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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是秋日，白天依然暑气蒸人，入夜就凉了。以前夏天的晚上经常纳凉晚会或露天电影，现在很少见了。昨晚受邀到文化广场观摩一场“户外舞台演出季”的收官作：高博文说繁花。戏是好戏，口碑不错，我还没看过。不过这个季节坐在户外看戏，还是有点担心：会不会热得不行？会不会有蚊虫叮咬？特地穿了长裤皮鞋，带了折扇蚊不叮风油精，全副武装地看戏去了。不料这些防护装备全没派上用场，户外温度适宜，蚊虫似乎也被美妙的旋律感染，不来侵扰投入的听众。两个小时的演出，非常精彩。看戏之前我还在疑惑：《繁花》这部小说故事头绪较杂，而评弹演出比较适合线条简单的情节，这出戏会好看吗？正所谓不看不知道，创作者化繁为简，浓缩了小说中的一些细节加以发挥，如果说小说《繁花》是一个时代的群像，评弹《繁花》更像是几个个体的微雕，最后一句台词：“上海，永远是我们的最爱！”说出了所有听众的心声。
高博文说“繁花” 戏里很有意思的是穿插了几首上海老歌。陆锦花的《秦淮景》和《天涯歌女》是听得很熟了，并无意外。但高博文和陶莺芸用苏州话演绎《三轮车上的小姐》，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首歌在四十年代的上海滩曾风靡一时，几乎人人会唱，后来却被当作“黄色歌曲”而长期不为人所知。那么这首歌到底唱了些什么呢？因演出现场不允许录音录像，高博文、陶莺芸演唱的版本无法和读者分享，只能来听一听民国时代的原声了。    云云·三轮车上的小姐 词：裘子野 曲：林牧、陈歌辛
三轮车曾是上海重要的交通工具，三轮车上的小姐真美丽，衣服裤子眼睛眉毛，这些自不必说，笑起来更有甜甜的酒窝，难免让小伙子沉迷。无奈这样的小姐身边，却坐着一个“怪东西”，大肚皮、烂腮胡，年纪倒有七十几。那个时代叫“一身血腥气”，现在的说法是“油腻”。你为什么对他嗲声嗲气？他凭什么使你那样欢喜？哎，古今中外其实都是这个道理，哪里需要长篇大论地说。把“三轮车”换成“奔驰宝马”甚至“劳斯莱斯法拉利”，这首歌马上可以作为现时的“浮世绘”。 屈云云 （1927-2011） 这首歌的原唱者一般署名“云云”，全名屈云云。屈小姐原名屈文洁，是生在上海的苏州人，所以她的唱腔中有很浓的江南吴地口音，而且尖团音分得很清楚，把国语歌唱出吴侬软语的柔媚，功力可见一斑。民国时代上海的歌星，出身大多是苦的，先要靠天赋在草根唱出点名堂，才有机会接受专业训练。而屈云云不同，她是正宗上海音专科班出身，师从白俄名师舍利凡诺夫，唱的是花腔女高音。西洋音乐的底子，民族音乐的曲子，加上富有市井气息的歌词，这样的歌怎么可能不受欢迎。五十年代屈云云移居香港，后赴新加坡定居，2011年在新加坡去世。她在上海只短短唱了几年，留下9张唱片，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首一度被当作黄色歌曲的《三轮车上的小姐》。
屈云云初演《白毛女》 一首歌的命运，也是时代的缩影。三轮车变成了劳斯莱斯法拉利，但浅浅的酒窝和胖胖的肚皮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这好像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有所改变。她对他嗲声嗲气，他使她那样欢喜，虽然穷小子们看了“交关惹气”，但也是没有办法好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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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户外舞台演出季
三轮车曾是上海的重要代步工具
解放初沪上媒体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