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虫子】古代地中海的圣甲虫艺术

北京珠迹美术馆

寻觅文明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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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圣甲虫印章出现于古埃及古王国时期，距今4500年左右，与相距万里的印度河谷文明的印章采用了同种滑石材质，采用了同种切槽雕刻工艺，其上雕刻的象形文字至今仍是萦绕在几代学者心中的谜团……通过一件浓缩了无数智慧的圣甲虫印章，回想那些神秘而古老的最初文明，透视跨越整个亚欧大陆的文明交融碰撞，感知蹊跷神秘的文明传播论，顿时让人肃然起敬！

圣甲虫从4500多年前开始绵延超过两千年，蕞尔小物别有洞天、方寸乾坤王权富贵、毫盲微雕雍容典雅、皇家纪念深藏功名。圣甲虫的文化和艺术影响力几乎遍布所有古代人类文明，其护身符、印章、首饰、纪念碑等作用已渗透到当今人类的生活中，可以说“圣甲虫文化”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中的影响力是深刻的、持久的、疯狂的！

古代地中海的圣甲虫艺术博大精深，从时间、地域、用途等详细区分有几十个类别，价格从千元到百万不等，很难通过一篇文章，甚至一本书深入了解全部，珠迹团队撰文6000多字，配图近40张，从7个篇章深入显出，尽力让你熟悉包罗万象的圣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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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历史文明的进程中，很少有一种动物像圣甲虫那样令人瞩目。在现实世界中，它是与生物废料战斗的“环保卫士”，但是在人类的精神世界和艺术殿堂中，它却拥有了无法磨灭的崇高地位！

一、圣甲虫的诞生

圣甲虫，既蜣螂，生活于古埃及文明的边缘，北非绿洲和荒漠交界处。那里没有被人类的农业和城镇扩张所侵扰，也有足够的食粮供给它们抚育后代。而在沙丘上推着粪球前行的圣甲虫却引发了古埃及人的无限遐想。

图1 古埃及的地理疆域

古埃及人将圣甲虫（蜣螂）称为凯普里（Khepri），并将其视为一位太阳神——或许是人类历史上颜色最黑的太阳神，这主要基于它的两种习性：

一是推粪球，由于粪球和太阳的相似性，圣甲虫也被赋予了能够推动太阳升上天空的“原力”。

图2 蜣螂是圣甲虫形象的灵感来源

二是粪球育子，小蜣螂从粪球中诞生，被视为一种重生，恰好和古埃及信仰中太阳每日死而复生的观念相契合。

图3 蜣螂的繁殖过程

正因为象征太阳的力量，古王国时期（2686 - 2181 BCE）圣甲虫最初的用途就是护身符，通常外观粗糙，也没有复杂的纹饰。但是他毫无疑问提供了来自太阳的正义力量和起死回生的祝福。

图4 滑石上釉圣甲虫印，古王国时期（2686 – 2181 BCE）

图5 蜣螂形状的木乃伊，出土于萨卡拉（Saqqara）的孟菲斯王陵

二、作为守护者的圣甲虫

古王国晚期，埃及人发现了圣甲虫的妙用——在其平坦的底部可以雕刻复杂的图案，以及具有神圣力量的圣书文字。由此衍生出圣甲虫的两个最主要的用途：护身符和印章。不过，如后来所见的那些精致的圣甲虫印要到古埃及中王国时期的第十一王朝（2134 – 1991 BCE）以后才出现。

图6 滑石上釉圣甲虫印，带螺旋花纹，中王国时期（2040 - 1783 BCE）

图7 滑石圣甲虫印，带圣书字咒语“a-n-r”，第二中间期（1782 - 1550 BCE）

护身符用途的圣甲虫的形态本身具有太阳的神力——辟除邪祟，而底面的纹饰更增添了一份神圣的祝福，这些纹饰包括：吉祥祝祷的语句、王名/神名、具有象征意义的动物、植物、神像、异兽或徽记、以及圣书文符号的简单组合。

图8 费昂斯圣甲虫印，带法老立像，晚后期（665 - 332 BCE）

印章用途的圣甲虫基本都是官印，印文标识使用者的名字和官职。王室成员有时也有自己的专用印，尤其是法老多以刻有其名字头衔的圣甲虫印章授予使节或巡查地方的官员，象征权力的委托。

图9 滑石圣甲虫印，带圣书字铭文“阿蒙-拉”，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图10 滑石圣甲虫印，带狮纹和法老头衔，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圣书文字中有许多符号具有神圣或吉祥的意义，比如djed象征“稳定”，nefer象征“美丽”，ankh象征“生命”，wajet（既“荷鲁斯之眼”）象征重生和守护的力量，等等。这些符号经过排列组合成为既有装饰性又寓意良好的图案，在护身符圣甲虫上最受欢迎。

