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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在某自媒体无意中搜到一个挪开空心水泥盖子，露出金黄色韭黄的小视频，一段尘封的往事，跃上心头。 他和她相遇在春天的果园，果园种有南方早梨、桃、李、枇杷、杨梅、大青枣等多种水果，是由八个老板合伙承包的，其中有一个管理经验丰富的老板任场长，他是副场长，她是来果园的实生习之一。 果园的日子是忙碌而充实的，嫁接果苗、点授花粉、喷药、施肥、抹芽......，南方春季多雨潮湿，在果园劳动，雨天多是穿橡胶水鞋。果园开园改土时，施用过大量的垃圾肥，掺杂有碎玻璃、废弃的医用针头之类危险物。有一次，她一不留意，被废针头扎通水鞋底，扎破脚底，渗出殷红的血来。为预防感染造成更大的伤害，场长当机立断，叫她去附近一公里的邻村小诊所打破伤风针，果园没车，他便和另一名女实习生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慢慢地走着去诊所消毒打针。 果园 感情地升华是在一次果园聚餐后，她喝了点白酒，脸红微酡，其他人都跑去场长宿舍追剧。只有他和她坐在长竹椅上，轻松地聊着什么，可能酒壮人胆，她突然袭击，偷吻了他的脸。他当时愣住了，两人一时无语。那一夜，他一个人睡在果园四面透风的木棚屋里，兴奋得辗转难眠。 也许，他们的爱情之花，注定在这个花开满园的春天里怒放。 后来，因为果园不需要技术员，她们这批实习生便在火热的七月各奔东西。 他舍弃了果园的工作，带着她一起去城里找机会。 城里招工的企业多是需要销售员、服务员之类，他俩觉得与专业不对口，硬是不妥协，不凑合。 她提议去她家着养土鸡，说养一批土鸡，六七个月后出栏，争取春节前上市，应该可以赚点钱。 愿望是美好的，青春是冲动的，于是，她带着他，去到了她山清水秀的大山之家。 回到她家后，她养土鸡的提议，被她妈一口否决了，说大山里，昼夜温差大，村里有人批量养过土鸡，但失败了，不能重蹈覆辙。 闲着没事干，他俩便跟着她妈，去毛竹林砍竹子，抬竹子。渴了就喝山泉水，出汗了就去清澈见底江水里洗澡，那是他青春记忆，一段无忧无虑，神仙般的日子。 那个秋天，他俩早出晚归，去竹林边的山坡地开荒挖地，打算来春种罗汉果。 田园 有一天，他听信她村里人的话，用一个一端开口，一端封口的毛竹筒，套住一株割过叶子的韭菜，让它在黑暗里生长个把月，到时揭开竹筒，原本的绿韭菜会长出韭黄来。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村里有人说闲话，她的父母便询问起他俩的婚事，她家是两个姑娘，她又是姐姐，她妹还在读大学。她父亲的意思很明确，要求他来她家，做上门女婿。 他父亲听说后，坚决不同意，事情没得商量余地。 他爱她，但不能来她家做上门女婿，她恋他，但不能不管父母去他家。 他和她，都没有工作，没有居所，没有经济来源。 问题遇到死结了，是到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的时候了。 那个初冬的日子，他在离开她之前，揭开了竹筒，惊喜地见到了金色嫩黄的韭黄。 他的离去，迫于父母的压力，她没有勉强，没有挽留。 他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伤心地，远走千里之外的外省。 他和她，最终劳燕双飞，再不相见。 他知道了在黑暗的日子里，韭菜可以苦苦地熬成韭黄。 他却没弄懂，如果他俩再坚持一下，再坚强一点，换一种思路，换一种活法，有可能成为神仙眷侣。 原创 三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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