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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今敏逝世十周年。 不少电影界的人在微博发帖缅怀。 豆瓣甚至特意推出了造梦徽章，来纪念这位擅长造梦的导演。 这些足见今敏在影坛的分量。 十年前的今天，今敏因胰腺癌逝世，享年 47 岁。 可以说天妒英才。 短暂的一生重中，只执导了 4 部动画长片。 但几乎每一部，都给动画界乃至电影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与影响。 美国导演达伦·阿伦诺夫斯基的封神之作《梦之安魂曲》，和后来斩获奥斯卡最佳影片的《黑天鹅》，都有向今敏致敬的部分。 有些画面，几乎是像素级的抄袭。 而烧脑片入门大片《盗梦空间》梦中梦的设定和呈现方式，则是直接受到了《红辣椒》的影响。 尽管诺兰否认抄袭，但骗不了影迷的火眼金睛。 毫不夸张的说，今敏的每一部电影，都是在颠覆认知—— 动画不再是纸片上的假人虚景，而是对真人电影的超越。 在那个二维世界里，有真实世界永远无法实现的视觉呈现。 这才是真正的造梦术。 现在，就让我们进入这部电影，别眨眼—— 《红辣椒》 在今年上海电影节展映期间，《红辣椒》的票价离谱地炒到了1200。 就算抬到了这个价格，还是有人买不到。 这是今敏的最后一部动画长篇。 豆瓣评分高达9.0，好于 98% 的科幻片。 被列入了豆瓣电影TOP250 今敏的动画从来不是给小孩子看的，甚至成人观看都有些费劲。 为了搞懂它，连刷两遍三遍也是常有的事。 《红辣椒》的女主角敦子，是一家精神医学研究所的医生。 她和天才科学家时田一起发明了一种监测患者梦境的仪器—— DCmini。 只要戴上这个小小的蓝牙耳机一样的装置，便可以共享梦境。 在梦境中对精神病人进行诊断、治疗。
因为这种仪器尚在测试阶段，还不具合法性； 因此敦子白天作为研究所的医生，晚上则化身为梦境治疗师，私下为病人治疗。 白天的敦子冷静、孤傲、不苟言笑。 但一旦进入梦中，她便换了另一个形象和人格，热情、大方、幽默… 人们都叫她梦之女——红辣椒。
敦子曾经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红辣椒便是她分裂出的人格。 只是现在这两个人格可以和平共处，甚至在现实和梦境中各司其职。
红辣椒的病人叫粉川，是一名警察。 他患上了恐怖症，就是对某个特定的对象或处境产生了强烈但不必要的恐怖和焦虑。 他不断梦到自己在追捕凶手，却始终追不到。 一次次目睹被害者被杀的惨剧，极大地妨碍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于是，来到研究所治疗。 而研究所所长恰好是粉川的大学好友，便让他体验了这种前沿但处在灰色地带的梦境治疗。 在梦中，他本来是在马戏团埋伏抓捕凶手，却莫名其妙地被魔术师变成了被抓的人。
在一个个差点被抓住的场景中，红辣椒一次次出手相救。 但梦的尽头，他还是眼睁睁地看见犯人跑走，受害者死亡。
表面上，粉川恐怖症的原因，应该是他现在正在处理的凶杀案，凶手仍旧没有落网，这使他十分不安。 但是，这还只是表象。 红辣椒敏锐地发现，粉川的梦境有很明显的类型电影的痕迹。 仅仅是在逃亡片段，就跨越了冒险片、悬疑片和爱情片三种。
连梦做的都像电影一样，那么粉川很有可能是个影迷。 但当红辣椒问起电影的问题，粉川却回避了。
在红辣椒的引导下，粉川也开始通过梦境面对真正的自己，面对回避多年的秘密。 如今他闭口不提的电影，曾经是他的志向所在。 他有梦想，也有最棒的搭档。 但搭档总是比他优秀，这让内向的他更加自卑。 于是他背叛了他们共同的梦想，放弃了电影，甚至连两人一起做的片子也不管了。
他的好友考上了电影学院，但却不幸因病去世。 这件事给他的内心留下巨大的愧疚和阴影，至今无法释怀。 于是他选择回避与忘记，不再走进电影院，也不再谈起关于电影的任何事。哪怕心底里是如此的热爱电影。 但是热爱与痛苦一样，不会被时间掩盖，反而会随着时间变成更深刻的习惯，或是积压成病痛。 粉川正在梦中的电影院一点点解开心结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支游行的队伍，闯入了他的梦里。 将要占领了他的梦境。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在现实世界中，研究所发生了重大事故，三台DCmini被盗走！ 