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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那天:黑娃

 新用户89134deQ 2020-08-24

黑 娃

(短篇小说)

那天(陕西)

  黑娃来到人间,便和正常人不一样,黑黑的脸,两条腿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娘每每看着黑娃,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眼泪不知道往肚子里装了多少滴。那年,黑娃高考名落孙山,他默默地回到家里,心情很是低落,娘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黑娃抚摸着娘渐渐花白的头发,第一次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一天,黑娃去县里的市场上溜哒,看到一群群城里人围着个花草摊争先恐后地把一盆盆花啊草啊买走,那卖花草的大爷點着一张张人民币笑得合不拢嘴。黑娃一摇一摆走上前,一边痴痴地望着卖花的大爷,一边看着品种繁多的花草。

 “买花吗?”大爷热情地问道。

 黑娃摇了摇头。

 这时又有一群人吵吵嚷嚷来买花草,黑娃见卖花草的大爷手忙脚乱,便主动为他帮起忙来。当然黑娃一举一动似乎很吃力,从大爷忙活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对黑娃的作为既惊讶,又感动。忙了一阵子过后,大爷给黑娃递了一瓶水,两人便聊了起来。黑娃从聊天过程中得知,如今城里入住新房的人很多,花草生意很红火,赚头也客观。一个念头遽然涌上黑娃的脑海,“我何不就此卖花草,一方面让娘少了一份牵挂,另一方面能为家里添些收入。”黑娃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和卖花草的想法告诉了大爷,卖花大爷对黑娃很是同情,便热情地给黑娃详细讲述了干这个行当的情况,并表示愿意将自己的摊位让给黑娃一部分。黑娃对卖花大爷如此慷慨大方颇为感动,双手紧紧地握住大爷的手,眼里噙着泪,卖花大爷用微笑安慰着黑娃。

 黑娃回家把自己卖花的想法告诉了娘,娘在屋子里徘徊了好几回,尔后望着黑娃那坚定的眼神,终于答应了黑娃的要求。

 黑娃拿着娘一点一滴积攒的养家糊口钱,望着窗外弯弯的月亮,心里惴惴不安,他忧豫、彷徨、徘徊,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心中美好的希望把他紧紧地从矛盾中拽了回来,他不能再靠娘养活自己了,他要像个男人勇敢地到洪流中去拼去博,赢得属于自己的那份天地。他要通过努力真诚地去报答娘的恩情,让娘好好地享享清福,虽然面前的路布满了荆棘,泥泞不。黑娃怀揣着梦想,把希望在那一盆盆花,一盆盆草上。

 黑娃摆起了花摊。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在市场上你总能看到黑娃一摇一摆在花摊前忙忙碌碌,不知疲倦。几个月下来,黑娃收回了本钱,还有盈余,娘笑了,黑娃也笑了。

 一天,黑娃照例来到花摊前,吃力地把一盆盆花草摆好,把一天卖花的前期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快到晌午时分,依旧不见卖花的大爷,黑娃疑惑不解,往日里,卖花大爷不曾有过这种情况,即便有事,也会给自己安顿帮忙照看一下。黑娃不停地举头张望,宛如一个要办急事而着急等待公共汽车的人。时间一点一滴溜走了,一整天没见卖花大爷的身影,黑娃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一天,两天……黑娃心里愈加蹊跷。

 “黑娃,黑娃。”

 黑娃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夹杂着微微的一丝丝颤音。卖花大爷的孙女丑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呆呆地站在黑娃的花摊前,眼里噙着泪水望着黑娃欲言又止。黑娃急忙上前告诉丑丑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丑丑一字一句地告诉黑娃,爷爷的病很重,在县医院已经住了五天了。爷爷想黑娃,希望黑娃有空能过去一趟。

 黑娃关了花摊,跟着丑丑急匆匆去了医院。 

 病床前,医生和护士忙得不可开交,爷爷的病应该很严重。整个病房里的气氛非常凝重,空气似乎停滞了,让人窒息。丑丑待在一旁,活像个木桩,唯有眼里的泪水一滴滴往下流。

 “黑娃!黑——娃! …….”爷爷吃力地叫着,那颤抖的声音在本已让人酸楚的心上又增添了一些痛苦。大夫把黑娃和丑丑推在爷爷的床前,爷爷看到黑娃和丑丑时,他的精神清醒了许多,他用那满是老茧的大手紧紧地握着黑娃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

