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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次，有足够的实力，把四款四个不同年份的白牡丹，放在一起做了一个组合。 如果是去年，还没有办法实现这种愿望。 去年如果要做四个年份的白牡丹，意味着，要加入2016年的白牡丹。而2016年的白牡丹，村姑陈已经没货了。 那更早的呢？2015年的呢？更加没有。 早在我第一次上太姥山的时候，就已经收不到2015年以及2015年之前的白牡丹散茶了。 产量低，且，卖不掉的，都压成了饼，因为那时候坊间传言，饼茶比散茶容易储存，不易受潮变质。 于是，S师傅搬出几大箱的2014牡丹王饼给我，说，牡丹有啊，全是饼，你要不要？ 直到现在，回想起这段初时寻找白茶的经历，村姑陈还需要喝一杯今年的新白牡丹，来压一压惊。 《2》 这四款白牡丹，都是村姑陈李麻花自己存的。 2017年的量最少，2018年的也不多，因为倒春寒，也因为那时候白茶的总产能还没有现在高。 2019年最多，2020年，再一次倒春寒，牡丹产量也不高。 也是咬咬牙，想着让大家能有个白牡丹的学习包，能一次喝到四个年份的白牡丹，才做成这个组合。 由于年份真实，储存不易，所以数量不多。 没有买到的茶友，别生气。 2019年白牡丹已经一年零三个月又十几天了，买回去再存两年，它就是根正苗红的老白牡丹了，同样别具一股风流。 《3》 喝这四个年份白牡丹的时候，是从新往旧喝的。 为的是，感受白牡丹从新到老的变化过程。 从鲜，香，淳，爽，到醇，厚，甘，冽。 是一种白茶，在不同年份，所呈现出来的不同风姿。 2017年的一级白牡丹是最后喝的。 劲道持久，气息持久，香气持久，咽下之后三分钟，还在舌面上回味它的甘醇津甜。 仿佛千帆过尽之后，回看波澜壮阔的一生。 【2020一级白牡丹】 干茶香： 是毫香、植物的清香、是叶片蜡质层细胞开始转化、从新到熟的气息。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炒坚果的气味，像是炒干黄豆，炒豌豆，那种植物蛋白质被高温烘烤之后散发出来的迷人焦香...... 微微地，还有极细微的花香，这股气息极度微弱，需要极细腻的人，极灵敏的嗅觉才能闻到。 盖 香： 第一冲的盖香，便极度惹人迷醉。 那是一股独属于江南春天的气息，桃红柳绿，春意盎然。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盖香的主角是花香，是春雨细如丝中的娇嫩杏花，那花般娇容，水般温柔的香气。 从来不曾在哪款白茶当中，闻到过这种既轻薄，又灵动，还娇柔的花香。果然一闻，便迷醉了。 当时给它起名《杏花雨》果真是实至名归。
滋 味： 汤水是细软的。 是杏花春雨一般吴侬软语的江南。 含一口茶汤在嘴里，瞬间，温润的触感就包裹住了我们的舌头。那种泡温泉一般暖洋洋，又温柔细腻、轻薄如雾的感觉，实在令人舒爽难言。 仿佛与一位温和，细致的知性女子交谈，从头到尾，令人如沐春风。
【2019一级白牡丹】 干茶香： 毫香经过一年半左右的时光，已经转化得比较成熟、比较有风韵了。 此时的毫香闻起来极似山间的枯草、秋冬季节的芦荻、泛了紫正在结种的狗尾巴草。 仿佛一位轻熟的女子，带了三分多情，两分娇俏，一分天真。 花香早已经在干茶香里闻不到了，如同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只余下毫香独自舞蹈，蓄势而待，等待着未来会转化而出的新的香型——陈香、药香......
盖 香： 前调：毫香转化而成的清冽的野草香，居然在盖子上第一个出现。陈化了一年多的陈年白牡丹，花香居然隐退至此，毫香兴盛至此，除了品质好等级高，白毫多而密实之外，没有其它的解释。 中调：接踵而至的花香，清盈舒朗，婉兮清扬。在这个暴雨的下午，与阳台上的栀子茉莉一起，组成了空灵的花香盛宴。 尾调：枯荷叶煮水一般的气息，带着浓浓的碱意出现在盖子冷却之后的盖心处，仿佛一幅写意水墨画，那末尾恬淡的收梢之笔。
滋 味： 汤水中毫香非常充足，几乎满杯皆是毫香。 汤感淳和，细滑，陈化一年多之后，已经拥有了比新牡丹更具浆感和熟度的茶汤。 然而，高山白牡丹那清新的神韵，仍然清晰地存在于茶汤中，于是，这两股既清又熟的气韵，便构成了这款2019年的陈年一级白牡丹，那似老还新的风骨。 尤其是汤水咽下后，那股清新灵动之气，在舌间停留，在喉间徘徊，氤氲不去，缠绵动人。 陈年白牡丹茶汤当中，有浆感，这虽然稀罕，却并不稀奇。 有几分陈化后生成的浆感，却仍有几分新茶的清新清冽，这才是它最值得、最诱人之处。 这是别的茶，所不具有的、由产区和工艺赋予的天姿。
【2018一级白牡丹】 干茶香： 两年半左右的陈年白茶了，在这段不算短的自然陈化时光中，干茶当中的毫香变得越来越浓郁了，当然毫香的呈现方式也在变化，从新白茶时期的鲜，香，变成如今的浓，沉。 鲜活不再，浓沉起始。 毫香呈现出一种稻谷香的样貌来，与新生成的陈香与药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有辨识度的气味——快到三年的高山陈年白茶独有的——半熟半陈的气味。 是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味。 是一种未来可期的气质。
