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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李俊杰|梦幻啊,远山

 百姓文学社 2020-08-18

《百姓文学》秋季刊目录

《百姓文学》杂志社第二届年度选刊征文涵

文学

年末岁尾,正值小年前夕,想今年假早且长,何不出游一番?想必行,说走就走。遂与父母沟通之余,定了行程,便向绿色的“丛林氧吧”投奔而去,不为别,只为吸一口那号称上万负氧离子的鲜氧,给健康储蓄电量,亦为身心舒畅时,放慢下生活脚步,好静静地欣赏这山林奇美的原始风光。

冬季最冷天,大寒节气,正巧抵达了张家界。一路舟车劳顿,加之颠簸,心情亦起伏着,好似抛掷一枚印有女王头像的硬币,在空中奇妙旋转,划出一道银闪闪的抛物线,紧接落地,在短暂旋转后,安静地躺在了那儿。说期待,很期待,说热情很高,可疲于周转,却又让身心顿时乏累几分。这时,当地人小四说道,来湘西这其实是“修炼”的过程。付出多少辛苦,就会有多少收获,明日定会觉得不枉此行!

翌日清早,人还在会周公,被叫起。简单餐饱后,便从武陵源区进入“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进园后,只见许多奇峰秀水,巍峨的山上到处是茂密森林,一片片葱葱绿绿,完全没有寒冬的迹象。由于路远,又行驶一段。当阳光从路旁的树枝斜射到脸颊,略微感到微微温和时,这才到了园区内。

刚下车,遂感到空气清新,与城市呼吸果真不同。在这儿,可近乎贪婪的大口呼吸,享受这份绿色自然的“奢侈”,而在城内,就不能如此放纵。不是不敢,而是每吸一口,都需要格外谨慎,差别自此有距。山里的风,似乎有些淘气。虽寒冷,可吹到脸上,却并感觉柔柔的。就好像,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以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

漫步山下,遂到“百龙天梯”。猛一抬头,只见一条白龙如云,这不由想起《西游记》中的白龙马。原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因纵火烧毁玉帝赏赐的明珠而被贬下凡间,后又误吃唐僧所骑的白马,被菩萨点化,变身为白龙马,最终皈依佛门,修成正果,经历真所谓之坎坷。得知这“百龙天梯”创造吉尼斯世界纪录,是世界最高的户外电梯,心中不由赞叹它的气势恢宏。奇迹不止于此,才片刻之余,便“秒”达顶峰。那山下所观的云雾缭绕,这时竟在山崖下,彷如踏入仙境。

虽是冬末,未有春好。可这的景,亦然是醉梦般的美。奇峰异石、幽谷林茂、云雾蒸腾、古寨深藏,令每走一步,都不由暗想,这绝世美景到底如何而来?正如有人所言,这儿的奇石奇景“三分靠观赏,七分靠想象”的。

从幽谷到险峰,望之这幽谷绝壁,会有种迷离,仿佛有轻飘之感。那种从心底产生的疑惑,亦会融入这无双的风景里。仿佛在天界的南天门,俯瞰下界的仙山一般。最令人着迷,是这些奇峰绝壁之险,环之云雾,观之,惊心动魄;行之,又有好奇。只要轻轻一瞥,心亦自然感知震撼。

有人这样说张家界的四季:“春山澹冶如笑,夏山苍翠如滴,秋山明净如妆,冬山惨淡如睡。”未来时,还在想传闻张家界一年四季常新,不知它的冬韵是如何?可来之,才真的明白它的灵韵在哪儿!领略间,方知岁月匆匆,时光静流,虽见过千万个冬,却唯独未见过此间的冬美。

若把这儿美景譬做美人,潘多拉世界就是她的眼眸,温柔又水灵。当踏入那观景台,远眺那神秘的奇幻景色,之前所观《阿凡达》电影中的群山漂浮、星罗棋布的玄幻莫测世界,竟玄妙呈现眼前,煞是迷人。

闭目轻缓呼吸,朦胧间,似乎又“坠入”了那个茂密雨林的潘多拉星球,那里有悬浮的哈利路亚山,还有勇敢的纳美人和克隆的杰克·萨利。萨利在神骑魅影和公主妮特丽的帮助下,带领纳美人打败了贪婪的人类,捍卫了家园赢得了胜利和爱情。这时,一阵清风吹过,不觉从科幻的境界醒来,豁然还想要寻找现实中那理想的境域。此刻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原来这儿就是梦中的世界!

