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丨子云 如果说思念是一首诗，那么歌曲就是诗的吟唱，它们都在诉说人们内心不可遗弃的深情。我的这份深情历经二十多年，它积攒了我们青年的葱茏和中年的沉静，并不因光阴漫长而消失，却愈久愈深，愈深愈明。如今我再次聆听《千千阙歌》这首歌，掀开我们故事中的经典与美好，也撕开我难以承载的疼痛。熟悉的旋律和歌词引爆泪点，所有的情意顷刻间化成泪水……厚重得让我说又说不出，却止也止不住！ 1 我不知道是用写实还是蒙太奇的手法来描述我们的故事片段，因为过于具体真实的场景映照现实的残酷，加深我对你的思念。可过于虚幻的美丽似乎又在怠慢我对你的感情。虚幻的真实，真实的虚幻，让我不知今昔是何昔，也不知明日在何处？此时你填满我的心，又如你依然在这里…… 那个冬夜，当风尘仆仆、俊朗温润的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一身藏青色西装、白衬衫、领带，标准的绅士装扮，显得庄重严肃。我有点忍俊不禁，却在内心油然生出一丝甜蜜，我知道你在乎和重视我以及我们的相见。脸上难掩甜蜜，笑盈盈地说：“嗯！你很帅！很精神！”你用从容的声音回应：“我的女孩，这么久没见，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我发出咯咯笑声，揶揄道：“什么时候我内敛的男友也会落入俗套，称赞美女？”你笑而不语，炙热的眼神注视我，淡然说道：“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孩。”然后拉着我说：“走，出去转转！” 凛冽的寒风，天空中飘着细雨，缠绵得有点忧伤。南方冬夜的湿冷并没阻隔两颗年轻的心重逢时靠近的温暖和喜悦。我乖巧而温顺被你牵着，街上行人稀少，昏暗的路灯映衬得愈加寂寥。你说：我们去歌厅唱歌，我想唱歌给你听。我的眼里和笑容里全是你，我已经不记得我们是从哪首歌开始，也不记得我唱了什么，更不记得我们是否喝了啤酒。只记得你选了这首《千千阚歌》，你递给我一个话筒，我不肯接，我不会唱粤语。你说这首歌好听，歌词也好，我带你一起。不忍拒绝你的好意，我跟着你唱起来，你耐心教会我每一个字句，几遍后我唱得有点像那么回事，兴致盎然，在回家的路上我还在你耳边清唱。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学会唱粤语歌，而且还是和你在一起，我颇有成就感。时光荏苒二十余载，或许是年轻时的任性和执着，我只记得这是一首你教我唱的歌，至今我也只会唱这首唯一的粤语歌。 2 “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如泣如诉的旋律，缠绵悱恻的歌词，它在诉说我们恋爱的故事。我们相隔两地，聚少离多，书信成为传递情感、宣泄思念的场地，至今我们保留一箱发黄的信件，已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直到某一天，你仍是西装革履的标配，来到我家，恳请我父母同意把他们唯一的女儿交付给你时，我们才结束两地的分离。我犹然记得，那天的清晨，我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你牵着我的手，拖着我的行李，带我踏上北上的列车。我的内心在你深挚和浓烈爱意的包围中，却没有感到一丝阔别家乡和父母的忧愁，满满都是你的温情，和相拥之后的踏实与安然。二十年恍如隔日，我们都已告别当初的自己。我们已经很少再去回忆以前的故事，再也没有同唱这首《千千阚歌》。 四年前的某个夜晚，猝不及防，你的离开，让我的生活割裂成另一番模样与轨迹。这就像一部快进的电影，从明亮到灰暗，泾渭分明，中间的过渡和缓冲都没有。奔波、忙碌、逼仄，生活的负累在我脸上笼罩着无尽的忧伤，可我从不在你面前哭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怨日子漫长，我气庸碌无为，却不见任何光亮。我踌躇在无数的黑夜里……我知道，我的心再也没有栖息之地。仓央嘉措的“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我也多少次在佛前祈愿，用我的今生来世赎你余生平安喜乐、幸福绵长。