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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半亩书舍 半亩书舍——西散原创选稿基地 半亩书舍——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半亩书舍——最具亲和力原创散文平台 金秋十月，适逢国庆佳节，我只身一人回了趟老家。还没走到院门，远远地便从院墙内飘来阵阵浓郁的香味。一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我便知道，桂花正在开放。老家的庭院内有两棵三四米高的桂花树，静静地立在那里多年，早年我并没有注意到。有一次不是秋天，我奇怪地发现，有桂花一样的花朵开在枝头。我只知道桂花是在秋天开放，想必那不是桂花吧？可是母亲告诉我，那是月月桂，是桂花的一种，几乎每个月都会开花。从此，我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月月桂，是吴刚永远也伐不倒的月月桂。 一阵秋风吹过，地上落满了桂花。一朵朵金黄的小花，细细密密地铺排在一起，即使不在枝头，依然显得那么美丽与可爱。可是时间一长，不被秋风吹散，也会被雨水冲刷腐烂，想着浓香又美丽的桂花很快会化作泥土的一部分，我立即怜香惜玉起来。我拿来一个凳子，一个竹筛子，开始投入到采花工作中。我先是站在凳子上，左手托着竹筛，右手轻摇桂花枝，桂花淅淅沥沥地落到竹筛里。摇不落的桂花，我再伸手将她摘下，轻轻地放到竹筛里。我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桂花，生怕将美丽的桂花折损一样。不一会儿，我便采摘到一竹筛的桂花。看着铺满圆形竹筛的桂花，在秋阳照耀下，显得异常可爱和美丽，我心里别提多喜欢。忍不住将鼻子凑向一整筛的桂花，一股更浓的香味沁入鼻孔，进入五脏六腑，我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起来。 我将竹筛端到二楼的阳台上，放在太阳下照晒。从早上8点多钟，一直晒到傍晚六点左右，桂花由黄色变成黄褐色，最后几乎变成了深褐色。虽然看不出桂花原来的颜色，味道闻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浓，可我相信她依然会散发出固有的香味，只是暂时将香味隐藏了起来，防止被太阳偷了去。 果不其然，当我千里迢迢从赣中老家将晒干的桂花带到扬州后，打开包装的那一刻，一股浓浓的桂花香扑鼻而来，仿佛我正站在家乡的桂花树下。早就听说过桂花糕，也在路边买过桂花糕吃，只是不知道家人会不会做。当得到否定回答时，我突发奇想，既然菊花、玫瑰花、茉莉花都可以泡茶，桂花应该也可以泡茶吧？我何不拿桂花泡茶喝？既简单，又可以闻到家乡的味道。 回来的第二日，我便烧了一壶水，将滚烫的开水倒入放有桂花的茶杯中。十分钟后，奇迹发生了。当我拿下杯盖时，那种熟悉的味道重又回到身边，浓浓的桂花香飘满整个房间。再看杯中的桂花，每一朵都沉在杯底，没有轻浮地漂在水面。让我立即生出一些感慨：桂花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外向型花朵，因为老远便能闻到她的香味。可是桂花也有内敛的一面，在太阳下照晒时，她把她的香味深藏在体内，当开水浸泡时，她默默地沉到水底，不轻易将香味外泄出去。只在我打开杯盖亲近她时，她才把香味重又释放出来。桂花，仿佛一个活泼可爱又内敛羞涩的姑娘，我是那样地喜欢。 然而，本次回到家乡，最吸引我的也许不是桂花，而是四处开放的木槿花。毕竟桂花在城里到处可见，公园内，马路边，小区里，走到哪里都可以闻到桂花香，可是木槿花却不常见。相反，在乡村，桂花树倒是少，如果不是有意栽种，很难在路边、山野看到，木槿花却是随处可见。站在院门口，我便可以看到，田埂上的木槿花正在秋风中摇曳。那粉色的花朵，仿佛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走近一看，每朵木槿花都有五个花瓣，每朵花瓣的蒂部突然变成红色，如血染的一般。 木槿花的枝干一般有两三米高，笔直挺拔，是一种很好的篱笆植物。在乡村的菜园，最常见的篱笆植物是芭茅，因为芭茅边缘比较锋利，容易割伤皮肉，可以防止家禽家畜踩踏和偷食。而木槿花枝干的存在，让篱笆变得更加牢固，也让菜园变得更加美丽，是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我正欣赏着风景，一种白色的花朵映入眼帘，我仔细一看枝干，与粉色的木槿花的枝干一模一样，我想也许是另一种木槿花吧。没有猜错，我在父亲那里得到了验证，原来真有白色的木槿花。只是白色的木槿花不仅颜色不同，花瓣也不同。白色木槿花居然有两层花瓣，外层也为清晰的五瓣，可内层花瓣好不完整，分不清四瓣、五瓣还是六瓣。