片中美轮美奂的“哈利路亚山”,在此即“南天一柱”,又名乾坤柱,位于黄狮寨游览线一带。穿过南天门,便会望见一石峰从深不可测的沟谷中冲天而立,仿佛直冲云霄。上下一般粗细,却有如镇山之卫士。精悍潇洒,超凡脱俗。之所以能呈这般摸样,皆是因风化作用使岩石化解、碎裂,以及水蚀作用使其沿裂面附和崩塌,故而形成拔地而起的孤立石柱。远望好似齐天大圣的定海神珍,世间稀有,颇显霸气。

见一处石碑,有只蓝色大鸟铜像。走进才识,这正是纳威人飞行坐骑——斑溪兽。此刻,见这只披着像蜥蜴一样带有花纹的蓝色外皮,张开的双翼,犹如远古翼龙一般,便有种“小冲动”。想赶紧骑上它,从这极高的山崖,一跃而下,并旋转三百六十度,享受那种凌空翱翔无与伦比的极限刺激。正如剧中所知,斑溪兽一生只会服从一个纳美人作为主人,且纳美猎手通常会骑着它们去打猎和战斗。可望见眼前这头,甚是喜爱,只可惜体型偏小,若真坐上,凌空跃下,估计崖下有湖,会与之一起“扑通”进去。

此刻,见不远处一天然石桥,鬼斧神工,颇具妙处。疾步过去,观望之,才知是“天下第一桥”。自北端步行过桥,狭窄处仅数十厘米,心惊却步。绕过深谷,行百米,至一观景台,即可见“双龟登天”的奇观,正遇云雾迷蒙,二龟似沿石柱缓缓漂浮上移,煞是有趣。

从山野小路走下,便到了“第一山寨”袁家寨。只见这寨子,原始气息非常浓郁,具有鲜明少数民族特色和风情,好似《木府风云》里木氏土司的府邸,只是略小罢了。门口堂前挂着“拦门酒”的牌匾,并摆一木桌,上面放置三只土碗,一旁是围着豹皮盖着红布塞的酒坛。由土家阿妹分别斟满自酿的美酒,说是只有喝下三碗酒,才能放入。想男儿喝酒事小,虽不喜酒,但想起武松“三碗不过岗”,遂捧起大碗,痛饮下。别说,有酒劲,并不猛,让人不由贪恋几分。

进入堂内,有个长城墙状围起的古代军事沙盘,盘上砌有高山、丘陵及城池等。这是古代先人留下的,而旁是陶器、青铜剑及壁画,最特别,就是墙壁上那个如火神祝融般狰狞的鬼面。穿过堂间,遂到了内室,里面狭长且原始味浓。有土司王指挥沙盘的,有原始先民搭建茅草屋的,有背着弓箭出门狩猎的,还有在土屋内烤全羊的,只不过木架上是羊骨骸。

中间几间,是土司人的练武场,刀斧剑戟,样样齐备,且以刀身细长、刀刃略弯的刀为居多。说起最特别,则是墙面所挂着带弯刀及类似食人鱼牙齿般尖利的戟。据传,土家人是巴人演变而来,是巴人的主体后裔。而据传这类人很适合生存于乱世,有“无湘不成军”之说,穷则出草莽,占山为王,达则为将帅,统领万马千军。因少时喜《水浒》,对武松等108好汉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甚是崇拜,亦感只有山东才出英雄好汉。可来此,才知湘西好汉亦不遑多让。