图11 滑石圣甲虫印，带圣书字铭文“生命”，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古埃及以椭圆形框标识法老的名字，又称王名圈（cartouche）。法老用印上常会出现王名圈，内含法老的本名和登基名，圈外配以法老的固定头衔，在其国度中拥有强大的法律效用。但是不少护身符上也会单独出现带有法老登基名的王名圈，这些登基名多来自较为著名或有着显赫功绩的法老，他们作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也可以为凡人带来守护、辟除邪祟。

图12 滑石上釉圣甲虫印，带斯芬克斯像和王名圈（图特摩斯三世），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图13 滑石圣甲虫印，带斯芬克斯像和王名圈（塞提二世），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古埃及中王国（2050 – 1710 BCE）晚期，受到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影响，埃及人开始制作带有图形纹饰的圣甲虫。这些图形纹饰中出现的动物、植物和异兽多具象征意义，比如狮子和斯芬克斯象征法老的权威，狒狒象征太阳崇拜或智慧神透特，格列芬和羚羊则可能源自西亚人的信仰。这些形象和其他纹饰类型融合交错，构成了古埃及圣甲虫护身符丰富多彩、千变万化的世界。

古埃及的圣甲虫护身符和印章多以滑石雕刻，并加以烤制以增加其硬度。烤制时往往会施加釉料以使其拥有鲜艳的色彩。古埃及人相信许多色彩都有着特别的“魔力”，如绿色象征康复和重生，红色象征血液，金色是太阳的光辉，而蓝色则是来自天空的保护色。在古埃及人眼中，拥有这些色彩的滑石上釉护身符即使不是半宝石，也可以为佩戴者带来相当的保护或祝福。

图14 滑石上釉圣甲虫印，带陶瑞特女神像，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除了滑石外，费昂斯、琉璃和各种半宝石也偶有使用。但是古埃及的法老和贵族垄断了王国的工匠阶层，一般的半宝石圣甲虫很少带有复杂的纹饰甚至多无纹饰，纹饰精美又选用高硬度材质的圣甲虫则显得弥足珍贵。

图15 红玉髓圣甲虫印，带圣书字铭文“尼菲尔塔莉”，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图16 红玉髓圣甲虫印，带圣书字花纹，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 BCE）

三、升天之路上的圣甲虫

古埃及人相信，人们在死后将开始一段新的旅途，而其终点是翱翔天界的太阳神之船——死者的灵魂经历重重考验最终在那里得到永生。古埃及文明存在的三千年中，制作木乃伊的技术以及各种配套的葬具和仪式蓬勃发展，其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死者的肉体不腐（这是永生的先决条件），并能够通过死亡之路上的考验。其中，陪葬用的圣甲虫被认为可以保护死者的心脏，由此成为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图17 一组心脏圣甲虫，新王国时期至晚后期（1550 - 332BCE）

图18 伊门内姆萨乌夫的《死者之书》上的凯普里神形象（右二），新王国第21-22王朝（1069-716BC）

心脏圣甲虫一般以绿色或黑色的石头雕刻而成，偶也用费昂斯制作，其体型较大，外形庄重具有纪念碑感，往往以贵金属包镶并佩戴于死者胸前。其中较高等级的会在底部雕刻《死者之书》30.B铭文，用于帮助死者“蒙混”过心脏称量仪式——埃及人相信这个仪式会在冥府之神奥西里斯面前举行，由冥府书记官透特称量死者的心脏并向其询问死者的罪行，有罪的心脏将被怪兽吞噬。一些稀有的心脏圣甲虫头部还会雕刻死者的面容。

图19 石质心脏圣甲虫，第二中间期（1782 - 1550BCE）

图20 一组心脏圣甲虫，新王国时期至晚后期（1550 - 332BCE）

古埃及二十六王朝（664 – 525 BCE）时期，法老的王权衰落，心脏圣甲虫也不再流行，取而代之的是“葬仪圣甲虫”。死者的身体或内棺往往以费昂斯珠子制作的网（既“木乃伊网”）覆盖，带有翅膀和小孔的“葬仪圣甲虫”也通过丝线穿缀其上，覆盖于胸口的位置。葬仪圣甲虫多以费昂斯制作，但是也有以织物和珠褥的版本。

