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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递 | 大雪无痕:老家的橘园

 九天揽月v6ruyz 2020-08-24

陆水湖畔

陆水湖畔

作者简介:大雪无痕,真名严雪文,1967年出生,小学语文高级教师,扎根乡村教育31年,只问耕耘,不问收获。

老家的橘园

      在我老家西边的院墙外,有一个橘园。它面积不大,仅有四十平方的样子;里面的树也不多,只有九棵,其中三棵大的,六棵小的。

       每年的春夏之交,九棵橘树几乎同时开花,花是白色的,玉米粒一般大小。微风拂过,散发出醉人的清香。花谢以后,小橘便诞生了。此时,它们像一个个刚坠地的婴儿,被密密层层的枝叶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仔细看,你是发现不了它们的。

       秋天到了,金风送爽。小橘慢慢地长大了,它们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一个个从叶子间的缝隙里争相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精彩的世界。

       中秋节过后,树上的橘子已经挂满枝头,它们圆圆的、扁扁的,活像一个个小灯笼,泛出诱人的青光。靠近院墙的一棵橘树,由于挂果太多,一根枝条不堪重负,垂下身子顺着院墙伸进院子里来。我数了数,一尺来长的小小枝条上,橘子结了足有十个之多。毫无疑问,今年又是一个橘子的丰收之年。

      现在,橘园里的橘子已经成熟了,青皮逐渐转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摘下一个,剥开皮,七八片橘瓣好似兄弟紧紧抱在一起; 掰开一片放入嘴中轻轻一咬,汁液四溅,满口生津,甜中带酸,沁入心脾。

      据说是因为年轻生孩子做月母时吃了几个青橘子,母亲怕酸,一个橘子最多只吃一片。她很好客,家里无论谁来了,她都会先招呼客人坐下,再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她专用的黑色的铁剪刀,拎着小篮子,到果园里挑拣那些个大皮薄、熟透了的橘子剪下一篮子,然后从井里打上一桶清水,将橘子一个个地清洗干净,装进果盘,摆在茶几上招待客人。假如客人爱吃,临走前,母亲还会给他(她)装一袋带回去。每年,树上的橘子都是自家吃一半,送给别人一半,从未卖过一分钱。

       老家的橘园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累累硕果,这要归功于四弟。十八年的秋天,由于父亲退休、四弟下岗,全家人从小镇上搬回乡下老屋。母亲看到左邻右舍都种植柑橘,便在别人家弄了两棵橘树,叫四弟栽在院墙西头的空地上。在家人的精心呵护下,小橘树茁壮成长,三年后,便开花结果。头几年,果实仅能自给。后来,四弟又陆续从街上买来树苗补栽,小橘园渐成规模。如今,橘树都已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我最早认识橘树和橘园,是一九八三年的秋天。那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蒲圻师范。当时的师范设在明清古镇羊楼洞,古镇东边有一口古井,名叫观音泉,甘冽的泉水日夜源源不断涌出,滋润着古镇居民。观音泉不远处,是一座叫松峰山的巍峨山峰,山脚下,有一片葱郁的橘园。一个周末,一大早,我们班上十几个来自乡下的同学闲来无事,相约去登松峰山。中午下山时,早就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路过橘园时,我们出于好奇,便走了进去。橘园主人热情接待了我们,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还摘下橘子让我们品尝。我们感激不尽,临行前,每人都用平时节衣缩食省下的钱买了几斤橘子带回学校。但我们自己舍不得吃,把它藏进木箱子里,等国庆节放假时拿回家,让家人一起分享这难得的珍品。虽然那时的橘子只比鸡蛋稍大一些,味道酸酸的,却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至今回味无穷。

       后来,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借阅了文学大师沈从文的小说《边城》,当读到里面描写湘西农村随处可见的橘园时,我羡慕之极;尤其是读到乡民们因树上的柑橘太多而无法采摘,任其自生自灭地烂掉,我心生感慨:我要能生活在此地,每天在橘园守着橘树,饥渴了就摘几个橘子吃,那岂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今天,老家的橘园一如沈老先生笔下的边城,随处可见,在山坡地头,在房前屋后,或一枝独秀,或三五成群,躯干虬曲飘逸,外表婀娜多姿,满目葱茏。老家橘园里的烂橘子也遍地都是,年迈的父母往往会将它们捡起来塞进沼气池化作肥料和沼气。橘树已然是家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时时牵动着游子们思乡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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