很金贵，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用柴禾来烧火做饭。人们烧水煮饭要用柴、煮猪食、煮牛饲料同样要柴，就连冬天里烤火也用柴。因为用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花钱买。那时，村子里七、八岁以上的小孩子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那就是上山挑柴。于是，村子里每户人家的门前都堆积着两三堆柴垛。唯独拝脚庆有家门外的柴禾少得可怜。那少得可怜的柴禾多半也是村里好心的人抱过去的。 拝脚庆有是我们村里的五保户，他的脚原来并不拝，是生产队盖小学校那年炸石头炸伤了左腿。因为伤势十分严重，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锯断了左腿。断了一只腿的庆有从此干不了农活，只能坐在家里剥包谷或是摘花生、剥豆子什么的。要说这拝脚也真是苦命，七岁就死了爹，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盼着儿子长大后娶妻生子，想不到儿子十九岁那年不幸炸断了一条腿。母亲从此忧郁成疾，三年后不幸去世。庆有妈临终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庆有的手说：儿啊，你可要好好活着！ 从此，拝脚庆有便成了独人。每天陪伴他的，只有土掌房里四堵陈旧的墙壁和家门前那棵默默无语的攀枝花树。时间一天天过去，庆有家门前的攀枝花开了一年又一年。生产队实行土地承包后，庆有把土地包给别人种，自己养了许多鸭，专门供给城里的烤鸭店。 后来，我离开了故乡的小山村，去城里打工。当我回到故乡时，庆有家的土掌房已经变成了一座建有两层的砖瓦房，庆有也娶了媳妇当了爹。我想，庆有妈如果在天有灵，应该感到欣慰了！ 今年四月初的一天，我和朋友去昆明五华区附近的郊游公园看山上的桃花。老家建水村子里的桃花早已开谢，桃树上已结出一枚枚晶莹剔透，如枣子般大小的桃子。可郊游公园山上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让人禁不住想起那首古诗里的佳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桃花始盛开。”我们在花海里穿行，沉醉在古诗的博大情怀里，沉醉在桃花的芬芳与美丽里，沉醉在林间小鸟的歌声里…… 突然，树林里一株开着白花的解放叶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株大约两尺来高的解放叶，它纤细的枝条上缀满了一朵朵白色的花儿。中午的阳光照耀着静静的山林，而从林间空隙处投射到地面的阳光，此时正无比慈祥地照耀着这株小小的解放叶，一束束阳光给解放叶披上了耀眼的光彩，使得它看上去格外的美，格外的迷人。暖暖的阳光象妈妈的吻，暖暖的阳光象大地母亲的爱，滋润着这株小小的植物！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感到过解放叶开出的花儿是这样的美。 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故乡，回到那个贫困的年代，小时候上山砍柴的情景、拝脚庆有坐在门前挽解放叶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想起了已故的父母，想起故乡的乡亲。他们就像这株小小的解放叶，朴实、平凡而又美丽！ 作者简介：李素云，女，彝族，高中文化。云南省建水县西庄镇小关村委会田冲村人，农民打工者。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平台部分图文音频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著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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