走过练武堂,几间内室很“邪乎”,有刑房、赶尸、配冥婚等。雕塑神情传神,活灵活现,虽气氛阴森,却在神秘莫测间,令人有探秘之想。听闻湘西有三大古谜:放蛊、赶尸、辰州符,颇具诡异。

在荧屏剧中,见有人被放蛊,被蛊惑一方,简直生不如死。据知放蛊是湘西那儿女子对付男人特有的“专利”,以前赶路人走到湘西那儿,不与陌生人讲话,不喝陌生人的水,原因就是害怕被人暗算,被放蛊。据传蛊可以放指甲里,神不知鬼不觉被弹入水里,若不小心喝下,轻则生病重则伤命,没有放盅人的解药不能痊愈,且只有放蛊人才有解药。而“蛊”是虫中之虫、毒中之毒,就是将蚂蚁、蜈蚣、毒虫等放入蛊中,盖上,让毒虫自相残杀自生自灭,一年后打开盖子,剩下的唯一的那个就是蛊,放蛊的人只有女子,只因女人是用自己的经血养大蛊虫。 

湘西的蛊毒名称繁多,但主分为:情蛊、怕蛊、恨蛊。这三种蛊,都是湘西女子独占爱情,维护家庭稳定的法宝。情蛊,是女子为得到所爱却又难以得到的男人所下的一种蛊,中了情蛊的男人,往往会身不由己地被情所惑,宁肯舍弃已有的幸福,义无反顾地移情于放蛊的人。据说五十年代中期,沅陵棋坪乡有名石姓小伙,与一苗家姑娘结婚,后因两人过不拢就离了婚。没过多久,小伙子与一个叫翠翠的姑娘结了婚。小妹听闻遂找一个机会,用桐叶舀了一点凉水,暗中下了情蛊,给小伙子喝了。小伙子自打喝了这一叶凉水后,心里就老是放不下小妹。虽然翠翠对他千般依,百般顺,他总是无可奈何地时常偷偷去和小妹幽会。翠翠后来得知是中情蛊,遂哭求小妹收蛊,小妹不肯,翠翠无法,只好离开小伙子,让他又回到小妹的身边。

怕蛊,又俗称怕药。在湘西,丈夫害怕妻子、媳妇害怕婆婆的现象比较普遍。有人解释说,这都是中了怕蛊的原因。据称男人一旦中了怕蛊,会使男人阳气不盛,因此不是万不得已,湘西女子不对男人下这种蛊。三种蛊药中,数恨蛊最为可怕。这种蛊,一般是在丈夫被别的女人抢去的情况下,妻子万般无奈而对丈夫放的一种蛊。目的是迫使丈夫回心转意。而恨蛊实际上是一种慢性毒药,在人体内潜伏期较长,一般都是半年后见效呈现中蛊症状,长的则要两三年才有所反映,时间长短,主要由放蛊人决断。

谈蛊色变,赶尸亦“不遑多让”。相传在湘西,做赶尸匠的要有三个条件:个头高大魁梧、勇敢有胆量、长得越丑越好,鬼见了害怕的那种最好,所以能做赶尸匠的也是少数人。甚为骨灰级惊悚片和僵尸片元老,对赶尸自然“不陌生”。想起时,脑海自然浮现画面:一个茅山道士,前方行走,手持摇魂铃,后边是一群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它们双臂持平,一蹦一跳,额头亦贴着黄色道符。由赶尸道士将这些客死异乡的尸体,以道术驱使,穿州过省返回故乡。念想间,“僵尸鼻祖”林正英、“天师钟馗”午马、“捉鬼道长”钟发、“四目道长”陈友等等,片中僵尸虽嗜血狰狞,可剧情却轻松搞笑,似喝一盆红彤彤的辣椒水,只是微麻并不觉辣一般,甚有妙趣。