 爷爷告诉黑娃,自己老伴死得早,丑丑的爹娘在十多年前的一次车祸中意外地走了,丑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她的左胳膊却废了,政府出钱给丑丑安了个假肢。如今他不行了,要走了,丑丑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他的心很痛,撕心裂肺的痛,痛的是他这样走了,他家里惟一的亲人,他的孙女那会是多么孤独和忧伤,他会死不瞑目啊。爷爷认定黑娃有一颗善良的心,他祈求黑娃能答应他接受丑丑,爷爷坚信丑丑跟了黑娃一定会幸福,虽然黑娃的身体也有缺陷。

 黑娃被这突如其来的祈求袭得发呆,他不知道怎样回答爷爷,慌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何况自己实在是配不上丑丑。

 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一个个抹着泪水,此刻丑丑早已哭成了泪人。他们看着黑娃,用那期待的眼神告诉黑娃答应爷爷的要求,以了却老人家的心愿。

 黑娃一边看着爷爷,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一边看着悲痛欲绝的丑丑,他默然地落下了眼泪。

 “爷爷……我答应。”黑娃跪在爷爷的床前,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

 躺在病床上的爷爷欣慰地笑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黑娃和丑丑的手轻轻地放在一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爷爷!……”一声声发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久久地飘荡在医院的上空,刺痛了一个个脆弱的心,周围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掉下几颗酸痛的泪珠。

 爷爷走了,去到属于他的世界。 

 爷爷的花摊由黑娃一肩挑起。黑娃把娘接到县城,丑丑和他们搬到一块生活,爷爷留下的三间平房也足够他们居住。娘每每见到丑丑就会笑得合不拢嘴,丑丑虽然左胳膊残废了,但细细的柳眉下,两颗黑黑的眼睛放射着光芒,丑丑那颗善良的心时刻温暖着她的心。她每天都会把丑丑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她的心里早已把丑丑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渐渐地丑丑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家庭。

 一天早上,黑娃的娘把丑丑叫到面前,从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只漂亮的金镯子,轻轻地戴在丑丑的手上。告诉丑丑这只手镯是自己当年结婚时黑娃爹偷偷背着爹娘借钱给她买的。结婚后为了还钱,黑娃他爹跑到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给人家挖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待到还了钱,本来可以回家过个舒心的日子,那时黑娃已经在她的肚子里好几个月了。他爹是个不服软的男人,非要再干几年,一定要让他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在村里不被人小看。哪晓得天不随人愿,煤窑塌了,黑娃他爹活生生地被埋在里面。那段日子,她的心几乎崩溃了,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以后的日子看不到边了。一次次站在悬崖,一次次想随他爹而去,肚里的黑娃一次次用小脚踹她,让她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当黑娃来到人间,唤起了她重新生活的勇气和希望,虽然后来黑娃肢体不健全,但为了他爹的香火不断,娘发誓一定好好活着。

 丑丑听着黑娃娘的讲述,满含泪水,“娘!娘!……”丑丑上前紧紧地抱住黑娃的娘,此刻她也想起来了自己的爹娘和亲爱的爷爷,她似乎觉得黑娃娘暖暖的身体就是娘曾经那暖暖的身体。她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幸福了,两个女人紧紧地搂在一块,从那流不完的泪中,她们触摸到了那从没有过的心灵呼应,从来没有过的温馨。丑丑仿佛看到了娘甜甜的微笑,看到了爷爷和爹欣慰的眼神,如今她不在是一个没有娘而孤苦伶仃的女孩,她有了一个让自己时刻感到热乎乎的娘,她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寻觅到家的味道了。黑娃娘轻轻抚摸着丑丑的脸,热泪流淌在绽放的笑容中。 

 丑丑和黑娃尽心尽力地经营着花草摊,娘在家中料理着家务,娘每天按时给黑娃和丑丑送来可口的饭菜。黑娃花摊前各式各样的花草琳琅满目,错落有致,人们每天都能看到黑娃不厌其烦地给每个顾客详详细细讲着花草的属性和特征,对有的顾客买回去的花草觉得不满意的,或花草长得不茂盛的,黑娃都会给予退还,或亲自上门梳理。至于花草的价格,黑娃始终坚持合情合理,从来不会多收取他们的一分一厘。黑娃的忠厚和诚信像夏天里的槐花磬香飘散,小城里的人们纷至沓来。每天,黑娃花摊前人来人往,簇拥着各个阶层的人,有买花的,有欣赏花的,也有闲着无事看热闹的。一年下来,黑娃和小城里的人熟悉了许多。黑娃的生意也红红火火,收入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丑儿,来,多吃点。”娘亲热地给丑丑碗里夹着可口的菜。

