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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竟惜 | 北京,我会再来

 卷小耳 2020-08-18

作者简介:

如果让我写题目,我会写成:北京,我还会回来滴。像极了灰太狼的口吻。总感觉李老师的这个,木板板的,毫不生动。没办法,这位宏润中学的优秀教师, 就是这样一丝不苟的对待自己的生命,横平竖直地对待她的学生,一撇一捺的对待她的文字。

常常想,是不是每一位老师都有一定程度的执拗?当然, 李竟惜老师多少严重一些。

另:李老师的名字,是这个竞。我写的是这个竟。我懒,不想改了。说明一下。

 因缘际会,我进了京。

办完必须的事,我有了一天的自由,心中盘旋,该去哪里转转呢?看着地铁的线路与站点,我努力搜寻着要去的地方。

公主坟,我知道这个地方,位于复兴路与西三环交叉处,埋葬着清嘉庆皇帝的三公主和四公主,三公主是庶出,称庄敬和硕公主(清代妃嫔所生之女称和硕),四公主是庄静固伦公主(清代皇后所生之女称固伦),她们都死于嘉庆十六年(公历1811年),按照清朝典制,出嫁后的公主去世不得葬人公婆家墓地,也不得葬入皇陵,需另起坟墓。姊妹俩同年而亡,于是同时埋葬在当时西郊的王佐村,民国时期改称苑家村,后改为公主坟,如今是地铁线路上的一个站点,一个符号。

北京作为金、元、明、清的都城,双脚踏过的任何地方,都该有一段真实的人生经历吧!

第一个目的地,我选了潘家园,我想淘几本有年代的书读读。从十号线出来,我直奔潘家园,市场很大,古玩、字画、玉石、家具……一切的商品都能配得上京城的古老与过去的辉煌,它们的价值足以与拥有钱袋子的人相称,我一边开眼界,一边禁得住诱惑。

最后径直去了书市,因为不是周末,管理人员说卖书的要少得多,没关系,反正,我也要不了几本,我得保证轻装前进。我先是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的摊子上停了下来,我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与老人商量一套《资本论》的价钱,真是大部头啊!我心中为年轻人点着赞。据说为了写这套书马克思用了四十年的时间,以至于把脚印都留在了在伦敦大英图书馆的水泥地上呢! 

很快,我也挑出了几本:1984年出版的日本人井上靖著作的《杨贵妃传》、1990年三联书店出版的《中国民神》、2005年出版的《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井上靖是日本著名作家,热爱中国文化,并有相当深入的研究,写作此书时,他是当时的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买下它我想肯定能对杨贵妃与开元盛世另有解读。至于《中国民神》,我看重的是三联书店,它出的书是负得起责任的,仅写一个“门神”就能从远古的穴居一气儿写到明清,从来龙去脉上有完整的解读,而不是地摊上速成书们的“断章取义”。刘心武揭秘《红楼梦》我是从百家讲坛上听过过一部分的,刘老师视角很独特——从秦可卿的身份入手考证,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历史去分析,很被正统的红学家们所不满,但我却觉得有意思,很神秘呢!

当我看到大钟寺、土城等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第二个目的地是老舍先生的故居。老舍先生出生在北京新街口小羊圈胡同,即《四世同堂》里的小羊圈,时间是农历戊戌年(1898年)腊月二十三,满族正红旗人,他的住娘家的姑母叫他小尾巴狗,他颇不满意。倒是父亲给他起的“舒庆春”更合适宜,第二天是立春节气呀!但父亲对这个老儿子还没稀罕够,1900年八国联军进了京。旗人全部去保卫京城,父亲战斗而死。最后清政府与十一国签订了屈辱的《辛丑条约》。“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有先生的文章作证我没有丝毫的扯谎,我得赶紧去。

从潘家园出来我坐上地铁十号线,到宋家庄下车改乘地铁5号线,在灯市口下了车。出灯市口,向左拐,沿灯市口大街向前走,穿过王府井(我望了一眼,这儿早已变成了高端商业街,既已不是王府,也就没有一去的必要。)再向前走一段,右侧是灰扑扑的平房了,看到丰富胡同,就到了先生的故居。

泪,不自觉流下,我停留片刻,心已飞进了屋。这这是一座简单的四合院,但不是小羊圈,这是建国后先生一家人居住的地方。院子中间的左侧矗立的先生的铜像,与铜像正对的前方放着先生养鱼的鱼缸,鱼缸里有几尾金鱼,不明就里的摆动着。所有的房屋都开辟成了展室,我先进了三展室,这是正屋,有先生的卧室、书房和客厅,客厅的陈设简单而整洁,西墙上挂着先生喜欢的字画(应该是友人送的),沙发、茶几和雕花圆桌一如当年的摆放着,在这里先生接待过著名的艺术家和中外友人。书房的案几上摆放着先生用过的眼镜、砚台、笔筒、茶盏、台灯、台历,醒目的日历上尽管落满了灰尘,但1966年8月24日仍依晰可见,之后的日子再也无法打开。先生笔下,天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跳护城河而死,那么先生自沉于太平湖底做了却也是如此了?

出了正屋,左边的东房是一展厅,展览分别为正红旗下——童年冻饿与少年的苦读;执教英伦——走上文学路;山东岁月;转战川鄂——男儿当请缨;游历美国——交流与抉择、丹柿小院——拥抱新中国六个部分。屋内展览的内容全部是用中英文写就的,看得出,不远万里来中国怀念先生的外国人士也不少。从《正红旗下》开始到抗战年代创作的《四世同堂》,我都已熟烂于心,它们与齐邦媛女士的《巨流河》一道,是我床头永远的书。

苦难的童年没有摧毁一个少年的意志,反倒生出了一个悲悯、幽默的作家,作者以笔为枪,运用现实主义手法,忠实记录了底层大众的生活、国家民族命运的沉浮及它们间的相互关系,深刻的回应了这个时代我们为什么这样而不是那样!作者出众的才华能从一个母亲对她的影响中找到依据: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右侧的西房是二展厅,珍藏着先生的大量图书、手稿和生前遗物。突然发现,“禁止拍照”。

好吧!我调度好眼睛,当我看到先生结婚一周年时朋友们送他的银杯和银盾时,我突然想起老舍先生结婚前与夫人的三章约法:第一,要能受苦,能吃窝头,如果天天想坐汽车就别找我……对婚姻的要求都这样冷静!展室东北墙角处安放着一块乳白色石头,它来自先生自沉的地方,这是永久的纪念吧!我伫立良久,一束白色的百合放在了石头前……

出了先生故居,已经是下午了,我知道,北京,我会再来! 

备注:在川流不息的地铁站,我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骗子,我靠智慧识破了他们的骗术,并果断下车,迅速换乘。过后想想,是否该报警呢?也许警察会说证据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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