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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了，看望年迈的老母亲。望着母亲白多黑少的头发，我暗暗凝噎：母亲真的老了，半年时间没有面对面相见，母亲看上去真的老了！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变得卑微了！ 母亲今年75岁，身体还算硬朗，按母亲的话说，基本没有吃过药，除了体检，几乎没有进过医院，只是偶尔有点感冒，自己吃点感冒药就好了。父亲已去世多年，母亲在老家自己居住一处宅院，哥哥嫂嫂和侄子住在另一处四层楼内，侄女已嫁人。我远嫁他乡市区，因为和母亲时常电话视频，知道母亲健康，又因了工作的原因，回家的次数非常少。有时会接母亲来住，总是住上个月十天就回去：身边没有一起天天聊天的老伙伴们，想他们。母亲的生活看上去很舒适：哥嫂家开着货运站，我家经济也算可以，我们都会不定时的给钱，母亲的用钱很富足。每天和老邻居们打牌聊天，和某些村里的老人比起来，母亲是被人羡慕的，对此，母亲也很满足。  知道我回来了，哥嫂和侄子侄女等也都来母亲这里欢聚，饭局上大家吃喝玩笑，整个过程中母亲偶有发言，但哥哥多是喝斥阻挠（以往真的没有觉察哥和母亲说话如此不耐烦），说母亲不懂等等，我默默观察着：哥哥喝斥母亲时，嫂嫂侄子侄女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没有人阻止哥哥，更没有人替母亲争辩；母亲被哥哥喝斥后，低头吃饭不再言语，可能是因为看到我在关注，喃喃的说：我也就这么一说，急什么？看着母亲那有些难堪、又想遮掩的为难劲，我悄悄走到屋外：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母亲，我是很想为您争辩的，但我深深记得您说过：出嫁的闺女，不要掺合娘家的事，你走了，我还要和他们一起过，为娘会更难......这些年，我从未说过哥嫂不好！ 哥嫂们散去后，母亲对我说：闺女，不要替妈妈难过，你哥他就是这样的人，说话难听些。他又不少我吃穿，我也没有什么为难的事，这就很好了，娘我就是年龄大了，你们说得很多事娘都不懂，也怪我爱说话，不怨你哥，不要为这个难过，妈妈习惯了...... 接下来的几天，哥嫂和侄子侄女，不时过来，我看着母亲的经历：和哥说话，没有三言两语，我哥多是喝斥母亲，他没有想过母亲老了，接他的话是关心他；进门就吃饭的嫂嫂，母亲总会问她饭菜是否可口，盐了还是淡了等，嫂嫂也是直言无忌，或盐了或淡的指出来，没有听见过她对母亲表示感谢；侄子口中奶奶叫得很好，多是和奶奶要钱，给得不满意，就满脸不高兴，不理母亲，母亲总是会重新给钱，直到侄子高兴，侄子也没有体谅奶奶的不容易；侄女来时会带上六个月的宝宝，宝宝是随地把尿的，把完尿只要母亲看到，都是赶紧拿墩布擦掉---即使嫂嫂在跟前，也是母亲去墩地...... 看着这种种，我叙述给母亲听，开始以为母亲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不在意儿子的喝斥；不在意儿媳什么也不干，还挑挑拣拣；不在意孙子要钱时的态度；不在意为侄女孩子擦尿洗衣服...... 可母亲说：闺女，妈妈做这些，这样受着，我不是不知道，我心里也不舒服，因为你哥喝斥我时，我是难堪的，但我装着不在乎；你嫂嫂他们的所做所为，我也装着不在意，因为我老了，我马上要用人了，如果我能动得时候不接受他们这些作为，他们可能就不来我这里了，除了你嫂嫂，都是我带大的，现在他们都用不着我了，我快用得着他们了，所以我装着不在乎所有事情，有时自己会难过，但我自己会宽慰自己，不记这些事，一天天也就过去了---母亲是在意的，只是没有办法！ 母亲劝我道：你是出嫁的姑娘，自己也一大家子人，不可能天天回来，也不能天天住我这里，有你哥嫂呢。不要去和哥嫂争吵，我还能活几年，干得动我就干，干不动了，也就到头了，你哥他们会伺候我的。现在他们怎么都行，我受得了，毕竟老了，要用人了...... 看着母亲满脸怕我找哥嫂、怕我不高兴的怯懦表情，我宽慰着母亲：娘，放心吧，我知道，我不和哥嫂闹，您多干点活，就当锻炼身体了。再说我哥那脾气，谁不知道呀，你自己要想开些，不往心里去...... 我自己悄悄走到院子里最内的房间里，满脸泪水，双手捂住口鼻，压抑地大声哭泣起来：年老的母亲，真得活得明白，真真活得卑微！年已老，不敢也不愿离开儿孙，怕儿孙不管自己。最最让我难过的是，老娘什么都明白，不得不卑微着，劳作着，只为自己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儿孙们不抛弃自己！ 我更深深地自责着：回来得太少，母亲真的老了，我如果多在家陪老娘，哥嫂们来时我会替老娘多做些事，母亲会相对轻松些，心里想必不是那么太多得怕儿孙不管自己吧---女儿是能为母亲担当些的，我回来得太少了！母亲不愿去我家，市里高楼大厦，没有大片肥厚土地，没有待了快一辈子的老邻居。我可以多回来，其实，其实，并不是工作紧得分不开身，只是认为母亲健康，不缺钱花，并没有考虑年迈的老娘，到了怕儿孙不管自己的年龄，年老的她在卑微的、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养大的儿孙：怕自己真用人伺候时，儿孙不管自己！ 我默默告诫自己：从此，要时常回家，替母亲操劳；时常带母亲游玩，趁她还走得动！ 为人子女者，请关爱自己的父母！父母老时，请耐心和他说话，切莫冲撞呵斥---父母曾耐心教你呀呀学语，老人也会难堪不已；教育子女，从心里尊敬老人---自己也会老人时；外出的女儿常回家看看---你是父母的小棉袄，老人易寒，需您添暖！ 父母一辈子不容易，细细品品自己一路成人，慢慢咀嚼父母的付出，考虑老人的想法，当老人老时，尽量让他们随心所欲，不看儿孙的脸色，养儿防老，不让他们卑微得活着...... 网络图片，侵权必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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