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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的人都不知道,它们都是艺术品的托儿

 捂石斋 2020-08-20

看到标题点进来的朋友不要着急走,我们今天说的确实是“托儿”,但很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托儿

我们曾多次提到过,古代文人士大夫对生活品质有着极致的追求,这些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尤其是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例如,常出现在书房或厅堂的贵重艺术品底下的托儿——器座。

在大量宋元明清的书画中,几乎所有的贵重器皿,都会配有定制的器座:有的是直接放在器皿下面,一般是为了更好地呈现主体,比如下图中青铜鼎下的紫檀器座;有的套在青花瓷瓶外面,是为了稳定器物,保护艺术品安全,比如青花瓶外的器座。

清 《乾隆燕寝怡情》

这种套在器皿外的底座名为炉瓶架,可以用来很好地支撑和稳定容器,也可以随意地与其它形状的器物组合使用,如盘子碟子等。

清 雍正《十二美人图》之持表对菊

清康熙 浆胎白釉镂空瓷座

炉瓶架的使用可以追溯到宋代古画,有学者推测,这极有可能是艺术品底座的最早形制,毕竟许多艺术品诞生之初就是为了实用(稳定器物),慢慢地才显现出其观赏价值。

《宋扇面画胆瓶秋卉图》 故宫博物院藏

宋 苏汉臣《靓妆饰女图》局部

纵观古今艺术品器座,其材质大体可分为金属器座、牙座、玉座、漆座、木座和其他材质器座六大主要品类,其中最常见的即是木座。

在我们眼里给器皿配座实属不起眼的小事,但在大清贵族眼中,却是不容轻视的大事。

雍正对艺术要求极高,经常亲自参与艺术品及其配件的修改与设计,造办处档案曾记载了他嫌器座太过臃肿和圆鼎并不相配,便传旨: “将紫檀木座肚子去了,往秀气里收拾。”

清 雍正 《十二月行乐图》中博古架上的各色架座

俗话说“看上件,做下件”,给艺术品定制器座最重要的是要和所托器物气韵相通,造型适当的器座能增加器物的神韵,反之就会破坏气氛。

清《雍正十二美人图》之博古幽思 博古架与各色架座

到了乾隆这里,“配座之风”不出意料的变本加厉了。据史料记载,乾隆从广东高薪聘请木匠人才入宫,在内务府造办处单独设立“广木作”,就是为了满足乾隆日益激增的配座需求。

从今天起,大家会对乾隆有进一步的认识,以往你只知道他喜欢“霍霍”书画,其实他也同样沉迷于给各种器皿“穿衣”!

有图为证:

清郎世宁等 《弘历观画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在著名的“炫富图”《弘历观画图》中,乾隆面前的桌上每一件艺术品都有自己的专属器座。

同样的,在另一幅“炫富图”《弘历是一是二图》里,乾隆身着汉服坐在榻上,榻前的几案、两边的条案、方案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玉璧、青铜觚、青花瓶、香炉、笔洗及他们的器座……

清 《弘历是一是二图》

凡是经乾隆之手的艺术品,“无座的古玩要配座,本已有座的’定磁大国碗’也要再加个香几座,连洋漆香几本身都要配个’楠木座’。”

这些木座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贵,二是稳,此外,根据木座所托器物的底足不同,可以把它们分为三足器座、圈(圆)足器座、随形器座等几种类型。

三足器座

三足器座,顾名思义,即为三足器物配置的托座,比如各种质地的香炉及青铜器中的三足鼎、爵、甗、斝、鬲、角等。

清 紫檀三方如意形底座

这些器座往往在座面三个如意头处挖圆形凹槽,方便放置器物的三足,其他部位会以勾云纹、束腰、鼓腿蓬牙、如意头式足来装饰,搭配上部器物显得古朴典雅。

圆(圈)足器座

当座面上要放圆(圈)足的香炉、花瓶等器物时,一般配上座面为圆形的木座,面的边缘起高拦水围住所托器物的底足,这种木座小型的多为三足,稍大点的则为五足,其他束腰、雕刻云纹、云钩纹等装饰与家具类似。

清紫檀云纹五足座

随形器座

除了三足、圆(圈)足外,更多的艺术品造型是不规则的形状,因而木座的形状也多种多样,随形器座也就是根据所托器物随机调整形状的器座。

紫檀仿竹枝底座

有时是五立五横的木料围合成支架,没有繁复的纹饰,只是简单的几何线条,就塑造出简洁又稳定的器座。

清 紫檀雕水纹核舟座

即使是拇指大小的核雕舟,也要配上一只器座,用紫檀木刻成的一朵翻滚的小浪花,全长也只有4厘米,核雕舟放上去,就是一个生动逼真的冲浪场景。

大家有没有发现,以上宝哥哥介绍到的艺术作品加上器座,都属于“锦上添花”的范畴,器座只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但有一类艺术品,添上器座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这便是赏石。

最初,人们欣赏石头基本上在室外,如苏轼《枯木怪石图》、宋徽宗《祥龙石图》等作品中的奇石,多是无器座的园林景观石。

北宋 苏轼 《枯木怪石图》

即使是文人玩赏的案头石,也大多没有器座,如米芾《研山铭》中所绘的“不假雕饰,浑然天成”的呈研山状的灵璧石,就是一块没有器座的裸石。

北宋 苏轼 《枯木怪石图》

奇石木制底座的兴起,与永、宣年间郑和下西洋密不可分,郑和带回大量花梨、紫檀、酸枝等优质硬木原料,令明式家具大兴,同时也让文人参与设计、制作奇石底座有了可用之材和用武之地,也正是在明以后,绘画作品中开始出现带木座的文房案头奇石。

明 孙克弘 《芸窗清玩图卷》局部

木座的出现和应用,使得观赏石成为独立艺术门类,木制底座,因材施艺、因石施艺,大大提升了奇石的艺术美感,专为观赏石定制的木座其价格甚至会远远超出奇石本身,毕竟奇石得来有时凭运气,而底座的精力、财力投入往往高出奇石数倍,且没有捷径可走。

美国收藏家理查德·罗森布鲁姆曾在著作中写道:“木座是一个戏剧化的装置,它实际上使石头成为了艺术品。离开了木座,你会感觉石头与艺术是如此的不相像”。

从室外到室内、从庭园到案头、从无座到有座,奇石完美实现了从二氧化硅到艺术品的蜕变,这也恰好说明了在传统文人审美中,器座与器物是既有联系又彼此分离的常用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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