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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贵 成语“畅所欲为”的意思就是痛痛快快地做想要做的事，可见这个“为”字就是做事情的意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为”字是汉语中做事情做的最多的一个字，也就是说，“为”可能是汉语中义项最多的一个字，目前最大型的汉语辞书《汉语大词典》中，包括读作阳平wéi的与读作去声wèi的，居然一共收了它60项意义。可以说，它不仅是一个多功能的动词，而且还是多功能的副词、介词、连词、助词……而所有这些义项都源于一个总的根源，那就是它的造字本义“以手牵象或者训象”，拙文就来讨论这个问题。由于篇幅过长（总共约15000字），故分为上下两部分来成文，上部分梳理字义，下部分罗列相关成语。 一、“为”（爲）字的字形解读及造字本义 “为”是个简化字，它的正体字写作“爲”或者“為”，要了解“为”（爲/為）字的构字理据及其造字本义，就必须从它的甲骨文字形和金文字形入手加以讨论（参见下图）： “为”（爲）字的字形演变与字源演变 从上图可以看出，“爲/為”是个会意字，它的甲骨文字形由两种构件组成：一个是“又”（侧面手形），表示以手牵象；另一个就是“象”，表示被手（“又”）所牵。所以“为”字的造字本义就是驯象或者使象服役。 “爲/為”字的金文字形，“象”这个构件依旧存在，而“又”（侧面手形）这个构件被“爪”（覆手形）所替代，但构字理据未变，仍然是表示以手牵象的意思。 “爲/為”字的小篆字形，将“爪”（覆手形）写在上部，将“象”写在下部，又特别突出夸张了大象头部的一些线条，以至于许慎在《说文》中将其识别为“母猴也”，完全脱离了以手牵象的构字理据。 “爲/為”字的小篆字形经过隶变与楷化之后就成了楷书正体字的“爲”或者“為”，在历代使用中“爲”或者“為”就成了两种并行的写法。现行简化汉字的“为”是选用“為”的草书字形加以楷化后的写法，已经严重破坏了它的构字理据，以手牵象的会意构件已经荡然无存了。 《说文解字》卷三爪部：“爲，母猴也。其为禽好爪。爪，母猴象也。下腹为母猴形。王育曰：爪，象形也。” 由于殷墟过早被黄河泛滥的泥沙埋没，许慎没有见到过“爲”字的甲骨文和金文字形，只能够依据小篆字形来解说，许慎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爲”这个字就是弥猴的形象（母通弥）。作为走兽的弥猴喜欢用它的爪子。字形上部的“爪”就是为了突出弥猴的形象特征。“爲”字的字形下部就像弥猴的形状。王育说：“爪的字形，像弥猴的爪形”。 显然，《说文》的解释无法再现“爲”字的构字理据，什么“母猴”（弥猴）以及“其为禽好爪”等说法多为依据小篆字形的臆想。当然，由于汉字初文的历史资料缺失，我们也不必苛求古人，这也是汉代文字学鼻祖的历史局限之所在。 二、“为”（爲）字的字义演变及引证详解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为”字可能是汉语中义项最多的一个字，目前最大型的汉语辞书《汉语大词典》中，包括读作阳平wéi的与读作去声wèi的，居然一共收了它60项意义。可以说，它不仅是一个多功能的动词，而且还是多功能的副词、介词、连词、助词，我没有能力去逐一翻检其他常用汉字所拥有的义项各是多少，但是我估计没有超过“为”字的。更为奇特的是，这数十项意义之间又很难找出各自之间的先后引申联系，也就是说，这么多的意思都是由它的造字本义生发出来的，这“以手牵象”的蕴涵可真是够丰富的。下面我们就来逐一证解以下这诸多的义项。 “为”字的构字理据应该是以手牵象、驯象或者使象服役，那么它的造字本义就应该是“做，干，从事”的意思，例如：“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诗·小雅·北山》）这是这首诗的最后两句，大意是：有些人出来进去指指点点（出入风议），有些人没有他不做的事情，对任何事都负责任（靡事不为）。再如：“成王既壮，周公属籍致政，北面委质而臣事之，请而后为，复而后行，无擅恣之志，无伐矜之色，可谓能臣矣。”（《淮南子·汜论训》）这段话的意思大致是：成王长大以后，周公将政权归还给成王。以臣礼面北恭谦地侍奉成王，遇事必报告请示成王后才去做，没有任何擅断专横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居功骄傲的神态，这真可谓能行臣之道啊！ 下面我们将从《汉语大词典》的60项意义中择选出48项主要功能，来证解“为”字的各种动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的相关意义和用法。 首先，“为”字用作及物动词的意思共有19项之多。 （1）特指服劳役的行为。例如：“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诗·王风·兔爰》）郑玄笺：“言我幼稚之时，庶几于无所为。谓军役之事也。”这两句诗的意思大致是：我刚出生的时候，还算是太平没有劳役；自从打我出生之后，就遭逢各种灾与祸。再如：“凡工贾胥市，臣仆州里，俾无交为。”（《逸周书·作雒》）朱右曾校释：“愚谓胥庶人在官给徭役。臣仆，私家仆从。” （2）用，使用。