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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打乱了教培行业的节奏，打碎了梦想，也种植了希望。 疫情还在继续，未来更加不确定，每个人都很焦虑：如何走出这个冬天？2月6日，教育培训机构兄弟连创办人李超发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死亡通知书”。他告诉学员、员工及股东：公司因现金流问题，北京校区停止招生，员工全部遣散。李超说：“春节前，公司勒紧腰带，缓发工资、全体动员、压缩成本，就是为了节后招生旺季打个翻身仗。哪知疫情来的如此凶猛、猝不及防，把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兄弟连是一家有着光辉历史的公司。2007年成立，创业13年， 已经是国内最大的PHP培训学校。2016年11月，挂牌新三板，营收过亿，累计培训学员数万名。李超在公开信中写到，做了十几年的教育，是真心的热爱。突如其来的疫情让这一切戛然而止。兄弟连仅仅是个例，疫情影响的不知是线下教育，还有旅游、餐饮等等行业。中小企业如何穿越“寒冬”是一个急需面对解决的社会课题。冰火两重天，兄弟连的遭遇是教培行业的A面，教培行业的B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新东方强化线上授课，加大技术、人力方面的投入；VipKid、学而思、猿辅导、等着开展线上免费授课，很多免费教室同时在线学生数动则成千上万。西南民族大学一位藏族女生爬上了海拔4800米的山顶，一手机、一笔记本远程观看老师的网课，因为家里信号不好。女生脚下白雪皑皑，各色经幡在空中飞扬。一位春节回老家的老师爬上了自家的平方，摆上小方桌，支开电脑在开始给同样在老家的同学上课。镜头里有平房、有枯树，还有炊烟，是北方的天空。非常时期的非常选择，疫情期间教培行业的各种现象令人眼花缭乱，也给人好多想象空间，这一切或许能给行业未来带来很多启示。作为非常时期的选择，今天的非常态或许会成为未来的常态，重塑行业的未来。
“手疼，脑疼，心累。”第一次做线上直播课的古一老师上完课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朋友圈下有诸多同感的老师为其点赞。还有一条心酸的评论：“我曾经录过一个十五分钟的小课，所有板书全部手写，反反复复录了有10多遍，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有点模样，是真累呀，手都残了。”长期线下授课的老师们有点不适应节奏，感觉工作量加了不少，但是课堂质量仍然不能保证。春节前夕，教育部通知，线下培训机构严禁线下开课。转线上，通过在线直播授课成为线下培训机构的唯一选择。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讲：这场疫情给新东方带来了严峻考验，新东方地面课堂全面停课，上百万寒假班的学生面临不能上课的局面。如果新东方全部停课退费，新东方就只能关门大吉，七八万老师员工的生计，立刻就成了问题。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课堂搬到线上，让愿意的学生在家里上课。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困难有三：退课率、技术支持以及授课效果。据《媒体训练营》记者了解，新东方并没有出现高的退课率。主要原因在于疫情现状，家长没有选择，没有机构可以线下授课，换机构不如跟着现在老师一起学习，因为相互了解，有信任基础。此外，新东方也制定了补贴方案，进行小额退返。当然，不退课的前提是保证线上上课可以进行，这需要技术平台的支持。作为线下线上并行走的辅导机构，新东方有一定的技术支持，但也并不简单。俞敏洪说：转变（转线上）并不容易，首先新东方的在线系统并没有准备好，其次新东方的老师大部分没有在线授课经验，再者家长和学生是不是愿意在线上课也是个问题。但不管怎样，转变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否则接近三十年的新东方，将会山崩地裂。新东方以自己的“云教室“作为自己的主要授课平台，但也把钉钉、ZOOM等平台作为备选。“延迟、卡顿”是他们最担心的。一位老师对《媒体训练营》记者说：没有满意，只能将就。临时的线上授课对于老师而言，折腾他们的不仅是直播平台的选择，还有硬件设备以及授课方式的变化。