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红天 “这车你真的九万八就卖？” “是呀。”电话那头传出一个中年男子浑厚而且肯定的声音。 “人民币？不是美元、欧元啥的？” “当然是人民币。” 在国外打工三年归来的凯子，刚下飞机就见一条同城信息从手机里蹦了出来——因举家迁至加拿大，滨海家园别墅整体出售。另赠送劳斯莱斯魅影一辆，如单独买车仅售九万八。急急急！ 滨海家园，凯子知道那是本市著名的富人区，那里家家户户都是花园洋房豪车，有的人家光是车就有好几辆，最次的也是保时捷911。 有没有搞错，劳斯莱斯魅影只要九万八？这人是疯了吧。骗子，绝对是骗子。凯子有些不屑一顾。 哎～凯子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住豪宅的大富翁，没必要在这一部车上骗人吧？何况，这同城信息是全国最有信誉的公司。三年前自己出国时，这家公司就已经上市了。如果是骗人的信息，第一关就给审下来了，不可能发布出来呀。 难不成天上真的掉馅饼啦。凯子决定证实一下，上面留着电话号码呢。 电话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 “噢，你好！请请问，是您要卖别墅么？” “是呀，如果你有意向可以过来看看。” “噢，不是，我，我是说，是想说，我不买别墅，那个～车是可以单独卖么？” “当然啦，你一定是在同城头条上看到的吧，哈哈！” “当真，真的只要九万八千人民币？” “是呀，我可是诚信公民。” 凯子突然有些失望，嘟哝着：“那是不是破的不成样子，不能开啦，只是卖个名牌而已。” “怎么会？这辆车才出厂三年，开了不到两万公里。” “真的？那，那我马上过去看啊！” “好的，欢迎！” 凯子顾不上去取托运的行李，出来一头拱进一辆出租车：“快，快，滨海家园。”他想这个信息刚刚发布，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出租车司机正闭着眼睛晃着脑袋听着音乐，听到有人上车连忙坐正了身子，嘴里不停地回答着：“滨海家园，好好好，请系好安全带。” 凯子望着车窗外，三年没回了，天更蓝了。他贪婪地呼吸着家乡久违的空气，觉得比以前更清新了，好亲切！ 机场离滨海家园并不远，二十多分钟的高速路，转眼就到了。 当车库升降门缓缓打开的一瞬间，凯子眼前一亮。我滴个娘啊！他一眼就看见“双R”LOGO和“欢庆女神”立标，这可是劳斯莱斯的品牌图腾，顶级豪华车中最具号召力的组合。天啊，这车太板正，太牛逼啦！还是一款两门车，奢侈大气豪华，崭新如同刚出厂，凯子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这车只要九万八，还是人民币，打死也不相信啊！ 凯子抚摸着一尘不染闪着幽光的宝蓝色车体，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但他还是镇定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问：“这么好的车，您怎么肯低价卖啊，这在国外就算是多年的二手车那起码也得三、四十万美元啊。” “哎呀，没有用啦。”中年男人一挥手。“搬家很麻烦的，要轻装上阵。再说啦这车整体托运到国外，光是运费都不止这些啦！” “噢~是这样啊！”凯子眼珠一转，解开了心中的迷团。 “那今天能办理过户手续吗？”凯子怕夜长梦多。 “可以啊，过户很简单的，只要你现在打款给我，我会立刻把我的电子身份证和车籍用手机传给你，再共同上传到交管部门，很快就可以了。” 有这么快速啊。凯子心里嘀咕着，自己出去三年，这变化也太大了！但他依然不露声色，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自己什么都不懂，他点点头：“好吧，那现在就办吧。” “你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啦？” “嗯，不用了，这车我要定了。” 凯子盯着手机屏幕，上面一行小字：“双方资料正在审核中，请稍候。” 没用上三分钟，审核完毕。新的资料传了过来，车子已经更名过户。最后又弹出一条提示：“如需要纸质证书资料，请车主本人在方便时候随时到交管部门领取。” “先生，这车归你啦！”中年男人咧开嘴。 “那就是说，现在我可以开走啦？” “当然！”中年男人一耸肩，同时伸出手。凯子用力握了握：“谢谢啊！” “不用客气，再见！” 凯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正准备发动车。