因为内层不是完整的花瓣，显得有些凌乱，所以没有粉色的木槿花漂亮，也不够干净利索。 记得小时候少有零食，我们便尝试着吃木槿花，没想到真的能吃，而且味道还不错。那可能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唯一一种鲜花。我们将木槿花摘下，洗也不用洗，放在双手间轻轻地揉搓，然后直接放进嘴里吃。许多年过去了，吃木槿花的过程依然清晰，可是木槿花的味道再也想不起来。于是想再尝尝，回味一下童年的味道。通过向亲友打听，知道木槿花煮瘦肉汤的味道相当不错。于是我摘了一把木槿花，数了数，正好是12朵白色，18朵粉色，是否预示着从少年到成年的成长过程呢？ 只需几分钟，木槿花瘦肉汤便煮好了。将木槿花送入嘴里，有种软嫩滑溜的感觉，可真是入口即化。再喝一口花汤，香香甜甜的感觉，虽然没有闻起来那么浓郁，可是口感极佳，让人爱不释手。父亲小时候虽也吃过木槿花，可是他说，几十年过去了，花也会变化呀，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吃呢？我说，我也问过其他人了，肯定能吃，你就放心地吃吧。可是他依然不放心。我说罢了，你不吃也好，我可以独享一碗木槿花瘦肉汤。好东西值得大胆品尝。 一想到秋天，立即会让人想起桂花，桂花似乎是秋天的代名词，所以才有秋桂之说，如同有春竹、夏荷、冬梅之说一样。可是秋天并不只有桂花，秋天的菊花也很美，各种颜色的菊花把秋天总是妆点得多姿多彩。红枫似乎也是秋天的特色，北京的香山红叶如此有名，估计正源于此。而我所常见的秋天景况，除了比较普遍的桂花，金黄的银杏叶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行行的银杏树上挂满金灿灿的银杏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在秋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地飘落，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即便是落在地面，也能营造出一个吉祥的名字：黄金大道。走在铺满银杏叶的黄金大道，便是走在康庄大道上，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可在家乡的乡村，没有苏中大地的银杏树，菊花也很少见，偶尔可见几朵野菊花，远没有公园里五颜六色的菊花那么漂亮。可是家乡的秋天，有粉、白两种木槿花，不仅为村民的菜园发挥着重要的篱笆作用，也把乡村的秋天妆点得富有浓浓的田园味。深秋季节，百花凋零，连夏天开放的荷花也已枯萎，几乎很难见到鲜花的盛开。原先以为，乡村的秋天只能看到和闻到一些零星的桂花，几乎不能突出秋天的味道，可是因为木槿花的存在，让乡村的秋天顿时鲜活起来，亮丽起来。直至今秋国庆，我才第一次发现，桂花飘香时，正是木槿花开时，真是名副其实的木槿花开桂飘香。 晒干的木槿花虽然暂时没有做成桂花糕，可只要有闲暇，我便可以泡一杯桂花茶，那是家乡的桂花茶，也许与别处的不同，尽管我以往从没喝过。我发现，桂花茶比菊花茶好喝，菊花茶虽然有点香，可是也有几分苦涩，特别是泡得过浓的时候。然而桂花茶无论多浓，都没有一丝苦涩味，只会越浓越香。茉莉花茶没有喝过干花泡的，只喝过鲜花泡的，那种香味很清，很淡。玫瑰花茶的特点似乎不明显，既不很香，也不很苦，一种普通的花茶而已。 在众多花茶中，我尤喜欢桂花茶，特别是家乡的桂花茶。家乡的味道总是那么浓，那么令人难忘。我离别家乡与父亲道别时，父亲专门为我用空矿泉水瓶灌了一瓶家乡的甜井水，他说甜井水比矿泉水更好更甜。父亲表面上是让我带瓶甜井水好在旅途中解渴，其实，他是想让我记住家乡的味道，家乡的味道很甜，很香。每当我喝到家乡的桂花茶时，便会想起家乡木槿花开桂飘香的美丽秋景，想起家乡的人和事。 作者简介：翁衡临，祖籍江西，现居江苏扬州。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现代作家文学特约作家，百姓文学专栏作家。百十篇文章散见于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如《西部散文选刊》《扬州日报》《井冈文学》《百姓文学》《仙女湖》《芙蓉国文汇》《似水年华》等纸刊。获得第二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第二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散文组三等奖等奖项，有作品收录在《青年作家年鉴（2017卷）》等。喜欢用文字寄托乡愁，用文字抒发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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