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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发了若干谢师信息，唯独没有发给自己的老师。从来也无情无义，那些教过我的老师，大部分我是不记得了，少数我能够模糊依稀记得他们的样子和只言片语，但再多的细节都不记得了。不像莫言，他回忆他印象深刻的三位老师，记得的全是细节，几十年过去，居然还能把当时的人物、情境和对话都描述得这么细致，实在是不容易。不愧是文学大师啊。 从小随着父母搬迁，老师换过不少，大部分失去联系了。我几乎从来不参加同学聚会，所以连久别重逢的机会都没有。有时我觉得这是一种与自己决裂的方式，把现在与过去的自己割裂开来。太热爱自由，我一直不愿意成为某个集体的一员，一直在挣脱集体的束缚。我希望自己是独立的，没有年代的痕迹，没有集体的痕迹。我只愿意是我自己，不贴任何的标签。 但偶尔我会想起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在那个年代烫一头卷发是极新潮的。某天我在广场对面看小贩打棉花糖和米通的时候，忽然有人来叫我去报名读小学了，那人大概是我们幼儿园的园长，我便跟了去，站在班主任面前。那时的录取条件很特别，要把手臂从头顶绕过去，看能不能够得着另一边的耳朵，我很勉强，但手臂脑后挪了一下，便算是过关了。在那么小的年纪懂得取巧而且无师自通，也可怕的很。 陈丹青说：中国人大抵是惯于取巧而敷衍的，我自己也是如此。读到这话我无限惭愧。果真如此。无论学业还是工作，无一不是如此。一生里能够认真而且踏实做的事情，真的屈指可数，而且不需要屈太多根手指。活得极敷衍。 马云在教师节这天来凑热闹，宣布一年后不再担任阿里的董事局主席，而投身教育和公益。但细读这一声明信，也无不充满了取巧和敷衍的味道。正是这些江湖力量的干预，我们的教育一直也弥漫着某种取巧和敷衍的氛围，忽略了价值观，忽略了通识与常识，直接灌输以实用主义的人生观和方法论，极其庸俗与功利。 早晨与友人交流，她因为经常性的陪伴缺席而对孩子产生内疚感，我十分理解。孩子的内心是极敏感的，像镜子一样的，家长对他冷漠他便对世界冷漠，家长是什么样的孩子便是什么样的。陪伴最重要，最好的教育是言传身教。 某次英文写作的试题是《我的理想职业》，我写我的理想职业是乡村教师，这无疑也是取巧而敷衍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理想职业，没有特别的热爱和理想，只是随遇而安。其实随遇而安其实就是取巧和敷衍，不争取，不拒绝。当有一份职业放在我面前，我便说：好吧，我接受。对别的事情也大抵如此。 （作者：秋水无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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