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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心理杂谈:灵感与艺术

 儒墨轩 2020-08-18

艺术离不开灵感,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灵感是一种普遍现象。所谓灵感,既是一种心理现象,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最早提出灵感:“没有一种心灵的火焰,没有一种疯狂式的灵感,就不能成为大诗人。”中国古代的文艺理论家对灵感也有过描述和讨论,陆机的《文赋》就描述了灵感的特殊功用,认为灵感是来去无踪的,是使人文思沸涌、茅塞顿开的心理活动。

灵感之所以神秘,不可捉摸,首要的原因就在于它的突发性,往往不期而至。这种突发性,一般是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的触动所致。有一回,屠格涅夫坐船游莱茵河,偶尔看见岸上有一幢两层的小楼,第一层窗子里有一个老妇向外张望,窗中有一少女。于是,屠格涅夫联想了许多,在心中构思了中篇小说《阿细亚》。鲁迅写《狂人日记》,最初的诱因是他一个衣衫破旧、惶恐不安的表兄弟突然闯入家中,使他捕捉到了狂人形象。有时候,灵感来临是某种情绪突然降临所致。郭沫若是个灵感很多的诗人,他时常遭受灵感的侵袭。他写《地球,我的母亲》,是在日本福冈图书馆看书时突然来的灵感引发下而创作的;他的《凤凰涅槃》,是在上课和晚上就寝前获得灵感而创作的。

灵感的降临,需要有宁静、松弛的心理状态。在娱乐、散步、游玩、闲聊的时候,灵感很容易闪现。放松神经紧张状态,帮助抑制的神经区域恢复兴奋,就会有更多的相关记忆表象活动,从而唤起沉睡的或休眠的感觉和意象。

与其它思维方式比较起来,灵感不能维持很长时间,它常常是一闪即逝,所以苏东坡比喻为“作诗火急追亡逋,情景一失后难摹。”王夫之也说:“才著手便煞,一放手又飘忽去。”北宋惠洪的《冷斋诗话》记载潘大临吟诗“满城风雨近重阳”,忽然催租人至,诗兴全败了,再也写不下去了。清代画家傅山也体验过灵感消失的滋味,他给友人作画以前,手舞足蹈,哭笑比划,简直与疯子一样。躲在屋外偷看的友人赶快破门而入,抱住他的腰,让他镇定,傅山叹了口气,掷笔于地,说:“完了,我的画兴让你败了!”可见,灵感必须及时抓住才可能变为艺术,否则再也难以追回了。

是否可以说灵感全是偶然的呢?也不尽然。灵感的迸发,与平时的生活积累大有关系。托尔斯泰写《安娜.卡列尼娜》,最初也是受灵感的启发,他在一个午后躺在沙发上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象,仿佛有个穿着浴衣的美女在用忧郁的眼光凝望着他。于是,他进入了创作。但小说中所写的内容都有生活原型,他的一个朋友的姐姐婚后境遇不幸,以及某个女人卧轨自杀,这样的实际事例为作家提供了素材。如果没有长期的印象、感受和体验,小说的完成是不可能的,是不会维持“灵感”的。

不过,灵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事实。艺术家们善于把握灵感赐予的机会,就会事半功倍地创作出佳作名篇。《牡丹亭》的作者汤显祖在室内到处放着笔砚,只要想到什么佳句,随时都可以抓笔记下。诗人、美学家宗白华二十年代创作《流云小诗》时,经常在半夜的黑影里爬起来,扶着床栏寻找火柴,在烛光摇晃中记录诗的灵感。音乐家舒柏特的名曲《听哪,云雀》,是灵感涌来时在饭馆的菜单上写成的,另一首名曲《鳟》,是半夜里乐思大发,在床上写成的。

灵感,永远属于追求艺术的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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