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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房的心事

 白羊文艺 2020-08-21


(图片来自网络)
老百姓的小事情......


修房的心事


郭宏旺


村里现在的屋子是1984年我读初三时候建的,三十五年过去了。当时是因为原来居住的那套旧式的老瓦房已经墙体歪斜,夏秋常常漏雨,圆形的桶儿瓦屋顶又不像现在的房顶好维修,很恼人。于是家里便筹划,紧吧紧吧建三间新房子,就建在旧瓦房的一侧。
椽子是杨木的椽子,檩条有松木的也有杨木的,杨木的应该更多一些。我正在上初三,父亲在外做工,只好由我和母亲挤时间打理新房的一些零碎事情。裁玻璃装玻璃、地上铺蓝砖门窗刷漆等等,很累人但是活儿干得也不怎么好,凑乎着用吧。
日子过得太快,三十多年后这房子也就成了旧房子,最初是房顶上的旧红瓦有些破败,屋脊也有些变形。父亲一直是个急性子,干事情不拖拉,很快买了山东红瓦,房顶换了新瓦。之后没几年,父亲生重病了,我心里很内疚,不是个滋味。
第二年,好消息传来,政府有很好的政策,乡里头组织工程队要给村民们维修危房。到家里询问登记时,父亲说:房顶子我前年自己换了瓦,就是这窗户太旧了,走风漏气,不暖和,家里也不亮快,黑洞洞的,如果能行的话,能不能麻烦你们就给我们修修窗户,换个大窗大玻璃?
工作人员说:现在情况是这样,如果是屋顶破的不行了,就连顶子带窗子一都维修。您们这个房顶子是好的,不太符合条件,不能单独维修窗子。父亲一向按政府的规矩办事,便不再多说什么。而且当时父亲身体已经不太好,全家人也没心思再议论这个事儿。这事过后不久,父亲病重,最终离去了。
母亲不愿意离开这老屋,4年多来,母亲一定要坚持一个人住。母亲说:我谁家也不去,永远是我这个土窝窝方便利索,除非哪一天我实在自己不能料理,再说哇。我离老家近,隔三差五回去搭照一些事情,平时村里的二表哥三表弟常关照母亲。
母亲心情不太好,是肯定的。所以母亲再也不愿提换窗户那个事儿了,因为一提便伤心。但我逐渐从母亲那里隐约得知,给村民们修房换窗户这个很益民的事儿,在落实过程中并不完全像父亲想像的那么死板规矩……
不过母亲对这个事看得很淡,只是说,妈听人们闲说的,听人们闲说的,管它的了,一边叙说一边笑笑。
两年前,回去和母亲聊天,母亲说了好多关于家里和亲戚们的事儿后,忽然想起来告诉我:有乡里头人来过,看咱们房子的情况哩,还问了、记了妈的名字。
我说应该是好事情。妈,甭急,您别太上心这个,注意好自己身体最重要。
工作人员走后,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们,没事儿的时候都会过来问询好几趟,母亲便一次次说与她们听。
又过了一年,回去,母亲又说有人来看过,登记过。不过母亲淡淡地补了一句。
“唉,修不修它也行,妈这都快八十岁呀,啥也挺好,快不待子搭照它了,心烦的”。
就在前几天,母亲和我聊。
“又有乡里的人来过了。问妈的姓名,还问檩条断了没?椽子断了没?如果断了就修。咱们也看不明白究竟有断的地方没有,麻烦的人哇。然后他们还出院看了看那堵西墙”。我说妈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想办法弄它哇。
边说,我一边劈开一堆木圪墩儿,做母亲生火的硬柴,又去院子一侧砍掉几棵长满茅乎乎枝条歪歪扭扭的小榆树。母亲站在一旁,乐呵呵地,东一句西一句和我唠叨着,反正是一句也不想停下来……
一会儿又聊回到修房的事,母亲虽然还是淡淡的话淡淡的表情,但内心里肯定是盼望尽快有个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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