这就意味着，如果设备被居心叵测的人掌握，便可以随时入侵患者的梦境。 第一个被入侵的便是所长本人。 开会时他突然开始胡言乱语，似乎看到一个壮大无比的游行队伍。 他兴奋地要去加入他们，于是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紧接着又有两名研究员陷入同样的精神失常。 这一切都超出了敦子的预期。 本来DCmini必须要在人入睡之后才可以起作用，但现在凡是接触过的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也可以被梦境吞噬。
很可能是因为产生了过敏性反应。 就像是被蛇咬过的人，下一次看到蛇也会害怕甚至感受到当时的疼痛一样。接触过DCmini的人，应该也是产生了类似症状。 而要阻止这一切，让所有人都醒过来，就要找到这个梦的主体是谁，究竟是谁在做梦？ 通过监控梦境，敦子终于在游行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研究所的同事——冰室。
可是找到冰室时，他也因坠楼被摔成重伤。 原来他也是个受害者。 他的意识早就只剩下一副空壳，是有人利用了他的梦境。
粉川的梦中出现了游行队伍，说明他也出现了过敏性反应。 而随着感染者越来越多，梦境与现实的距离也被打破。 危机关头，红辣椒选择深入游行队伍，找到始作俑者。
而梦境被入侵的粉川，也决定做回梦的主人，完成、捍卫自己的梦。
两人找到并消灭幕后黑手的过程，就是一段接一段令人赞叹的炫技时刻。 梦中梦、时间折叠、梦境穿越，潜意识……所有你能想到的关于梦的脑洞，今敏几乎都玩了一遍。 而这属于电影独有的绚烂时刻，鱼叔还期盼大家自己去感受。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不难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关于梦的故事，不如说是关于造梦的故事。 故事中的天才科学家时田和警官粉川，都是造梦者。 他们的区别是，时田制造出了共享梦境的机器，却被有心之人利用，让世界陷入混乱。 而粉川，放弃了光怪陆离的电影梦，给自己留下巨大的伤痕，让生活无法在继续。
两个造梦者都陷入窘境，而敦子和红辣椒似乎就是这种窘境的唯一解法。 因为这两个人格可以自由地穿梭于虚实两个世界，而当两个世界开始彼此混淆的时候，她们俩变成了并行的存在，各自捍卫着各自世界的秩序。
梦，听上去是多么美好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连梦境都会被人利用或是占有，那该是多么可悲。 可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无不是被卷入梦境的漩涡之中。
我们看似独立自主，但无不是把别人的观念移植到自己脑中。 把别人的梦想当自己的梦想，把别人的思考当自己的思考。 我们被各种信息迷惑，被各种力量裹挟； 也传播着各种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并借着各种力量裹挟别人。
《红辣椒》中看似夸张的场景——梦与梦纠缠在一起，现实生活中不也是一样吗？ 我们总是忙着加入各种盛大而光鲜的游行，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理想或是追求的东西，赴汤蹈火。 哪怕这并非我们所愿。
而电影又是什么呢？ 电影是一个短暂而清醒的梦，我们可以选择随时进入并离开的梦。 我们可以穿越时空的限制，和别人一起共享这个梦境，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共感共情。 这是一趟安全的旅程。 因为从走进电影院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接下来将看到的都是假的。 而走出电影院以后，我们也明确地知道，我们将回到自己真实的生活。 只有在电影进行的两个小时间，我们才选择信以为真。 我们需要电影，因为，我们还想自由地醒着做梦。 我们怀念今敏，因为，不舍这样的造梦天才被遗忘。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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