 “娘偏心,有了丑儿,忘了儿啊!”黑娃打趣道。

 丑丑端着个绯红的脸,只顾抿着嘴笑。

 “那是自然的,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嘛,何况丑儿将来还要给咱家传宗接……”

 “娘——娘.....”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

 听着丑丑和娘的对话,黑娃低着头,莫敢抬头正看一眼丑丑和娘。

 “黑娃他娘,缴水电费啦!”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

 “他婶子,来啦!来啦!”黑娃娘推门而出。

 屋里只有黑娃和丑丑,一瞬间静得似乎连他俩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也许是老天爷的戏弄,两个人的眼光不期而遇,黑娃傻傻地笑着,丑丑赶忙避过他的视线,徉装地朝屋外望去,心中却泛起莫明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愉悦,窗外钻进来一簇晨曦轻轻地拥抱着她。黑娃望着丑丑的背影,他觉得此刻的丑丑很美很美,宛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发出磬人的芳香,让他心醉,他不由自主地上前轻轻地抱住丑丑,丑丑羞涩地低下红红的脸儿。

 “你真美。”黑娃油然地把藏在心底的那份爱悄悄地抖了出来。

 小屋里充满了暖暖的温馨。 

 一天晚上,丑丑回家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脸色蜡黄,大大的眼睛没有一点光泽,宛如霜打的花儿一般。娘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递给丑丑,丑丑吃了几口,便把筷子放在一边,告诉娘她吃不进去。娘见状问丑丑哪里不舒服,伸手摸了一下丑丑的脸,娘吃了一惊,丑丑的脸烫得火烧似的。娘一时间急得心乱如麻,她和黑娃把丑丑扶在床上,盖了一块小被子,并让黑娃倒了一盆烧开的热水,用热毛巾敷在丑丑的头上。忙活一阵子过后,丑丑开始呻吟起来,病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

 “去医院!”黑娃急切地说道。

 黑娃让娘把丑丑扶在自己的背上,他要背着丑丑去医院,娘不依,非要她背,娘俩争来争去,娘还是妥协了。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悬挂在天空,无数颗星星眨着眼睛,不时有那不安分守己的一颗星划过天空,留下一道长长的弧线,街道旁的路灯尽情地把满满的热情泼洒,照得街道很亮很亮。黑娃一瘸一拐吃力地背着丑丑,娘双手扶着背着丑丑的黑娃,三个不同的背影缓缓地向前移动着,移动在通往医院的路上。

 值班的高医生是黑娃的老相识,他喜欢养花养草,经常去黑娃的摊上与黑娃切磋养花技术,当然黑娃也帮了他不少忙。此时他正走在医院的楼道上准备去查房,看见黑娃上气不接下气背着丑丑急急地走来。

 “黑娃!丑丑怎么啦?”高医生忙得迎了上去。

 黑娃把丑丑轻轻地放到急症室的床上,已经是汗流浃背,累得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他示意高医生快给丑丑看病。高医生很快投入了工作,经过诊断检查,丑丑得的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娘流着泪,跑上跑下给丑丑办理了住院手续。娘叫黑娃回家休息,由她来看护丑丑,黑娃哪里肯依,执意要自己来看护,无奈,娘依依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黑娃守着丑丑,望着那一滴滴药水缓缓地流入丑丑的血管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可怜的丑丑没有了爹娘,爷爷撒手人寰,老天爷又夺去了她的一只胳膊,在这茫茫世界里,丑丑如同山间一朵小小的野花被大山无情地抛在孤独的角落里,孤苦伶仃。想想自己,父亲走得早,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自己又不是个身体健全的人。老天爷呀!我要诅咒你,在诅咒你的片刻,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使丑丑终于有了个家,我有了个漂亮的妹妹。

 时间在黑娃的眼泪中走过,一缕晨曦扑在病房的窗户上,窗外的鸟儿唱着晨歌,黑娃在丑丑轻轻地呼唤声中,从那几秒钟的打盹中蓦然醒来,他睁开血丝的眼睛,端着个傻傻的笑脸。丑丑望着一晚上坐在自己床前的黑娃,心中泛起的愧疚瞬间被幸福拽到一边,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接下来的时间里,黑娃在医院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丑丑,娘准时给丑丑送来可口的饭菜。

 半个月后,丑丑的病完全康复了,医院里的人们望着娘们三个离去的背影,投去同情而艳羡的目光。 

 黑娃和丑丑形影不离,每天前忙前忙后,经营着自己的花草生意。

 “黑娃!黑娃!不好了,出事了。”

 黑娃的同学王锁满面土色,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什么事?王锁!”

