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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办教师陈海学，工龄有二十二年了，可“民转公”仍听不到“小道消息”。但曾由他教从一年级到六年级，自进县城后才离开的学生韦莹（韦阿秀）却深爱着他。但最后，韦阿秀的父亲病情恶化，她母亲和已成家去了的弟妹逼她说，你要嫁给一个穷哥过苦日子好，还是嫁给老板先弄一笔钱来给父亲治病好呢？韦阿秀找海学商量，但陈海学却说，我担心你家说我拐骗你跑，会去抄家，我不敢呀。 主要出场人物简介： 女一号：韦阿秀，布依族，辍学高中生，眉清目秀，容貌端庄，是贫困农村中标准美人。为追求人生幸福，她用自己的全部情感捍卫了自己的爱情阵地，在亲人逼婚时，她宁愿选择逃离物质诱惑跑到省外打工等候自己认定的心上人。 女二号：杨秀英（韦阿秀母亲），贫困农村物质追求者，她明知韦阿秀的心上人陈海学深爱着自己的女儿，也明知这位民办教师心地善良，是个值得将女儿托付终身的乡村帅哥。可是她认为，陈海学家比自己家还贫困，这位帅哥虽担任民办教师已由二十二年时间，但他陈家无钱无势，他的转正问题很难得到解决，故让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嫁去跟他过日子，这辈子一定没什么好日子。因此杨秀英便千方百计阻止韦阿秀和陈海学结合在一起。 女三号：韦小凌（韦阿秀二妹），是贫困农村追名逐利的势利眼女孩，她不希望姐姐嫁给一个贫困男子，因为陈海学只是个民办教师，收入少，别说养家糊口，就是连自己都养不活。因此，当她跟一个县城个体户老板组建一个家庭后，也将姐姐介绍给一个有五十三、四已离婚三次的大理石厂老板。 男一号：陈海学，布依族，高中生，贫困乡村民办教师，对自己热爱的教育事业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工作。他关心学生，关心群众，向往自由，追求纯洁的爱情。但在对方亲人不认同他们的爱情追求，他不得不先考虑女朋友家人的感受，暂时先送女友外出“躲灾避难”。 男二号：羊山村支书韦占成，多么关爱本村孩子未来的健康成长，一心想办好一所民办学校，他多次投资购买学校的课桌凳和黑板，在陈海学未领到民办工资开始无米下锅时，他悄悄从家里扛来一袋米和几样小菜过来给他救急。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海学分心而一心扑在教学上。 （正文）： 1、黔中大山脉，日，外 黔中某地偏僻农村，有一条东西走向长达十二、三华里的大山脉。 东面山头青松一棵棵笔直挺立，半山腰间果木成片，山脚梯田一层层，油菜、蔬菜郁郁葱葱。 西面山头柏树迎风屹立，半山腰间蕨草繁生，山脚一片乱石林立。 只有山脉中间山头怪石林立，半山腰间灌木抖擞，山脚翠竹青青。 在一条狭长的山谷里，有零星几块巴掌大的旱地，越冬小麦在强劲的寒风中胆颤成长。 这时，在茫茫大山中，不知从哪片山林里传来一首女声幽怨民歌： 阿哥呀，阿妹日思夜想你你可知道？ 阿妹年年岁岁等你答复等得好心焦。 你都三十八九了怎么还不慌不忙？ 我也快三十已成大龄青年你该知晓， 你为啥不会可怜人你木头一个。 男子老了可等女子老了能等吗？ 推出片名：高原月亮情 2、山村，日，外 在这条山脉中间某地段，石林孤峰突兀，山顶悬崖峭壁。杂草在寒风中苍黄。 半山腰地带灌木迎风抖擞，山脚山坳间翠竹青青。青冈夹杂椿树、山楂、樱桃、桃树、李树及野葡萄相生相伴。 大山脉中部稍微偏西某处山腰地带，椿树、樱桃、白桦林混杂着桃、李、杏，以及一丛丛斑竹林、楸树和野茶树，一齐包围着一座面积不大的土岗。土岗上密密麻麻地散落着一个大约二百来户的民族山村。 3、村外，日，外 远眺山村：一层层排列齐整的石板房，从村中弯弯曲曲蜿蜒而来的一条石沙路慢慢地降到山脚下的小溪边。一辆手扶拖拉机正突突突地拉货向山村爬去。 村边的一条山谷里，几辆马车在石场装运石块。 村脚下的一条羊肠小道上，三位农夫正吆喝水牛上山回村。 4、黔中村寨，日，外 村寨里，民歌悠扬，竹笛、二胡混合着木叶响彻云霄。 村中，雄鸡飞到低矮的茅屋上鸣叫。 土狗在屋檐下追逐打架，老牛在村街悠闲散步。 小女孩在晒谷场上跳皮筋，小男孩在弄堂里玩电子枪。 5、村边民办学校，日，外 村西头，有一栋四间石墙的两层高架屋，底层四间教室，中间楼梯道，屋顶盖青瓦。楼梯道上面挂着一块校牌：羊山小学。二楼西角插着一面国旗。 二楼西面两间是教室，东面靠教室那间做办公室，最东面一间是教师宿舍。 教学楼前面，有半边篮球板，篮球场上铺石砂。 教学楼斜对面是两间简陋的石板房厕所。 6、二楼教室，上午，内， 农历正月下旬，学校刚开学几天，底层一、二、三、四年级学生正在教室里大声朗读课文。 二楼最西边靠墙一间是六年级教室。十个学生正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 三尺讲台上，一位大约三十八、九岁的帅哥陈海学在布置数学思考题： 同学们，现布置两道数学题给你们思考后再做： （1) 有一块地，成梯形状，南边长约三十米，北边长约四十米，从南到北的直线距离是二十五米，问这块地的面积是多少？ （2）从我校到县城是二十五公里，甲同学行走速度是每小时五公里，乙同学行走速度是每小时四公里，甲同学从县城，乙同学从我校同时出发，问，他们走多少时间后相遇？ 作业布置完毕，陈帅哥又转到第二间（门上标牌是“五年级”）。 陈教员站到讲台上说：同学们，你们今天的作文课是：记一次印象最深的劳动。看到这个标题，该怎么下笔呢？ 同学们开始手托下巴想问题。 陈老师提示：首先要想好，从你们能够记事起，曾帮助过老人、或者自己单干，已做过哪次最有意义，在心目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劳动，这个劳动不论是上山种地，或收粮食归仓，甚至是挑粪、挖地都行。 陈某再提醒：自己先想想，然后拟出几条提纲，再按照提纲写下去。 讲台下，十位同学坐得整整齐齐地开始动笔写草稿。 7、底层教室，日，内 安排好楼上的五、六年级作业后，他跑到楼下。 他先从最东边的一年级起。讲台上，这位帅哥发话了：同学们，你们对新课文的生字词拼音和词语背诵得怎么样？ 讲台下面的十五位同学齐声回答：陈老师，我们都背诵好了。 陈老师：那好，请大家关掉书本，把本子和笔拿出来，默写两遍。 同学们齐刷刷地找本子和笔出来开始默写。 接着他就转到第二间（门牌上写着：二年级）。同学们马上拍手欢迎。 陈海学摆手，巴掌声瞬间戛然而止。 陈老师：请大家先关掉课本，我读上句，你们跟着读下句，听到吗？ 讲台下的十三个同学齐声回答：听到了，老师。 陈老师：锄禾日当午， 学生跟着：汗滴禾下土。 陈老师：谁知盘中餐， 学生跟着：粒粒皆辛苦。 陈老师问：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对每句诗该怎么理解？ 一男同学先回答：就是讲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劳动不容易。 一女同学跟着：就是讲农民收成不容易，每一粒粮食都要靠汗水浇灌。 陈老师做出停止手势：好啦，请同学们把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写在本子上，下午我再来校正答案。 说罢，陈海学转到第三间教室。 