不过影片可诙谐,真实赶尸却不是。传在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行。除有胆量、身体好之外,还必须拜师,且赶尸匠亦从不乱收徒。学徒时,由家长先立字据,接着赶尸匠必须面试。看满十六岁,身高五点一尺以上,且相貌要丑。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只因若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夜晚赶尸更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遇到河流,亦是一样,需驮尸体到对岸。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

   算起来,赶尸也是湘西巫术一种。有人这样说,湘西既有誉满全球的张家界,也有神秘莫测的巫术,其中尤以赶尸最为闻名。沈从文曾在文中这样写道:“经过辰州(今沅陵),那地方出辰砂,且有人会赶尸。若眼福好,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汽车近身时,还知道避让在路旁,完全同活人一样。”

而行巫,在湘西人眼里就是家常便饭,且其中,辰州符也很是灵验。因有“灵符”、“神符”之称,亦能起到保护、镇守或驱逐邪恶势力之用。只要巫师们作法,几乎都离不开“符”,且“符”的表现亦多种多样

虽然辰州符最为神奇是赶尸之用,且除保护驱邪之用,亦能治病。而传辰州符的“真功夫”在清代就已渐渐失传,不过还有文献可鉴。颇为神奇是一个湘西的实例,即光绪年间一个名叫晏多略的人,来自龙山县城。有一年,白莲教从湖北来凤的方向进攻龙山县城,晏多略便带领一帮乡丁与白莲教作战。战斗中,忽听到一声喊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个邻居被人刺中了右胸,前后洞穿,眼看就不能活了。晏多略心想,自己将人家带出来,却被打死了,怎么向人家交代呢?索性,他马上念上一段咒语,然后吐一口唾沫在手心,一掌拍在伤者的受伤部位,喊了一声:“起!”那位受伤的邻居突然就站起来,并且又拿起武器与白莲教展开了战斗,他胸口上的伤口也很快就愈合了。

转过赶尸堂,为一处灶室。内有石臼、舂和土灶头,另旁是水缸和挂墙壁上的碗柜。土家人素有“二十八,打粑粑”的说法。每逢春节来临,农历腊月二十八,家家都要打糯米糍粑。因土家人喜食糍粑,且大凡逢节或有喜事,当地人都要做红糖拌糍粑,或用油菜花或菜苔煮粑粑招待客人,以此来表吉利。

走过灶室,为一榨坊,且仍保持一套古老完好的手工榨油坊。这座榨油坊榨油沿用“火炒、石碾、火蒸、包饼、排榨、槌撞”等工序,其加工工艺亦独具民族特色。古老手工且榨出之油清香,爽口,鲜美。据闻山寨周边盛产山茶,所榨出的油茶远近闻名。在湘西,茶油不是药,却有着许多药的妙用,特别是陈年的茶油。土家族人若患眼疾,眼部充血淤肿,回家滴几滴茶油,一天数次,不消五日便好。

榨坊旁边,为土家碾坊。只一踏入,就能闻到稻米碾磨所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据说,碾坊源于唐代,盛于明清,是土家人用于以稻谷碾成米的主要工具。古代碾坊有旱碾和水碾两种。旱碾就是通常所说的牛赶碾,而水碾,则是以山区溪河之水为动力,要比旱碾先进得多。

见有处旱碾无人,便过去使劲推将起来。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这碾子才在碾盘缓缓移动。先前在榨坊,小试牛刀,使劲推着撞锤猛击楔子已着实很累。此番推碾,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毕竟从小练武,有些气力,可在这石碾面前,以网络语来言“神马都是浮云”。断然曾言,有武松打虎之气力,可无奈现有虚胖,甭提有虎之力,连牛马也不相及。

放下碾杆,从堆满稻谷房间拐出。此刻一片绚丽,映入眼帘是土家族织锦。墙上还挂着服饰,布鞋,头帕,十字绣等。土家织锦民间称为“打花”,传统织锦多作铺盖用,土家语称为“西兰卡普”,意思为土花铺盖。

