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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是有声音的。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年的声音是从母亲拆洗被单拉开序幕的。我一直固执地以为，母亲洗被单“梆梆梆”的擂捶叩击青石板声，是年的第一声声响。记忆中，年根腊月二十边上，母亲就会挑上一个晴好天气，天不亮就将家里所有的被子拆下来，然后放在洗澡盆里用洗衣粉浸泡，再挑到河边上去洗。其实，此时洗被单的又何止母亲一人？塘埂上挤满了大妈小媳妇，她们都在洗家里的被单。于是，捣衣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在宁静的清晨，在静静的小河边，构成了一曲曼妙的交响。母亲说，这样做是在干干净净迎接新年。 杀猪过年。过了小年，村子里杀年猪。猪在歇斯底里地哀嚎，声音由强慢慢变弱，直到气绝身亡。声音强的时候，十里八乡都能听见，似乎成了一种信号，一种号角，一种召唤。乡亲们听到杀猪声，拎着菜篮子从四面八方汇拢来，你割三斤他割五斤，有现钱的理直气壮，没钱的要求挂个账。不一会儿，一头大肥猪就只剩下猪头猪脚和一些杂碎了。在我，杀年猪的声音就是年声的主宰，这声音听着过瘾，听着解馋。 啪啪啪……当然，最初最原始的年声应该是爆竹声。“爆竹声中一岁除”，没进腊月，就有孩子燃放爆竹的零星响声炸响耳鼓，似乎在提醒你快过年了。除夕、大年初一的凌晨，爆竹声响彻夜空，一浪盖过一浪，震得耳膜都受伤了……其实，当初我们智慧的老祖宗是通过“爆竹”这种方式，在驱赶一种叫“年”的怪兽。如今，我们发明生产的烟花爆竹，其燃放时产生的巨大声响，不说把“年”给吓得不知躲进哪深山老林里去了，就是人也被这种威力无比的“爆竹”声给震住了震坏了震伤了。既然“年”都不知去哪了，我们为何还要变本加厉地燃放烟花爆竹呢？过去每年的除夕夜，我都是在战战兢兢中睡去，又被噼里啪啦的声音炸醒，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有人说过年放爆竹是为了图个喜庆，不放就不热闹。其实这种意识是不对的。我们过年的意义、过年的方式，或者干脆说过年的声音远非燃放烟花爆竹，就像我前面提到的“捣衣声”、“杀猪声”等等，应该也是年本该有的声响。我们还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时的欢声笑语连绵不断，还有大年初一出门拜年声的不绝于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年的声音。 年是有声音的。年声，应该是欢乐吉祥的，更是喜庆平安的。而爆竹声应该早就从我们的年声里彻底消失，以还我们一个清朗宁静平安的大年。 --END-- 来源：文乡枞阳 转载请注明出处，侵权必究 阮胜明，网名老元 就职于铜陵市义安区董店中心学校 推荐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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