大年三十是他们最忙碌的一天，找设备，做课件。不少培训机构的老师用的是Mac，不是他们有多时髦或者有钱，而是这些都是从机构年终奖里拿到的。要做好直播，Windows系统是首选，直播平台对win的兼容性更好，而且可以美容。除了电脑，还需要iPad与手写笔。大年三十，他们只能向亲戚朋友各处求援。另外，最重要的就是授课。毫无经验的他们倍感压力山大。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最多只有四天。初四他们就必须准备好开课。一位老师向《媒体训练营》记者坦诚，只能仓促上马，不能保证课堂效果。“在线教育，对于企业来说，成就他们的是机遇；对于老师来说，成就他们的是本事。”上述老师感慨道。疫情给在线教育带来暂时性高光，上市机构的股票上涨以及行业的流量效应，行业似乎看到了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去年在港上市的新东方在线以及美股上市好未来股票均大幅上涨，相关概念股也出现涨停现象。新东方在线旗下的东方优播CEO朱宇表示，这次的流量效应远远超过了几大巨头去年暑假耗资几十亿打出来的效果，同时伴随的品牌推广效果也很广。比如很多机构开始和央视频、学习强国都建立了合作，带来的结果就是公立学校也开始主动和机构进行合作。所以如果用数字估算的话，相当于替互联网教育机构省了近千亿元的推广费。有人预测，这波疫情给头部在线教育公司会带去百万级的用户增长。一个问题是，这些新用户从何而来？以K12行业为例，一方面可能是教培行业新用户，也就是初次接受教育培训的用户，疫情的限制以及免费公开课的推广加大了在线教育的普及程度；一方面可能是线下机构培训机构转化而来，上文提及新东方这样的品牌机构退课率很低，基本保持平稳，那么最大可能就是中小企业的无力转型引发的。
教培行业是一个刚需行业，门槛很低。前些年，在大培训结构待过的老师，只要有些名气便可以出来自立门户，慢慢成长。甚至刚毕业的大学生，亦可以在三四线小城活的很滋润。王鹏（化名）2015年毕业，毕业之后便在南方某座三线小城做了一家辅导机构。他介绍，每年可以做到近百万的营业额。2019年，国家提高了培训机构准入门槛，他被迫关门后去了新东方。过去的野蛮式发展也铸就了教培行业如今的局面，有头部，但长尾也很长。长尾就是中小机构，中小机构可以分为两种：兴趣班机构以及主课课后辅导机构。兴趣班对线下场景有很强的依赖性，这类机构做线上授课难以实现。而主攻语数外等主要科目的辅导机构，他们则受限于成本、现金流、工资、技术等因素暂停歇业。后者进退维谷，变是找死，不变是等死。流量效应、节省广告费、有品牌认识，加速行业普及，这是2020疫情对在线教育行业的利好。从市场的角度看，这仅仅是完成了拉新，留存才是他们最大的挑战。有人评论：流量的暴增是喜，亦是忧。没有准备好的在线机构，因为网络、老师授课状态等因素，可能让家长对机构品牌、在线教育留下坏印象。一位从事教育培训多年的老师对《媒体训练营》记者说：教培是服务行业，老师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就可能丢失学生，学生感受、学生体验、学习效果是衡量一个老师、一家机构的重要指标。新东方的体制是重视续班率，他们认为这是评价老师教学好坏最有利的证据。在线教育起步于2013年前后，几经沉浮。在服务上最好的可能属于VIPKID，他们的拉新成本达4000元，是一般机构的十倍左右，客单价也很高。有一次问朋友，VIPKID模式很简单为什么不能被复制？他愣了一愣说，服务不是谁都能学会的，打举个例子，VIPKID可以做到直播课高清、不卡顿，就这一点，很多机构都做不到。疫情下的在线教育，可能暴露很多问题，这些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有投资人认为，疫情像个加速器，不会短时间改变行业格局，但将加速行业趋势和迭代，加速整合。朱宇说，疫情像是催化剂，只改变反应和演变的速度却不改变方向，以前可能需要2-3年才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但这一次瞬间爆发。在线教育不断提升服务水平，比如直播保证流畅性，改进教学模式，如大班、小班、双师等，这些都是探索的路径。对于线下机构，线上线上并行走是新东方的战略。地面教育与线上教育就是传统与技术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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