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小说 / 无心花 原创作品 / 内容经过一晚上虚构 李莉买菜回家，对丈夫江武说：俺接了一个照顾老人的活，是一个朋友的娘。 江武有些生气：你也没跟俺商量一下就接啦？家里有个老娘要照顾，你身体又不好，照看两个老人怎么吃得消？ “现在开销这么大，儿子还在上大学，瘟疫后你们工厂又是无限期放假，工作也不好找，俺又没有收入，娘又离不开药，不找点事做，这日子怎么过？” 李莉没等丈夫搭话继续说：朋友正是看见俺有照顾老人的经验，才主动找俺的，俺没考虑就答应了。 江武知道，答应了事不好推脱，又是媳妇的朋友；江武更知道，快一年没有收入了。也没再说什么，埋头继续修理老娘的轮椅。一会抬起头问到：多少钱？ “4000（月），包括生活费和住处的水电气费。” 李莉告诉丈夫：朋友的母亲快80岁了，单独住，能慢慢行走，但有老年痴呆症，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不能生活自理。老伴走后请人照顾了一段时间，瘟疫开始就让保姆回家了，朋友自己照顾，其他四个兄妹给生活费。朋友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门脸要打理，瘟疫控制住后实在没时间照顾她娘，老公懒惰又帮不上忙，其他兄妹也没空，常常把老娘锁在家里关在卫生间坐马桶上，有时候一座就是整上午，中午饭常常下午3、4点才能给老娘送去，一日三餐变成了两顿饭，只好再找人照顾。 李莉还特别提醒：不能让老人家出门，她有老年痴呆，出了门不好找。还有一点：老人家要嚎叫，不分白天黑夜的叫，还会乱翻乱扔东西。为了控制老人家乱来，朋友用防护栏一样的木架子围起一个很小的范围。 江武知道，媳妇身体不好，家里又卧床的老娘，这个“保姆”工作的重任就落在他肩上了。 江武两口子都是个实在人，照顾别人的母亲跟照顾自个的娘一样，娘吃什么别人的母亲也吃什么，不会有偏心。换尿片、上厕所、洗澡等这些需要体力的活只能江武干。在家照顾自己的娘这些重活也主要是江武干，媳妇力气不够腰不好，容易伤到腰；李莉做得一手好菜，饮食上给老娘照顾非常贴心：江武两口子推着老娘出门晒太阳散步时常常收到邻居们的赞美：你们俩真会照顾老人，这哪里像瘫痪的老人？脸色这麽红润精神状态这麽好。邻居们还会对江武的娘说：您老好福气噢，有个孝顺的儿子和一个孝顺的儿媳妇。今年雨水多，太阳少，有太阳的时候，江武也会把老人家用轮椅推出去晒太阳；怕老人家乱跑，除了轮椅上的安全带还加了一条红绳子，结放在轮椅背后，怎么也“逃”不出轮椅。 刚开始一个月，李莉朋友的母亲真如朋友所说会发出嚎叫，就连睡觉在梦里也会叫出声，时不时也会伸手抓住能抓到的东西乱扔，最让头疼的事把床上的被子被单扔在地上，上面有时还有屎尿。搞定江武很抓狂，对李莉说，照顾完这个月让你朋友另请人吧？李莉总不搭话。后来，江武发现一个有趣现象，每次李莉送来饭时或送来水果小吃时，朋友的母亲会安静下来。李莉喂饭时，老人家很乖并吃得很香，胃口也很好，不像李莉朋友所说，常常吃小半碗饭怎么喂也不吃了；李莉给水果削皮的时候，朋友的母亲看得很认真，几乎不转眼。有一次李莉削苹果皮时，江武试着打开了围栏，扶着朋友的母亲跟他们坐在一起。李莉削皮后，将苹果切成小丁装在盘子里，然后端水给朋友母亲洗手。洗完手后，朋友的母亲会一小粒一小粒慢慢吃，像是在品味在追忆。后来，李莉削完水果，朋友的母亲会主动抬起双手等待洗手。这样。一个月不到，朋友的母亲不再嚎叫了，也不乱翻扔东西了，会主动上厕所了，围栏也被江武给拆了。能按时吃饭，能出门晒太阳，家里也有了活动范围，朋友母亲的脸色也逐渐由苍白转向有了点血色。 三个月后的一天，江武代替李莉给朋友的母亲喂饭，快吃完的时候，朋友的母亲突然抬手给江武一耳光：“啪”，响亮而有力。接下来让惊呆了的江武和李莉更是瞠目结舌，两口子接手以来，从来没有听见朋友的母亲好好的说过一句话，老年痴呆了怎么可能好好说话嘛？ 老人家茫然呆滞的脸好像突然换了一张面具，目光温柔眉眼带笑对江武说：你知道不？俺生养了五个儿女，三男两女，除了二女儿（李莉的朋友)给俺洗过几次澡，其他四个就连尿片给没给俺换过一张，俺怎么就没生养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老人家慢慢伸出手摸了摸江武的脸，然后转过脸朝着李莉：闺女，你做的饭真香，俺喜欢吃；不要走好不，俺不想再吃剩饭了！ 江武还记得，第一次走进这道门时，迎接他两口子的是一阵阵无法形容的臭味，来自整个房间和李莉朋友母亲的身上。当天，李莉就把床单被子和不知道堆放了多久的衣物给换洗了，和江武一起给朋友的母亲洗了澡，打开了所有的窗。 花满园 2020.8.26凌晨2点  原创作品/未经本人同意/转载必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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