这时，有个女同学从四年级跑过来喊：报告。 陈海学扭头来看，是四年级学生。于是便对她说了：先回去，我布置好任务就马上轮到你们班。 可这位女生却递过来了一封牛皮纸信封，说：是一位姑姑让我转交给您的。 说罢，这位女生走进来将信件递给陈老师。 8、楼上陈海学宿舍，中午，内 陈海学边吃饭边看信。 饭桌上，一个大碗装着几片白豆腐炒白菜，一个小碗装上辣椒水蘸野菜。 膝盖上，正铺着一张皱折的信签纸草着有点功力的文字： （一个女子的画外音开始：） 陈海学，我亲爱的阿哥： 你好！ 你总不能这样沉默下去啦。我求你，我求你快带我跑天涯闯海角去吧。算喽，干脆倒过来，就由我带你冲出去。哪怕上天庭，下地府，你也应该跟着我走吧。劝说你都有好几次，偏偏你就不愿离开我的羊山村，以及四周围渴盼知识这一雨露甘霖滋润头脑的孩子们。几年来，不管我怎么规劝你，你也始终不愿离开一直渴求知识和做人道理的一双双想留住你的眼睛。 二十二年来，你凭你的默默奉献精神告诉我：若没有一个一直战斗在边远农村教育第一线，甘愿牺牲自己幸福别人的精神，就像你这种命运悲惨的民办教师。而且只知道天天无微不至、不厌其烦，不分白天黑夜，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而拼命呕心沥血的园丁，那么中国所有偏僻命苦的穷山村怎会播撒下今天人类文明的种子？关于这，我承认，你永远是我的师长，你是最深受我韦阿秀尊重，是我韦莹永永远远爱戴的好老师。 但是哟，我的哥呀，今天的我，不得不说，你为了孩子，为了边远农村的教育事业，牺牲太大了，许多人连初中生都不是，既没文凭也没水平，当民办教师也未到十年，在农村教育根本没什么建树，但人家也凭着各种关系提前几年转正去了。如今我乡就只剩下无钱无势的你等五几个民办教师了，你的水平和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上级只需要你无私奉献，而不考虑你享受幸福，那就干脆放弃吧，咱跑到外面去也不会饿死人。 陈哥，说了这么多，我的言外之意你也该知晓。总之，你都三十八、九了，而我也只差半年就满三十。该成家了呀我的亲，难道你不想我吗？我可天天都在想你哩，一想到你就睡不着觉。行啦，今晚你等我再开饭。 吻你！ 是你亲爱的：阿秀亲笔 2002新年正月二十四 陈海学一看完信件，便泪眼朦胧了。 他这天中午就只吃这一碗，便干脆抬走饭菜到自己制造的橱柜去。 然后再收拾碗筷到墙角的洗碗盆里去。 9、底层教室、日，外 在一年级教室，他手把手地教学生学习写字：太阳、月亮，地球、宇宙、星辰、江河，湖泊---。他教学生学习写字后，又指导学生认真看笔画、笔顺再写一遍，再朗读一遍。 在二年级教室，他在黑板写上：32+48+20= 19+21+25+35= 13+17+28+32= 50-23-27= 60-24-26= 陈海学：请同学们先思考一下，该用什么简便方法算得又对又快？开始动笔。 10、二楼教室，日，内 六年级教室，陈海学站在讲台上讲解《少年闰土》一文： 同学们，谁能说说，少年闰土为何要带银项圈？ 班长韦湘站起来回答：老师，我来说吧。 陈海学：那你就说吧。 韦湘：因为他父亲担心他会被鬼捉去，所以就在他的脖子上用一个银项圈将他罩住了。 陈海学：你理解不错，但应该多答点。行啦，请大家拿笔出来，将全文的中心句勾画出来，再详细分析本文的思想意义和艺术手法。 讲台下面的同学们，开始边思考边动笔写起作文来。 五年级教室，陈海学站在讲台上问：同学们，一根线段长四厘米，请先在草稿本上画出来，然后按这根线段画出三角形、四边形和五边形出来，再看看它的几何图形怎么样？请赶紧画。 不一会儿，有个男生举手了，陈海学马上请他上讲台来给大家示范。 陈海学对下面请人站上来：韦云江同学，韦辉同学画好了，你来说说这几个图形是什么形状？ 韦云江：用三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等边三角形，用四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正方形。用五根线段完成的图形成等边五边形。 陈海学：那请同学们用三厘米、四厘米和五厘米来完成一个三角形，看看画好后是什么图形？ 十位同学开始埋头完成课堂作业。 11、村中，日，外 下午放学时间一到，年龄大点的同学自然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家去，但一年级的小同学就不同了。 陈海学独白：出于安全考虑，先送一年级学生中最小的五个孩子回家一段时间，免得他们走不到家里去，他们父母会到学校来找人。 陈海学护送最小的一年级学生五个孩子回到家里去后，再回到学校来。 12、二楼陈海学宿舍，傍晚，内 这一天，上身穿灰白夹克，下身穿灰色裤子，脚穿白色运动鞋，身高约一米六八到一米七，身材匀称、面目帅气的陈海学放脚步蹬蹬蹬地踏上羊山民办小学的木质楼梯上到二楼来。 当他推开自己的宿舍门进来时，一位面目清秀脸盘子端庄，身后甩着两条长发辫，上身穿着蓝色对襟服，下身穿青色长裤，脚穿平底胶布鞋的大龄女子正在他陈海学的屋里做饭。 陈海学这时看到年轻女子正在他的菜板上切腊肉。另外，桌上两个大碗装着已经切好了的红辣椒和生姜，另外桌子上还有几棵蒜苗正等待上菜板。 这女子未扭过头来，但她后背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对陈海学说了：阿哥，回来了？等一会，咱这小家就可开饭了。 陈海学摆手，摇头：等等，咱并没有结婚，今天我还是你的老师，别乱叫小两口，群众听见误会。 年轻女子扭头过来，惊讶地：我俩不是很快结成一家人吗？ 陈海学坐到小方凳上来埋着头：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呀，又是你老师。 年轻女子不看人说：只要两人相爱，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 陈海学抬头上来：就算我有心娶你，你家老人和你弟妹也不答应呀。 年轻女子泪流满面地坐到小方凳上来。 两个都埋着头不说话。 13、陈海学宿舍，夜，内， 天黑了好久，陈海学对她说：韦莹，回家去吧，我送你一趟再回来。 可韦莹仍然深埋着头。 可是，年轻女子仍不抬上头来，让他陈海学送她回家去。 他站上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走吧，现在都到晚上十一点了，再不走，你家阿姨可要亲自找过来啦。 名叫韦莹的女子终于抬上头来：她想来就来吧，难道姑娘长大了父母就不许她嫁人成家吗？ 陈海学：行啦，你先回家去吧，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不行？ 可韦莹总是赖着不想走。 14、村街上，日，外 陈海学打起手电筒牵着韦阿秀的手走下楼梯来。 但韦阿秀还扭扭捏捏地不想走，陈海学用手推他快点儿走。 韦阿秀：哥，我还想坐一会儿哩。 陈海学：还想坐？危险就要到来了。 韦阿秀：什么危险？这不是在村里吗？ 陈海学：我知道这是在你们羊山村。但我说的这危险是指如果你稍晚一点回家去，你老妈和你弟弟、弟媳，甚至是城里的你妹妹和你妹夫很快就要过来大闹天宫了，到时候村里就有好戏看了。 韦阿秀扭头过来睁大眼：去晚一点也这么严重呀？ 陈海学也扭头过来：上几次你我不都亲自尝到是什么滋味吗？ 韦阿秀埋头。陈海学亲自送韦阿秀到家门口。 