 “豆豆和拉花草的车一同翻在沟里啦,豆豆受伤已经拉到医院,车和花草、花盆全给毁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好似晴天霹雳,震得黑娃顷刻间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地瘫痪在花摊前。丑丑赶忙上前扶着黑娃,不停地安慰着。

 “丑丑,医院那边催着要钱呢,没钱豆豆可咋办呀?”王锁对丑丑低声说道。

 “你先去医院,钱不用管,一会我和黑娃送过去。”丑丑道。

 王锁走了。

 等黑娃缓过神来,丑丑和黑娃拿上足够的钱匆匆去了医院。

 原来豆豆和王锁是黑娃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毕业后,黑娃经营了花草生意,豆豆和王锁前一阵子贷款买了一辆车,搞些零敲碎打运输,生意不怎么样,闲暇之余,常常到黑娃花摊聊聊天。恰巧,黑娃需要进一批花草和花盆,豆豆和王锁告诉黑娃,他俩愿意帮老同学这个忙,当然不会收黑娃一分一厘,况且花草批发地只有二、三十公里远。黑娃自然答应了此事,但运输费还是要给的,费用按正常价格计算。因为黑娃与花草批发地老板很熟,黑娃给他打了个电话,一大早,豆豆和王锁便开着车去了花草批发地。在回来的路上,王锁尿急,车停在一处陡坡上,待王锁下车解手那一刻,豆豆连人带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向了沟底,车基本报废 ,货撒得满沟全是,一片狼藉,豆豆被强烈的惯性生生地摔出车外一丈远的草丛里,满头流血,不省人事。吓得王锁放声大哭,不知所措。多亏路过的几个村民伸出援手,奋力抢救,又拨打了120,豆豆方可及时被送到县医院救治。 

 医院的抢救室里,医护人员出出进进,忙忙碌碌,从他们一个个面部表情上清晰地看到豆豆伤得不轻。黑娃和丑丑把带来的钱全给豆豆缴了医疗费用,他俩在医院的楼道上焦急地等待着诊断结果,时间似乎停滞了,一分一秒好似一年一月,让人的心万分纠结、难熬。

 “我的儿啊!你这是咋的了?……”豆豆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号啕大哭来到医院的楼道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黑娃全身瘫痪在地上浑浑噩噩,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一切的不幸与自己息息相关,他更知道一个母亲此刻的心情是多么得痛苦。黑娃躺在丑丑的怀中,莫敢正视眼前这让人揪心的一幕,不停地流着泪。王锁呆呆地立在抢救室的门前,抹着眼泪。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苦口婆心的把豆豆娘领到一间房子里,并告诉他们安静点,以免影响医生准确的诊断和其他住院病人的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道了一声,检查完了。一个个医生、护士从抢救室里鱼贯而出。黑娃、丑丑、王锁、豆豆的娘和一帮亲属一一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告诉他们,豆豆身上多处严重骨折,脑部由于受外部严重撞击,导致脑震荡,所幸的是人的生命无大碍。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住院观察、治疗,当然需要好多钱。

 “不管花多少钱,我出,一定把豆豆的病治好。”黑娃脱口而出。

 黑娃深知,豆豆的娘生活很是窘迫,一个离异的女人靠给饭店打工养家糊口,哪来的这许多治疗费用,何况豆豆是给自己拉货时出了这档子事。

 豆豆的娘在一旁只顾流着泪。 

 几个月下来,豆豆的病康复了许多,但医院像个吸钱器,把黑娃几年卖花挣得钱毫不客气地吸走了,黑娃家的日子一下陷入低谷,手头拮据。这不,医院里又催钱了,急得黑娃一家似热锅上的蚂蚁,毫无招架之力。黑娃的娘拾起破烂,黑娃和丑丑起早贪黑地经营着生意,即使如此,每天赚来的钱也不够豆豆的医药费。无奈之下,黑娃只好出去跟社会上放贷者贷了款,送到医院,支撑着豆豆的医疗费。可是不到一个月,送去的钱又全部花光,要钱的电话又来了,这下子黑娃实在是没法子了,黑娃觉得有一块大石头死死地压着自己,天昏地暗,让他喘不过气来。娘哭了,丑丑哭了,黑娃的脸上布满了乌云。

 晚上,黑娃没有吃一口饭,娘和丑丑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他呆呆地坐在凳子一声不吭,像一尊雕塑。丑丑看着黑娃精神一天天萎靡下去,心里万分心疼,她默默地走到黑娃面前,把一张银行卡递上道:“这是爷爷留下的全部家当,取出来救个急吧。”

