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讨论一个问题：在新的历史环境下，华为”以客户为中心，以奋斗者为本”的价值观，是不是过时了？ 据调查，不少从世界500强离职的管培生，他们很多都是不到半年的时候离开的，理由基本一样：公司给这么多钱，又不给我安排有意义的工作，我觉得这是在浪费生命！ 华为一个经典的解释，即“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但这里面有一个基本的假设：即蓬愿意生活在麻丛中，愿意与他们共生足够长的时间，然后顺着麻一起长高。如果他不愿意跟你玩，甭管你的“麻”有多直，他们都不愿意在你这生长。 “以客户为中心”，“以奋斗者为本”，“长期坚持艰苦奋斗”，这些是华为一直引以自豪的。但现在年青人对幸福的理解，他们叫做自由、自主、平衡。首先要保证他是自由的。每个人最关心的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以奋斗者为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关键是奋斗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成功，还是为了幸福？华为提出“以奋斗者为本”，但其真正提倡的还是成功。比同龄人更高的工资，更高的地位，在这个很有名气的公司上班，其实这些都是成功的维度，不是幸福的维度。 假如以员工为中心，然后再让员工把组织对他的信任、感动传递给客户，形成一种价值链传播，是不是“以客户为中心”的目标也就实现了？ 归纳起来就是，以员工为中心，以幸福为本。 关于这个问题，网友们的一些看法如下： 01 最近在华为实习。我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穷，需要钱，需要一份给我上升通道的工作。 我帝都985硕士，家乡东南沿海三线小城，家境学历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下还是属于中上的。但是这样的家境，我如果想在北上广落户有可能吗？我拿得出200w的首付吗？我吃得起米其林三星吗？我玩得起欧洲吗？ 我想不想幸福的不加班的工作啊？当然想。但是没钱在北上广你不上班你能干什么？跑步还是吃路边摊？幸福不要钱吗？没钱能幸福吗？住地下室吃泡面你幸福一个给我看看？ 你不要跟我说去了华为也买不起房，吃不起米其林，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华为至少是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能看到的最现实的上升通道，我不介意拿周末换一个双倍加薪，也不介意晚上晚几个小时回家，反正回去除了游戏我也享受不起更高昂的娱乐活动。 顺带说一句，我并不是码农，我只是个做实物结构的，因此除了华为以外我更加没有选择。很多多码农可能觉得华为的工资也没多高，但是你们如果跳出去看看做机械的，做土木，做化学，做科研的，你们才能知道什么叫又忙又没钱。码农总是抱怨加班多，你见过机械的三班倒吗？你见过土木的住工地吗？你见过做化学的受化学制品毒害吗？ 02 华为对基层员工的需求从来就不是最优秀的人，而是够用的人。这一需求对70后如此，对80后如此，对90、00后同样如此。 究其原因，除了前文提到的最优秀的人才更加难以留住，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的工作并不需要最优秀的人才能来完成。以我熟悉的研发为例，除了极少情况下有需要天才的灵光一现或者积攒多年的经验才能攻克的难题，绝大多数的任务都是照葫芦画瓢、照章行事以及不断地重复和试错。说白了就是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投入。 因此，有了成熟的制度和流程，在少数有经验的工程师的带领下，资质平庸的年轻工程师其实就是承担研发任务的绝对主力。能吃苦，耐得住寂寞就好。不难理解，如果花两万块钱买的二手拖拉机就能满足搬砖的需求，没有人会考虑买一辆崭新的超跑。 