15、乡场，晨，外 每周六是本地赶乡场的日子。 天一亮，乡场上摆百货摊的，卖菜的，收购粮食和草药的就开始热闹起来。 16、进乡场路上，日，外 （周六这天）天刚亮不久，乡亲们便牵的牵马，赶的赶马车，坐的坐手扶拖拉机背着草药或粮食赶乡场去了。 天亮后不久，在周五晚回家，家里就住在白水村的陈海学也起了床来。 他赶紧洗漱好，随即先热了一碗饭吃，就跟老妈挑着一头是米、另一头是包谷，就步行上乡场来了。 17、乡场，日，外 陈海学帮母亲把粮食挑到乡场卖粮街后放下担子来，随便把粮食摆在了路边摊上。 老妈：你是年轻人，在这卖粮食朋友见了害羞，去玩吧，我来守。 陈海学伸手摸摸头，望望四周，笑着走了。 18、菜场，日，外 陈海学逛到菜场，他正在观赏各种新鲜蔬菜。 菜贩子：这些都是新鲜蔬菜，年轻人，你想买什么菜呀？随便挑吧。 陈海学笑了笑，摇摇头。 菜贩子：你竟然看不上这些菜呀？很有钱吧？ 陈海学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不用他买，是我买，他不当家。 菜贩子眼盯他身后的人（画外音）：真是美女帅哥，郎才女貌。 陈海学即刻扭头往后看，正是韦阿秀背着背篓装蔬菜。 陈海学：阿秀咋来赶场这么早？ 韦阿秀：我不来，后天你去上课吃什么？ 陈海学挠挠头。 韦阿秀把脸凑过来：阿哥，到那边去，我有话跟你说。 19、场外，日，外 乡场外小河边一棵大榕树下，陈、韦各找一条树根坐下来。 陈海学垂下头，眼盯着脚前的泥土，不说什么。 韦阿秀扭头过来：哥，你就不想说什么吗？ 陈海学：要说什么？你不都在我身边吗？ 韦阿秀：我想说的是咱们啥时候可以结婚住在一起？ 陈海学抬上头来：我哪时候都想跟你结婚呀，可你家人接纳我吗？ 韦阿秀：是我结婚，又不是他们结婚。 陈海学：可你家人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呀。 韦阿秀：那咱们就跑到外省去生米煮成熟饭。 陈海学：那你家人不会去抄没我的家呀？ 20、校园里，日，外 陈海学在教孩子们做眼保健操和徒手操。 陈海学在体育课上组织学生赛跑和上下跳运动。 陈海学组织学生打扫村街，清理垃圾。 21、教室里，日，内 陈海学正给五、六年级学生上班会。 陈海学布置任务给五、六年级请班干组织学生进行演讲比赛。 陈海学教一二年级学生唱歌。 陈海学教三、四年级学生玩游戏。 22、陈海学宿舍，夜，内 天黑定后，陈海学简简单单地煮了饭，随便炒了个白菜，再整个辣椒水蘸野菜就开始吃饭了。 陈海学正收拾碗筷，突然就听到楼梯噔噔噔地响上来。 陈海学独白：肯定又是我的高徒韦阿秀来了。 片刻，门被推开，进屋来的却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陈海学：是小兄弟韦生亮过来，请坐。 韦生亮：我姐呢？她不在这儿吗？ 陈海学：她没有来呀。下午放学后送一年级学生回家我就回来做晚饭了。 韦生亮：我姐今天下午大约五点钟就出来了，没有回家吃饭。她不在你这儿会跑去哪儿呢？ 陈海学：我宿舍这么小，哪个角落能藏得住人呀，你搜搜看吧。 韦生亮扭头就走出去了。 但他韦生亮的脚恰跨出门去，还甩出一句话来：但愿你不说谎。 木质楼梯又噔噔噔地响下去。 23、陈海学宿舍，夜，内 陈海学找一把手电筒下楼梯来上厕所去。 可他去了好久方返回宿舍来。 但陈海学恰打开宿舍门进来，却见到韦阿秀穿衣躺在他床上，正随便翻看他收藏的文学旧杂志。 陈海学：你怎么来了，刚才你兄弟过来找你都显得有点生气了。 韦阿秀：（不看人）我知道。 陈海学：你知道？你在哪儿看见他？ 韦阿秀：我就坐在楼下的教室里。 陈海学：（睁大眼）那说明你来早了！他出去就不过三十来分钟吧。 陈海学开始去洗碗、刷锅。 韦阿秀这时扭脸过来：哥，你在忙什么呢？ 陈海学：（没有抬头上来）给你弄饭菜，你吃了我好送你回家。 韦阿秀摆手：别弄了，哥。刚才我一上来看见你碗柜还有剩饭菜，我就把它吃了，肚子已饱了，别忙活了，坐过来说说话吧。 陈海学：（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那好，你起来，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韦阿秀斜躺着看他的书，懒得起来。 陈海学伸手过去：走吧，等一会儿你家里人过来，又要怪罪我。 韦阿秀：我不想回家，想在这儿清净清净。 陈海学：你---干嘛不走？我们并没有结婚呀。 韦阿秀：迟早都要结婚在一起的，干嘛要等到那个时候？ 陈海学：走吧，我求你啦。 说罢，陈海学伸手去拉她起来，她不动。 24、操场上、夜，外 韦阿秀母亲和她兄弟韦生亮，弟媳王旖旎等三人打起手电筒从家里找到学校来。他们边来边说着话。 母亲杨秀英：儿啊，你刚才来过，她真不在楼上呀？ 儿子韦生亮：妈，你不相信我呀？ 母亲杨秀英：不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三个放脚步噔噔噔地爬上楼梯来。 25、陈海学宿舍，夜，内。 陈海学和韦阿秀正在屋里拉拉扯扯，说话声音很大（他俩根本听不到有人上楼来的声音）。 陈海学：快走了吧，你家里人可能找来了哩。 韦阿秀：不会找来的，他们根本没看见我来这儿。 这时，宿舍门被她母亲一脚踹开了。三母子突然间闯进来。 韦阿秀的母亲：（扭头对儿子）你不是说阿秀不在这儿吗，她咋躺到海学的床上去了呢？ 陈海学申辩：生亮兄弟，你恰回去，我出去上厕所回来，她就上楼来了。我正准备送她回家去哩。 可韦生亮上来就朝陈海学的脸上搧了一把掌。并吼道：刚才回去我就跟你说过“但愿你不说谎”，你不记得了？ 韦阿秀从陈海学床上跳下来，赶忙制止小弟：他没错，是我自己过来的。 她母亲和弟媳赶忙跑过来，故意扭了阿秀的头、耳朵和臂膀。 阿秀的母亲：我早说过，你们不合适成家在一起。 韦阿秀：我愿意跟了他，哪怕去讨饭过日子我也愿意。 韦阿秀的母亲顿时两手抓着阿秀就乱扭乱打。 阿秀“哇”地哭着跑出来。 陈海学也跑到门边来蹬在走廊里埋着头。 26、学校操场，夜，外 韦家三母子边骂人便跨出海学的宿舍来。 他们三母子下楼梯到操场。阿秀早就跑去无踪无影。 韦阿秀的母亲和弟媳仍在骂骂咧咧的。 走在后面的韦生亮扭头看陈海学：要是下次从你宿舍里再查到她在你这儿，我一定打断你的腿，你最好叫我姐别来找你。 韦家三母子在学校操场转了一圈，他们又顺便提手电筒去照照看每间教室。 当妈的还布置任务：儿呀，夜里十二点到一两点，你再来看看一下。只要发现她回到学校来，你就打断他们的腿或把人打死都行。 儿子：妈，我知道。 27、陈海学宿舍，夜，内 在门外蹬着的陈海学站起回到宿舍来。 他收拾凌乱的杂物，把学生作业本提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批改。 在一盏昏黄的电灯光下，他边批改作业边掉泪。 28、（闪回）一楼教室，日，内 字幕：1980年初秋。 高中刚毕业的陈海学那么年轻，一张秀气的脸，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衫，下身一条灰裤子，脚穿白球鞋。理板寸平头，在群众眼里，挺干净、挺有精神的一个小帅哥。 秋季开学学生报名头一天，村支书和一位老民办教师在跟学生注册。 学生报到注册第二天，那位老民办教师就没有来跟学生报到注册了。只剩下年轻的陈海学和村支书在给学生登记基本情况后再发书。 村支书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羊山村新来的民办教师，名叫陈海学，他就从距离我们只不过有五、六华里路程的邻村白水村下来。