例如：“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杨伯峻注：“言不用崔子之冠，岂无他冠可用乎！”再如：“若原州一面镇静，则本路只御捍西北一路，易为兵力。”（宋·范仲淹《再奏乞蒋偕转官知原州》）句中的“易为兵力”意谓容易使用兵力。 （3）建造；制作。例如：“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书·金縢》）此中的“为坛”即建造祭坛。再如：“观其笔，乃白玉为管。”（唐·谷神子《博异志·许汉阳》）句中的“白玉为管”即用白玉制作笔管。 （4）治理。例如：“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论语·子路》）皇侃疏：“为者，治也。”再如：“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国语·周语上》）句中的“为川”与“为民”意谓治理河川与治理人民。 （5）帮助（读作wèi）。例如：“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议郎何颙等，皆名士也，卓信之，而阴为绍。”（《三国志·魏志·袁绍传》）句中的“阴为绍”即暗地里帮助袁绍。再如：“等袁老爷回来，把我送上门去，我自有好话为你，或者连那场人命都解散了，也不可知。”（清·李渔《奈何天·巧怖》）句中的“为你”即帮助你。 （6）做出，装出。例如：“言大臣废退，当阖门惶惧，为可怜之意，不当治产业，通宾客。”（《汉书·杨恽传》）再如：“夜叉等霁狞毒，为戚施之颜，肘行而前。”（唐谷神子《博异志·张遵言》） （7）举行，施行。例如：“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论语·颜渊》）皇侃疏：“为，犹行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说，做起来很困难，说起来能不慎重吗？再如：“虑之以谋，计之以数，为之以渐，则其为甚易也。”（宋·王安石《上皇帝万言书》）句中的“则其为甚易也”意谓那么施行起来也很容易。 （8）陈设，设置。例如：“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礼记·曲礼上》）孔颖达疏：“客至于内门，而主人请先独入敷席也。”句中的“请入为席”意谓请进去铺设坐席。再如：“（公孙度）越海收东莱诸县，为营州刺史。”（《后汉书·袁谭传》）句中的“为营州刺史”即设置营州刺史。 （9）栽种，种植。例如：“度其隰原，彻田为粮。”（《诗·大雅·公刘》）这句诗的意思大致是：测量那些低洼地，整治田土种粮食。再如：“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战国策·东周策》）鲍彪注：“为，谓种之。” （10）穿戴，穿着。例如：“好令京城少年为妇人服饰，入殿歌舞，与后宫观之。”（《周书·宣帝纪》）句中的“为妇人服饰”即穿戴妇人的服饰。再如：“虏乘其隙也，连破州邑，遂越魏犯澶，百姓骚然。天子为戎衣济河，而虏之谋臣射死，兵遂解去。”（宋·曾巩《契丹策》）句中的“为戎衣济河”即穿着战袍渡河。 （11）治疗，医治。例如：“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左传·成公十年》）杜预注：“为，犹治也。”句中的“使医缓为之”即让医生慢慢治疗他的病。再如：“失今弗治……后虽有扁鹊，弗能为已。”（汉贾谊《新书·大都》）句中的“弗能为已”即不能医治了。 （12）学习，研究。例如：“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论语·述而》）皇侃疏：“为，犹学也。”再如：“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孟子·滕文公上》）焦循正义：“为神农之言，即治神农之道也。” （13）创作，撰写。例如：“公乃为诗以贻王。”（《书·金縢》）句中的“为诗”即创作诗。再如：“为文无出相如右，谋帅难居郤縠先。”（唐·韩愈《酬别留后侍郎》诗）句中的“为文”即撰写文章。 （14）绘制，雕刻。例如：“度支员外郎宋迪工画，尤善为平远山水。”（宋沈括《梦溪笔谈·书画》）句中的“尤善为平远山水”即特别善于绘制山水画。再如：“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明·魏学洢《核舟记》）句中的“为人五，为窗八”即雕刻了五个人，雕刻了八扇窗。 （15）吟唱，演奏。例如：“家本秦也，能为秦声。妇，赵女也，雅善鼓瑟。”（汉杨恽《报孙会宗书》）句中的“能为秦声”即能够吟唱秦地民歌。再如：“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唐·白居易《琵琶行》）句中的“初为《霓裳》”即先演奏《霓裳》。 （16）想要，求取。例如：“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韩非子·存韩》）句中的“为重于韩也”即想要重于韩也。高亨《诸子新笺·韩非子一》：“为，犹求也。”再如：“公少长闾巷，能自感发，彊志力学为进士，一出遂收其科。”（宋曾巩《太子宾客致仕陈公神道碑铭》）句中的“为进士”即求取进士。 （17）赐予，给予。