在纺室门上,挂有一双很大的绣花鞋,几乎半米高,估计只有巨人穿得上。在这里,土家族“踩花鞋示爱”是土家族的重要民俗之一,它是土家族男男女女选择如意伴侣的重要节日。绣花鞋本身是地道土家女儿的必学手工,是绣花品中的重中之重。土家有一首民谣“穿花鞋,踩三脚,花鞋越踩越合脚。穿花鞋。踩三脚,翻山越岭不痛脚”。

纺室另间,摆着许多木雕工艺,如沉香木、榧木、鸡翅木及小叶紫檀等雕出的诸葛亮、嘶风马、弥勒佛、寿星公、八仙等摆件,人物神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近之,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味。而这些原本扑拙的木头在工匠的手中,亦变得富有特别的生命力。

走出纺室,拐入灶间,只望见堂中央生了火堆,上方木梁挂架上挂有许多烟熏腊肉。内里红白分明,颜色鲜亮,诱人食欲。品尝之,醇香扑鼻,肥而不腻,瘦而不僵,确实美味。从灶间出来,门口挂着红彤彤的辣椒,牌匾上亦写“平安”二字。且掀开门帘,两旁是两个牛头白骨,上面挂着红色红花,民俗特色亦显浓郁。

平安堂旁,是寨主楼。第一道门后,是祠堂。设有祖宗牌位,以后代裔孙供奉祭拜。后入一婚宅。屋内门桌、木箱均贴以“囍”字。此时才知,有哭嫁的演出。不多时,就闻见轻嘤的啼哭声,哭中亦嘤嘤地歌唱。

据闻,《哭嫁歌》,是土家族的习俗民歌。姑娘在出嫁前一个月里,要唱《哭嫁歌》,用歌声来诉说土家族妇女在封建买办婚姻制度下的不幸命运和对自己亲人的眷恋不舍之情。按照习俗,姑娘要哭唱七天到半月,最多的要哭唱一个月,直哭得声音嘶哑仍不停哭。

为演出效果,观演时任选了一小伙,扮新郎官。遂还上喜服,小伙带诙谐口吻“搭腔”,顿时让这“哭嫁”演出加分许多。末了,旁边喜娘将喜秤嫁给小伙,让他揭盖头。当挑开红盖头,全场人都十分惊讶,只因这个湘妹子出奇的美!美得让人心醉……

观演后走出屋外,此时,一股冷风轻轻吹来。正觉寒凉,这时却闻到一股清香,没错!是姜的味道。放眼望之,在土韵楼旁有一“寨王茶”,遂饮一杯。顿时,沁入脾胃,仿佛有股暖流涌遍全身。

出袁家寨子,遂到生态餐厅。品到地道土家菜,上菜十多种,尤喜土家三下锅、肉沬冬瓜、私房豆腐、金鞭小鱼、清炒藕片、土家腊肉、野山笋炒肉丝等。时蔬新鲜入味,豆腐酥脆焦嫩,肉片口感紧实,围坐一团,品尝间,真是小确幸大满足。

品食美味,唤醒味蕾春天之余,即再踏征途。行之不远,便至天子山。天子山,历来有“峰林之王”的美称,明朝以前与张家界一起称青岩山,因青石林立而得名。且其又有“望帝台”之名。明万历《慈利县志》有载:“神堂湾名神堂寨”。到达天子山,在千层岩左侧下方的“云青岩”,即贺龙公园。园内有贺龙铜像,铜像高6.5米,重9吨,是近百年塑造的最大的一尊铜像。铜像背负青山,面壁神堂湾,神色凝重、庄严,巍然屹立,亦象征着贺龙元帅光辉的戎马生涯,与武陵源绝景永世长存,流芳千古。