盖 香： 清郁的毫香转化成了浓郁的中草药香，在盖香上浮浮沉沉，时明时暗。 仿佛围城里，方鸿渐回国坐的那艘船，坐在船舱里，有灯影晃进来，明明暗暗，时隐时现。 现的时候浓郁，隐的时候素淡。 浓的时候是富春山居图，淡的时候是江上垂钓图。 盖子冷却下来的时候，顶心的位置，是清新的野草香和恬淡的野花香。 在两年半左右，即将进入大年大关的当口，盖香上呈现出这种清新的草香和花香，更加难能可贵。 有些人觉得，老白茶就该老，苍老，陈旧，枯朽。而新白茶就该新，清新，鲜活，灵动。 其实，这是对白茶最大的误解。 白茶的魅力，正在于这新与老，新会变成老，但老中会含着新。并非一股脑儿全是老，老里面，半遮半掩着三分的清与新。 这股清，这股新，才是高山茶、日晒茶、真正顶级的老白茶所应该具有的独特魅力。 不是那些只老只旧的须眉浊物可比。
滋 味： 汤中的毫香，浓郁至极。 如果是盲喝，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这是白牡丹，如果没看叶底不闻盖香，恐怕，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款茶是白毫银针。 第一冲茶汤里浓郁的毫香，已经让它在“成为银针替身”的路上，越来越近了。 汤水润泽，汤感饱满，内质丰沛，虽然未满三年，却已经有了，三年的影子。 甚至，比一些产区和工艺不佳的三年、四年、五年陈的老牡丹，在内质丰富程度上，更胜一筹。 包浆似的汤感，喝在嘴里，只觉得温润无比，舒适无比。 除了淳，除了毫香，汤水中还有两分清冽之意。 是当初太姥山上的春寒料峭，是2018年著名的那场倒春寒，赋予了它独有的“清辉玉臂寒”之感。 是春雾和春雨笼罩下的太姥仙山，生成的那种旷世的寂寞，浸润到骨子里的 清冷孤寒。 稠滑，淳和，鲜爽，空灵。 倒春寒，果真是极适合存白茶的年份。
【2017一级白牡丹】 干茶香： 从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了。 毫香更加浓郁了，是沉郁的药香+浓厚的陈香+浓醇的稻谷香的综合。闻起来就是老白茶该有的气息。 苍老，沉迟。 令人一闻到它，就本能地反应出，这是一款，内质丰润、有故事的茶。
盖 香： 清郁的花香和草药香，是盖香上的主角。 不同于2018年、2019年一级白牡丹的毫香打头阵，年份更长些的2017年一级白牡丹，居然是花香和草药香并驾齐驱的。 这年份更长一些的老牡丹，三年半左右的老牡丹，为何比它的后辈们，花香更足一些？ 这得追溯到2017年的春茶季，那是一个采茶采得特别迟的年份。 2018、2019、2020这三个年份，春白茶的采摘时间大约是在3月中旬，而2017年，迟到3月24号太姥山才开始采白茶。 而白牡丹，要等到银针季节采过才能采，又往后挪了日子。于是，这晚于常年采摘下来的白牡丹，便拥有了与众不同的风骨。 它陈化成为老白茶之后，便呈现出了与别的年份的白牡丹迥异的风情万种。 不仅花香仍然极为明显，并且清新的气息，空灵的韵味犹在。 是老茶白牡丹里真正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滋 味： 汤水比2018年的白牡丹更加淳和，更加稠滑了。 饱满的浆感仿佛白乐天笔下的“温泉水滑洗凝脂”。 汤水中的滋味也更浓郁了。 这其实就是老牡丹和新牡丹之间口感划分的一个明显分界线。 新牡丹香清甘活，老牡丹沉香凌冽。 还记得从前喝2014年的牡丹王饼的时候，就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老牡丹的这种特征——耐泡，味道劲，一次只需要称4.5克足矣，非常省茶。 五克的老牡丹，会让人觉得味道很重，浓郁，什么都很沉郁：花香沉郁，毫香沉郁，药香沉郁......嗯，杜工部之沉郁，难道它们都是老杜派来的？ 这其实才是老牡丹应该让我们感受和体会到的一种与别的白茶所不同的风格——劲，冽，霸气。 跟老寿眉的醇和，跟老银针的温润，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这才是白牡丹，白茶中的香气担当，负责绵劲袭人的大家姐。 对这种劲道十足的老白茶，村姑陈的建议是，4.5克足矣。
《4》 【后记】 想想有点舍不得。 辛苦存下来的老白牡丹，就这样嫁人了。未来，也不知道它们在大江南北的各式茶桌上，有没有被新主人善待。 切切请列位看官要细心呵护它们。 防潮，密封，避光。 沸水冲泡，快出水。 如果喝2017年的白牡丹时，可以减少投茶量，只投4.5克。它老了，姜桂之性，老而弥辣，5克就太浓了。老白茶内质更丰富，更省茶。 未来还会不会有四季白牡丹组合，明年、后年，还会不会出这样的组合，村姑陈现在还不知道。 抢到就请珍藏。 由于是方便的罐装，请三个月内及时喝掉。别舍不得，舍不得就会让空气把它们喝“空”了。 诸葛亮在出师表的结尾写：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 村姑陈借用它们，放在四季牡丹的文字结尾。 只因，心情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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