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布隆迪的自行车高手将这种搭顺风车的行为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主要把这种交通方式作为娱乐不同,搭便车在布隆迪是一种先进的非法运输方式。每天,从首都布琼布拉出发的每辆卡车后面,都挂着数量不等的自行车。一旦有卡车路过,5秒钟之内就会被十几个自行车手包围。卡车成为自行车手的最佳选择,是因为它们面积大,抓手多。 选择卡车的另一个好处是,它们的加速度比起小车来说慢多了。这意味着更容易接近,而且当它跑起来之后,也不会把你的胳膊扯下来。这种骑车搭便车的行为,显然是你妈妈叫你永远也不要尝试的事情之一。从他们还是孩子时起,像敌后武工队一样扒卡车从来就不是为了好玩。自行车是他们为自己争取生存权利的武器,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骑车不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是为了生存而战的斗争。为了谋生,这些自行车手把自己挂在卡车后面,穿过布隆迪最危险的道路,从山上运回香蕉或其他物资。这些自行车手每天要往返好几次,每次运回80公斤的香蕉或木炭,平均时速超过70公里。每趟路程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很少有车手没有经历过瘀伤和骨折。根据布隆迪公安和灾害管理部门的统计,拖曳自行车造成的事故,从2017年的3145起,上升到2018年的5000多起,2019年上半年的数字为2705起。在2018年,这些事故夺取了371名车手的生命,并造成180人受伤。布隆迪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很少有可以开到120公里/小时的路况。 但这个国家的道路是没有限速的,汽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开到140的情况也屡见不鲜。而且更要避免被警察抓住,阿sir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处以30,000布隆迪法郎(约合人民币108元)的罚款,并没收他们的自行车。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人类发展指数,布隆迪自行车手可以在好日子里赚到5,000甚至1万布隆迪法郎。在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中排第3的布隆迪,这个收入十分可观。一个富裕的农民每天的收入也超不过2,000布隆迪法郎。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统计,58%的儿童患有慢性营养不良,该国在国际食物政策研究所的世界饥饿指数中排名第1。这些来自布琼布拉附近山上的男人,夸耀着自己比那些骑着超轻碳纤维自行车的比利时和荷兰侨民拥有更好的骑行技术。布隆迪的自行车手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技术,但60公里/小时的过弯速度,并不是他们自己控制的结果。他们全都侧身坐在杠子上,目的在于,一出现危险就能马上跳车。 下坡的速度能达到80公里/小时,无疑是在和死神竞速。木炭交易商吉尔伯特·恩达伊森加表示,这种方法使他的生意更容易。“我一定要在早上5:30到达,这是许多城里人在寻找木炭给家里泡茶的时间。”清晨的第一笔交易结束后,恩达伊森加还会挂在卡车后面往返3次。由于每天进行这种冒险非常容易搞死自己,因此必须心中有路。 “你必须熟记路上每个最小的坑和弯道,因为我们看不到前面。”“遇到香蕉皮最好的结果是终身残疾,公路两旁的水泥砌块也能杀人。”这些冒着极大的风险去赚取微小利润的自行车手,正勇敢地在山坡上前进。尽管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这种鼓舞人心的勇往直前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永远不必轻言放弃,前方总有希望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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