图21 费昂斯葬仪圣甲虫，晚后期（665 - 332BCE）

心脏圣甲虫和“葬仪圣甲虫”是贵族王室保障升天“道路通畅”的重要法器，是古埃及人身后观念的直接体现。

图22 金镶石质心脏圣甲虫，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BCE）

    四、作为纪念碑的圣甲虫

若说古埃及最重要的圣甲虫，那自然是“纪念圣甲虫”无疑。这些圣甲虫主要是法老记事表功所用，体型较大，多为滑石雕刻而成并烤制，也有费昂斯的。它们是法老统治下的帝国“宣传部门”的重要工具，内容包括皇室婚礼、猎狮、猎牛、人工湖的建成等，制成后可能会分发到帝国各地以宣扬法老的权威并“分享”荣耀。

图23 滑石上釉纪念圣甲虫（和米坦尼的政治联姻纪念），阿蒙荷泰普三世（1390- 1351 BCE在位）

图24 滑石上釉纪念圣甲虫（猎狮纪念），阿蒙荷泰普三世（1390 - 1353BCE）

“纪念圣甲虫”存世极少，一般仅见于大型拍卖和重要的博物馆馆藏，极为珍贵。其中大部分为“好大喜功”的新王国时期法老图特摩斯三世（1390 - 1351BCE在位）所制。如图24的国王猎狮纪念圣甲虫于2019年4月佳士得古董拍卖106250美金成交，折合人民币近80万元。

五、“圣甲虫文化”及其传播

圣甲虫丰富的功能和使用阶层证明了其在古埃及人心中的地位，它毋庸质疑地成为了古埃及社会的一种文化现象，我们称之为“圣甲虫文化”，它代表了太阳神“凯普里”的神圣力量在古埃及社会各个方面的投影，以及由此衍生出的各类采用了圣甲虫形式的宗教和日常用品。随着埃及帝国的扩张，“圣甲虫文化”也开始了向外传播的步伐。

图25 银质圣甲虫形胸饰，晚后期（665 - 332BCE）

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BCE），在迦南地区（今黎巴嫩、约旦、以色列等地），埃及制作的圣甲虫出现在当地的墓葬中。公元前八世纪前后，以腓尼基为代表的迦南式圣甲虫开始迅速发展，而此时埃及本土的圣甲虫护身符却渐趋式微了。

早期迦南圣甲虫多采用图文结合的纹饰结构，图案为纹饰主体，有埃及风格的人物、甲虫等，也有叙利亚风格的野兽、神祇等，底部配以腓尼基文、阿拉米文或古希伯来文铭文。这些圣甲虫中很大部分是作为印章使用的，铭文中指明其所有者的名字和/或官职。

图26 古希伯来陶罐柄，带希伯来王印（圣甲虫）印蜕，公元前7世纪

腓尼基人在地中海的海上霸权成为了“圣甲虫文化”新一轮转播的发动机，他们先后在塞浦路斯、叙利亚、北非、伊比利亚半岛和撒丁岛建立贸易殖民地，由此将圣甲虫传入了欧洲。

图27 绿鸡肝玛瑙腓尼基圣甲虫印，公元前8 - 前7世纪

古风时代（700 – 480 BCE）的东部希腊城邦（爱奥尼亚人为主）受腓尼基文化影响开始使用圣甲虫。至古风晚期，希腊人开始和腓尼基争夺地中海霸权，同时将“圣甲虫文化”传播给了亚平宁半岛的伊特鲁里亚人、罗马人等。

图28 紫水晶伊特鲁里亚圣甲虫印，希腊古风时期（公元前6世纪）

“圣甲虫文化”在这些活跃的文明中接手传递，其最初的神圣象征或许早已被遗忘，而说着迥异语言的人们却赋予了它另一个辉煌的时代。

六、作为艺术品的圣甲虫

圣甲虫作为护身符和印章的同时，也是重要的首饰配件。中王国时期的埃及人就已经开始制作镶嵌各类圣甲虫的组合首饰了。新王国时期图坦卡蒙法老的组合胸饰上镶嵌了火山玻璃制作的圣甲虫，其材质罕见，造型更是精美绝伦，他的陪葬首饰中更是有多件镶嵌了精美的宝石圣甲虫。这些圣甲虫首饰已然超越了纯然的神圣或守护力，成为了象征埃及王家气度的艺术品。

