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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醉美年味在家乡

 百姓文学社 2020-08-18

作者:吴美糖

我很怀念小时候家乡的年味儿。那个时候,乡下孩子们的心目中,只有春节才叫过年。盼望过年,成为孩子们一年中最幸福的事情。那浓浓的年味儿也就烙印在孩子们的心底,伴随一生,充满牵挂、思念和寄托。

    曾记得小时候,临近年底,母亲为我们兄妹赶制新衣裳新鞋子。母亲做的是纳底鞋,那厚厚的鞋底儿,细细的密密的针脚,都在一针一线、一拉一拽中完成的。一双鞋子,需要耗费的人工,对于我们现如今的人来说,无异于一项浩大工程,一大家子人的鞋子,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薄的厚的、棉的单的,有哪一双鞋不是出自母亲的双手呢!

每年的除夕夜,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做着衣服鞋子的收尾工作,定扣子、扎器眼,父亲则在旁边协助,一忙乎就是一个通宵。黎明时分,兄弟姐妹们穿上新衣,齐整整、喜滋滋地和父母一起摸着黑给长辈们磕头拜年。

在我国,春节是一个与农业生产关系密切的节日,春节一过,意味着严冬即将结束、春天即将来临。这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春节就是一个可以吃好饭、穿新衣、痛痛快快玩耍的日子。

我家乡鄂东农村,过了冬至,虽说还未过腊月门儿,孩子们就开始掰着指头数天数。打这个时候起,庄户人家开始腌制年肉、年鱼,打年豆丝,晾晒好的豆丝,或储存、或送人;想吃的时候,或干炒、或水煮,加点牛肉或猪肉,那味道特别的鲜美,我一口气也能吃下两三碗呢。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左邻右舍,挨家挨户搋年糍粑,团团圆圆迎新年。从冬至到腊月,从乡村到集镇,置办年货的乡亲络绎不绝,购礼包、清扬尘、压豆腐、挂灯笼、贴春联、守年岁、吃年饭、唱大戏……大人小孩一身新、拜新年、贺新春,一阵阵鞭炮声,凝聚浓浓的乡村年味。

我久居城镇,每天重复着上班、宅居的过往,出门一把锁,进门推上栓,两点一线的行走,迎面的多是陌生人,手机新闻、电脑写作,成为生活主流。遇上年节,需要什么,超市或快递,咫尺之手,不费功夫就能搞定,似乎没有一点家乡的味道。        

然而,这是个浮躁的社会,我有点不落于俗套,或者不甘于现状,对于充斥大脑里的闲逛、没意义的娱乐、K歌、吃大餐之类关键词,真心觉得嗤之以鼻。或许我另类,但我真没忘记父母灌输的家风和乡愁理念。而当看到街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景象,我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似乎还缺少什么,早已体会不到童年的那种感觉。当然,我不是个庸碌者,因为我一直很恋家,或许恋家的人总长不大。有时候,我总在想,每个人,或许每个时代的年味不尽相同。

到了腊月,妻子总会提议,还是回老家过年吧!我懂妻子。这不仅仅因为根在那儿,更重要的是我们心底的东西,早已和家乡连在一起。当然,老家也许没有山珍海味,没有霓虹灯的色彩,也没有都市迷人格调,而那飘逸的袅袅炊烟,潺潺流水般的乡情,父母的谆谆教诲,浓缩了一份乡村版超大年味红包。

在我家乡,到了冬至算是过年了。其实,冬至曾是“年”由来已久。在我国古代,冬至是一个大的节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并有庆祝的习俗。《汉书》记载:“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意思是说:“过了冬至,白昼就一天比一天长了,阳气开始回升,所谓一阳九阴,是一个节气循环的开始,是一个吉日应该庆贺”。在魏晋时期,冬至这天要受小国和百官朝贺,隆重仪式不亚于春节。

今年的腊月,趁着儿子、女儿、女婿放假之际,我打算买些鱼肉、糍粑、豆丝等,让他们带着先行回老家陪奶奶,因我父亲已过世三年了。可母亲一个电话训斥我,说回家就好,还带什么东西之类的话。不管我怎么解释,但母亲很坚定,嘱咐下不为例。母亲还说,她有养老金,一个人花不完。其实,母亲喜欢热闹,凑份子也是常事,她那点养老金根本顶不住。我知道母亲性格刚强,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在那个大集体时代,家里饲养的几十只土鸡,生的蛋卖了换油盐钱。当然,过年家里来客人了,一碗腊肉豆丝汤加上三个鸡婆蛋,还是必须的,这是农家待客的最好礼遇。