对于这些普通人中的大多数来说，除了自己的中等偏上的智商和211的理工科文凭，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资源和背景，唯一可以用来换取回报的就是自己的时间和汗水。他们普遍有着极强的忍耐力，有强烈的意愿通过付出实现阶级跃迁，从而让自己能够在大城市扎根，让自己的后代享受到比自己更加优质的教育资源。而华为，就是一个实现回报最大化的地方。 03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在“友商”接触了多年关于华为的竞争对手分析，亲身参与了多场华为的面试，有许多熟人和朋友在华为，调研过华为管理层及其管理模式的90后。 先说华为，到价值观这玩意，他们的文案设计是非常优秀的。不要小看这个核心价值观，作为写过这种东西的人来说，这个文案是花了心思的。符合华为价值观的人才，说大白话就是：想干点儿事儿，想把事儿干好了，能吃苦奋斗，知错能改，守信用，能团队配合的人。 但是，KPI考评系统中，如何定义“奋斗者”不明确。 其实说“奋斗者”啊，在他们的核心价值观的语境里头，指的是做好了项目（成就客户），同时在项目里头贡献了极高的价值的人，甚至也包括“在劳动中提高的自己”的员工，这是个value-driven culture的最好的中文描述啊。但是华为的评价体系用的是KPI考核，“奋斗者”这么个概念怎么用KPI来描述呢？广为人知的华为风格是：工作时间&工作量。而且这标准在不同的部门还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是人为可干预的。 这个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不管价值观文案做的多好，当各种奇葩的考评规定出来后，价值观便陨落了。不管是几零后，估计都不会愿意自己工作的价值被标签化，鲁莽地被评估。而这种考评体系对于人才最大的损害并不仅于此，即使华为对于“奋斗者”的奖励再高，有小聪明的人会学会利用这套规则去窃取这份奖励，而当权者则可以以之加强自己的控制，这种堕落几乎是无解的。 04 华为崇尚结果和奋斗的核心价值观与新生代人才崇尚自由幸福的集体价值观之间的冲突，将会显著影响华为的人才战略和未来发展。 华为的核心价值观无法吸引顶尖人才吗？首先，华为真的非常需要顶尖人才吗？华为作为一家智力密集型企业，其最典型的战略路径是：在业界主流的技术和解决方案基础上，努力地以客户为本，进行微小创新，争取以较小的试错成本尽可能的获取更大的商业利益。 因此，在华为的核心价值观中，针对开发创新的态度显得十分务实：任何先进的技术、产品、解决方案和业务管理，只有转化为商业成功才能产生价值。回顾华为近10年历史，无论在通信网络解决方案，还是这两年高歌猛进的终端产品线，基本都是遵循这一战略路径的成果。 华为并不打算比爱立信，思科，苹果，三星这些行业开拓者们追求更多的黑科技。华为做的，是产品更贴近用户，更有性价比。 其次，华为的核心价值观无法吸引新生代人才了吗？并不会。90后人才集体虽然有其独特的时代精神，但仍有着不同的阶层。对于部分看重幸福感的人才，在目前的业界也有其他丰富的职业选择。对于部分看重物质诉求的人才，如寒门出身的学子，华为依然有很强的吸引力，在于其利益分配机制（高配股，高奖金）提供了一条通过努力奋斗，获得高额报酬，从而提升阶级位置的职业路径。 05 曾经华为员工，85后。“公司给这么多钱，又不给我安排有意义的工作，我觉得这是在浪费生命！”基本上我就是这个原因走的，以前华为PL说华为的文化就是服从。在我们当时的部门，每天的工作就像打杂一样。自己感觉没有提高，干的事情没有成就感。确实跟着终端能混口饭吃，但是每天内心深处都特不安，觉得在浪费生命。担心过得久了，这样过个十年会变成依附于华为，离开华为完全无法生存的人。 我也曾想过自己业余时间提高，但是在华为，领导看你工作不饱和就会把各种杂事也丢给你。 如果你变成一个只有在华为才能有价值的人，那么也就意味着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人们总是觉得那些墙上那些好的钉子是可靠的挂点，却常常忽视了钉子背后墙的牢固性。 06 我认为华为的价值观是非常符合商业原理的，无论你是哪个0后，做生意当然要以客户或用户为中心，与奋斗者为本（远离好吃懒做的人），长期坚持艰苦奋斗，这是具有普世价值和历史持续性的。