贺龙铜像下的山谷,就是武陵源的绝景:西海峰林。登上天台,环望之,只见是一个群山环抱、深不可测的“桶”形盘谷,有上千座石峰竹笋般密密麻麻插在不到几平方公里的深川大峡谷中,秀丽而神奇。内含神堂湾、甘溪、石船出海等景点,谷中奇峰嵯峨,怪石嶙峋。这里的山峰大多互不相连,登高远望,宛若一片石林,令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此刻,俯视山下:那西海真如浩瀚的大海一般,它是云雾峰林之海,绿色之海,神秘之海!它群峰林立,怪石铺地;云蒸霞蔚,一片氤氲;老树苍松,虬枝盘根;深遂旷远,神秘莫测……穿过树林,经过仙女献花、御笔峰等观景台,御笔峰峰高百余米,数峰参差并列,据说是向王天子兵败时丢弃的御笔所化成的山峰。而“仙女献花”坐落于御笔峰斜对面的,茫茫云海翻滚,渐露一少女的倩影。她头插鲜花,胸脯隆起,怀抱一只玲珑的花篮,恍如仙阙圣女将鲜花撒向人间。

登上天子阁,此为六层四重檐穿头式仿古建筑。石雕栏杆,花岗岩地,梓木门窗,金黄琉璃瓦屋顶。登阁远眺,三面临渊,远近群峰山峦尽收眼底。游玩至此,遂到下山处。可谁知,天子山徒步下山的地方叫卧龙岭,共有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台阶,五上五下,徒步两个小时左右。原以为,先时有游过泰山,对徒步下山轻松加愉快,殊不料,此山非彼山。

泰山爬山虽山径崎岖蜿蜒,可始终有“迹”可循,就是上山是“纯上山”,下山亦“真下山”。但这天子山,似乎不按常理打牌。此徒步下山,竟然要翻越五个山头,不仅要下石阶,还要往山上爬。此种下山法,令人大开眼界!

“没法,爬吧!”一行人都为这森林氧吧而来,未坐索道,一满先前之欲。虽觉生龙活虎,体力无限,可真走将起来,才孰知这绝非易事!虽是下午时分,阳光撒落翠绿山谷,屡有薄雾,随之下行,只见四周静谧,蓝天白云映衬得整个山谷分外秀丽。

从长长石阶走下,一路美景相伴,令人心旷神怡。当静走于山谷小径,陡然发现,两旁密林繁茂,枝叶扶苏,奇花异木比比皆是。可惜是寒季,未见有花绽放,若是春暖花开时,定是旖旎风光,令人陶醉。

“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美誉非虚,此时,行走一处石阶,只见山已不再高,那薄雾已化作徐徐清风,拂在脸颊,满是惬意。阳光从树林缝隙斜射,轻盈地倒影铺满整条石阶,蓝天、白云与这郁郁山谷相糅合,静留片刻,观赏之,顿感山之奇秀,壑之空灵。

赏景片刻,从天台走下,途径小月亮垭,顿觉这寒凉天,青山依旧入黛,云雾袅袅升腾,林涛猎猎起伏,啼啼鸟声,望这森林公园的原始面貌尽入眼帘,着实让人恍惚迷离,如入蓬莱。山下几个山头,一路走下来有美景相伴,令人心旷神怡,可疲乏感也愈烈。原以为“征途”胜利在即,谁知一拐角处,有一线路图,不瞧则罢,一瞧心里直冒烟:“咋,这才走了一半?!”