以后学校所有的课程就由他来给学生上课。而老教师韦天林的工作呢？上级已宣布他正式转正，从明天起就调到公办学校上课去了。 一邦群众在学校操场上嘀咕：白净的小脸蛋，好年轻哟。 这时，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女孩走过来对陈海学：大叔，请你收下我家这小孩来校读书吧。她看到别人来报名读书，她也闹着要来读书哩。 年轻的陈海学：她有几岁了？ 小女孩：大叔，我有七岁了。 陈海学：真想读书吗？ 小女孩：想。收我吧，大叔。 陈海学：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我小名叫阿秀，学名叫韦莹。 陈海学看她眉清目秀，点头了：那就报名吧。 小女孩拍手：谢谢大叔。 29、（闪回）陈海学宿舍，中午，内 陈海学做好饭菜后，叫了取名为韦莹的小女孩跟他一道在他宿舍里吃饭。 饭后，陈海学跟她讲童话故事。 陈海学手把手教她写字，辅导她做作业。 30、（闪回）乡中心小学戏台，日，外 字幕：五年后。 读五年级的韦莹到乡中心小学参加一年一度的庆祝“六一”节文艺表演。 领奖台上，他获得乡级小学生文艺表演第一名。 31、（闪回）县城文化广场，日，外 字幕：一年后。 读到六年级的韦莹代表本乡民办学校到县里参加庆祝“六一”节表演。 领奖台上她获得县级小学生文艺表演第二名。 32、（闪回）县一中校园，日，外 九月初，新学期开学，已有十三岁的韦莹，跟着考上县城中学的同伴一路走进中学校园来。同学们的脸上笑得多么灿烂。 韦莹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表演活动。 休息时，她拿出陈老师寄给她的书信来读。 韦莹跟同学们上街来进行卫生、环保方面的宣传。 韦莹在校园里陪同老师做好校园文化标语张贴。 33、（闪回）市一中校园，日，外 字幕：三年后。 已长成一位高挑美丽，就如同清水出芙蓉的韦莹甩着一条长发辫进入重点高中校园。 校园里，她的回头率很高。休息亭里，她经常引来众多观赏者。 她经常代表本班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表演活动。 在外出做文化宣传时，她被选为形象代表到城里各大街小巷做形象公关。 韦莹的照片偶尔出现在市里的小报纸头版头条上面。 34、（闪回）民办校园外，日，外 字幕：1991年冬季。 某天下午，学校正放学，他正护送一年级学生回家。 这时，乡亲们在学校周围呼啦啦地议论着。 陈海学走过去一听，这时才听清是韦阿秀（韦莹）的父亲上后山砍柴，不慎掉进石坑，很多人正上山找人。 35、（闪回）村后那座岩山上，傍晚，外 这时陈海学一路急赶，奋不顾身地跑到该村后山去帮忙韦家找人。 不一会儿，陈海学大汗淋漓地将韦阿秀的父亲背着急赶下山。 群众男男女女只好跟后他陈海学回到村里来。 36、（闪回）韦阿秀家，傍晚，内 陈海学把人背到她韦家后，放下来，阿秀的父亲满脸是血，衣服裤子被刮破，全身到处是伤痕。 阿秀的母亲掉着泪为丈夫用热水擦洗伤口。 当时有两个乡亲回自己家里找来了几包头痛粉和一小瓶云南白药。 韦阿秀母亲：我们家真的太谢谢大叔啦！真的太谢谢你！ 陈海学看着伤者，自己也掉泪下来。 37、（闪回）县城药店，日，内 次日大早，陈海学小跑到乡里， 接着乘坐专线客车上县城药店去，专为韦阿秀的父亲购来一大袋治伤的中药西药回来。 他韦家对他陈海学三叩头。 韦阿秀听到父亲的不幸消息后，赶紧回家来。 韦阿秀：妈，这么多药是谁花钱买来的？ 母亲：是学校的陈大叔用自己的钱买来的。 韦阿秀眼泪汪汪起来。 韦阿秀跑出来。老妈跟着她：秀，你要到哪去？ 韦阿秀：我去跟人家说一声谢谢。 母亲：好，我跟你去。 38、（闪回）陈海学宿舍，日，内 面目清秀，一身素装的韦阿秀在母亲的陪同下噔噔噔地爬上学校的楼梯来，到陈海学的宿舍来当面向他致谢。 韦阿秀的母亲：就是这位大叔第一个冲上山去把你爹背回家来。他第二天还花一大笔钱到县城药店去购来一大袋中药西药给你爹。现在替你爹谢谢大叔。 韦阿秀脸红了：我习惯叫老师的，真谢谢陈老师了。谢谢， 陈海学摆手：不必要，才是一点小意思。不用谢。 韦阿秀对着陈海学来个三鞠躬。 39、村边一间废弃的民房里，夜，内 韦阿秀被家人打后，从陈海学宿舍里逃出来，跑向村外去。 她跑呀跑，因为天太黑，她又没有手电筒，她手上捏着一盒火柴。 韦阿秀独白：我不敢划燃，因为一有亮光，就容易被家人发现，到时候就自然被抓住了。算了，就到村边那废弃的民房里躲着。 过了好久，她悄悄转到学校来，却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在校园里转悠。 韦阿秀独白：肯定是小弟来守人，想抓我个正着。 韦阿秀最终一声不响地回到那废弃民房去，坐在谷草堆上埋头一晚到亮。 40、底楼教室，晨，内 天亮后不久，陈海学吹哨子叫学生进教室坐好自己先预习。 一年级教室，陈海学先教学生读拼音，再读生字词；接着教读课文两遍，然后请班长再领读课文。最后请全班用本子把生字词抄写两遍。 二年级教室，陈海学布置六道数学混合运算题： 1）72-38-22=2）92-48-32=3）88-22-38= 4）25+35+45=5）48-28+12=6）64-24+32= 三年级教室，陈海学示范写日记（他先在黑板上示范）： ×× 年×月×日，星期×，晴 早上起来，先洗一把脸，再漱口。接着我便抬了半桶猪食去喂猪，把鸡鸭放出来赶到木栅栏里，抬了半盆水和饲料去倒在水泥板上。这才回来热起一碗饭，赶紧吃后赶快到学校来。 中午放学后，我回到家，就赶紧做饭菜，在父母未收工回家，先留这饭菜给老人，自己只吃小半碗菜下饭就赶紧返回学校来完成作业。下午放学后积极打扫教室卫生，然后才开始回家来喂猪，检查鸡鸭卫生情况，再把鸡鸭赶回家。然后开始做作业。在天黑前赶紧做好饭菜等老人。 夜里，只看半个小时的电视新闻，再继续完成作业，之后在九至十点钟烧好热水给父母洗脸洗脚。 同学们开始手托下巴凝神静思。 四年级教室，陈海学布置学生写作文：记一次个人活动（要求三百字左右） 41、二楼教室，日，内 五年级教室：陈海学给学生讲思品课。 陈海学：同学们，该怎样做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小学生？ 同学们在下面议论纷纷。 一个男生举手问老师：老师，那我们该怎样做才算得上合格的小学生？ 陈海学：作为小学生，从小起应该尊敬父母，尊敬老师，团结同学，热爱劳动，学习积极主动，多帮助在生活和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其次，要热爱家乡，关爱家乡的一草一木，长大了才懂得怎样去建设家乡。 六年级教室，陈海学给即将毕业离校的学生讲讲进入中学去的准备。 陈海学：同学们，小学阶段很重要，小学阶段犹如一栋高楼大厦的奠基石，如果奠基石不稳，那么几十层楼的大厦会很快倾覆。因此，在小学阶段的学习不容忽视，对每一门课都必须学得扎实，牢固，这才能为在中学阶段取得好成绩打下坚实基础------ 42、村前河边，日，外 下午放学后，陈海学赶紧护送一年级中最小的五个学生先回家后，便赶紧抱起一大盆衣裳跑到村前小河边来清洗。 他才洗了几件衣服，韦阿秀便不知从哪儿钻到他面前来，仅微笑一下就俯下身来抢走他的洗衣盆帮他洗衣服了。 陈海学睁大了眼，很惊讶：咦！