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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我们无忧无虑的年龄。那时侯的田间地头，沟叉低洼浅显处，皆是水满为患，单是村南的数十亩荒地，挖下尺余遍可得水，平时看去就白花花的盐碱，四季出产一无所获。印象深刻的是我村南的水塘，四周芦苇茂盛，菖蒲红蓼葳蕤。正值伏天时，柳树上的知了还拼命的叫，不时有呱呱鸡飞出芦苇荡，追着布谷鸟狠劲的撕啄，清凉凉的水塘是孩子们的乐园，嬉戏打闹声百米可闻。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空气是湿润的。我们的水性也都是无师自通的。 物质匮乏的年代，钱是论分花的，餐桌上一年四季是金黄色的窝头，清汤寡水间的萝卜咸菜很少有几滴香油，馋人的荤腥只是在年节的时候才有，今人把咸菜描写的如同甘怡，但我心里早就对它严重的过敏，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不可否认，鱼是经常有的，当时白洋淀水范围很广，各村河道皆通大淀。对于逮鱼摸虾来说，是最不受持家过日子的女人们所待见的，鱼虾对人们生活有三不利。一则是打鱼摸虾耽搁庄稼，二则是凭白的多耗费醋酱油。三则鱼是驮面的驴，言外之意是吃得多。总之穷困年代的人们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但有一点出乎人们的意料。 在老人的口中经常说一样的话，养鸡不养鸭，种树不种花。如今知道，这都是务实的话，小时候不理解，总想：养鸡和养鸭有什么不同，不都一样的好玩么？树和花还好理解，为什么鸭子就养不得？带着这个疑问，总是刨根问底的问妈妈。答案是：鸡不用人操心，自己就能找食吃，长大了还下蛋，鸭子不行，它须的人伺候，且食量非常大，这无形中增加人们的负担。所以鸭子是养不得的。可我们这家家户户都养鸭啊，虽然数量不多且是公鸭，十几到二十几只。每当有大水管车子驮着竹匡来到村里吆喝后，家家户户便有了金黄黄毛茸茸的小鸭仔。有了小鸭子，也就有了我们的活啦。那时候学校是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课散之余又没作业，约三五小伙伴，背上竹筐或是脸盆，直奔村北府河。干嘛啊？摸蛤剌去呗。鸭子最爱吃的美食。要想八月十五吃炖鸭，就得给它吃蛤剌，鸭子吃后，蹭蹭的长，而且是看着它一天天的变样。 那时候养猪是卖钱的，一年养个猪成了全家的银行。猪粪是生产队里积分的，只有鸡鸭在过节时才端上人们的餐桌，也是唯一能解馋的牙祭，这也是促使我们去摸蛤剌的动力。 府河在我们村北两百多米远。下午的太阳还是毒辣辣的热。我们一行六七个，沿着村东的庄稼道迤逦北行，全都是赤脚，全都是上裸半身，胳膊和腰之间夹个洋漆盆，咚咚咚的敲着。一路上时不时有蚊虻骚扰。脚下还的防着脊梁狗和三角矛，那东西扎脚是最疼的。 上了安州大堤，放眼望去，府河水势开阔，清白色的河水顺流东去，岸边的水草有半人高，水面距堤面约莫丈许，堤坡错落有致的杨树郁郁葱葱。小心翼翼的扶着树下走，找到一处慢缓地带，稳妥处搁下脸盆，战战兢兢的仔细的试探着下水，由于水深故下面甚凉。但是能够踩的着的地方，水将将到脖子处，再也不敢往下面探了，堤坡是缓的，越往下走水越深，水越深压力越大，压力越大呼吸就越困难，而且胸腔发憋。如果游动起来反而没事。关键是脚下密密麻麻全是蛤剌，这你就得和鸬鹚有一拼了。每当脚下踩住几个大蛤剌，你就的憋一口长气，那蛤剌也很狡猾，它有时候会跑，你潜泳脚离开它时，它就会滑走，当然跑的不快。估计潜到那个位置用手划拉，咦！没有？在往前或者后摸。嘿嘿，一手一个反身上游。哇！长出一口气，晃着头上的水珠。就这样，约莫半个小时盆就满满了。一水的青色带水纹的大蛤剌。看看同伴们都完成了任务，就嚷嚷着要横渡府河，那时候府河宽有七八十米吧。而且是水深溜急，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冲到下游好远处。少年时无知无畏，这是我第一次忐忑且鼓足勇气游个来回。 碰到阴天，水冷的时候不愿下河，没事的，河边有好多拉二截网的，人家把大鱼捡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小蛤剌一律摒弃。你无须焦躁，顺着他们拉网的足迹捡拾就是了，多到让你钵满盆满，不趁心的只是个头偏小些。有一次我还拾到一只小甲鱼。迎着夕阳的晚风，踏着霭霭薄雾，我们端着大盆小盆的战利品回家了。家里南墙根那特号的铝盆里就没有空过，满满的蛤剌在水里慢慢张开蚌扇，美美的蠕动着身躯，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鸭子们的美食，鸭子们在享用美食时也不知道，等待它们的将是我们的美食。 如果说人的一生什么时候最美好？毋庸置疑，当属少年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个年龄的自己，脑子里除了贪吃疯玩外，几乎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每当老师教写作文拟题时，每当老师谆谆诱导你发挥想想、树立远大的志向时，我总是绞尽脑汁无所适从，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心思就是多摸蛤剌喂足鸭子，盼其快些长成。盼着八月十五早些到来，届时能分几块月饼，匀几把甜枣，，尝几个甜梨，吃到那盼望已久的浓浓的香香的炖鸭子的味道。 作者简介： 五色祥云，原名王吉学。居安州东关，喜欢历史文学，对家乡的风土人情名人典故无比的热爱。 新鲜公众平台投稿及赞赏相关事宜： 作品须原创首发。 半个月内没有收到卷先生的回复，即不采用。 百元内赞赏全部归作者。 超过百元，卷先生眼红，会提取你赞赏的百分之十。 卷先生微信：a6693269 添加好友之后，沉默不语，会被卷先生速度拉黑。 接受散文小说诗歌报告文学等等各种体裁。 想到什么，以后再补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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