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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分享了吗？ 【甘宁界·实力短制】：（宁夏）海明‖《苜蓿花开的日子》 苜蓿花开的日子 （宁夏）海明 小碾庄，四面环山，山高路陡，一条只能容纳一辆车的蜿蜒土路通向村子。今年，小碾庄比往年雨水充裕。八月中旬一连下了三场透雨，村里的苜蓿草长势喜人，远远望去好似一片绿色的海洋。苜蓿花开了，竞相绽放，吸引各种蜜蜂和蝴蝶在苜蓿地里自由飞舞。正是这一片片蓝莹莹、鲜亮亮的苜蓿花成了乡村一道靓丽的风景。 拂晓，虎子家的大红公鸡领着它的妻妾们，在园子里啄玉米拌苜蓿花做的食，这是虎子妈为鸡做的绿色食品。红公鸡吃饱了跳到墙上像个威武雄壮的将军踱来踱去，鲜红的冠子插在头顶上，像似戴着一顶军帽；一双透亮灵活的、圆溜溜的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好像在巡查“敌情”；它脖子上的羽毛金光灿灿，宛如一条耀眼的黄绸带子，均匀地围着；背上的羽毛像似穿着一件深红鲜亮的外衣。红公鸡不时拍打着宽大的翅膀，它忠于职守率先伸长脖子亮开铜铃般的嗓门：“咯咯咯……”打起鸣来，好像在说：“天亮了，梦醒了，新生活开始了！”不一会儿，庄户家的公鸡相继高亢起来，叫声和着回音响彻整个村子。 虎子妈今年四十有五，面目清秀，身材俊美，勤劳持家，是个过日子的贤妻良母，嫁到小碾庄村已有二十余年了。她为人贤惠、憨厚、大方是村里唯一高中生，村子左邻右舍都夸赞老马家取了个好媳妇。她睡意朦胧，耳畔依稀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丈夫，手触及到的除了温热的枕头而外，再什么也没摸着。她腾地坐起身来，“噢，他早就耕地去了……哎呀，睡过头了。”她赶忙拉亮灯，穿上衣服，三下五除二叠好被子，一个仗子跳下炕，拉开房门，天已经放亮，一股清凉的晨风扑面袭来，“好清爽啊！”只听见对面山传来丈夫洪亮的喊牛声，她寻声望去，那熟悉的身影正驱赶耕牛。 是的，丈夫昨晚和她商量过：“明天是乡集市，他早套牛，早歇息，犁完地回来要赶集去……把家里那只黑头羯羊卖掉，再买回一只下羔母羊，剩下的给虎子寄去……孩子在外上学用钱的地方很多。”“我怎么犯迷糊了……要给他早送干粮哩。”她刚弯腰伸手抓一把柴火，准备生火烧壶开水，只听“哐”的一声响，吓得她急忙直起腰，四下张望，“咩、咩”，是黑头羯羊在用坚硬的角撞击圈门。她迈着碎步朝羊圈飘去，“这个贪吃鬼，眼睛还没睁大就嚎叫着要吃的……”她一边责骂着，一边拿起簸箕揽了一些铡细的苜蓿倒入羊槽，黑头羯羊大口大口地吃着鲜美的苜蓿草。 虎子家的烟囱第一个升起一缕青烟，水烧开了。虎子妈装好干粮，提着暖壶，随手拿起镰刀，背上背篓，向丈夫耕地的方向走去。 太阳从山坳里慢慢爬起，露出半边红润的笑脸，一束束笔直的光洒向苜蓿地里，苜蓿花开得清新净艳，蓝盈盈的一片。虎子妈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自家的耕地，脆声地喊：“虎子爸，快吃馍馍……今早送的有点迟，你饿了吗？”“不太饿……你放在地头边上，我回过牛便吃。”“好的，你快些趁热吃……我去割些苜蓿，等你歇了牛咱们一起回。”她边说边迈着轻盈的步子奔向苜蓿地里。她蹲下身，刮着苜蓿。苜蓿草长得又高又密，看不见她全身，只见白帽子一晃一晃的，远看像似一只蝴蝶在苜蓿丛中飞舞着。一会功夫，一背篓苜蓿割满了。她抬头看了看丈夫，耕地只剩一步那么宽了，估计有两个来回就可以歇牛了。她又跨进洋芋地里，弯下腰拔着杂草，不时哼着《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的未来 在希望的田野上，人们在明媚的阳光下生活，生活在人们的劳动中变样……”“好嗓子，嫂子唱得太诱我的心了”，山娃拍手点赞。“去你的……山娃，你干啥去？”虎子妈有点娇羞地问。“我，给大黄牛割点苜蓿草……哎呀，我哥，今天怎么耕地这么早，怎敢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放心吗？嘿嘿。”“你的臭嘴掂上胡说啥呢，一天没有正经话儿……你媳妇病好了吗？”“难见效果……唉，已经吃了三副中药”，山娃叹息道。