你从哪儿钻到我面前来？我不是碰鬼吧！ 韦阿秀：（不屑一顾）你才是鬼哩，我是人呀。 陈海学：（笑了）上前晚你被打出来，究竟跑到了哪儿去？ 韦阿秀：（故意嬉皮笑脸）你猜猜？ 陈海学：（不看人）我哪知道你跑到哪去？ 韦阿秀：（稍微把头偏过来，小声说）那晚我跑到村南那栋空屋去了。 突然，“啪，啪”两声，棍棒同时砸在陈海学和韦阿秀的脊背上。 两个马上叫道：哎哟！是谁打我！两个马上扭脸过来看看身后。此时，他俩清楚地看到是韦阿秀的老妈和兄弟韦生亮站在他们身后。 韦阿秀：（生气了）妈，我们又不做什么，为啥要打我们？ 韦生亮顿时向大姐背上踹了一脚，韦阿秀顿时跌落到脚下的小河里去。 当妈的跟着举起木棒上来砸人。陈海学顿时踉跄着掉下小河里去。 多亏小河里的水只有齐腰深，两个顿时如同落汤鸡一样水淋淋。 村前玩耍的众孩子见到了，都纷纷冲下村子来。那些年岁稍微大点的孩子纷纷伸手去拉他俩上岸来。 43、民办羊村小学球场，日，外 韦家三母子押着阿秀和海学来到民办学校篮球场。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大群孩子。 有两个女生在河边帮忙清洗陈海学的衣服，稍后也收拾好爬上村寨来。 球场上。韦家三母子气势汹汹地瞪眼看他们。 韦阿秀的母亲：我说你们不适合就不适合，为啥要悄悄地碰面？ 韦阿秀：我们是碰巧相遇。 陈海学：我并没有约她到河边碰面呀，姨妈。 韦阿秀的母亲：（伸手指过来）没约好，两个咋会在河边清洗衣服？ 陈海学：真的，今天我们并没有事先约好到河边去。 韦阿秀眼泪汪汪了：就算约好，家里人也不能干涉我的婚姻自由呀。 她母亲手指到鼻梁骨上来：究竟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 韦阿秀：你是我妈这个永远无法改变。但我如今都快三十了，早就是成年人，我的婚姻我做主。你们始终不能干涉。 这时当妈的马上伸手过来抓住阿秀的长辫子开始动手连连捶她。 她的兄弟和弟媳也帮助老妈捶当姐姐的韦阿秀。 陈海学伸手去规劝她韦家三母子。 韦家三母子顿时一起扭头过来捶打陈海学。 她的兄弟韦生亮立即挥拳砸向他的头，她弟媳也猛扑过来抓住他衣领，她老妈也连连抬手砸向他。 陈海学就这样挨了一顿拳脚，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脸青鼻子肿。 这时，村支书韦占成不知从哪儿跑过来，大吼道：住手，你们在打强盗呀！ 韦家三母子这时才扭头过来看来人，阿秀的母亲杨秀英撒谎：这小伙拐骗我家阿秀。 支书韦占成：吹牛，小陈会玩坑蒙拐骗吗？全村群众都不会相信。 她母亲：我不准他们玩到一起来，他们偏偏碰面在一块。 支书手指过来：要是你们把陈老师打跑了，明儿没人上课，我可要带领全体村干部过去掳光你们家财物，不信你们就试试看嘛。 韦家三母子这才松手放开了陈海学。 44、二楼办公室，傍晚，内 办公室里，靠里间坐着村支书，村支书的对面坐着韦阿秀的母亲。 她兄弟和弟媳斜着身子埋头坐挨母亲身边。屋里只有陈海学正给大家泡茶。 至于韦阿秀眼睛红肿低下头坐在门边的一张小凳子上。 村支书用手敲敲面前的小桌子（目的在于提醒大家注意）。 村支书：大婶，你也不小了，现在已进入新世纪，你一家人咋还要干涉阿秀的婚姻自由？这是法律不允许的。如果你造成了严重后果，可要付法律责任哟。 她母亲杨秀英：她大伯，我觉得他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哩。 村支书：怎么不适合？他们早都成年了，他们明白该跟谁不该跟谁成家。 杨秀英：（埋下头）阿秀还是他陈老师的学生。师生不能结婚在一起。 村支书：谁说的？阿秀又不是当年的小学生了，她也快有三十岁了吧？ 她弟弟韦生亮：我认为师生之间不能谈恋爱，否则不正常。 她弟媳：他们俩年龄悬殊很大。我们一家都觉得不适合。 韦阿秀掉着泪：他也只大我十岁，我们真心相爱想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 杨秀英扭脸过来死盯着她：我说你们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海学：阿秀，既然大人不同意了就算吧，以后你就别再来找我啦。免得咱俩又要挨打呀。 她兄弟韦生亮：算你识相。当老师就安安心心当老师，别总是想入非非。 她弟媳：以后如果再见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一次我们就打一次。 村支书：对待他们两个，你们一家人就这样无情？ 杨秀英：你们两个要在一起，先等我死再说。 村支书：（站上来）你们三母子呀，真是不可理喻。 村支书：（走到门口，扭头过来）不管如何，你家不能打跑陈老师，否则我会对你们不客气。 说罢，村支书的脚步噔噔噔地走下楼梯去。 45、县城大街上，日，外 陈海学步行上县城去。 他在大街上东张西望，见到好衣服、好裤子、好皮鞋都睁大眼。 但手摸一把零钱出来，还不够商品标价的尾数。他叹息一声走开了。 他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46、城南菜市场，日，外 他摇摇摆摆地走，终于来到城南菜市场。 他看到菜场上成排新鲜的蔬菜，以及蛋白质类和肉制品等商品，他陈海学暗吞口水。 太阳开始偏西了，他才随便从路边摊买了两个干硬的馒头充饥。 47、城南一条小巷道，日，外 他慢慢地挪开步子，最终来到城边一条小巷道上。 碰巧，韦阿秀却从对面面带微笑地走过来。 他也略带笑脸走过去。 韦阿秀：太好了，阿哥，我怎么会在这儿碰见你？ 陈海学：阿妹呀，我也怎么会在这儿碰见你？ 韦阿秀：今早我就跟同伴来赶场了。 陈海学：那她们人呢，你的同伴？ 韦阿秀：她们坐车走了，就坐专线客车到乡里，再步行回家。 陈海学：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道走哩？ 韦阿秀：中午时，有位同伴说在远处晃一眼看见你。我这才赶忙来找你。 陈海学：你不担心她们回去告状吗？ 韦阿秀：（摆手）我说我先去买点药，还要去舅家一趟。她们根本想不到我会来找你。 陈海学抬头瞭望西斜的太阳，发出一声感叹：究竟还有没有什么车载我们回到本乡去呀？ 韦阿秀翻看电子表，时间已走到下午五点钟。 她于是感叹了起来：等我们走到车站去，时间都要到五点半去了，最晚的一趟客车也开走了吧。 陈海学睁大眼：莫非要让我们靠两条腿步行回去？ 韦阿秀：看来咱们也只能靠走路回去了。 陈海学：那好，你等等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吃。 陈海学说罢，便跑去路边摊买来了一袋小包子。 48、回家的路上，傍晚，外 一路上，他俩边吃小包子边回家来。 他们选小路翻山越岭，走过一片片梯田和一块块旱地，跨过一道道石拱桥。 不知不觉地，老天便渐渐黑下来。 陈海学：可我们只走了大约五分之三的路程呀。下面五分之二的路程两个小时还不一定走到家去哩。 韦阿秀：阿哥，黑就黑了吧，我有你作伴，路上再有财狼虎豹我也不怕了，再说，天黑了，两个不正好交流感情吗？ 陈海学：阿妹呀，天黑了，我们要提高警惕呀。 说罢，陈海学便捡拾起路边的几个石块放进衣兜里。 49、一棵老树下，月夜，外 这天，陈海学和韦阿秀仅走到一半多的路，天便全黑了。 他们因为没电筒，这时候他们只好牵着手选择绕道去走大路了。 他俩仅在大路上走了一段约有两华里的路，两个气喘嘘嘘地到路边一棵苦楝树下各自寻找一块石头坐下来。 