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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今年79岁，是洛阳市栾川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父亲每日忙于种菜卖菜，虽一个月仅仅有二三百元的收入，可他仍乐此不疲。按父亲的话说，他种点菜还能锻炼身体，可父亲多年来一只受各种疾病的困扰：左眼白内障，疝气，胃炎，腰疼……身体瘦弱的父亲，本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可父亲却饱受着起早贪黑的劳作之苦，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那还不是为了能减轻儿女的负担？可我这样的明白，太晚了，早在十几年前，我还因为父亲种菜而产生了了许许多多的爱恨情仇…… 父亲年轻时经常外出做工，有次不小心耳朵受伤导致听力下降，到了五十岁以后耳疾更加严重，几乎听不到多少声音了。没有人再雇佣干活的父亲就整日闲呆在家里，愁眉苦脸的情形甚是凄凉。后来，父亲听说邻村一个老头种菜卖菜，一个月也能收入好几百块钱，特别羡慕，于是就在家门前的河滩上，捡去乱石除去荒草，开肯出一亩多的菜地，起早贪黑种些时令小菜。菜成熟了，父亲就用平板车拉到七里外的集市上去卖。就这样，父亲成了一名菜农 我的菜农父亲整日忙碌着种菜卖菜，根本没有心思和闲空去收拾自己。他的头发永远都是乱糟糟的，还夹杂着许多泥土屑。他干瘪的下巴上，胡须就像一片野草似的，有时心血来潮刮一次，也是匆匆了事，刮也刮不干净，嘴唇上，下巴上总是还留着一些顽固派，让村里的男人们常常取笑。因为父亲经常起五更打黄昏而睡眠不足，眼睛里总是充满了血丝，眼角还沾着黄色粘稠的眼屎。 再加上衣衫沉旧发白，布满了灰尘，那模样就像叫化子一样遢邋。初中的同学们常以此取笑我，说来给我送粮的父亲就像疯子，是丐帮帮主，于是我得了一外号“丐帮少爷”。那时我正暗恋班上的一个女生，当我将表示好感的纸条递给她时，她竟扔在地上，轻蔑地说：“帮主家的儿子，咱高攀不起！”这事一时成为全班同学的笑谈，使我抬不起头来。我固执地认为，这全是因为父亲的无能和遢邋才使我被人羞辱。我从心眼里开始讨厌父亲抵制父亲，和父亲同桌吃饭时，我都坐在离他远远的位置。父亲见我这样对他，显得很失落，可也无话可说。 父亲种菜的家什特别多，把家里搞得又脏又乱。那些掘头、铁锹、铲子、篮子、筐子、水桶、木棍、绳子和塑料纸，摆放得到处都是，走路时都得小心被绊倒了。特别是那股农药味，一年四季都在家里弥漫着，简直能让人窒息。我二十九岁那年还没找到对相，好不容易提一门亲事，姑娘到我家一瞅，立马就走人了，说是因为我家像垃圾场。我很生气，容不得父亲辩解，就将那些破烂玩艺全部扔到门旁的小沟里。恼怒的父亲高举着木棍打我，我叉着腰不服气，凶恨地瞪着眼睛说：“打吧，打死我算了！你还有啥本事？”父亲愣了一下，缓缓放下木棍，默默将东西捡回来放进鸡圈里。至此以后，父亲变得干净了，每次赶集都要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的，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 去集市上卖菜时候，父亲从不在街上买饭吃买水喝，日积月累就得了胃炎和结肠炎。这病原本不能忍受饥饱劳困，可父亲不在家休养也不去医院检查治疗，只是一边叹着气：“又得花钱了……”一边到小药铺买点廉价药应付了事。我虽然知道父亲种菜忙碌，但我宁愿闲着喝酒打牌看电视，也不乐意伸手帮一把。事实上，父亲根本就也不央求我，我也装着没看见。偶而帮父亲推一推拉菜的平板车，父亲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讨好似的说：“别再推了，赶快歇着，别累坏了……”我也不搭腔，撒手转身离去。 有一天，母亲让我去菜地喊父亲回家吃饭，我远远地看见父亲头朝下爬在田埂上。奇怪，父亲这是怎么了？吓了我一跳，赶忙加快几步上千，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父亲在拔地边的杂草。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随着用力地把草，父亲还喘着粗气……我顿时没好气地吼道：“你累了就歇歇，谁逼迫你了？饭都凉了也等不着你吃饭！”父亲慌忙爬起来，手捂着下腹部艰难地往回走。回到家后，我将父亲爬在地边拔草的事说给母亲听，母亲忧忧地说：“你爹得了疝气，只要干重活就疼，你爹为减痛止痛只有那样爬着了……”可我不以为然：“谁让他种菜了，他乐意！”想不到这句话让母亲很生气。母亲说：“你爹他不是憨子啊，他也知道歇着舒服！要不是这二十年来你爹种菜卖菜，你们弟兄三个哪里有钱盖平房？你哥你姐的婚事去哪里弄钱操办？本来你爹的疝气要做手术，可你爹考虑到你要结婚用钱的地方多，做手术又得好长时间不能干活，所以就一直拖延着……” 母亲的这一番话，令我一下子呆住了。只因为少年时一个“丐帮少爷”的外号，使我对父亲数十年的劳做视若尘埃，将父亲的苦和累看作郫微，把父亲的宽容和仁慈当成无能和懦弱！而父亲，我的菜农父亲，为了儿女和家却隐忍着我二十年的不屑和冷漠，承受着我二十年的鄙视和厌恶！二十年啊，父亲腰弯了，头发白了，步履蹒跚了，可父亲仍然一如既往在种菜卖菜！ 我不敢凝望父亲苍老的身影，感觉那是一座伟岸的山峰，彰显着我的渺小。我不敢注视父亲昏黄的眼眸，因为那深陷的眼窝里微弱的温度，足以将我灼化成水……在吃饭的时候，我低着头，像做错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默默地搬过一把凳子，几十年来第一次紧紧地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以上文章来在河洛乡村作者“玉米”，全文无删改。你是否也有迷茫的青春，怨父怨天地，互相的伤害？你是否能勇敢一些，通过我们的平台说出来？ 支持他忏悔的勇气吧，为他转发助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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