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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潜江的早餐是越来越讲究了。尽管早餐以面食为主，却彰显天南地北的丰盛。手擀面、刀削面、拉面、面疙瘩及碱面、馄饨、水饺、汤圆、米粉、花饭、稀粥等五花八门；炒面、拌面、臊子面、清汤面样样俱全。炒面有肉炒、蛋炒、素炒；拌面有杂酱面、热干面、凉面；臊子面的种类繁多，平常能吃的美食都可助力早餐，鳝鱼、才鱼、乌龟、猪牛羊肉、鸡鸭等都是浇盖臊子面的上好食材。早餐干货有油条、油饼、包子、馒头、、花卷、春卷、蒸饺、锅贴、豆皮、发糕、米粑、糍粑、锅盔、麻花、馓子、饼子。仅饼子就有烧饼、猪油饼、葱油饼、糖饼、盐饼、火烧粑。辅助的有茶叶蛋、卤蛋、煎蛋、蛋酒、牛奶、豆浆、豆腐脑、绿豆水、焌米茶等。就连寻常人家的鲊胡椒、焌豌豆也成了别具风味的味碟。 特别是“潜江龙虾”走向世界、走红大江南北以后，催生了一大批特色早餐店，前来这里吃早餐的外地食客络绎不绝。尧钧才鱼面馆、孙记野生鳝鱼面馆、陈记回民小吃、三姐牛肉面馆、隆庆裸面馆，竹根滩的卤拼、浩口的花饭、熊口的烧腊也加入其中。一时间，食客不吃上特色早餐，不抿一口本地酿造的粮食酒就像是人生一大缺憾。打包捎带特色干货的更是习以为常。因为本地干货大多是用老面发酵，而不用发酵粉。 早餐，自古就有讲究。《孟子·滕文公》“朝曰饔，夕曰飱”，古人咏早餐的诗句也不少。白居易的“行灶朝香炊早饭”，陆龟蒙的“且作吴羹助早餐”。一日三餐中，对早餐的标准也较高，“早餐要吃得好，午餐要吃得饱，晚餐要吃得少。”当然，这是相对一日能吃得上三餐饭的人而言的，真正的穷苦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我祖父解放前就是开早点铺的，或叫“勤行铺”，因为要起得比别人早，天不亮就要起来生火、揉面，文天祥有诗“早饭带星炊”。和的面是越揉越有劲道，老话有“打不死的婆娘，揉不死的面。”一杆擀面杖把面团在案板上杆得啪啪响。锅盔、千层饼、油条、麻花是祖传的手艺，在县城是一绝。祖父被日本鬼子害死后，十来岁的父亲就挑起了大人的活计。烤锅盔的灶在后屋，灶上一口直径二尺的凹锅，上面用绳吊一口合缝的铁锅，先将吊锅烧热，再把揉好的如凹锅一样大小的面点放入凹锅，然后盖上铁锅，上下烤炙。灶膛的火候最重要，大火用劈柴，小火用草柴，火大了会变煳，火小了烤不熟，时间要把握准，保证两面色泽一样，起锅前先将灶膛的明火熄灭焖几分钟，刚出锅的锅盔焦黄清香，起锅的动作最潇洒，滚烫的锅盔不停地在手中打转，像表演杂技，放在桌案上切成底部约十公分的三角形即可卖出。搓麻花的面要有劲，边搓边抹油边打卷，将一尺来长一筷子粗的卷条串成麻花后放在门前支的油锅里炸，油炸时要不停地翻转，出锅时香脆可口。做千层饼是个细活，要不停地揉出形象性的千层，一坨面一边揉一边抹油一边撒葱花芝麻盐等佐料，成型后像烤锅盔一样，一公分厚的饼子要烤出多层次薄如蝉翼酥香脆爽的饼子，完全在手工的把握。传统的白案也可以用一句老话概括“三分手艺，七分炉火”。 改革开放以前，早餐以本地传统早点为主，炸酱面、热干面、阳春面、拉面、刀削面等都是改革开放以后的舶来品。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荆楚美食、江汉平原的特产变着花样地往早点上附加，店铺老板不愁没人吃，只担心师傅不会做。传统的土灶换成了用油桶改装的便携式灶具，柴禾换成了煤气，凹锅换成了烤箱，老面发酵换成了超市的发酵粉，食材也遭转基因和地沟油的困惑，“肌肤之亲”的手工揉和换成了“无情无义”的机电搅拌，仿佛人的气息在渐渐流失。但早点铺的老板们有办法，孙记打的是“野生鳝鱼面馆”，尧钧也是挂着绿色的招牌，陈记靠的是传统老字号的信誉，三姐承诺的是未注水的黄牛肉…… 这里的早点风生水起享誉国内外得益于火爆的“潜江龙虾”，得益于本地接连不断的节会文化活动，民俗、“非遗”闪亮登场，得益于四通八达的交通网。但凡来这里的客人都会逗留一晚上，“食客”变“游客”，不仅火爆了酒店、宾馆，还为第二天的早餐预留了空间，为荆楚特色搭建了平台。于是，特色早餐衍生出了一种仪式感，成了送客分别的“灞桥柳”，成了相约聚会的“阑珊处”，成了东望思归的乡愁。龙虾节会期间，我应朋友之邀陪几个外地友人前往城郊一早餐店吃早酒，人还没到朋友就在打电话订座点菜，朋友说，去迟了既抢占不到座位，也吃不到好的卤菜。农人现在可会做生意呢。早餐店在镇街道的左边，周边既有商铺也有事业单位，街道既有车辆通行也有菜摊吆喝，显得喧嚣拥挤。店铺门口果然有不少人等候吃早酒，前桌的客人刚离开，服务员还来不及清扫就有后来者迅速抢占“有利地形”。各式卤菜看上去很干净，有猪肚、肥肠、顺风、牛肚、牛肉，还有卤鸡蛋、豆皮、海带等，色泽鲜美，服务员切菜的手都带着一次性的手套，荤菜嫩滑而不腻，素菜柔嫩可口，如果想吃辣的，旁边有味碟蘸着吃。刚出土的蝉蛹和孵化中未冲破蛋壳的鸡仔经过卤制既是下酒菜也是话引子。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二个酒坛，坛子边挂一个三两的酒吊子，一吊酒能勾兑一箩筐变迁的话语，历史的香醇浓浓的乡音都融在酒中。大家边吃边聊，尽情享受水乡园林的恩赐，尽情享受闲散而美好的时光。品味楚羹里的诗情画意，仿佛在品咂一座韵味无穷的城市。 作者简介：吴斌，湖北潜江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速读》《参花》《长江丛刊》《海外文摘》《散文选刊》《散文百家》等杂志发表文学作品百余篇。散文《乡下表弟》获“2017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母亲节的守候》获“第12届海内外华语文学创作笔会”二等奖，《一本书，四十年的纠结》获“2018年度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2018年度中国散文排行榜”第18名。著有散文集《思海悟洲》《那年青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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