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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立秋， 天气阴霾， 小雨不断。 迎面而来的风凉飕飕的透过人的肌肤渗透在人的心底。 仿佛心头深处哪一只已经冬眠很久的困兽开始随着这冰冷的凉意缓缓醒来。 霎时， 身体的每个细胞和灵魂被浓重的孤单， 忧伤重重包围住，眼睛辨不出走出这迷雾的方向，身体就像打了麻醉一般， 无力挣脱， 只是蜷缩， 蜷缩， 像一个受伤的孩童一个独自一人坐着， 紧紧抱着自己的那双腿来寻求安慰和安全， 而头埋在腿里， 好像这样就可以幻想自己不在这里一样。
什么时候我的身体细胞开始有了这种记忆和习惯呢。 像上瘾了一般。过去的几年， 我曾以为我找到了一种特效药， 有着那剂药随身携带， 再冷的冬天， 好像心都是热活的， 所以也不会惊醒那只在身体里冬眠的野兽。 可是我忽略了， 药是有用完的一天， 也有丢的一天。 所以它现在， 又回来了。 好像一个熟人一般， 感觉熟悉而又让我惧怕。
这种身体细胞记忆想来是从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能想到最早我开始有这种感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在小学， 那时候家里是在洛阳市的城中村租着房子， 爸爸开着大车， 而对于妈妈工作的记忆反而很模糊， 但是妈妈那时候肯定也是上班的。 日子过的很拮据， 而且幸福的时刻好像很少， 因为我记得的幸福时刻都是那一两只手就能数清楚的。 而其它的则充斥者太多的杂乱不堪， 衣服被褥和饺子馅混在一起的气味， 争吵， 还有心疼和害怕。那时候，每当天气转凉，爸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打骂， 哭泣， 砸的稀巴烂的我们的家， 半夜带着我和弟弟躲在离家很近的菜市场棚子里，也是下着小雨， 天气冷冷的， 听着妈妈说 “等你爸爸发完疯， 睡着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那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滋生出了害怕， 无奈的情绪。 妈妈以为我们那时候都是好小的一个人娃哦， 却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在想着的就是妈妈心里面肯定更难过， 却反过来还要安慰我们照顾我们， 特别心疼她。 而心里也充满了爸爸为什么会这样子的迷茫。只是迷茫， 想着爸爸肯定也是遇到什么事情太不开心了吧。为什么大人们都那么累呢？从那时候开始， 我慢慢就走到了与爸爸喝酒抗衡的这条路， 从迷茫， 到不安， 到愤怒， 到怨恨， 到尝试解决， 到现在虽然解决的不是彻彻底底， 但是相比较之前十几年的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每个晚上因为担心爸爸在外面又喝多而无法安眠的妈妈， 或者带着我出去各个地方找爸爸可能喝酒的地方的那无数个夜晚， 现在已经是非常非常踏实的日子了。
那时候的忧伤， 好像是更期望有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有个非常幸福的母亲， 和作文里那种像山一样的父亲。 而我希望我能把所有的这些给他们， 而那时我能做的只是陪在他们身边，孤单的时候陪着他们， 母亲难过的时候给她擦眼泪。 和弟弟独自在家的时候总想着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开心一点呢， 那就是干干净净的家，于是那时候拉着弟弟， 端着盆子， 往地上洒水， 然后我们俩就撅着屁股， 手里按着抹布， 从这头噔噔噔的抹到那头， 再从那头抹到这头。事实证明在那个时候这方法真的还蛮有用的。 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争吵打闹， 却显然没有发挥效用。
现在呢， 有了自己的工作， 可以挣钱了， 时不时的还可以贴补家里一些， 谈过情， 说过爱， 但是仍然还没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 这时候唤醒的忧伤是什么呢？ 好像与那时候完全相反了， 唤醒的恰恰是已经失去的曾被给予的温柔， 关心和呵护。 原来美好的东西也会让人感到忧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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