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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梦亦如戏

 秋水無塵 2020-08-15

我猜想自己是在正午来到这世界的,阳光明晃晃的,偶尔有一丝风。连影子都没有的正午,和午夜一样,有一种空旷和寂静,即使路上并非空无一人。那些人和车也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却连眼神都不作停留。而没有人停留的正午是空旷的,大地上铺满了日光,白茫茫的。

我在空旷的正午出发,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踱步等车,在烈日下毫无遮蔽。想起昨夜梦见的天空是绚丽的,美轮美奂,有着奇异的花纹和羽状的装饰,像一幅变幻的画,我想把它拍下来,却拍不完全,在梦里我总是捉不住美景。

而前天夜里我梦见雨,梦见铁轨,梦见在寻找一个什么地方。梦里的场景和梦里的人都很真实,醒来总要恍惚半天才回到现实里。在现实里一切是有条不紊的,不像梦境随时变换。但梦一定有它自己的逻辑,它不会无缘无故掉进我的脑海。也许在另一个时空存在另一个我,在两个世界里我来回地奔走,彼此互为梦境。

今日忽然被拉进某个同学群,在一群陌生名字里我想不起我和他们的联系,只有一两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和一些模糊得完全无法分辨的记忆碎片,在他们的言谈里慢慢被拼凑和提示起来,但仍然无法使我相信我曾是他们的一员。

童年于我像梦幻一样,我在某个夜晚抵达某个小镇,又在另一个夜晚离开那里。但我总是记得一些阳光明晃晃的正午,也许是盛夏,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灼热的烈日从没有云彩遮蔽的天空照射下来,路上行人稀少,也许因为酷暑躲藏起来了。这时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会忽然产生一种幻觉,仿佛世界空空荡荡,就像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梦境。而在很多年以后,当我回忆在小镇度过的时光,我不止一次分不清梦境和记忆,譬如在某个火烧云的傍晚,我曾经看见天上飞过一双红色的龙凤;譬如在某个正午,我遇到了一只狗,吓得躲进邻居家里。

童年的记忆大多美好而有趣,父亲会带我们去郊外徒步和打猎,带我们远足去山上的小溪捉虾,用水桶挑着我们去屋后的水沟挑水,让我们三个孩子骑在他背上他负重做俯卧撑,或让我们瞄准屋前仙人掌的刺练习射击,甚至让我们生吞蜂蛹…那时我们眼中的父亲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们最爱听父亲即兴编的各种冒险故事,什么《四个小伙伴历险记》的,他每天说一段,我们穷追不舍。而他也会让我们比赛背古诗,教我们写打油诗,或者出上联要求我们对下联,每回他会认真点评我们的诗与对联。

念及此忽然想和爸爸看一场电影,就买了两张《摔跤吧,爸爸》的票,匆匆午饭后赶去看。爸爸看得很投入很激动,我则看得热泪盈眶。

看这电影就想起小时候军人出身的爸爸也曾对我们进行军事化的训练,每天早晨叫我们起床晨运就喊“一、二、三...”看我们三个哪个动作最快,要在五分钟之内整理好床铺洗漱毕穿好衣服出门,这一训练对我影响至今,使我能够每天七点起床七点十分下楼,甚至可以更快。

在这个下午,当我和爸爸走出电影院,阳光明晃晃地照射在我们身上,这时的爸爸已经白发苍苍、步子蹒跚,而我也已头发花白,四十多年像梦一样过去,回忆起来也像一场电影,一幕一幕,仿佛早已编排好,只是照着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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