 “这?这!这可不行啊!这是爷爷留给你的,我不能花。”黑娃把那银行卡推了过去。

 “医院现在催着要钱,该开口的地方都借了,钱从哪里来啊?拿着吧,只要我们人在,一块好好得干,就一定能够再赚回来。”丑丑说道。

 “丑儿,莫说了,再想想办法,爷爷留给你的,说什么也不能动这个钱。”黑娃娘说道。

 “娘啊!虽说这钱是爷爷留给我的,如今我们是一家人啦,家中有难,我不能熟视无睹,见难不救啊,爷爷在天之灵也会同意的。”丑丑道。

 王锁再次打来电话告诉黑娃医院里催着要钱。黑娃长叹了一口气,看看娘,再看看丑丑,无语。

 “黑娃哥,拿着吧,就算我借给你的。”丑丑把银行卡放到黑娃的手里。娘一边抹着泪,一边告诉黑娃,“也罢,这钱就当借丑儿的。”

 “走吧,黑娃哥,去医院。”丑丑拉上黑娃出了门。黑娃一路上五味杂全,怀揣着爷爷的银行卡甚是沉重,他觉得实在是对不起爷爷,爷爷临终前让自己好好照顾丑丑,可,可……他无颜面对天上的爷爷啊!黑娃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丑丑,让丑丑一定幸福、快乐。

 他俩来到医院,王锁独自一个人在楼道上踱来踱去,抓耳挠腮。看见黑娃和丑丑就像见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了上来。“钱呢?”

 黑娃赶忙把银行卡递给王锁让他快去缴钱,拉着丑丑来到豆豆的病房。豆豆娘见到黑娃给黑娃让了座,说了许多过意不去的话。而豆豆躺在床上拉着黑娃的手眼睛里泛着泪花。黑娃告诉娘俩,不要见外,好好看病,只要人好了,比什么都强。 

 时间在黑娃东借西凑的日子里走过。豆豆出院了,而黑娃却背上了沉甸甸的债务,要钱的门前熙熙攘攘,辱骂声不绝于耳。黑娃感到天塌地陷,人生的路啊!没有了半点光明和希望。一天傍晚,他恍恍惚惚来到一座桥上,望着被夕阳染红了的河水,他多么羡慕水中无忧无虑飘荡的荇藻,他又多么希望自己化作那水中的荇藻,脱离这人世间的烦恼和忧伤。黑娃缓缓地走向桥头。

 “哎哟!”一声传来,把黑娃惊醒,他转过身子看去,一个老大爷磕磕绊绊摔倒在桥边,痛苦地呻吟着。黑娃一瘸一拐跑了过去,那个老大爷满脸流着血,腿又伤得站不起来。黑娃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把老大爷送到附近的一个医院。还好老大爷只是皮外伤,无大碍,待医生处理好伤口,老大爷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身着十分讲究的中年人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

 “儿啊!快谢谢这个孩子,刚才我想到公园里散散步,路过大桥时,未曾料到摔了狗吃屎,多亏了他把老子送到医院。”

 那个中年人紧紧地握住黑娃的手,感谢的话说个不停。他从一个精美的皮夹里掏出一大沓人民币送到黑娃的手中,让黑娃不要嫌少,略表一点心意。黑娃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微微地笑了笑,一摇一摆地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声感叹声。 

 一天上午,黑娃在花摊前被几个讨账者围着,他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宽限时日,欠他们的钱自己一定会还的,可来者哪里肯听,说再不还钱,让他开不成花摊,更有甚者扬言要剁了他的手指头。丑丑立在一旁不停地劝着来人,一个年轻一点的人突然伸手要打丑丑,正在此时。“住手!”一声吆喝打破了混乱的场面,但见一个打扮潇洒的年轻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还。”

 “你还?”

 “我还!”

 几个讨债者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来人。

 这个说三万,那个说五万……来人示意这伙人随他去取钱。黑娃十分迷惑,稀里糊涂地看着那伙人跟着那个年轻人走了。丑丑问黑娃怎么回事,黑娃摇了摇头。

 “黑娃,你就是黑娃,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你是?医院里那个……”黑娃看着来人。

 “我就是你那天被救助老大爷的儿子,我姓房,你就叫我房哥吧,嘿嘿嘿……”

