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小记老玉 多少次梦里回家乡,我又生活在儿时的老宅院,站在桃园中摘桃子…… 小时候,老家的院池东面有块二十多平方米的长方形空地,因里面种着八九棵桃树(杂有一棵李子树),我们都习惯地称之为桃园。说是桃园,其实也是菜园,它的东面与南面边上还夹杂栽有几棵白杨树、沙枣树及双叉杏树作屏障,树与树的空隙中插着干树秧作篱笆墙。
每年当杏花谢幕,桃花就登场表演它的艳丽,接着是李树花开,白灿灿,沙枣花香溢满园…… 吃完杏子,过个把月就能吃桃子了。园子中除了一棵李光桃,其余的都是毛桃子,有离核的,有不离核的,成熟的有早有晚,似乎都比李光桃要早一些,只有熟透了才好吃的多,因都在高大的白杨树荫下生长,不免带点苦味儿。吃桃子一般不用上树去摘,大多站在地上就能摘到,摘不到的踩凳子或拿木杆敲下来就是。
记得在南边窖门前有棵小桃树,树虽矮小,但结的桃子少而较大,熟透了摘下来挺好吃,可往往轮不到父母尝鲜,就被我们兄弟们吃光了;而园中李光桃也不等长熟,就被我们这些“馋猫”摘光了。 记得有一年秋天,桃子似乎吃完好多天了,我居然从树叶中又发现了高枝上的三四颗,于是拿木杆敲下来,才真正尝到熟桃的美味,因喜不自胜便说与母亲知道了,她说我:就数你眼尖!
家乡有句俗话说“桃饱杏伤人”,是说桃子可以多吃,而杏子则不可以多吃,吃多了伤食,人会很难受。而每每桃子成熟的季节,就是儿时的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有时甚至可以不吃饭或少吃饭,而去填一肚子桃子。以至于多少年过去了,桃花的艳丽,桃子的甘甜,便深深地储存于我的脑海中。
虽说是桃园,其实它还是块不小的菜园。在那割资本主义尾巴(即自留地)的年月,在父母的精心策划与耕作下,东边、南边靠篱笆墙种着洋姜,每年深秋挖下来淹一瓦缸咸菜,供我们冬天能吃好长时间。北面栽几垄白葱,南面种几垄韭菜,西面边上点几株南瓜与西葫芦,可解决了青黄不接时节,我们碗中缺菜少粮的困难。

记得有一年初秋天气,父亲和我在园中栽小葱,他让我去把挖的葱苗稍子切去一些(这样易成活),而我却抓一大巴按在木板上切时,一不小心竟把左手食指稍切了一刀,顿时疼的我哇哇大哭。父亲则过来一边怨我做事莽撞,一边用手指捻些细土撒在我流血的伤口上,并让我用右手指牢牢压住。不一会儿,他进屋找来一块布条替我包住伤口。又接着教我怎么切葱秧,如何栽小葱。我只好用右手不时给他递葱苗,看着他娴熟地用铲子扒土、插葱、拥土的动作,我默默地记在心上,一大早很快我们就栽完了预定地方。
时至今日,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能清晰地看到自个食指稍一公分长的伤痕。它记录了我做事粗心莽撞所受的教训,也记录了我随父亲劳作的情景,因而记忆犹新、令人回味……责任编辑: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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