这时,看到人们“马拉松式”的歇息。才想起这一路来,没有谁能一口气,轻松走完。虽然累,但非常值得,你可以欣赏路上奇异的山峰,幽深的沟壑,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色。从山脚拐出,沿着石阶前行,又经过弯把栗树、雄鸡回头、宝塔峰等景区,想着没有“盼头”,已不能回去做缆车,轿夫也找不到,遂一路走下去,倒也感觉这条山路很是清静。

自由自在的爬时,轻松并快乐着。当然,数不清的石梯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征服的,需要耐心和信心。不知过多久,累得浑身疲软,从一处山体走出,顿时感觉眼前敞亮,这才知是到了十里画廊。

也许攀登太累之故,见有观光小火车。遂赶紧去坐,因听这“十里”之名,两腿便抖得厉害。想上次虽爬泰山,就闻“上山容易下山难”,“爬泰山徒步上下,三天腿打转”,随性坐缆车下山。而今,真徒步下山,尝到了苦口,不服不行。

坐小火车,顿觉疲劳消了大半。赏这十里画廊,倒也不俗。虽不似山里怪石嶙峋,山势险峻,却有着秀美绝伦的旖旎风光。行进间,只见两边林木葱茏,野花飘香;奇峰异石,千姿百态,像一幅幅巨大的山水画卷,并排悬挂在千仞绝壁之上,使绝美的自然奇观溶进仙师画工的水墨丹青之中,人行其间如画中游。

此时,太阳穿透云雾,一层层照射下,形成光影。只见沟旁黛峰屏列,山上的岩石形成了许多尊似人似物、似鸟似兽的石景造型,也有幸赏到了“孔雀开屏”、“寿星迎宾”、“采药老人”、“三姐妹峰”、“众仙拜观音”、“猛虎啸天”、“海螺峰”等自然奇观。正如诗人黎盛鸣游毕赋诗:“奇峰争起闹长空,百态千姿造化功。秀谷清溪十里路,游人多少画廊中。”雕塑家钱绍武称其为“一条天然雕塑杰作的群像陈列长廊”。

十里画廊虽美,被人记住更多,则它是《捉妖记》取景地。在沿路经过采石老人,天狗望月山峰后,见到了三姐妹峰,望之,见三姐妹依在一起,甚是传神。

恍惚间,云里射出一道光,以暖暖的姿态,洒落在面庞上,煞是温暖。不经意地,我流连于这束光里,也曾幻想,灵魂脱离了躯体,到了与这光有完美遇见的地方。下了小火车,再次回望,那三步一景,如画中游的感觉,仍然存在。

若不是徒步下山,耗了太多“真元”,想这“十里画廊”,也必将徒步赏之。伴随惬意阳光,随之行至金鞭溪。才行几步,就见一个奇妙的大峡谷,有着成片成片的原始森林,奇花异木比比皆是,而旁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美丽溪流。

虽是冬天,这几日气温低,但这的水却未结冰。且水弯弯曲曲自西向东流去,据说即使遇久旱,也未曾断流。走近金鞭溪,满目青翠,连衣服都映成了淡淡的绿色。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纤尘不染的碧水中,鱼儿欢快地游动,红、绿、白各色卵石在水中闪亮。阳光透过林隙在水面洒落斑驳的影子,给人一种大自然安谧静美的享受。

溪水中,见到了一段石磴跳桥。虽是方形石柱立于水中,看似整齐,却不相接。想过去,须踩稳,若有偏移,水中便有了伴。我爱这跳桥,也爱这流水与石头碰撞的声音,亦不由想起清代钱谦益 《香山寺》诗中那句:“云从石磴中间出,月向香台下界生。”

漫步这金鞭溪,虽不似夏日鸟语蝉鸣,可整个峡谷翠绿簇拥,溪水绕峰穿峡, 森林茂密,浓荫匝地,花草亦争奇斗妍。想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大峡谷”果然不虚,从茂密树林沿石阶入内,即看到一个硕大的奇峰利于峡谷之内,上面一行字竖写,仿佛齐天大圣孙悟空从东海龙王处借来的“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一般,煞是雄壮。

原以为冬季,山林树木枯萎凋零,谁想这张家界的山林草木,皆不受其侵,仿佛初春、深秋般景象。在此峰林幽深、溪流潺潺的峡谷赏景,不禁顿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金鞭溪的旖旎风光,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则太少。山上有挺拔的劲松,悬崖峭壁,还有翻滚着的茫茫云海,高耸入云霄的山峰。山下则是潺潺溪流,徐徐清风,更有郁郁山谷所独有的那份感觉,彷如世外桃源般,分外迷人。