 原来那天黑娃走后,那个被救的老大爷一直唠唠叨叨埋怨儿子没有好好地感谢黑娃,心里很是愧疚。老大爷的儿子叫房新,是一个建筑业的经理,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几十年,事业上有所成就,母亲去世得早,靠父亲拉扯长大成人,父子感情颇浓,他又是个大孝子。在父亲的埋怨声中,他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一瘸一拐的男孩,好好地回报一下,以了却父亲的心愿。事情总是那么巧妙,医院里的高医生和房新是同学,这天刚好值夜班,看到房新父子俩在急症室,他忙得上前了解了情况。当高医生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很肯定地告诉房新,那个一瘸一拐的男孩就是黑娃,他把黑娃家里的一切和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和宭迫和盘说给了高新,并对黑娃的人品特别夸赞了一番。房新把这一切牢牢地记在心,他要结识一下这个让父亲唠叨的男孩,他要帮他,帮他走出目前的困境。这不,他今天刚好找到黑娃的摊点,又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心里霎那间泛起一缕同情心,或者说感恩心。为了保全黑娃的尊严,不使黑娃拒绝他的举动,(原来他已经了解了黑娃的秉性)他让自己的驾驶员小李出面平息了这件事情。

 黑娃瞪大眼睛看着房新,房新轻轻地拍着黑娃,亲切地安慰着黑娃。

 “刚才?这???…….”黑娃道。

 房新点头对他笑了笑。

 “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啊!我们萍水相逢咋能受这样的大恩。再说,房大叔那点事,遇到谁都会那样做的。”黑娃说道。

 “就是,就是,大哥你不能这样啊!”丑丑接着道。

 房新知道黑娃会这样,他早有了对付黑娃的准备,原来他准备拿出几百万,无偿绿化县城周边环境,得到了县上的支持和肯定。眼前他看着黑娃和丑丑坚定的态度,笑道;“这样吧,就算大哥预付给你们买花的订金,我需要买好多花草,当然还需要一些风景树,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列出清单,你们只管往回进,照单全收,怎么样?”

 “真的?”丑丑疑惑不解道。

 “千真万确!哈哈哈……”房新肯定地答道。

 黑娃和丑丑拨云见日,脸上露出久违的灿烂的笑容。

 黑娃和丑丑回家把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告诉了娘,娘激动的热泪盈眶。不住地喃喃自语道:“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因为花草和绿化树木需求量大,房新给黑娃派了两名技术员帮忙,当然黑娃忘不了把豆豆和王锁叫来一起干。房新派人送来了所需花草、绿化树木清单,黑娃和丑丑看着需要量这么大的清单,心里乐得不可开交的同时,亦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他们深知房新诚心帮助自己,自己更应以诚相待,不可有半点马虎。黑娃天天一瘸一拐走在采购、看货、验货的路上,每个环节,生怕哪里出了纰漏,辜负了房新的一片好心。一天天,一月月,黑娃在一滴滴汗水里获得了应有的回报,他身上的债务已经全部卸掉,他的心情恰似春天里的花儿一样绽放,黑娃再次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荞面皮皮架墙飞

 你不知道妹妹我爱你

 给你挑了件新毛衣

 天天等你不见你

 ……

 一曲优扬动听的酸曲从丑丑的房间里飘来,围着吃着早饭的黑娃、豆豆、王锁和两名技术人员在饭桌前一个个端着个脑袋,竖起耳朵,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袭得如痴如醉。

 “好美的嗓子,太美了,简直是天籁之音啊!”柳技术员发出长长的感叹,一碗稀饭淋了一裤腿他却浑然不知,要不是王锁提醒他一下。

 黑娃和娘也是初次听丑丑唱歌,自然他俩感到又惊奇又高兴。

 “县残联正在组建残疾人合唱团,我二舅是副团长,何不让丑丑去报名,凭她这么好的嗓音,我看一定能行。”柳技术员一边擦着裤子,一边说道。

 此时丑丑走出自己的房间,听着大家对自己议论纷纷,赞口不绝,红着个脸儿未吱声。黑娃看着丑丑问道:“丑丑,好妹妹,哥今天才知道你唱歌唱得这么好听,明天哥领你去合唱团去,怎么样?”

