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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个很保守的人。也许是他职业的原固，夏天最热的季节里，男人光上身，小孩光屁股，一絲不掛是很常见的事。 但是从来沒见过父亲光着膀子，别说光上身，在我的记忆里，天气再热，父亲连一件光膀的背心也沒有穿过。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每年夏天只有一件襯衣，是淡篮和黑色组成条子纹的棉绸布料的。 因为没有第二件衣服可换洗，他又是位医生，讲卫生是他的天职习惯。他不能带着滿是汗水渗透的衣衫去上班。 每天一下班，去食堂打完飯菜回来，顾不上吃飯，先洗汗水湿透了的衣衫。 口内气温潮湿，虽然是蒸热的夏季，一件很薄的棉绸衣衫，洗了以后，隔一个晚上也不会干。 第二天，他只能穿着半干半湿的衣衫，一路快步行走，让走步帶起的风和自己的体温把沒干的湿衣衫吹干。 就这样一件襯衣穿了好多年。 父亲是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三十号去世。那年他才不到六十岁。至今己隔了四十余年。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夏天始终穿着一件条纹布的棉绸襯衫。沒有第二件衣服可換。 父亲一生从医，多年住单位宿舍，很少回家。后来调回老家乡镇医院后，单位里沒有宿舍，他虽然每天下午下班以后回家。但不管是晚上休息或星期天，总有病人找上门，他从不拒绝。他好像是为病人而生的，把一生全部心血都奉献给了病人。 在他的生活辞典里，只有病人。 至今让我苦思而费解的是，从沒见过夏天光着膀子，又沒有第二件衣服可換，他是怎么渡过这段巜空窗期》，这是他的秘密，让我至今苦思而想像不来。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用四十多元到最后拿到六十多元，养活了七个孩子和母亲还有他的父亲。 他宁可节衣缩食。也不让一个孩子失学。 我们兄弟姐妹七个，沒有一个没進校上学。沒有一个是文盲。 过去人的衣食和现在无法比， 我和老伴两个人光換洗的衣服装滿了两个大衣柜，还不算床柜下，吊柜中衣服放得滿滿当当。数不清，轮着穿也穿不上。儿女还在给买。 假若父亲能活到现在，我要给他买最好最贵好多的衣服，冬天变着花样穿，夏天每天換几件……… 愿有来世，让父母有更多更好的衣衫。 二0二0年八月新疆克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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