中年男人一伸手：“噢，对了，我得提醒你，这车里的油只够跑大约五十公里了，你得赶快找地方加油啊。”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说。 “好的，谢谢提醒啊！”凯子进来就扫了一眼油表，知道没多少油了。不过从这里开到家，还是绰绰有余。凯子对这款车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业余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网站上研究各种豪车，那一张张精细美观的图片，看着心里都美美哒。 凯子嘴里吹着小曲，方向盘一转就到了滨海大道上。椰风海岸，海天一色，微风拂面，清爽怡人。俺滴娘哎，太拉风了！凯子无数次梦想开着豪车拉着漂亮的女朋友，到这里兜风玩耍。现在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如同白捡的一样从天而降，只差一个可心的人儿了。凯子踌躇满志。梦寐以求，梦寐以求啊！就在一小时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怎么突然就，就……凯子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哎玛好疼，真的不是梦。 凯子满心欢喜驾着他的魅影，如骑士一般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家所在的小区。 小区没有大门，更没有栏车的横杆，也不似以前那样要用门卡。凯子很轻松地把车开进了小区。小区里一辆车都没有，街路宽敞，道砖整洁。记得出国前这小区停车都找不着地方，有车一族下班回来象打游击一样到处找车位，有时候没办法就到停到小区门外的大街边上，找位置挤空隙，还时不时被警察贴单子。凯子看下手表，是傍晚下班时间了，大家的车都停哪儿了？他望着空荡荡的小区街路，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的楼间花园，心里直纳闷。 凯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高档的车，没有车库怎么行啊。这要是让哪个淘气的熊孩子给划一下，那～凯子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好象车真的被划了一道似的。看来还得研究个车库呢。可是谈何容易啊，他知道这个小区地下停车场刚入住时就都被买空了，塞得满满的。独门的车库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天价，凯子的心又哆嗦了一下。哎，管他呢，车有了，车库还会远吗～凯子想了一下又释然了。 一下车就看见邻居张大爷从那边过来，凯子扶着车门，按动车钥匙，一边大声地打招呼：“哎哟张大爷，您这是要出去呀？” “嘿，小凯子呀，你这是刚回国吧。” “是呀是呀，刚回刚回。”凯子特意拍了拍车。 “哟，小子这几年没见发大财了。哇塞，这车起码得这个数吧？”大爷伸出三个指头。 “嗯，差不多。三百来万呢，您老可真识货。” “那运费也不少吧？” “那是呀，航空托运。”凯子伸出大拇指，这个。 “十万？” “十万哪够啊，小一百万呢！” “乖乖，运费就一百万啊！嗯，小子有点出息！” “嗨，没什么，没什么，这都小钱儿。”凯子蛮不在乎地说着。 虽然对方是在夸赞，但是凯子明显看出人家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哎，对了张大爷咱这小区还有地下停车位么？” 张大爷远远地答了一句：“没有，早没有啦。” 这话问的太幼稚了，凯子自嘲地摇摇头。 凯子猛然想起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郭子，前几年这小子总是叽笑他啥啥不行一事无成，自己出国前还讽刺说给老外打工能挣几个破钱儿。凯子决定先不回家，在哥们面前显摆一把再说。他掏出手机。 “哟！你小子终于回来啦？”电话中郭子还是那么大声豪气。 “是呀，哥们你不请我撮一顿啊。” “这还用说！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还是我接你吧，我这车…” “嘿嘿算了吧，必须我接你。你是不是刚到家，等我很快就到。”郭子不容置疑。 “好吧，那我就在我家小区里面等你啊。”凯子特意强调里面二字。 