 “黑娃哥,你别逗我了,我唱得不好,合唱团怎么会要咱呢。再说这阵子这么忙,人手都不够,哪有闲工夫去那里,”丑丑道。

 “再忙也不缺你一个女娃娃,有我们几个呢,你放心去吧,你总不能这样跟着我们这帮大男人风里去雨里来的,去了合唱团说不定将来能有个好出息呢。”黑娃说道。

 “就是,就是,将来说不定当个明星什么,我们也能沾沾你的光啊。”王锁笑嘻嘻地说着。

 “就是,就是……”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表示赞同这件事。

 “丑儿,去吧,家里有娘呢。”黑娃娘上前轻轻地抚摸着丑丑的头。

 “明天我带你们去,一会儿,我给我二舅打个电话说说。”柳技术员热情地说道。

 “丑丑,你今就别和我们去花草市场啦,好好地在家里准备准备,明个儿咱们去合唱团,我看你一定行的。”黑娃告诉丑丑。

 早饭过后,丑丑留在家,黑娃领着大伙去干自己该干的活,天空的太阳把小城照得越来越明亮了。 

 第二天,柳技术员领着丑丑和黑娃径直去了县残疾人合唱团的办公地方,凑巧柳技术员的二舅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黑娃、丑丑跟着柳技术员轻轻地走了进去。因为柳技术员事先给他二舅说过丑丑的事,柳技术员的二舅笑呵呵地一边让他们坐下,一边沏着茶。“我叫黄力,你们就叫我黄叔吧,欢迎你们。”黄力热情地说道。“黄叔好,黄叔好。”黑娃和丑丑站起来赶忙答道。

 柳技术员把黑娃和丑丑给他二舅一一作了番介绍。黄力告诉他们,还有三十来个人想参加合唱团,等他们来齐后,先到演练厅视每个人的情况后再定,当然,每人要清唱一首歌,歌曲由自己选择,他问丑丑准备的怎么样。丑丑点了点头。

 “黄团长,人都到齐了。”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好的,知道了。”黄力道。

 丑丑随着黄力去了演练厅,黑娃和柳技术员在外面等着。

 演练厅里,最前的一排椅子上坐着几个老师,身后坐着三十五、六个应该是和丑丑一样前来想进合唱团的。他们中间有盲人,有拄着拐杖的,也有坐着轮椅的。黄力示意丑丑和那些人坐在一块。

 选拔开始了,每个人都把自己平常拿手的歌一一给老师们激情演唱了一番,时不时迎来一片掌声。轮到丑丑了,黄力给丑丑点了点头,并送去了一缕暖暖的目光。

 丑丑不慌不忙走到老师们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走上舞台,一曲《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在演练厅里响起。

 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鹅

 一对对毛眼眼照哥哥

 煮了那个饯饯哟下了那个米

 大路上搂柴瞭一瞭你

 ……

 随着丑丑那婉转、悠扬、柔情、缠绵、细腻的歌儿起伏跌宕,老师们闭目倾听,一个个陶醉其中,在场的人们拼住呼吸,听得如痴如醉。

 “好!好!……”欢呼声,鼓掌声回荡在演练厅每个角落。丑丑的歌声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选拔结束了,丑丑顺利地进入了合唱团。老师们和被选拔者纷纷上前热情地与她握手。丑丑快乐地笑了,笑得很灿烂。 

 丑丑加入了县残疾人合唱团了,黑娃的娘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我家丑儿被合唱团选中了,左邻右舍们纷纷前来祝贺,和黑娃一家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房新得知丑丑的事,打电话告诉黑娃,晚上他在县城鼓王酒店做东,给丑丑庆贺,要求黑娃把娘和他那一伙人全请来。

 黑娃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娘、丑丑、豆豆、王锁和柳技术员,大家一时非常兴奋,都叽叽喳喳忙得把自己打扮一番准备去酒店热闹,惟独黑娃的娘坐在一边似有什么心事默默无言。黑娃和丑丑见此走了过去,问娘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娘说那个酒店她不去了,她在家里面替丑丑庆贺,她一个农村女人,土里土气的,从来没有进过大酒店,怕让人笑话,给丑丑丢人现眼的。黑娃和丑丑听后,哪里肯依,他俩一边把几天前给娘买的一套新衣服穿在娘的身上,一边让娘放宽心的去。黑娃说:“是我房哥诚心实意的请客,他又不是外人。”黑娃娘仍再三推辞不肯去,这时,房新的司机小赵推门而入,说是房总派他来接大家的。于是大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黑娃娘扶上车,嘻嘻呵呵去了鼓王酒店。

 大伙一起簇拥着黑娃娘来到酒店大厅,黑娃的娘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眯着眼睛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傻了,光滑的地板上亮得能照出自己的影子,几个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微微地给自己点着头,大厅里摆设的五花八门的家具上涂着一层层金子、银子闪闪发光,不时有一缕花香袭来,让她感到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不就和电视里的皇宫一般阔气吗?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上前摸了摸涂着金子、银子的器具,哎!太浪费东西啦,拨下一小层就可让一个庄稼人添好多衣食啊!