韦阿秀扭头过来看他陈海学，开口了：阿哥，咱干脆逃到外省去打工成家吧，在家乡肯定我家很难同意哩。 陈海学埋着头说：我都比你大了整整十岁，你为什么总是等着我呀阿妹？ 韦阿秀：我曾经跟你说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 陈海学仍埋着头：可我家那样贫困，我的转正问题又没有着落。 韦阿秀：既然我愿跟你，你就不用考虑彩礼了。反正我们不在家乡结婚。 陈海学：难道我们就永远离开家乡，永远不回来见家人吗？ 韦阿秀：回来是要回来的，等我们俩找到了几万块钱就回来，到时候咱再适当送些酒肉到我家去认老人，我想我家人也不至于把我俩活活打死吧。 陈海学吧嗒吧嗒着双眼，泪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韦阿秀伸手去摇着陈海学臂膀：安心去吧，阿哥。别再死守一百多块工资了，那点钱连自己都养不活，别说还要养家糊口哩。咱跑到外省去不会饿死人吧？ 陈海学：（显得够苦恼了）阿妹呀，我的转正问题可能是明年、顶多后年领导就会考虑我了。 韦阿秀：要是领导没考虑到你呢？ 陈海学：那咱再干脆跑到外省打工去吧。 韦阿秀：（叹气）可到那时候咱不都又添两岁了？ 陈海学泪如雨下，已说不出什么话来。 韦阿秀干脆斜着身子靠过来，就静悄悄地靠在陈海学的臂膀上。 陈海学沉默着不再说什么话，两个就这样依靠在一起抬头看天坐了好久。 50、路上，夜月，外 他俩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坐在一起，依靠在一起。 两个本来有许多话偏偏欲言又止。 陈海学：（不断地摇头）算啦，阿妹，我们还是走吧。 韦阿秀：阿哥，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离开我呀。 陈海学：我不是天天都在你们村吗？你随时都可见到我。 韦阿秀：我——我是说——我今天想跟你——住在一起。 陈海学：（呜咽起来）阿妹，哥实在对不起你。你看我那家底，主要是我的转正一直没着落，你跟我，这不是害你吗？ 韦阿秀：（呜咽了）哥呀，十几年来，我的心里就一直装不下任何男人了，唯独只有你，如果你再拒绝我，我还有活下来的必要吗？ 陈海学沉默了好久，最后才说：那再等等这两年我转正了咱们再结婚吧。 韦阿秀：要是你一直没有得到转正呢？ 陈海学：那我就永远离开这所学校，带你远走高飞去。 韦阿秀微笑了，但转而又显出忧伤了起来。 她哽咽地埋下头去：哥呀，那这样的漫长日子究竟要拖到哪一天去我俩才能成家在一起？ 陈海学抱着韦阿秀的头：阿妹呀，这日子我想不远了。 韦阿秀扭过头来紧紧抱住陈海学低声哭泣起来。 51、路边一个山洞里，月夜，内 这一晚，圆月已爬上中天，他们俩边走边聊，互相依靠，连连叹气。 片刻，他俩看到距离路边不远处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山洞，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干脆向这个山洞走去。 他们背靠岩壁，安静地坐在石板上，韦阿秀还偏头过去斜靠在陈海学的肩头上。他们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晚，他俩就这样呆在一起，坐到天亮。 52、进村的路上，上午，外 天刚麻麻亮，他俩就赶快离开山洞回羊山村来了。 字幕：一小时后。 快要走近羊山村时，陈海学扭脸过来对韦阿秀：秀，我们最好不能走一路，免得等进村后两个又挨打。 韦阿秀点点头，从另一条岔道口爬坡走了。 只有陈海学径直向学校爬去。 53、校门口，上午，外 众学生看到老师来了，都赶紧围拢过来嘘寒问暖。 一个六年级女生：陈老师，您刚从家来呀？走累了，先上去歇一歇吧。 陈海学微笑着说：不累，同学们，你们先进教室预习吧。 同学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去。 54、二楼六年级教室，上午，内 陈海学正跟同学们讲讲如何复习应试的方法和技巧。 突然，楼下操场上闹哄哄的。 他陈某到门口往下看，果然，韦阿秀的母亲和她妹韦小凌、妹夫唐选成，她兄弟韦生亮，弟媳伍兰英等五人将韦阿秀五花大绑押解到学校操场来。 他们五人，阿妹韦小凌提着一根麻绳，妹夫提着一根四尺来长的棍棒。她弟弟韦生亮提着一把两尺多长的马刀，弟媳伍兰英还提着一把菜刀。连当妈的杨秀英除了右手举着纸筒喇叭高叫外，那往后背着的左手还紧握着一把大剪刀。 当母亲的还手举用纸筒裹成的喇叭在操场上大喊大叫。陈海学不敢看，干脆缩回教室，推门关上。但那声音比起高音喇叭还响亮。 他陈某只听到韦阿秀老妈叫道：昨晚上狗日的陈海学跟我家阿秀这烂崽在外面厮滚，他们已多次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请大家来看看吧。 韦阿秀的兄弟韦生亮恶狠狠叫道：羊村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听好，今天我韦家就过来揭穿陈海学的丑恶嘴脸，他强奸了我姐韦阿秀，我们要送她进牢房去，请大家来看看喽。 她妹韦小凌也高叫着：陈海学和韦阿秀昨晚上又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们韦家从此再也没有阿秀这个人了。我们今天要把这对奸夫淫妇送去法办。 妹夫唐选成也叫道：乡亲们，都出来看看吧，就请出来看看你们心目中的好人。奸夫陈海学道貌岸然，淫妇韦阿秀淫心不改。今天我们一家人就替执法机关送他们进县城看守所去。 渐渐地，民办学校篮球场便站满了老老少少的群众，大家既看着挨打脸蛋紫一块红一块，面容憔悴的韦阿秀。大家的眼神既盯着被五花大绑的韦阿秀，又抬头去看看二楼。 55、六年级教室，上午，内 同学们在底下悄悄地议论纷纷：我们的老师不会是这样的人吧？随便造谣，那还了得！如果真没这回事，那就是诬告，这可要坐牢的哟。 可楼下韦家人越骂越难听，陈海学只听到她母亲正骂他：狗日的陈海学，你敢睡良家妇女就不敢出来认账呀？你算什么好汉！ 楼下韦阿秀在哀哭，都几乎哭不出声来了。但她仍在沙哑地叫着。 陈海学独白：狗日的韦家人哟，竟敢侮辱人这样严重呀！我跟阿秀并没有做出什么丑事来呀。可我一旦路面，他们韦家不会打死我吗？ 他背对学生（面对黑板）咬牙切齿。 陈海学画外音：如果我不敢出去申辩，群众又怎么看我？算了，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别当窝囊废！ 楼下，韦阿秀使劲全身力气叫道：你们不信，你们可随后我到医院去检查。 但韦家人却抡起棍棒就朝她背上猛击几棒，她瞬间倒下地去，脸变得煞白。 陈海学终于打开六年级教室的门冲出来。 56、二楼走廊，上午，外 陈海学手指下去：你们别欺人太甚，无凭无据捆绑人出来就随便诬告我，你们要付法律责任。 她弟弟，弟媳，阿妹和妹夫马上手指上来，你干了好事还不承认？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你等着。 他们四个异口同声：咱们上楼去，把这狗日的拎下来，马上锤死他！ 这四个年轻人顿时咚咚咚地爬上二楼去。 他们并不容许陈海学申辩，就死缠烂打。 因韦家人多力量大，陈海学一人抵挡不了四个，仅眨眼功夫，韦阿秀的弟妹，妹夫、兄弟和弟媳便拳打脚踢，将陈海学打倒在二楼的走廊上了。 