凯子重新坐进车里，摸摸仪表盘，转转方向盘，爱不释手喜不自禁。“啪”按着了音响，一阵摇滚乐扑面而来，凯子眯起眼睛晃着脑袋，看人家这立体感老强了，真是好玩艺儿呀。 没一会儿就看见郭子双手插兜溜达着进了小区。凯子忙钻出车外，使劲招手。 郭子来到车前：“这谁的车啊？” “当然是我的啊。”凯子昂首挺胸大声回答。出乎意料没有看到郭子惊喜羡慕的表情，凯子有些失望。 “多少钱买的啊？” “你猜？” “白捡的吧！” “什么叫白捡啊，三百来万呢。” “哎呀我去，你小子真发财啦！”郭子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子这才得意起来，点着头：“Yes Yes!” “Yes个屁呀，花那么多钱买车，你脑袋让门挤了啊！” “咋了，咋了？我有，我有！怎么滴吧，你小子羡慕嫉妒恨呐！” “什么呀，这年头谁还买私家车啊，你瞅瞅，这小区里有车吗？来来来”郭子一把拉住凯子的胳膊：“咱到马路上，瞪大你呈光瓦亮立体感倍儿足的狗眼好好看看滿大街有没有私家车。”郭子特意对私家车三个字拉长声音加重了语气。 来到小区门口，凯子从左到右扫描了好半天，这才惊讶地发现，马路上真的连一辆私家车都没有。刚才开车回来时，让狂喜冲昏了头脑，一路上居然什么都没注意到。 眼前的大街上除了公交车，全是清一色的红白相间和蓝白相间四围大玻璃窗方方正正的小轿车，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地行进着。虽然速度都很快，但车与车都保持相等的一尺左右的间距。时不时有车打出转向灯停在路边，有人上下车，很快又开走。路上一个交警也看不见，没有堵塞，没有碰撞，公交有公交的线路，轿车也有自己路线，互不干扰。更让凯子惊奇的是所有乘客或闭目养神，或看风景，或相互交谈，没有一个看前面的道路。原来，这些车里居然都没有司机。“我的天呐，这怎么回事？”凯子彻底懵圈了，这也太不可思议啦。 “咋样？看明白了吧！” “没明白～”凯子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摇着头。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个什么三百万的什么外国车在国内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啦，进博物馆可能都没人要。” “怎么可能，我刚才就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你小子也就能得瑟这几天儿了，市政府早就发通告了，到本月底，禁止任何燃油车上路。” “那我出机场时的出租车？” “你说的是那几辆车呀，也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啦。也就恰好给你赶上了，现在谁还坐那种老式出租车啊。” “我说的嘛，那个司机怎么那么清闲，还眯着眼睛听音乐呢。” “你小子刚回来，赶快关注一下国家大事，好好补补脑吧，跟不上形势啦。” “那咱这是试点城市吧，还有哪个城市是这样的啊？” “试什么点呀，试什么点？现在全国从北上广到各省会，从一线城市到各乡镇，全国统一。以后啊，你那个车想加油只有开到外国啦，哈！” “啊？我这才出去三年，这变化也忒大了。” “嘿嘿，其实你出去之前，这方面已经有一定苗头了，并且在几个一线城市开始试点了，只不过你不太关注而已。” 一辆红白相间的小车停在了两人旁边，大玻璃车门无声地滑开。郭子招呼着凯子：“走，我带你溜达一圈去。” 两人坐进车里，郭子说：“松江路。”车轻轻地开动起来，滑向车水马龙。 凯子感觉座椅软乎乎的，很适合身体。他往后背靠了一下，座椅随着仰倒一个角度，他一欠身，座椅又弹回了一些。“嗯，这样正好。”他随口说了句。座椅就保持这个角度不动了。凯子又惊奇了。 郭子解释着：“这是智能座椅，会随着你的意愿和口令调整到你最舒服的角度，让乘车人不觉累。” “哎玛，这简直比魅影强多啦！不用自己开，省老劲儿了。” “嘿嘿，承认了吧！” “那......”凯子又想起一个问题：“那私家车全取缔了，大家没意见啊？”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脑袋让门挤了呢，新型智能车这么方便，要私家车干嘛干嘛？”郭子点着凯子的脑门：“你想想私家车日常无非就是用做代步工具，除了上下班那点时间，其余整个就在那儿闲着，占着车位资源极大浪费呀。现在出门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各取所需。打车，乘公交都可以，方便快捷。