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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大师邓铁涛:合用"珍凤",清热通淋

 至诚金方 2020-08-19

岭南气候湿热,常见妇女患慢性肾盂肾炎,长期使用抗生素抑菌,细菌产生了耐药性,时常反复。故慢性肾盂肾炎为比较难治而有恶性发展倾向的疾病。巧用药对“珍凤”以清热通淋,因证制宜,则往往效佳。

1.珍珠草:清热利尿、清肝明目

珍珠草又名叶下珠、日开夜团,为大戟科叶下珠属植物叶下珠的全草。其蒴果球形如珠,位于叶下,故名“叶下珠"。味微苦、甘,性微寒,人肝、肾、大肠经。药用历史最早见载于清·何克谏所著的岭南本草书籍《生草药性备要》,曰:“治小儿疳眼,疳积,肉食或煎水洗。治头上生疮仔成堆,痛痒难抵,煎水洗,研末开油搽亦可"。

本药功能清热利尿、清肝明目,用于湿热水肿,泄泻,热淋涩痛,肝热目赤肿痛。肝火头痛;近有用于急性黄疸型肝炎、泌尿系感染,外用解蛇毒。药物化学研究表明,其成分中分离出鞣花酸、阿魏酸、没食子酸等多种具有抗菌消炎作用的有机酸。经动物实验证明,叶下珠片对乙肝病毒有抑制作用,具有保护肝细胞及提高细胞免疫力功能作用。其中没食子酸为主要活性成分,具有抗病毒作用。

2.小叶凤尾草:清热利湿、凉血止血

小叶凤尾草,又名井栏草、井栏茜、金鸡毛、凤冠草、小凤尾、山凤尾草、三叉草,为蕨类凤尾蕨科凤尾蕨属植物井栏茜的干燥全草。其叶簇生于根茎,为羽状复叶,形似凤尾,故名“凤尾草";味甘、淡,微苦,性寒。人肝、胃经。功效清热利湿、凉血止血、消肿解毒,用于湿热黄疸、泄泻、便血、痔血、血崩。

此外,以其鲜叶擂汁内服,可用治有机磷、砷、毒草、鸦片等中毒。煎水外洗可治荨麻疹;鲜品捣敷可治跌打肿痛、痄腮、痰火瘰疬。《生草药性备要》载其:“洗疳、疗、痔,散毒,敷疮。治蛇咬诸毒,刀伤,能止血生肌,捣汁调酒服,渣敷患处。研末收贮治气痛。”该药中主要含有黄酮、淄醇、氨基酸等有效成分。据药理研究:本品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及大肠、痢疾、人型结核等杆菌有抑制作用。

3.配伍效果&用法用量

珍珠草与小叶凤尾草,是广东常用之草药,两药都有清热利湿、消肿解毒之功,都能治疗肠炎、痢疾、尿路感染、肝炎、痈肿疮毒。珍珠草苦甘性凉,苦以泄降,凉可清热,其人肝经,故可清热利尿,兼有平肝之功;小叶凤尾草味淡,性寒,淡能利湿,故能清热利湿,兼有利血凉血之效。两药联用,清热利湿通淋之力倍增,对热淋、水肿(阳水)疗效均佳。

鲜者各30g,干品各15g左右。鲜者效果更好,煎汤服用。

4.用药心得

珍珠草与小叶凤尾草是邓教授治疗泌尿系统感染的常用药对,泌尿系统感染是临床上多发常见病,属中医学“淋证”的范围。临床导致泌尿系统感染的细菌种类众多,有人对几年来广州区1856例泌尿系感染患者中段尿细菌培养并做药敏试验,发现导致以广州为代表的岭南地区泌尿系感染的最常见菌种是大肠埃希菌、粪肠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和普通变形杆菌。这一致病菌群分谱特征有可能与岭南湿热气候特点有关,是湿热淋证的地域特征。

常见妇女患慢性肾盂肾炎,往往反复难愈,用抗菌素疗效欠佳。西医认为长期使用抗菌素,细菌产生了耐药性,或进入细胞内成为细胞内细菌,使抗菌素失去杀菌能力,故慢性肾盂肾炎为比较难治而有发展倾向的疾病。所谓发展倾向,不但难以治愈,还可引起肾性高血压、肾功能不全、尿毒症等病变。