六年级同学呼啦啦地跑出来要救人，也被韦家人一个给踢了几大脚板和挥几拳倒在二楼走廊里。楼下四个年级有十几个学生看见老师被打，都纷纷跑回村去。 57、学校操场，日，外 韦家四个年轻人打了人后，还将陈海学架下楼梯来，用麻绳捆绑好，将他拎过去绑在学校侧面的一棵老椿树根。 村民有几个都看不下去了：抓贼要有证据呀，你们有麻烦了。赶紧放人吧。 她的妹夫唐选成竟然发火从她母亲手里抓来是阿秀兄弟的马刀举起上来威胁帮陈海学说话的村民：你们想帮他，那就过来跟我单挑。 她的弟弟也高叫：我看谁敢帮他陈海学，老子就对他不客气，顺便将他一刀砍了，是坐牢、是枪毙我来顶。 学校操场一时间闹哄哄。可这时的韦阿秀因痛心而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很多村民因为手里不带什么武器，都纷纷散开远远地看着。 58、学校操场，日，外 韦家人越骂越凶，群众有些都因为担惊受怕而四散得远远的。 突然，从东面墙角冒出一群村干部，为首的正是村支书韦占成带着村主任韦宇，村文书韦小军和治保主任韦天林、调解员韦熙、计生员杨先琳（女），以及村财务室会计韦盛等十来个壮汉提着棍棒、锄头、杀猪刀等武器冲过来。 韦家四个年轻人顿时脸煞白了，都睁大眼吼起来：你们来干什么？ 村支书：你们家这样打人、捆绑人就不知道自己是违法犯罪吗？ 她兄弟韦生亮：陈海学玷污了我姐，都犯法了，难道不该教训教训他！ 村支书：韦熙，你快去村办公室打电话到乡里面去，叫乡长、书记和派出所出动干警来，就说我们羊山村闹出人命案了，叫执法机关快来逮人去。 韦熙马上答：是，我知道怎么打电话。 韦家这时才缓和点态度：支书，你要玩真的呀？ 支书：难道是讲假的吓唬你们家？ 村主任：我们先快去放人。 接着计生员杨先琳和会计韦盛赶紧去解开韦阿秀的绳子，并给她揉揉被捆扎的部位。杨先琳再从腋下抱着她拖到底楼一年级教室去休息。 韦小军和韦天林走过去给陈海学松绑，两个一个在一边架着他回底楼四年级教室来稍作休息。 59、底楼四年级教室，日，内 四年级教室，陈海学被扶起坐在学生用的凳子上，他埋着头，显得太累了。 他喃喃自语：我怎么太憨太纯了，竟然守着每月从三十五块干到一百六十块的民办补助有二十二年，到头来还挨几顿打，太没活头了。不如早死了好。 韦小军：陈老师，别灰心，你都辛苦了这么多年，上级会考虑到你的。 陈海学：那几个贪官会考虑个屁，只知道见钱眼开。 韦天林：陈哥，你别乱讲哟，人家听到了，会去告状呢。 陈海学：随他告，坐牢了，省得找米下锅。 韦小军：上级会一个个地安排转正。 陈海学更叹气：看样子我的转正是没着落了。 韦天林：为什么？为啥你要这样说？ 陈海学扭头过来：没人民币呀，我的好兄弟，没钱怎么好去活动！ 韦小军：你工龄、教龄也长，况且你教学有方，早就干出了不少成绩来，这是群众有目共睹的。他领导也应当看得出来。 陈海学：领导会看得出来？笑话。兄弟们呀，你们还是不了解我们县教育单位的人事网呀。像尚纳村吴俊云上了三十五年课的老教师，去年转正时，你们猜猜他花了多少钱呀？ 韦小军和韦天林直摇头。 陈海学：他家卖掉了一个屋基和一头水牯呀。 韦小军和韦天林同时睁大了眼睛抬头望楼板，不禁摇头。 稍顿片刻，韦天林坐过来挨近他，在他耳边说悄悄话：陈哥，近来你们真没有碰在一起吗？ 陈海学震惊了：兄弟呀，你看看我这样的收入，那样的家底，我敢碰她吗？一碰了要负责的呀，就连没有碰，也挨打了。你说我冤不冤呀！ 韦小军也摆手：算了，算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等一下，乡政府和派出所的领导来了，你就直接把具体情况跟他们说了，看他们咋解决。 陈海学默默地点着头。 60、一年级教室，日，内 一位少妇和一个男子在守着一个未婚女子，他们只好沉默着。 好久，才见到韦阿秀苏醒过来。计生员杨先琳问她：你稍微好点了吧，阿秀？ 韦阿秀点点头，没有说话。 杨先琳：今早上你家人为什么要捆绑你到学校来？ 韦阿秀：（有气无力）昨晚我去赶场，他们说我在外面鬼混，一定跟陈海学在旅店住宿了，他们便对我拳打脚踢，然后捆绑我到学校来找陈海学一起算总账。 韦盛：你们家也太没人道了，应该运用法律知识教训他们。 韦阿秀埋着头不说话。 这时，杨先琳扭脸过来望着韦盛。顿时顺便拉上教室门出去了。 杨先琳坐挨过来，悄悄对阿秀附耳：近期你们真没发生过什么吗？ 韦阿秀：我是想发生，可人家连动都没动过我一下。偏偏回到家就挨揍了。我不想活了。 杨先琳：阿秀，别这样伤心，上级领导下来后会解决好你们问题的。 可她韦阿秀就比任何人都伤心难过，泪水如同瀑布般往下流。 韦阿秀：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说毕，阿秀便打开教室的门径直往山下冲去。 61、河堤，日，外 羊山村村前不远，（有一处较宽且深的）河坝头筑了个拦河坝，河堤上绿草繁茂，野花遍地开放。 这天，韦阿秀气踹嘘嘘地从村中跑到河堤上。 她抬头望一眼乌云笼罩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便闭下眼，身子向下一缩，便见她从河提上像飞行员准备跳伞。 而跟后追来的大伙只听到她喊叫一声：再见了，我的羊山村。 话恰说毕，韦阿秀就如同一根羽毛随风飘零到水里。 顿时，平静的河面上溅起了浪花。 仅稍晚十几步就能抓住她阿秀衣领的两个壮汉，也不用脱衣脱鞋就“扑通”一声，从河提上纵身一跳，即刻钻入水底里去了。顿时两朵浪花也同时在河面上闪现出一道道波纹。 村民男男女女，渐渐地越来越多。片刻，河堤上就几乎占满了羊山村人。 字幕：十分钟后。在河堤的西面一个角落里。 突然见到一颗人头浮出水面。村民定睛一看，那长头发在水面上飘柔着。 几个村民的画外音：肯定是阿秀漂浮上来喽。 但仅眨眼功夫，另外的两颗短头发人头也漂浮上来了。 村民一窝蜂赶紧向河堤西面跑去。 此刻，长头发飘散在水面上的那颗人头被抬得越来越高。 短头发人头很快被两颗短头发人头移到岸边来。 群众有两个不约而同地躬下身埋头伸过手去把长头发的手扯上来。 其他人也跟着伸手去牵了两位短头发的手使劲拉上来。 62、河堤上，日，外 群众围拢过来，大家真正看清楚了，长头发的正是韦阿秀。 群众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男子先将她平卧着。 其中有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士把她脚尖稍微抬高，河水即刻从她口中溢流出来。 这位男士还用手轻轻拍着韦阿秀的脊背。喝水不断地从口中喷出。 施救的群众把她翻转过来，平铺在茂密的枯草上。 经验丰富的一个哥们双手轻轻压住阿秀的腹部，河水不断从口中喷出，最后，大家才不见河水从口中溢出。稍后跑来的陈海学也呼天抢地的痛哭着。 这时，陈海学弯下身来，泪流满面地嘴对嘴，给她做人工呼吸。 字幕：二十分钟后。 渐渐地才见到韦阿秀苏醒过来，群众这下才露出笑脸。 63、河堤上，日，外 韦阿秀渐渐地睁开眼皮上来，她也渐渐地看清了周围的群众，包括她的心上人陈海学。 她略微一笑，紧接着她就翻身想站起来。 但陈海学马上对她哭着说了，是我害了你呀，妹子。你不能就这样悄悄地走呀，要死也必须等先走了你再走。要不然这辈子我可要遭罪一辈子啦。 韦阿秀的泪水也即刻从嘴角冒出来。她阿秀张开嘴，但声音沙哑，大家都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话。