其实公交车和小车时间上都差不多，只是舒适度和价格上的差别而已。就说打车吧比以前至少省一半的钱，你想想谁还会高价养私家车呀？何况从去年到今年上半年就逐渐取消加油站了，现在只有东郊和西高速口那儿还有最后两个加油站，而且下个月也要关门大吉啦。” “噢，这道上所有车都不是用油的啦？” “当然啊，现在用的全是高浓缩太阳能电瓶，车顶贴着光感太阳膜，持续充电，不间断续航。” “假如连续阴雨天，没有太阳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呀，看见那个没？”郭子指着窗外。 “那不就是个加油站嘛。” “对原来是，现在是换电站。”郭子比划着：“车开进去，二十秒就能完成自动更换电瓶。而且，东西环城路那边各有一条长十公里、宽十米的太阳能专用高速跑道。那条路储存的太阳能，一小时可以容纳上万辆车以百公里时速跑过自动充电。这些无人驾驶智能车，会自动感应剩余电量，如果赶上连续阴雨天，就会自动去那条路上跑一会儿，就又满血复活啦。” “那我要去外地怎么办呢，比如说去五十公里外的那个太极山庄玩，哥几个不开私家车多不方便啊？” “你傻冒啊，刚才不是说了嘛，这车城市乡村全覆盖，没有去不到的地方，只要有路。不瞒你说现在农民下地种庄稼都是乘坐智能车，便宜呀！” “我看大街上的车比以前少多了，这够用么？” “又问傻冒问题了吧！年初国家统计局发布过一项数据，现在每个城市的车比以前私家车的数量确实是减少了将近一半，但满足人们出行，依然绰绰有余。因为一定区域内只有规定数量的车，都有自己固定的程序和路线，绝对不会随便窜到其它地方，这就有效地保证了区域内的畅通无阻。速度不知比从前快了多少倍，节省的时间那都无法估量。” “哎，没到地方呢，车咋停啦？”凯子喊了起来。 “瞎吵吵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辆绿白相间F号段的车悄无声息地靠了上来，两车侧面无声对接在一起，玻璃门同时打开，郭子一抬脚就窜到另一侧的车中，凯子也跟了过去，5秒不到就完成了换乘，天衣无缝。车门关上，两车悄然分开，车子继续前行。 看到凯子错愕的表情，郭子又解释起来：“刚才咱跨区了。车都是按号段和颜色来排列的，每个区域只有一种颜色的车，互不干扰。如果跨区域智能车会根据全城此时此刻车辆运行情况，联网自动计算出最近、最节省时间的最佳换乘点，送到那儿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区域的车在两区域结合部等你，一秒钟都不会耽误。完全实现了不间断接续乘车。而且无论几点，二十四小时运营。” “哎玛，太厉害了！这全国算下来得省下多少油啊。” “那是呀，从今年起中国已经成为石油输出大国了。不光是油，还有铺天盖地的高聚能光伏发电，不仅满足城市乡村的需要，还有大量的出口。现在国网公司连阳光都能卖钱换取巨额外汇，你说牛逼不？” “可怜的外国车还天天烧着油呢。”凯子自言自语。 “所以说你的那辆豪车没用啦，别说三百万，半万都没人买。就算自己欣赏还得找个地儿存放呢，何况现在小区根本没有车库了。”郭子眼珠转了转：“要不你到郊区去租个仓库存放，估计这每年的租金也不会少。烫手的山芋呀！哎你别说，要是捐献给公园摆在那儿展览到是个好方法。” “哎呀，哎呀呀，凯子咧开大嘴狠狠捶着大腿。我说这车这么便宜怎么没人跟我抢啊，感情是买了也没有用啊。骗子，骗子，上当了～” “嘿，你这叫什么上当啊，货真价实的世界名车，你小子偷着乐去吧。” “嗨，不瞒哥你说呀，我这三年辛辛苦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才挣了三十万，就为攒点老婆本嘛。本来想弄个好车装逼，能给娶媳妇加点儿筹码，谁会想到白搭了九万八，我的九万八呀！” “你小子，不三百万么？整来整去才花这点钱啊！” “这点儿？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于一年白干了呀！这下子娶媳妇钱都不够用了。” “嘿嘿，行啦，别上火了。”郭子拍了拍凯子的肩膀：“剩二十万足够用了，现在结婚女方都不要求买房买车啦。” “啥意思？凯子又疑惑了，车可以没有，那房子二十万连个卫生间都买不下来呀！” “你又老外了吧！现在国家把石油出口和光能发电赚的外汇全换成经济适用房用之于民了。就拿咱这二线城市来说，三室一厅每月房租才一千多，而且房源有的是。三线以下的城市就更便宜了。” “啊？你不是哄我玩呢吧！” “你小子回头上网查一下就明白了。生活嘛无非就是吃穿住行，现在住行都解决了，你就置办点必要的家俱电器，讲究点吃穿就可以享受人生啦。” 