“我怀疑是你身上有病……不妨去‘男科’检查检查，”虎子妈直言不讳地说。“虎子妈，把苜蓿草背上回家！”虎子爸歇了牛，提着暖水壶边走边喊。“嗳，知道了”，虎子妈应了声。她倒是麻利，手一摔，屁股一撅，背篓就轻轻地落在她的背上。 太阳已经有一竿子高了，金光灿灿地照遍整个村子，苜蓿地里的苜蓿花妖艳十足，时时散发着阵阵蜜香味。 虎子爸吃罢饭，开着三轮车，车里黑头羯羊“咩咩咩”地叫个不停。三轮车腾起一尘土雾消失在山路中。虎子妈在伙房里正忙着刷洗碗筷。这时，小黑“旺旺旺”叫起来，院子进来一个胖墩小伙子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男的身穿一件米黄新款西装，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右手提着一个皮包。女的脸白净细嫩，留着短发，薄薄的嘴唇涂着浅色口红，穿着葱白风衣，脚穿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那鞋跟又高又细，简直能当牙签用。“怎么？家里没人？”虎子妈听见有人，急忙奔出伙房，一看是虎子回来了，她又惊又喜。“虎子，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妈，你好吗？这是我女朋友，你未来的媳妇啊！”虎子乐呵呵地说。年轻姑娘轻轻捶了一下虎子的肩，娇羞地低下头，脸上瞬间蒸起一波红云。 虎子今年大四毕业，正准备找工作。他这次回来一方面看看一双父母，给去世的爷爷奶奶上上坟，另一方面让女朋友与父母见见面，认认门，这是庄间“婚姻亲事”有了眉目必走的一条规矩——男方父母满意女方，临走时必须给女方一定数量的钱。 虎子妈当然满意面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她笑容满面地忙招呼姑娘喝茶、吃瓜子。爱羡地贴在身边说：“我们山沟沟，没啥好看的风景，只有茫茫的苜蓿草和一大片紫色的花。”“阿姨，别多心，这个村子挺不错……苜蓿花看上去很美，我拍了好多苜蓿景，我的家也在农村，我爱苜蓿。” 夕阳下坠，晚霞把半边天烧得通红。苜蓿地一群野鸡正在“咯咯”的叫着。虎子妈在院子里抓鸡。“妈，你抓鸡干什么？”“傻孩子，给你和你女朋友宰了吃……来，帮妈妈把这只麻母鸡捉住……趁阿訇还在……不然没人宰。”“算了妈妈，留着下蛋吧。”“阿姨，你别费心了。”“看这孩子，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宰了你俩明天带上。” 夏日的夜已深了，吞噬了白天的燥热和嘈杂，一股清爽的晚风流进伙房。伙房的灯仍在亮着，虎子妈娇巧的身影忙碌着，一股鸡肉的清香味悠悠地从房里飘散出来，缭绕在乡村的夜空。小黑温顺地趴在伙房门槛边，一双黑眼睛随着主人的身影来回转悠。虎子妈从肉锅里捞出鸡爪子粗略地啃了几下，顺手丢给小黑。小黑腾地站起来，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张口咬住骨头奔向院子去了。“煮好了吗？”虎子爸披着上衣走进来。“还没熟好……他爸你准备给未来的媳妇多少钱？”虎子妈悄声细语道。“家里只剩下三千”，虎子爸说。“那都给……不要小气，别让人家笑话咱。”虎子妈爽朗地说。“三千是个单数，要给双数才吉利”，虎子爸小声嘀咕着。“你还挺迷信的……要不这样，一千给虎子，孩子找工作需要钱，两千给咱媳妇，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去吧，我要把鸡煮熟。” “铛……铛”，座钟敲了两下，虎子妈熄灭了伙房灯，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睡了。 夜静静，卧室的通风窗吹进一阵苜蓿花的清香，熟睡的虎子妈定能做一个美梦…… （图片由作者提供） 海明，男，回族，出生于1970.9，大学本科，一级教师.现就职于固原市原州区官厅镇刘店小学。 公 告 维护原创，允许转载， 但须注明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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