 “大娘,您来啦,快跟老侄子到包厢里去。”房新热情地把恍恍惚惚的黑娃娘扶上,黑娃娘咧着嘴,红着个脸糊里糊涂地来到包厢里。但见房新父亲、高医生、黄力他们早已经落座,在一个很大的圆桌前说说笑笑,看到黑娃娘,他们忙得给让了个座,客客气气地跟黑娃娘打着招呼。黑娃娘被按排在房大爷旁边,房大爷喋喋不休地把黑娃夸了个好,说黑娃老实忠厚、黑娃心肠好啊……黑娃娘只是笑着点着头迎合着。待到黑娃娘缓过神来时,一桌忒丰盛的饭菜摆满了桌子,房新把来人一一作了介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热情洋溢地告诉大家,今天这个酒席一来是为庆贺丑丑顺利加入合唱团,二来是为大家彼此能够认识提供一个交流平台,当然主要是为丑丑能够成为合唱团的一员干杯。大伙纷纷举杯一声声祝贺话语飘荡在包间里,丑丑含着笑意感谢大家,黑娃娘捧着个笑脸,颤颤悠悠地端着一杯红酒转身给黄力敬了两杯酒,感谢他在丑丑的事情上的帮衬,丑丑年轻,将来在合唱团里少不了他的关照,当然她更忘不了房新父子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的援手,她让黑娃,丑丑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这些大恩人,说着说着黑娃娘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那是她心里也说不清的泪啊。丑丑连忙上前给娘轻轻地抹着泪,黑娃娘喃喃自语,“没关系,娘这是高兴,这是高兴啊,嘿嘿……”

 “欢迎丑丑给大伙唱首歌,热闹热闹。”柳技术员红着个脸叫道。

 “来一首,来一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嚷着。

 “丑丑姑娘,那就给大伙唱一首吧。”房大爷说道。

 黄力、房新也点头示意丑丑来一首。

 丑丑走到包间里的卡拉OK前,服务员把话筒递给了丑丑,问是否点一首自己喜欢的歌,丑丑笑着摇了摇头——

 感恩每一滴水  它把我滋养

 感恩每一枝花  带给我芳香

 感恩每一朵白云 编织我的梦想

 感恩每一缕阳光 托起我的希望

 感恩父母 给予我的生命

 ……

 一首《感恩世界》之歌,从丑丑饱含感恩的、充满激情的心底发出,像一杯红红的葡萄酒,把包间里的每一个人,连同酒店里所有人感染陶醉了,世界似乎瞬间停滞了,静止不动了。天空的月亮把脸紧紧地贴在酒店的窗前,星星痴痴地、静静地待在窗子玻璃上屏声静气,无数颗善良的心随着歌声里每个音符起伏、跳跃、飘荡。

 久久地,久久地…… 

 丑丑进了县残疾人合唱团,黑娃依旧给房新供着花草、绿化树种。这天,房新打电话让黑娃到他办公室来一趟,有事和黑娃商量。黑娃急匆匆地过去,房新告诉黑娃绿化县城工程马上要结束了,他准备在县城开个大酒店,想让黑娃来当经理,工资拿年薪,不知道黑娃愿意不愿意。黑娃有些迟疑,他害怕自己能力有限干不好,辜负了房新的厚望。房新猜出来黑娃的心思,笑着道:“你不用多心,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干好的。”“这个?哦,那我就试一试吧。新哥,另外,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豆豆、王锁他俩带到酒店帮忙?”黑娃说道。“酒店的工作人员你完全有选择的权利,不过我得给你配一名熟悉酒店管理的助理,以便让你尽快进入角色。怎么样?”房新道。黑娃点了点头。

 一年过后,房新的酒店在炮竹声声中开张了,黑娃当上了酒店的经理,因黑娃所居的县城离市里很近,且通了高速公路,来旅游观光的人便蜂拥而至,加上黑娃精细管理,酒店的生意自然红火,收入可观。后来房新让黑娃在酒店里入了股,黑娃也成了股东,两人的关系亲如兄弟。丑丑在黄力的精心调教下,她的歌声红遍了高原南北,成了一方有名的歌星。 

 蓝天白云下,黑娃和丑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在黄土高坡上,他们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很甜,很美…… 

作者简介:那天,男,原名曹生海,陕西省延安市安塞区社会福利中心工作,延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延安市诗词协会会员,乡土文学社会员,2017年起先后在《参花》、《火花》、《丝路文艺》、《延安日报》、《酒泉日报》、《当代监狱报》、《延安作家》、《红都》、《社区文化》、《诗报》、《瓦窑堡》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一百多首(篇),并有部分作品获奖。走好自己的路,干好自己的事,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责任编辑: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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