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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鲁迅故居 鲁人 距北京很近，自然先去了鲁迅在北京的故居。故居隐没在一条极普通的小胡同里，迎门是一座纪念馆。外观是古典建筑风格，内部结构却颇现代，陈列内容丰富充实。纪念馆西侧一个独门小院便是先生的故居了。从老照片中看，先生的故居只是普通，实景却更显简陋。灰砖灰瓦，虽不算低矮，也绝非高大宽敞，与六七十年代北京最普通的民居无二。让人难以相信那小小的院落里曾居住过，在中国文坛上需仰视才见的文学巨擘。然而，那小院确实留下了先生许多人生的痛苦和愉快。 曾经情胜手足的兄弟失和，先生被赶出家门，大病一场，喝了一个多月的粥和鱼汤。但为了让母亲随自己生活，经济拮据的先生向朋友借钱，又拖着病体四处看房，最终购买了西城根西三条的这处老宅。老宅破旧不堪只能重建，为省钱先生又自己设计图纸，之后拆房建房也都是亲历亲为，料也尽量使用旧料，如此仍先后向朋友同事借款千余元，至厦门大学后才逐步还清。鲁迅在做住房的北屋的堂屋后搭了一间约十平米的平顶灰棚，北京俗称“老虎尾巴”，做自己的卧室兼写作间。这间屋子与母亲和母亲送给他的“一件礼物”夫人朱安的东西卧室呈品字状，即体现了先生的孝顺，也显示了作为反封建勇士的先生，自己却为封建婚姻所桎梏的痛苦和无奈。先生还在这座小院里完成了开中国散文诗先河的经典著作《野草》，还创作了《彷徨》中的《孤独者》、《在酒楼上》等名篇，这些作品都带着这段经历的深刻印记。先生还在这里为女师大风潮写下了许多论战的檄文，也常常有一批批年青的学生来此畅谈。当然，这里也见证了先生与许广平的爱情。 拜谒绍兴和上海的两处鲁迅故居更像一次机缘。挺偶然有机会到浙江游玩了几日，自然，去绍兴看鲁迅故居是首选。车到绍兴正遇上雨，时密时疏。密而急时，从屋檐倾泻下的雨水似垂帘。在鲁迅的故里，先生祖上一族的老宅曾有三个台门。其中一处最先出卖，今天已无痕迹。另有老台门和新台门被做为故居保留下来。两处台门是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的院落，加之早被卖掉的台门，足以显示周氏在当地曾经的显赫。老台门是本族最初的祖居，先生未曾住过，但做为发祥地，家族的祭祀仪式常在这里举行，自然少不了先生的足迹。新台门是鲁迅的出生地，更保留了先生数十年的记忆。 新台门因为后来也被出卖，格局已变化不少，但仍颇繁复，有楼有厅有廊，白墙灰瓦飞檐，众多的房屋形成许多小院落，巧妙又不失典雅，典型的江南风格。因先生的散文而为世人皆知的百草园，更留存了先生许多童年的快乐。当时这个台门居住着三、四代族人，各式面目，全然是一个小社会。而这个曾经兴盛的家族，到了鲁迅这一代已经没落，没落过程将一切深刻地呈现出来。仅祖父一辈便有科举不弟，后精神失常，自残后投水而亡的；有品德不良，客死他乡的；有夫妻双抽鸦片的；有受母亲虐待早逝的，族叔一辈更是状况各异，因家败冻死的便有俩人。也有鲁迅的祖父成为周氏家族唯一的进士的荣耀，还感受到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夭折和早逝的哀痛。生命的无常，人性的可悲，世间的不平，对鲁迅的成长产生过的影响，从先生以后的作品中都可以感受到。 上海的故居仍隐于山阴路一处不起眼的里弄中。因为先生当时的处境险恶，房子是以内山书店一名职员的名义租用的。这是先生在上海住过的第三处房子，他在这渡过了生命的最后三年半。房子是一家银行投资建的，1932年建成，转年4月中旬，先生全家入住，这怕是先生除故乡之外，住过的最舒适的房屋了。房子共三层，一楼为会客室兼餐室。二楼大屋为卧室兼工作室，小间为贮藏室。三楼小间放着简单的床、桌椅、书橱，瞿秋白夫妇、冯雪峰、曹靖华、胡风等曾在此避居。大间是周海婴的卧室，这是全楼最好的房间，宽敞明亮，阳光充足，通气也好，屋间内还有一个小阳台。当年已逾半百的先生，仍愿受搬迁的劳苦，原因正是为周海婴患有哮喘，时有复发，而原来居住的拉摩斯公寓光线不佳，通风不好。在上海鲁迅故居买了一本《寻访鲁迅在上海的足迹》，回家读过，懊悔不迭。先生在上海的重要活动场所，有很大一部分都在故居周围，当时如果知道，寻访一下，可以更真切地感觉先生当年的生命轨迹。 拜谒故居，可以是对文字的进一步体悟。三处故居代表了鲁迅人生三个鲜明的阶段，徜徉于故居之中，似乎可以触摸到先生童年的愉快和艰辛；中年的彷徨和探索，晚年的追求和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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