而且，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陈海学独白：阿妹呀，你身体太虚弱了，我要对今天的你挨遭受非人般的摧残负起一定责任哟。行啦，救人要紧，我先把你抱回家去再说吧。 64、回村的路上，日，外 陈海学弓下身来，抱起她韦阿秀，使劲站上来，狠命地向羊山村爬去。 陈海学只爬了不过百来米的斜坡，就气喘吁吁地开始缩下身子来，最终在一道不算高的田埂上两膝跪地。 他陈海学咬牙切齿，使劲地一手撑地，强行站上来，又继续爬上去。 这时候，他两边太阳穴所冒出来的汗水如同山泉水在滴着泉水。 跑在他身后的群众都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陈老师，你慢点，这是爬坡。 陈海学：我知道，你们别担心我。 群众：你稍微慢点爬，爬坡使不上劲的。 陈海学点点头：谢谢关心。 65、羊山村大晒坝，日，外 爬到大晒坝后，陈海学实在爬不到人家户去而瘫软到地下去。 他陈海学虽一屁股砸到地上去坐起了，但他仍抱着跳水的阿秀紧紧地。 跟后他爬上来的几个村民赶忙跑过来，要帮忙他把人抱到她韦家去。 可他陈海学却连连摇头：不用了，几位大哥，几位好兄弟，我这样稍微休息一下就能走得了，谢谢了。 这时的韦阿秀虽然闭着眼睛，但泪水早已从眼角渗出来。 他陈海学又使劲地站上来，抱着她坚持向她韦家迈去。 66、韦阿秀家门外，日，外 陈海学正抱着韦阿秀慢慢地上到她韦家的台阶来，村干部正带着乡长、书记和派出所长以及派出所干警共十五个人全副武装冲到她韦家来。 支书：杨秀英、韦生亮、韦小凌你们几母子出来，乡政府领导要找你们了解情况。 可没人答应，村主任又再叫了几声，也不见人答复。 派出所长挥手，几名干警顿时持枪冲进她韦阿秀家去。 67、韦阿秀家屋里，日，内 干警们荷枪实弹冲进屋里，原先打人凶巴巴的阿秀她母亲和阿秀的弟弟、弟媳、妹妹和妹夫躲在里屋被吓得魂不附体，五人的双腿都不停打颤。 干警一：刚才是谁动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干警二：没有谁承认呀？好，都按同罪处理。带走！ 所长挥手：手铐在哪里？副所长提五副手套进屋。 五个干警分别进屋去将韦家从母亲到儿子、儿媳、女儿和女婿等五人分别给戴上手铐。 指导员随即下令：带走。 顿时，韦家几母子马上被推出屋来，马上被推到晒谷场来上警车。 68、韦家屋门台阶下，日，外 这时，韦阿秀挣扎着从陈海学正抱着的双手翻身掉下来，并声嘶力竭地给乡长和书记、以及派出所长及指导员下跪。 连连叩头后哀求了：我求求领导了：他们打人是不对的，但我也有错在先，上级领导高抬贵手，就放了我家人吧。 乡长睁大眼：你还说起话了？你错在哪儿？刚才要是没人下水救你，你还求得了人？ 韦阿秀哀哭着：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家里人打架，算内部矛盾。 派出所长：他们已触犯刑法的相关规定，应该受刑罚处罚。 韦阿秀连连叩头：各位领导，你们就原谅了我们家吧，这是我们的家事。 我也没有死，你们领导就放了他们吧。 乡党委书记：可他们都触犯了刑法，难道亲属犯罪只要来一讲情就放人，那么国家法律不就变成一张废纸了吗？ 指导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国家领导人一向提倡的。我们基层干部必须认真执行。况且，你家里人打了陈老师，他是你家人吗？你们又没有成一家？ 副所长：谁敢放纵罪犯呀！除非愿意被开除。 这时，韦阿秀张开双臂伏到地上，连连叩头，声音沙哑，什么也说不上来。 69、村晒谷场上，日，外 阿秀的老妈和弟弟、弟媳、妹妹、妹夫等五人被派出所及乡政府干部十多人押解到他们停车的晒谷场来。 群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看热闹。 群众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都说她韦家被抓，这是活该。 男群众一：谁叫他韦家人不通情达理呢？ 男群众二：他们打人时，难道就想不到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 男群众三：我也这样说呢。 女群众一：打人时只想到要出口恶气，就想不到国家法律不允许。 女群众二：他们打人时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每个恶人都有自己的克星。 女群众三：他们不准阿秀嫁给陈老师，谁看不出来？ 一位小伙子马上接话：就是陈老师未得到转正，收入少了罢。 韦阿秀四脚爬到晒谷场上来。陈海学只好跟后跑来。 韦阿秀连连向领导磕头：我家愿意接受罚款，只要放人。 所长：难道国家法律允许犯了罪可用钱代罚？ 陈海学站在一旁发抖。 韦阿秀连连向乡镇府领导叩头：我家还有我爹瘫痪在床上，他们都被抓走了，我爹只有活活饿死在床上啦。 乡党委书记连连点头，并说：那谁是从犯，对于从犯，可罚款就行。 但她韦家五人没人答应承认自己是从犯。 最后他们五人都被推上囚车开走了。 韦阿秀瘫软在后面哭得死去活来。 陈海学蹬下来安慰她：你就别哭啦，村干部会想办法。 陈海学走过去找村干部：她阿秀的老爹还瘫痪在床上，他们全部被抓了，他老爹别说吃上饭，就连喝一口水也困难。 韦阿秀因衣服还湿，她已变成了个泥人。 70、村晒谷场上，日，外 阿秀坐在地上，哭得好伤心，在场的群众都跟着难过地陪着她流眼泪。 韦阿秀后来趴在地上哭哑了。 片刻，韦阿秀竟然昏死过去。 71、韦阿秀闺房，日，内 陈海学跑过来抱起她跑回她韦家里去。 陈海学的四个五、六年级女生看见老师抱着自己的心上人，都自觉跑到她韦家去叫老师出来。 她们这四个女生中的两个给韦阿秀换泥衣服下来。 另外两个女生快去烧热水给她韦阿秀洗身上。 陈海学在她韦家厨房里找来两块生姜赶紧清洗干净。 再切好烧了两碗姜汤抬过来给她驱寒。 72、韦阿秀闺房，日，内 和衣躺在床上的韦阿秀泪眼朦胧，几乎哭不出了声音来。 陈海学和几个女生坐在小凳子上安慰她：上面不会关他们时间长的，顶多到明天这时候就会放人出来的。 韦阿秀哭着：上级怎么会放他们出来呢？不是说他们犯罪吗？ 陈海学：上级只不过带去教训一下哩，因为他们多次对你苛刻乱打人。 韦阿秀哭着：我请求罚款他们领导都不允许，他们怎么会放人呀？ 陈海学：你尽管放心吧不超过明天傍晚的。 陈海学翻手腕来看，时间正走到下午五点钟。 陈海学面对几个学生：同学们，看来今天的课是上不成了，明天吧，明早上正常上课，一定上。 几个女生：老师，如果您挨打还痛，那就先休息两天吧。 陈海学摆手：不用，我吃点药就好，明天的课不会耽误的。家里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帮帮大人干点家务活吧。我也要回去做点饭菜送过来给大叔。 几个女生点点头：好，那我就回去了，老师。再见！ 陈海学也挥挥手：再见。 说罢，几个女生就先走出韦家来了。 陈海学稍晚片刻也回到村小学去。 73、二楼陈海学宿舍，日，内 陈海学一从韦家回来后，赶紧换掉脏衣裤，然后开始动手做晚饭。 陈海学边做饭菜边流泪。 （陈海学回忆往事） 责任编辑：丁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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