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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乡楚雄之行

 探秘桂北 2020-08-18

原创 李俊松(云南弥勒)

楚雄州楚雄市像一块磁石,将我吸引过去。这一次楚雄之行,我将整整两天的时间都交给了它,回想起此番行程,真可谓不虚此行。

楚雄确实配得上“中国彝乡”这一响亮的名号。我是彝族人的后代,但在父辈那一代已被汉化,我除了在身份证上赫然写着“彝族”二字,在生活中我和彝族已沾不上边。这不是我能选择的,就像林黛玉和焦大不能选择各自的出身那样。

实际上,我对彝族文化是有感情的。年轻时,我曾专程到彝寨小住过几日,也曾读过几本彝族文化专著。列宁说:“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我了解彝族文化,亲近彝族文化,只为了铭记祖先来时的路。于是乎,楚雄成了我寻根路上的一个师友。

这座彝乡城市像一幅画卷徐徐铺开,又像甘之若饴的千层饼,任由我抽丝剥茧,细细品尝。它到处弥漫着彝族文化的符号,氤氲着彝族文化的气息,公交站台、路灯、桥墩、灯塔、公共厕所的墙面、花圃里的温馨提示牌等地方,都装点上了浓浓的彝族味。

我在楚雄游玩的第一站,是市区西郊的峨碌公园。从峨碌公园下来,我朝楚雄州博物馆奔去。在它那充满彝族文化元素的大门上,镌刻着已故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的题字。该馆依山而建,我拾级而上,眼前是一条具有浓郁彝风的长廊,彝文及彝族人民所钟爱的各种图案遍布其间。来到这里的游客无一例外地被它深深吸引,纷纷在此拍照留念。

元谋人牙齿化石和禄丰恐龙化石是该馆的镇馆之宝。在古人化石展区,用心良苦的馆方还搜集到了亚非拉多个国家的头盖骨化石,实为难能可贵。我原本以为,从170万年前到近现代的漫漫时光里,楚雄州文化史或许会存在严重的断代现象,中间或许会存在空白期。当我看到琳琅满目的铜鼓、铜镯、铜簪、铜柄铁剑、铜臂甲、铜斧、铜钺、编钟等,并了解到它们大多来自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我知道自己早先的想法完全错了。和孔子周游列国相差无几的年代,在祖国的西南隅,楚雄人的祖先在这一方土地上创造出了灿烂的文化。

除此之外,该馆还是彝族文化的集中展示地。在这里,我看到了彝族人开枝散叶的文化知识,看到了毕摩们呕心沥血书写的彝文经书,想象到这个民族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筚路蓝缕;在这里,我看到了彝家儿女的生活用具,看到了彝族人民在农业、工业等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看到了彝族太阳历、“梅葛”等文化成果的知识,感受到了这个民族的开拓进取。姑且以彝族服饰展区来说,这里陈列了西南三省彝族各支系的服饰,女土司身份显赫,其绣有多条蟒蛇图案的斜襟上衣尽显大气威严;在彝家儿童的小被子上,人们用千针万线织就了一朵朵艳丽繁花。兰质蕙心的彝家绣娘绣出来的不只是衣物,更是她们对生活无端的热爱。

请恕我在鸡蛋里挑骨头,该博物馆在介绍“移卤就煤”的历史时,是存在一点小小的遗憾的。该馆阐述了该项工程总指挥张冲的功劳,并展出了其照片,我认为还应在其姓名后面标注上“彝族人”三个字。张冲是我们红河州弥勒市彝族名人,解放后曾官至副国级。天下彝人是一家,标注起来为最佳。

如果说该博物馆是高冷的阳春白雪,那么彝人古镇算得上非常接地气的下里巴人。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从宣扬少数民族文化的广度与力度来看,能与彝人古镇相提并论的地方并不多。彝人古镇实现了商业开发与传承少数民族文化的双丰收,它让我这个“刘姥姥”像闯进“大观园”那样大开眼界。

彝人古镇到处是展现彝家风情的墙体画,路灯呈红色的火把形状,地面上的每一块窨井盖都印有老虎图案。我走进了一家客栈,一股彝风扑面而来,别说墙面与过道了,电视柜上的桌布、洗漱间里镜子的左右边框,都具有绚烂多姿的彝族风格。客栈老板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定睛一看,原来它上面也印了彝绣条纹……

在彝人古镇里,毕摩广场、梅葛广场、土司府、彝人部落等处都是网红打卡处,我自然要一一拜访。在彝人部落,人们用七块高达三米左右的巨石,雕刻了彝族人文始祖阿普笃慕及其六个儿子的雕像。一尊尊浮雕恢弘大气,让我敬意丛生,久久不肯离开。

毕摩广场是整个小镇的中心地带。它置有一个直径为三四米的大铁盆,供人们燃烧火把。晚上八时许,身着民族服装的毕摩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在此点燃了象征吉祥如意的火把。大批游人站立在广场四周,兴味盎然地观看彝族最重要的节日习俗。礼毕,左脚舞、虎笙舞等文艺节目轮番登台上演。虎笙舞非常值得一提,演员们头戴虎形面具、身披虎纹服装,模仿老虎行走坐卧等各种动作。该节目原本发源于双柏县的一个彝族小寨,躲在深闺人不识,经过有识之士的挖掘、推介,才得以在彝人古镇演出,为社会大众所熟悉。

看了文艺表演后,我返回了客栈。是夜,我在客栈里写下一首小诗:

彝人的山寨/立在高山之巅/青山绿水  红土烈日/是他们相依相偎的伙伴/别说彝家男人的心思/只在烈酒身上/要知道他们强健有力的双脚/踏遍了大山的每一道脊梁/别说彝家妇女的面庞/到处是沟沟坎坎/要知道她们坚如磐石的额头/倔强地顶起了家庭的希望/

来到楚雄/不必追崇金发碧眼的亚当夏娃/这里有着自己的造物主/清唱完“查姆”/再吟诵“梅葛”/每一行史诗都浸染了辽远的芬芳/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   糅合了多少先人的心血智慧/才轻捻出十月太阳历/它像明灯/为一代代彝人勾画出光阴的模样/如今  彝人们围在熊熊燃烧的火把旁/跳起了庄重的左脚舞/踩着岁月悠长的鼓点/倾诉着幸福的荣光/

当然,色彩斑斓的彝族风情只是楚雄的一个侧面。这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繁花似锦的街道,清波荡漾的河流,守望相助的民众,都是一道道迷人的风景,都在为政通人和的楚雄作无声的代言。

正如范仲淹写的“微斯人,吾谁与归”那样,如果没有来到楚雄,我心里的彝族情结不知要如何安放才好。楚雄给了我一种老朋友般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像风吹过草地,像湖水泛起涟漪,更像故乡升起的袅袅炊烟。

作者简介:李俊松,云南省弥勒市竹园镇乡村教师,红河州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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