说着话郭子一挥手，车前窗玻璃就变成一个大屏幕，几个哥们的头像都跳了出来。郭子拍拍凯子的肩膀：“别想没用的啦，已经替你约了几个朋友，二光、文子、棋哥、斌弟还有雷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这几年没见到你，今天得好好聚聚。” 大家七嘴八舌：“你小子，这三年也不常联系啊，想死我们啦！”；“早就应该回来，给资本家干活有啥意思？”；“哎，你想吃点啥，现在点菜啊！” 郭子说：“好，点菜。”话音刚落，哥们的头像都闪到两边，大屏幕中间显示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都还冒着热气，仿佛还散发着香味儿。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家乡的锅包肉了，就来这个。棋哥一马当先伸手点了一下，那盘菜就飞进了右上角圆圆的酒桌标识中。 凯子兴奋起来，也伸手点了一个，大家都笑了。 说着笑着车停下来，酒店到了。车门打开，郭子走了出去。凯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就这么走啦，谁付车费呀？” “智能车全是刷脸的，从上车第一个说话的人，就识别出来是谁由谁买单了。而且车费会自动从帐户里扣啦。”郭子扬了扬手机，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郭先生，本次里程32.5公里，您消费一拾八元六角。感谢您使用城市智能公交，再见！” “怎么样啊，咱俩转了这么大一圈才花这么点钱，比你那个喝油的私家车便宜多了吧。” 凯子点点头。突然见一辆出租车闪着警灯从身边疾驰而过，凯子瞥见里面一男子手扒着车窗绝望的眼神。凯子又懵了：“这咋回事？” 郭子笑道：“嘿，这家伙一准是个通缉犯，被这车识别出来，自动送公安局了。” 凯子嘲笑：“笨！砸玻璃呀。” “这玻璃你试试比铁还硬，锤子都砸不开。” “我天，这车功能强大啊！”凯子直伸舌头。 这时陆续又有几辆车停靠过来，几个哥们都下了车上来和凯子拥抱。 凯子诧异：“你们怎么来的刚刚好？” 大家都指着凯子大笑：“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外星人。” 郭子不失时机地又解释一番：“这就是智能车的好处，可以根据各家距离自动计算出最方便快速到达约好酒店的时间，基本上同时到达，误差不超过十秒。而且咱在路上不都点菜了嘛，车到地方菜刚刚上好，直接开吃，根本不用等。一会儿进去你就知道啦！” 哎，凯子不禁又感叹起来，看来自己真得适应一段时间了。 这一夜，哥们尽兴喝到很晚。凯子本来酒量就差，醉得一塌糊涂。哥们扶着他出门时还迷迷糊糊地嘟哝着：“咱，咱可不能酒驾啊！”哥几个又大笑起来。 第二天，凯子醒来第一时间是到外面看他的魅影，赫然发现车窗上贴了张“单子”。凯子心里一惊，第一想到违停又要被扣分罚款。可仔细一看不是那回事儿。 尊敬的车主： 请于三日内将车子移走并妥善处理，否则根据实际情况按车价每天给予5%至10%罚款。 幸福街道委员会 2022年7月14日 凯子开始拔电话：“你好，是公园管理处吗？” “是呀，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想捐献一部燃油车，摆在公园当个小风景供人们参观可以吧。” “噢？我们这儿已经接受好多名牌车了，你的是啥牌子的啊？” “劳斯莱斯魅影，全新的。” “是这样啊，那还将就了，你就弄过来我们先验验车况吧。” “你，你们不派辆牵引车来拉一下啊，车没油了。” “你不送来就算了，我可没空跟你墨迹，再见！” 唉！凯子更郁闷了。 作者简介 邱红天，男，笔名 秋天。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通化市作家协会理事。多年勤于笔耕，在《中国电力报》、《吉林日报》、《城市晚报》、《通化日报》、《读者》文摘、《中国保健》杂志等媒体发表文字及篆刻近千篇，曾获得吉林省电视专题片、电视散文一等奖和优秀奖。著有通讯、纪实文集《秋天的品味》和散文、小说集《秋天的红叶》。 关于我们 《百姓文学》杂志社 投稿注意： 投稿时，请精选5--8篇作品、创作心得与作者简介（100字以内）和生活照一起发邮箱，如有高清配图，可一并发来，请记得完善出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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