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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水湖畔 作者：余祚文 编辑：九 天 菜园小记 我家有一块菜地，面积不大，只有一亩。菜地被挖成一垄一垄，种植着各种蔬菜，维持一家人的蔬菜供应。菜园四周是篱笆，有一人多高，长约二十多米，宽一米。篱笆可防止牛进入菜园吃菜，也可防偷菜者。我爸爸说：“我家菜园在7年前是小山的一个角落，生长着许多树，由于人口急增，这座小山被开垦了，山的南面种植茶树，山的北面种植小麦等旱地作物。小山的这个角落作为菜地分到我家，刚分到我家时是荒地，辛勤耕耘成了今天的肥沃之地。”我望着碧绿的篱笆，鸟儿在上面飞，鸟鸣啁啾；繁花朵朵，特别是野玫瑰开花，一片灿烂，像织锦，像彩霞。爸爸告诉我：“这块土地分到我家时，菜园四周留一米宽的土地作为篱笆用地，栽种荆棘类植物，经过几年的呵护，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篱笆中荆棘的枝条交织在一起，其中残留一绺绺茅草，一些乔木在荆棘中生长，有2米多高了，这是自然演替的结果。冬季，荆棘和乔木落光了叶，可以看见篱笆中有几棵君子兰，叶子绿绿的。夏季，荆棘枝条上长满了叶，枝条密密麻麻交织着，绿绿的嫩茎上长满绒毛，小乔木树的枝条在灌木丛上面舒展开来，迎风招展。乔木没有蔚然成林，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灌木丛生机勃勃，这是灌木丛生长最旺盛时期。 有一天，我来到菜园摘菜，当时百花齐放，蔬菜嫩嫩的。鸟儿在篱笆上时而歇息，时而飞翔，欢呼雀跃，这些鸟儿在求偶，春暖花开之时繁殖后代。我走近篱笆，鸟儿飞走了，摘完菜后离开菜园，站在远处观察，鸟儿又飞回来，飞到菜园里啄食害虫，或飞到庄稼地中啄食害虫。 夏天来了，篱笆枝繁叶茂，站在菜园里看不见菜园外的人，篱笆像一堵墙。我经常来菜园摘菜，走进菜园，鸟儿站在枝条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伤害鸟，摘完菜就离开菜园，在一个角落观察鸟的活动。鸟儿可能认识我，不太介意我的观察行为，在菜园或稻田里觅食。鸟儿是否太贪食呢？不是，它们有小宝宝了，捕捉害虫喂雏鸟。菜园里的蔬菜鲜绿，青翠欲滴，我感谢父母辛勤劳动，也感谢鸟儿因捕捉害虫而保护蔬菜。 秋天来了，灌木丛中的乔木长高了，主茎变粗了。乔木上站满了鸟儿，一些鸟带有稚气，雏鸟长大了。我走近它们，成群的鸟儿飞走；我离开菜园，又飞回来，叽叽喳喳地叫。我在远处静静地观察，不忍心打扰人世间的精灵。 冬天来了，荆棘和栎树等乔木落光了叶，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灌木丛里有许多巢，用草编织；小树上有鸟巢，用枯枝条搭建的。篱笆成了鸟的天堂，鸟儿在这里衍繁生息，篱笆仅仅是鸟的天堂吗？不是，也是其它动物的家。 放暑假了，夏日炎炎，黄花菜的花开放了，它的花是极好的蔬菜。我走进菜园，准备采黄花菜的花，先用脚在地面跺几下，主要防范蛇，俗语说：“打草惊蛇”。果然有一条菜花蛇，在菜园的角落里倦曲着身子，听到响声，昂起头。我拿着一根木棍，它窜进篱笆里，敲了几下篱笆，才敢摘黄花菜的花，然后飞快跑回家。我把这事告诉了爸爸，他听了很担忧，反复叮嘱我和弟弟妹妹不要单独去菜园。 好久没有去菜园，近几天一直下雨，空气潮湿，气温又高，万物欣欣向荣。家里的猪没有苕藤吃了，爸爸带着我、弟弟、妹妹到菜园掐苕藤。菜园有许多青蛙，纷纷向篱笆里跳跃，菜园中有兔子的粪便，还能看见兔子吃剩下的残缺不全的菜叶。 腊月的一个晚上，一群人在村广场看完电影后踏着月色回家，在我家菜园旁经过。一个青年发现菜园附近的土崖上发出“嗖”“嗖”的声音，趁着月色观看，一只獾猪沿着土崖向上爬。年青人动作麻利，拿起一根木棍猛击獾猪，它从土崖上滚落下来，被打死。他们把獾猪剥皮剖胸，发现它腹中有几只小獾猪儿。