本病应属中医淋证中气淋、劳淋一类,乃邪少虚多之证。多因急性时期未彻底治愈,邪气深藏伏匿于内,正不胜邪,一遇劳累或伤精神或感外邪病即复发。发作之时可急可缓,急则邪热盛实,应以清热为主;缓则缠绵不已。治此病邓老喜用自拟之珍风汤:珍珠草、小叶凤尾草、太子参各15克,云茯苓12克,白术、百部各9克,桑寄生18克,小甘草5克。此方即珍珠草、小叶风尾草合四君子汤再加桑寄生、百部而成。

立方之意,乃根据脾胃学说,如张仲景有“四季脾旺不受邪”之说,李东垣有“内伤脾胃百病由生”之论。本病既是邪少虚多之证,妥使正气充足以逐邪气,健脾便是重要的一着,故用四君子汤以健旺脾胃,调动人体之抗病能力,用“珍、凤”以祛邪,形成内外夹击之势。百部佐“珍、凤”以逐邪,现代之研究证明百部有抗菌(包括大肠杆菌)之作用。桑寄生,《本草经》:“主腰痛”,《本经再新》:主“补气温中,治阴虚壮阳道”,现代之研究:“治动脉硬化性高血压,及“治郁血性肾炎”,邓老认为桑寄生既能帮助扶正,又入肝肾经,为本方之使药。

邓教授学生唐铁军等为了检验珍珠草与小叶凤尾草单用与合用对岭南泌尿系统感染常见的致病菌的抑菌作用采用琼脂打孔法,对两药以及对照药物的抑菌效果进行比较。结果显示,珍凤合用对岭南泌尿系感染最常见的4种致病菌均有显著抑制作用,其中珍珠草的抑菌作用较为显著,小叶凤尾草单独的抑菌作用虽然较差,但与珍珠草配伍之后能够增强珍珠草的抑菌效果,体现了中药配伍的相须关系。

“珍凤"为治淋之通药,膏淋、血淋、石淋皆可随证加味。邓教授经验对于初发热淋见于单纯泌尿系统感染,症见尿频、尿急、尿痛,可以独用珍珠草与小叶凤尾草(鲜者各30g,干品各15g左右),亦可稍加清热怯湿之品如薏苡仁、车前之属。若久淋难愈或慢性肾盂肾炎,常用珍凤合四君子汤加桑寄生、百部,名为“珍凤汤"。热淋见舌红苔薄、有伤津现象者,注意勿利水太过,可用珍凤合导赤散治之;兼见湿浊膏淋、浊淋小便混浊者,加萆薢以分清别浊;兼血淋、尿血常加三叶人字草、茜草;对兼见泌尿系结石的石淋加金沙藤、砂牛末。

5.验案举例

周某,女,67岁,干部。患者于1998年10月尿常规:红细胞(+),白细胞(+),无明显症状,经用抗生素治疗,11月复查尿常规正常。12月24日尿常规:红细胞(++++),白细胞(+),收住院治疗。经B超等检查排除泌尿系结石,诊断为泌尿系感染。经中西药治疗,1998年1月8日痊愈出院。

同年,3月11日查尿常规:红细胞(+),复用抗生素治疗而正常;5月28日因旅途劳累,发热、尿常规:细胞(++++),白细胞(+),又用抗生素治疗而正常。7月6日小便又出现红细胞、白细胞各(+)。因小便异常,反复发作于7月7日来诊。

诊见:形体稍胖、面色无华,唇稍暗,舌胖嫩苔白润,脉沉细。证属脾虚湿困,以健脾祛湿法。处方:桑寄生、太子参各30g,茯苓、白术、百部各12g,白及10g,山药20g,黄芪、小叶凤尾草、珍珠草各15g,甘草6g,大枣3枚。

药后复查小便正常,续服上药巩固疗效。11月15日因感冒、出差停药,体检又见白细胞(+)。诊见其面色转华,舌胖嫩少苔,脉沉细尺弱。此正虚邪却,宜扶正稍为侧重。

处方:太子参、山药、桑寄生各30g,三叶人字草、黄芪各15g,茯苓、白术、百部、薏苡仁各12g,炙甘草6g,鳖甲(先煎)20g,大枣4枚。

共服60多剂至春节停药。患者于2年1月,每月尿复查2次均正常停药1年,于2年12月复查尿常规未见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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