新王国时期，埃及开始流行翻转式圣甲虫首饰（戒指、手镯、项坠等），这种装饰风格此后风靡整个地中海“圣甲虫文化”的流行区。而在腓尼基、塞浦路斯（腓尼基殖民地）和希腊东部，半宝石材质的圣甲虫终于替代滑石占据了此类首饰上的主导地位，于是古风艺术圣甲虫也随之诞生。在这股风潮中，希腊东部的爱奥尼亚工匠是引领者，虽然其早期的风格可能是源自腓尼基或塞浦路斯的作坊。腓尼基人和希腊人的共同点是在首饰上大量使用黄金，从而削弱了色彩搭配的复杂性，但是作为首饰核心的圣甲虫纹饰却得到了额外的强调，它们迅速脱离了埃及图像体系的束缚，开始描绘更为饱满自由、更富写实性的场景，如酣醉的萨提尔，灌洗的裸女，竖琴手、射手和拳击手的英姿，各种姿态的禽鸟猛兽，乃至神话中的诸多场景。希腊古风雕塑艺术的蓬勃发展同样反映在圣甲虫纹饰上，古风晚期的圣甲虫作品上往往会复刻同时期著名的雕塑作品，可以观察到人物各种姿态下肢体肌肉的刻画精度不断臻于完美。同一时期，伊特鲁里亚的古风圣甲虫艺术成就和希腊相当，他们甚至比希腊人更为钟情神话题材，并且雇佣了不少希腊名匠为他们制作宝石圣甲虫。

图29 金绞丝环穿红玉髓圣甲虫印，晚后期（665 - 332 BCE）

与腓尼基、埃及不同，古风时代的希腊和伊特鲁里亚在印章使用上并不积极，宝石圣甲虫首饰绝大多数是贵族土豪和政治领袖们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因此其制作精益求精，名匠辈出。可以认为，希腊和腓尼基的古风时期是“圣甲虫文化”回光返照的最灿烂时代。

图30 伊特鲁里亚玛瑙圣甲虫印，古典时期（公元前4 - 前3世纪）

除了材质的区别，希腊和伊特鲁里亚古风时期的圣甲虫背部雕刻通常较古埃及抽象，多以简单的线条划分头部、胸部和鞘翅，小翅一般不雕刻或偶用一对小三角表现，腿部浅浮雕，或者干脆省略或以装饰线条代替。印背偶尔也用圣甲虫之外的形象如赛壬鸟。古风时代（包括腓尼基）圣甲虫印面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边缘环绕有“梯状”条带，而在埃及则多数仅以单线条环绕。

七、从圣甲虫到宝石戒面

“圣甲虫文化”传播到迦南地区后，进一步影响叙利亚乃至两河流域（时为新亚述和新巴比伦帝国统治）。可能是由于两河流域的帝国没有圣甲虫信仰，其形制逐渐简化为龟背——国外称scaraboid（类圣甲虫），既背部为光滑的弧拱，而没有圣甲虫雕刻。圣甲虫的背部简化为龟背型之前，出现了背面雕刻人物、动物、贝壳等复杂精细形制的甲虫印，国际统称为“类圣甲虫”，如下图。

图31 背面雕刻隼头形制的scaraboid（类圣甲虫），赤铁矿材质，新王国时期（1550 - 1050BCE）

图32 背面雕刻回头鹅形制的scaraboid（类圣甲虫），天河石材质，晚后期（665 - 332 BCE）

龟背形制的圣甲虫印在公元前5世纪后影响到同样不信仰圣甲虫的古希腊，并成为伟大的希腊古典艺术的一个重要分支。伊特鲁里亚使用圣甲虫时间则更久，直到公元前3世纪前后仍有制作。

图33 希腊化波斯琉璃圣甲虫，古风时期（公元前6世纪）

图34 巨型圣甲虫雕像，托勒密时期（305 - 30BC），发现于赫利奥波利斯的阿蒙神庙

另一方面，在亚平宁半岛、黑海沿岸、埃及乃至西亚波斯，由于希腊文化的影响和渗透，龟背也大为流行。塔吉克斯坦的阿姆河宝藏以及阿富汗的大夏黄金中都出土了雕刻有精美纹饰的宝石龟背，其影响力已经渗透至中亚地区。目前，国内收藏圈通常称地中海出土的龟背型印为类圣甲虫（如图35），称中亚出土的龟背型印为龟背平印（如图36）。

图35 古希伯来玛瑙龟背型类圣甲虫，公元前7世纪

图36 希腊化波斯龟背平印，公元前5世纪

公元前四世纪后，在希腊文化的核心地区，龟背印开始逐步让位给宝石戒面，后者因其体量较小，因而更为节约材料并且方便工匠优选石材中的特殊花纹。此后龟背在地中海周边逐渐退出，在西亚和中亚则继续沿用至公元后的一两个世纪。

地中海的圣甲虫艺术从4000多年前开始已绵延超过两千年，其文化和艺术的影响力几乎遍布所有古代人类文明，其护身符、印章、首饰、纪念碑等作用已渗透到当今人类的生活中，可以说“圣甲虫文化”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中的影响力是深刻的、持久的、疯狂的！

图37 代替龟背的罗马、萨珊等宝石戒面，公元1世纪~公元6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