獾猪怀孕了，因此需要大量的营养，在稻田里拱泥土，寻找泥鳅吃，有人走来，急忙回家，它的巢在篱笆中，由于怀孕，爬土崖速度慢，被人捕捉。年青人的母亲知道儿子打死一只怀孕的獾猪，不吃獾猪的肉，责骂儿子有悖天理。第二年冬天我在菜园附近发现獾猪的脚印，又有獾猪在篱笆里筑巢。 菜园旁边的篱笆是鸟的天堂，也是其它动物的家。乔木长到四米高时，灌木丛开始衰退。荆棘向菜园内扩张，为了让蔬菜有生存空间，挖掉它们；荆棘向菜园外扩张，菜园旁边是麦田，为了让麦子有生存空间，把它斩除。篱笆向森林演替，一小块森林出现了。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鸟儿越来趣多，麦子成熟了，有的鸟啄食麦粒，麦田的主人很不满意，埋怨我父亲。篱笆中的栎树、槐树、枫树成林了，早晨太阳升起，阳光斜射，菜园西面的麦田有树木的影子，下午太阳偏西，菜园东面的稻田有树木的影子。农民更埋怨我父亲，说这些树木影响庄稼的光合作用，父亲把乔木拦腰砍断，荆棘有了生存空间，又兴旺发达。 过了一年，麦子成熟了，有的鸟啄食麦粒，麦田主人很不满意，放火烧了3米长的篱笆。考虑人们的怨言，父亲挖掉菜园篱笆中的荆棘。拦腰砍断的乔木长出新枝条，农民要求清除它们，它们的影子遮挡庄稼的阳光，影响庄稼的光合作用。有人建议：“砍伐这些乔木，扩大菜园面积，种植更多蔬菜”。菜园旁边的篱笆消失了。 菜园面积扩大了，收成却不好。土豆成熟了，老鼠吃了很多土豆，菜园里有好多鼠洞。春天来了，麦苗青青，麦田主人施足肥料，指望今年有个好收成，随着气温升高，害虫出现了，小麦叶片残缺不全，害虫太多了。昔日一批又一批的鸟在麦田里飞来飞去的情景怎么不见了呢？蔬菜不打农药就没有收获，一群群老鼠在菜园乱窜，挖红薯时，发现红薯被鼠糟蹋了。菜园附近稻田里害虫增多，昔日鸟儿飞向稻田捉害虫的情景不见了。体形小的鸟站在水稻茎上，时而欢叫着，时而啄食害虫；吃饱了，水稻茎太纤细了，斜歪着，小鸟受惊了，成群飞向篱笆，这是昨天的故事。獾猪不见踪影，兔和蛇少见。 父亲决定恢复篱笆，又考虑别人的怨言，犹豫不决。一天，他来到菜园，站在菜园里叹息。麦田的主人来了，稻田的主人来了，和父亲谈论现在的现状，一致要求恢复篱笆，父亲一口答应。第二天大清早，父亲把原来篱笆土地挖了一遍，栽野玫瑰、槐树等植物，浇足水。过路人很奇怪，“夏日炎炎似火烧”，现在是什么时节，还栽树。他天天浇灌它们，天遂人意，今年夏季雨水多，野玫瑰成活了，几棵槐树成活了。麦田主人挑粪给红薯施肥，不忘记给篱笆施肥，人们希望篱笆恢复原来的样子。只要人们不破坏它，它生机勃勃，荆棘的枝条在风的吹拂下在空中飞舞，乔木苗也茁壮成长。有人说：“篱笆占有菜园二十多平方米的土地，收成减少”。父亲说：“我原来也这么认为，事实上收成增多”。他把有篱笆和没有篱笆的情况讲给大家听，摆事实，讲道理，人们深信不疑。 二年过去了，篱笆基本恢复原来的样子，荆棘上挂满了鸟巢，又成了鸟的天堂。鸟为什么这么多呢？篱笆周围种植庄稼，庄稼鲜美多汁，害虫喜欢吃它，害虫多；鸟喜欢吃害虫，特别是鸟的繁殖季节，捕捉大量害虫。有的鸟体形娇小，繁殖能力强，数量庞大，是消灭害虫的主力军，荆棘枝条交叉的地方布满这种鸟的巢，用枯草一圈一圈围着，巢中心是绒毛。牧童在茶园中发现兔子，它蹦蹦跳跳，牧童追逐着；有人在篱笆旁捡了一只乌龟；有人捉到一只刺猬。 自然法则是不可违背的，人与大自然的关系是微妙，“妙不可言”。“稻花香里说丰年，听起蛙声一片”，“蛙”和“丰年”就有关系，你明白吗？篱笆消失了，又恢复了，人们明白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人学着我父亲的做法，在大片大片庄稼地里，弃耕一小块土地，成为一小块森林。这就是事实胜于雄辩。  作者简介：余祚文，男，1968年9月出生，1989年毕业于咸宁师专，1989年至1992年在汪家堡中学教书，1992年至2018年在荆泉中学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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