“来猴群了!”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有一群猴子好似扒火车的‘铁道游击队’般,从一处山坳树林里组团窜出,接着又仿佛散落的麻将般散布开来。好在这群猴子,不似花果山水帘洞般的猴子,听候发号施令。虽散落在几处,但却不张扬。见有游人与其拍照,也摆着几个POSS,欣然接受。完全不似别的山林野猴,会随便去扒包,“任性”地去要水果和零食。见这群猴儿很喜人,拍照后,许多带零食的,都拿出抛进前去。见有吃的,小猴们开心雀跃地拿来享用,看着猴儿们吃的开心,游客们也欣然自乐,毕竟此时此刻,竟也融入了这奇妙无比的大自然中……

溪边一处树下,见许多小猴此刻坐于长凳,便悄悄靠近,自拍几张,沾沾“大圣”的喜气。好在它们见得惯了,丝毫不打紧,索性在山涧的木凳、石栏、山坡、石阶,凡是有其踪影,统统拍了个遍,简直是一满“猴”欲。最奇妙,是在一处篆刻石碑上,碑面上刻有“张家界世界自然遗产”等字样,且这猴子正巧作于石碑边沿,侧目翘望,趁这黄金难换的一刹那,赶紧按了快门,拍了张右手托举的姿势,不偏不倚,刚巧猴子在掌上,煞是喜人。心里不禁想:“这年头,大圣也会代言呀!”

伴随渐落的夕阳,已坐上下山的车。回望着后车窗的山峦,逐渐朦胧,渐行渐远,深知这趟张家界的旅行即将结束。可我不想为此画上句点,只想为之加注省略号。只因明白,张家界如此之美,不舍、难忘、怀念,令在城市勇往直前的心,在此可自由飘浮!仿佛在这山中,我就是一片云,缥缈于奇峰异石间,逍遥自在;在这山涧,我就是一处潺潺的溪流,不知疲倦的欢乐涌动,把喜悦传到天涯,把忧伤扔到海角。缓缓闭目,霎时,心里竟如同绘制水墨丹青山水画般,在一幅白卷上,执笔泼墨,不多时,厚重的笔墨,绘成奇峰,灵动的浅色,巧构纵横沟壑。森林繁茂,溪流蜿蜒,绝崖峭壁,傲视苍穹,画中房舍近处树木挺拔,远山之中云烟浩渺,令整幅画都充满着律动感和生命力!

欣赏画中山,耳边不禁传来《音梦》旋律,仿佛以“心”鉴赏,会有激荡魂魄、静涤心灵之感。那奇峰上的树,被风吹着,似乎在摇摆;那山涧流水,亦仿佛在云烟之间,汩汩流动。而这远看的山,不单有奇峰,有异石,有飘渺云烟、淙淙小溪,还有神秘的蛊、赶尸和辰州符,不由又让这山多了几分神秘。当睁开眼,此刻已出山,但心似乎仍在画中,就像有人说的,张家界的美,你一次无法看够,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在此,我挥挥手,轻轻地微笑,说:“再见了张家界,若有机会还会再来!”

作者简介

  

李俊杰,笔名:宇丹,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第16届中青年作家(散文)高研班学员,安徽新华传媒签约作家,获得“相约北京”全国大赛二等奖,山东报业“讲文明树新风”公益征文比赛三等奖,《青岛晚报》“发现崂山之美”一等奖,文字入选《生命时报》、《时代文学》、《阅读》、《散文诗》、《大众日报》、《联合日报》、《青岛文学》等全国省市期刊杂志及城市报纸,随笔入选《美丽青岛》散文集,玄幻小说《冰之女》、《幽冥火》签约一线网站,入驻“百度百科”。

获过多个征文奖项。写作心得主张笔写我心,注重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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