可我再也找不到你，更不能和你再次共唱《千千阚歌》，我们之间似乎隔着无法穿越的星空。我不甘命运的戏弄，更不愿相信它已成我一人的歌。歌声飘过的世界里，没有你，它已悲伤得面目全非。此刻我感同身受武侠小说家古龙说的：“我怕音乐，它总是让我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它总是会让我旧伤复发。” 我害怕某一天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你的痕迹，正如电影《寻梦环游记》中的台词：爱的失去不是死亡，而是忘记。在爱的记忆消失以前，请记住我。我泪眼婆娑，一字一句写下我们的故事，记录我的回忆，孤单影只继续着我们的故事，看着人间悲欢离合在交错的时空中上演。2020年的疫情，病毒的肆虐，戛然而止的隔离，生命的无常与脆弱，演绎着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可仍有那么多温暖与力量传递大爱之心，映照人性的美好与闪光，生命的尊贵与强大。即使身处黑暗也会有阳光照进来的裂缝，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接受命运没得商量的给我一张试卷，即使没有标准答案，我也要战战兢兢，认真作答。因为这是我的爱和责任，是我的价值与宿命！即使遍体鳞伤，我依然坚信：时间懂得我的慈悲，我的深情也终将不会被辜负！ 我们创造属于自己的回忆，为每个人、每个物品、每个场景、每件事情赋予不同的意义与价值，而让我们的生命鲜活生动起来。我们活在当下，也活在自己的记忆与感受中，这是我们精神的绿地。因此我们与世界的联系很奇妙，在对的情境下便有触动人心的力量。就如这首歌一样，和它相遇是二十多年前，并不只是因为这首歌本身的美，而是因为我们赋予它更多的意义与内涵，由此它对我们来讲，更值得铭记与吟唱。同样，遇见你是我一生的美好。我曾经很多次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你常笑而不语，实在拗不过我，就拍一下我的头，一板一眼说道：“你11岁那年，还是小姑娘，我第一次在你家楼梯口见到你。你这双清澈的大眼睛，就已入我心，真是一见误我终生。”我戏谑道：“说情话的水平见长啊？”过一会才后知后觉反问：“这怎么可能，你这么早慧？”你露出脸上酒窝，轻声回我：“肯定要早慧，找老婆可是大事，怎敢马虎？要不然我怎么能遇见你。” 冥冥之中的注定，也许从我11岁那一年，你遇见我开始，我们来来回回，弯弯绕绕，终究我都没有逃脱你的情网。即使现在我的世界是一把漏雨的伞，无人遮挡风雨；即使没有你的同行与陪伴，我的生活显得苍白而又漠然；即使泪水仍然浸润双眼，我的肩上仍有沉重的负担，可我从不后悔我的选择。只因当初年轻气盛的我，敢于追逐爱情，那样的孤勇与决然，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肯定与信任。因爱而创造一切，这才是我们相信和坚守爱情最有力的诠释。 遇难而退，兜兜转转方见万壑千岩；迎难而上，淬炼重生方见光芒万丈，这是生活告诉我的道理。生命的坚韧总是在最低下的时刻显现出来。磨难造就今天的我，锻造我的意志，练就我的坚强与韧性。我把对你的情感逐渐积蓄、酝酿，拓宽生命的宽度与厚度。在没有你陪伴的孤独中，我愈加沉淀与自由，愈加宁静与自省。我懂得生命与勇气的可贵，懂得爱的深刻与真谛，懂得痛苦是生活的老师，它教会我成长与救赎。我想命运欠你我的要靠自己赢回来，方可对得起与你相守相知的二十余年。 即使我对你的思念和依恋并未随着时光的流逝减少，我与你仍不能共唱这首《千千阚歌》。可我相信“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份爱你的真挚与深切，那份对人间美好的向往与眷恋，让我不敢放弃生命，不敢胡乱潦草书写自己的人生。我期待某一天，你明亮的双眼注视我，温柔邀约：“我的女孩，让你久等了，我带你一起唱这首《千千阚歌》。”那一刻，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只因你今晚与我共唱！ ☆ 作者简介：子云，游荡在人间的中年女子，愿成为一个文字的搬运工，以文字聊以渡过余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