例如：“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杜预注：“与之田邑。”这句话的意思是：齐庄公准备赐封给臧纥土地。臧纥听说了，来见齐庄公。再如：“冬日则为之饘粥，夏日则与之瓜麮。”（《荀子·富国》）这一句中“为”跟“与”对文，故“为”就是“与”的意思。 （18）归于，属于。例如：“代、上党不战而已为秦矣。”（《战国策·秦策一》）姚宏注：“为，犹属也。”再如：“及七君而天下为秦。使天下为秦者，商君也。”（唐韩愈《进士策问》之五）句中两处“天下为秦”都是天下归于秦的意思。 （19）使，致使。例如：“井渫不食，为我心恻。”（《易·井》）王弼注：“为，犹使也。”再如：“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三国魏阮籍《咏怀》之三九）这一句中“为”跟“使”对文，故“为”就是“使”的意思。 其次，“为”字用作不及物动词的意思还有8项之多。 （20）长成。成熟，成长。例如：“黍不为黍，不能蕃庑。”（《国语·晋语四》）韦昭注：“为，成也。”再如：“令民家有三年畜蔬食，以备湛旱、岁不为。”（《墨子·杂守》）句中的“岁不为”即庄稼不成熟。又如：“恩及草木，则树木华美，而朱草生；恩及鳞虫，则鱼大为。”（汉·董仲舒《春秋繁露·五行顺逆》）句中的“鱼大为”即鱼大量长成。 （21）变成。例如：“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诗·小雅·十月之交》）诗中的“为谷”、“为陵”就是变成谷，变成陵。再如：“含笑即为妇人，蹙面即为老翁，踞地即为小儿，执杖即成林木。”（晋葛洪《抱朴子·遐览》）句中的三个“为”都是变成的意思。 （22）当作。例如：“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墨子·公输》）再如：“昔僧徒一万八千，今渐减少，并学大乘，寂定为业。”（唐玄奘《大唐西域记·乌仗那国》） （23）充当，担任。例如：“我罔为臣仆。”（《书·微子》）句中的“为臣仆”即担任臣仆。再如：“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游。”（《史记·张耳陈余列传》）句中的“为布衣”即充当布衣。 （24）有。例如：“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孟子·滕文公上》）赵岐注：“为，有也。”再如：“太平之世，家为君子，人有礼仪，父不失礼，子不废行。”（汉·王充《论衡·艺增》） （25）算是，算作。例如：“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诗·豳风·七月》）孔颖达疏：“曰为改岁者，以仲冬阳气始萌，可以为年之始。”再如：“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左传·成公二年》）裴学海曰：“何臣之为，也是说弃君于恶者，不可以算作臣，并不是说没有臣。” （26）是。例如：“余为伯倏，余，而祖也。”（《左传·宣公三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伯鯈（伯鯈，人名），我是你的祖先。再如：“其在鸟则雄为阳，雌为阴。”（汉·刘向《说苑·辨物》） （27）如同，好像。例如：“道得于此，则穷达一也，为寒暑风雨之序矣。”（《吕氏春秋·慎人》）许维遹集释：“为，犹如。”再如：“寄松为女萝，依水如浮萍。”（三国·魏·曹植《闺情》诗之一） 第三，“为”字用作副词的意思有3项。 （28）在比较句中含有“最”、“更”的意思。例如：“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论语·学而》）再如：“所与游者，王参元、杨敬之、权璩、崔植为密。”（唐·李商隐《李贺小传》） （29）将要。例如：“克告于君，君为来见也。”（《孟子·梁惠王下》）赵岐注：“君将欲来。”再如：“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为听将军计耳。’”（史记·白起王翦列传》） （30）岂能。例如：“长以太散为和羹，弟为不见之邪？”（《宋书·王微传》）句中的“为不见之”即岂能不见他？ 第四，“为”字用作介词时有两种读音9项意思。 （31）被（表被动）。例如：“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左传·襄公十年》）再如：“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32）相。例如：“姚贾辞行，绝其谋，止其兵，与之为交以报秦。”（《战国策·秦策五》）再如：“犀首与张寿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因使人微杀张寿。”（《韩非子·内储说下》） （33）于，在。例如：“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晏子春秋·杂下十》）张纯一校注引王引之曰：“为其来，于其来也。古者或谓于曰为，于犹为也。”再如：“适当世明主之意，则有直任布衣之士，立为卿相之处。”（《韩非子·奸劫弑臣》） “为”字用作介词时以上三项用法读作wéi，以下六项用法读作wèi。 （34）给，替（表对象）。例如：“郴江幸自绕彬山，为谁流下潇湘去？”（宋·秦观《踏莎行》词）再如：“一心只想着为无娇觅一佳婿，四下访问，再无一人当意。”（《玉娇梨》第四回） （35）对，向（表对象）。例如：“邓通既至，为文帝泣曰：‘丞相几杀臣。’”（《史记·张丞相列传》）再如：“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晋陶潜《桃花源记》） （36）因为，由于。（表原因）例如：“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左传·成公九年》）再如：“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唐·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 （37）因而，因此。（表结果）例如：“每至于族……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庄子·养生主》）再如：“然孔子脩道鲁卫之间，教化洙泗之上，弟子不为变，当世不为治，鲁国之削滋甚。”（汉桓宽《盐铁论·论儒》） （38）为了。（表目的）例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史记·货殖列传》）再如：“所来为宗族，亦不为盘飧。”（唐杜甫《示从孙济》诗） （39）以。（表递进）例如：“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再如：“心有是焉，匿之以私；志有善焉，措之为恶。”（三国魏嵇康《释私论》） 第五，“为”字用作连词的意思有4项。 （40）如果。（表假设）例如：“为此行也，荆败我，诸侯必叛之。”（《国语·晋语八》）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二：“为，犹如也。言如此行也，而荆败我，则诸侯必叛之也。”再如：“齐桓公问于宁戚曰：‘管子今年老矣。为弃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职，百姓疾怨，国多盗贼。’”（汉刘向《说苑·君道》） （41）与，和。（表并列）例如：“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之。”（《孟子·公孙丑下》）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二：“为，犹与也……言得之与有财也。”再如：“长为南山固，永与朝日明。”（南朝齐王融《永明乐》诗之一） （42）则，就。（表顺承）例如：“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左传·隐公四年》）再如：“与己同则应，不与己同则反；同于己为是之，异于己为非之。”（《庄子·寓言》）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二：“为，亦则也。” （43）还是，或者。（表选择）例如：“人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后汉书·卓茂传》）再如：“汝学坐禅，为学坐佛？”（《景德传灯录·南岳怀让禅师》） 第六，“为”字用作助词的意思有5项。 （44）表疑问或反诘。例如：“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左传·襄公十七年》）再如：“君为郡败吾章，已得如意，欲复亡为？”（《三国志·吴志·太史慈传》） （45）表感叹。例如：“叔孙、武孙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论语·子张》）再如：“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阖门，曰：‘毋入为也！’”（《史记·卫康叔世家》） （46）与“之”相配合表宾语前置。例如：“惟弈秋之为听。”（《孟子·告子上》）再如：“各以事牵，不可合并，其于人人，非足下之为见，而日与之处，足下知吾心乐否也！”（唐韩愈《与孟东野书》） （47）加强语气。例如：“王刚中见其诗，甚为称赏。”（宋·罗烨《醉翁谈录·宪召王刚中花判》）再如：“最为痛快，近人无以难之。”（清·梁章钜《归田琐记·闽蛮互称》） （48）加强程度。例如：“今复若能杀彼师子，为国除害，真为奇特。”（《百喻经·五百欢喜丸喻》）句中的“真为奇特”即“真奇特”，“为”字用来加强“真奇特”的程度。再如：“失者片时，得者千古，真不大为得计乎？”（《西湖佳话·西泠韵迹》）句中的“真不大为得计”即“真不大得计”，“为”字用来加强“真不大得计”的程度。 “为”字除了上述各种意义用法之外，还有一些通假的意义及用法，因为那毕竟不是它本身的意思，就不在此赘述了。 根据上面对“为”（爲）字的字义演变过程的梳理，现将“为”（爲）字字义的发展脉络简示如下（示意图中的横直线表示字义之间的先后演变关系）：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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