农历腊月二十八,我和妻子如期回老家,一进塆子,农家的年味扑面而来。村口的姚大嫂在宰鸡,祥叔在杀鱼,隔壁严大婶家正在搋糍粑,金大嫂撸着满竹篮子萝卜白菜从菜园地回来,芳芳妈窊上一瓢油炸馃子往我兜里塞,财哥叫我喝豆浆,啪啪啪……鞭炮的响声,让舌尖的年味喜上眉梢,那是少二叔家接刚过门的新媳妇要吃年饭额!我沿着湾中水泥路漫步,边看边跟乡亲们打招呼,那树杈上几只鸟儿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带来春天气息,为乡村年味增添节日喜气,我沐浴在春光里。

回家陪父母,这个习惯我一直没有改变。母亲腿有残疾,头发花白,比一年之前显得苍老多了。她走路一拐一拐的,朝村口迎过来,那干瘪的两颊挤出一丝笑意,呆滞的目光没有一点神采,但很高兴。母亲说,过年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我们家四代人都齐啦!

除夕那天,一大早我就洗鱼、洗肉,剁鱼丸子、做肉丸子;妻子系上抹衣进灶屋办年饭,儿子、女婿调面糊贴春联、贴福字;女儿打扫屋里屋外卫生,擦亮窗玻璃,贴上崭新的窗花儿;小外孙端着一瓢花生蹦蹦跳跳地满屋跑,母亲则在一旁掐指盘算几道菜,并不时笑着说,咱农家人新年图的就是团圆。其实,我心底的年味早已浓了,村里村外到处一派明亮喜庆,家家飘出了浓郁的香味。

不一会儿,年饭熟了,年酒香了,我却人陶醉了,心想能够多陪陪母亲过一个又一个新年,这是人生修来的福分。吃年饭的时候,鞭炮一响,大人们笑了,孩子们更灿烂了,年味浓了,女婿拿出最好的红酒,说是过年了要像红酒一样红红火火……大家围坐桌前,开始吃团圆饭的时候,母亲笨拙地轻轻从夹衣口袋里摸出红包,给孩子们一个个发压岁钱,五六个孩子兴高采烈,扬起红包蹦蹦跳跳的。对于农家的孩子们来说,平时吃惯了稀粥烂饭,再吃喷香的新稻米饭,有菜有肉,穿新衣服新鞋子,还有红包压岁钱,感觉就是不一样,这大概是吸引孩子们盼过年的真正原因吧!

俗话说:闺女要花,小子要炮。大年初一,我起了个大早,满湾送“恭贺”、送“祝福”,从村东到村西,挨家挨户拜新年,看到那一群群小姑娘梳着小辫,头上顶着花儿疯跑的惬意;而小伙子们则从兜里掏出鞭炮就开响的优雅,那硫磺味散在空中,年味儿香喷喷了,还是家乡情深,乡下年味浓。

八岁的小侄女站在门口,看到大门上的“福”字大声嚷道:“大伯二伯您们看啦,这‘福’到啦!” 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都说,是啊,福到了、福到了……

诚然,过年是辞旧迎新、继往开来,小孩子长尾巴、老人延年增寿,承载着太多的情感、愿望、信仰和梦想,正如我们的百年复兴中国梦,更是如此铿锵有力。其实,家乡的情谊一直有,家乡的绵延年味永远在路上,醉美年味在家乡,家的温馨只有用心体会才自然来。

【作者简介】

吴美糖,汉族,大学学历,中共党员,湖北省鄂州市华容区第七届、第八届政协委员,系鄂州市作家协会、鄂州市教育学会、鄂州市文化学会等会员及鄂州日报特约记者,主编中学校本教材《魅力庙岭》,已在《湖北日报》《湖北农民报》《农村新报》《楚天时报》《楚天都市报》《湖北广播电视报》《三峡日报》《鄂州日报》《鄂州周刊》《鄂州科技报》《鄂州党建》《阅之声》《浦口文艺》《三省坡》《党办工作》《党员生活》《湖北信访》《湖北人口》《世纪行》《散文选刊》《九头鸟》《江南风》《建昌文艺》《烈山湖》《双月湖》《吴兴时讯》《今古传奇.速读》《楚天文艺》《赤壁》《大北方》《中外文艺》《现代作家文学》《散文中国》《中国岚文学》《当代作家》《当代文学》《农家顾问》《分金文学》《鄂州通讯》《华容文史》《华容区老区革命故事选》等50多家报刊共发表各类作品10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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