不管哪一代从人性角度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在生活习惯、生活理念上可能有些许差异，但不影响其中的优秀年轻人认同和践行华为的企业价值观。 07 我九零年的，来菊厂快四年了，研发体系，去年十三十四级评绩效我们组两个A，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九一年的，我们跟身边同事关系都很好，前领导对我的评价是吃苦耐劳…… 所以我真的希望在不了解我们之前别乱打标签。 不管是90还是00后，哪怕再过一百年，我觉得努力和梦想在每一代人身上都是普世价值…… 当然，还有高薪…… 08 新生代分化十分严重，好像中产概念影响在90后开始表现的极为明显，非常开心的事情是终于有越来越多的职场代表们开始追寻工作背后的意义（我觉着意味着有一部分90后钱拿够了）。但是千万别代表90后群体，因为90后还有N多个群体。 前几年网络上很流行的《寒门再难出贵子》，到今天网络上充斥的富二代、官二代的奢靡生活的报道。90后的差异之大，已经超越天际，冲出黎明了。城市与乡村、中产与温饱（咱都别说富与穷）、生意和庄稼，激烈变革下，我所看到的下的是满屏的距离。不过吧，虽然置放于个体挺累的，但是存于整个90后，却还是很好，不需用一种标准判断世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很佩服华为的文化，也是这种文化，给华为带来了强烈的市场属性，让它占领市场，所以我不认为如果华为放弃现在的价值观，它还能创造如今的奇迹，华为的魂如此。 09 我是一名90后。高中出国至今8年时差党，最近刚拒绝了国内一个大外企的offer，看了一下薪资比BAT我能查到的数目大概高出40%。这个offer给了以后是去华为做项目，算是勉强跟问题扯上一点关系。我拒绝这个offer的原因，就是因为『价值观不喜欢』。 在HR跟我谈offer的时候，我的对基本的薪资福利都没有任何问题，以及这不是我最关心的重点。HR在整个流程里面没有任何错，恰恰是负责我的面试官犯了错。我在面试和跟HR谈的过程中多次表示，我非常关心职业发展问题，在我的这个行业（互联网行业交互设计）学习和成长对任何一个层级都非常重要，因此我表达了很多次，我希望了解组里的氛围，组内有没有定期组织学习，有没有参加设计会议，有没有给员工学习的budget。这些方面在欧美国家找工作面试的时候，是非常看重的一个环节。 然而面试官给我的态度真的称得上是『敷衍』不为过。从他回的邮件描述的情况看，他们根本不重视也不给予员工学习的机会，以及他在邮件最后强调『我们没时间等你的决定，请你快一点』，而我之前明明跟HR谈好了两个星期的考虑期，足以证明公司管理之混乱。 我立刻决定放弃这个offer。大概两个星期以后，有朋友给我讲了这个公司内部的情况，原来他们就是靠着各种实习生和junior做项目，manager级别的人不懂也不去做实战。印证了我之前的印象，我也感觉非常幸运，幸好没有接这个offer。 希望各大外企或者其他企业认真研究家境优良，有出国学习经历的优秀90后具体的『需求』是什么。优厚的薪资对谁都有吸引力，但在达到了『我感觉自己没被亏待』的阶段之上，拼的就是各家公司的态度和文化。很多优秀的90后说白了，确实不缺钱，为了多几千块钱在一个公司文化很差的企业熬，至少不是优秀90后会做的事情。 10 我不是HR，但我面试过不下200个本科生，硕士生，当然博士也有，这里主要讲本科和硕士。有的比如说刚入职几天，连个招呼不打就不来了，也没事先找好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有的甚至工资都不要了。这在以前还是很少见的。而且，这种家里多半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公司工作也不辛苦基本没有加班的，尤其是底层员工。这个可以说是价值观认同不一致吧。 但现实来说，虽说每个应聘生都把自己夸得跟花似的，但大部分应届生，没培养个半年，基本上没法用的。像华为这种把流程细分到令人发指程度的，新员工短时上手就可以参与的，一般在中小公司不太现实。没有那么大的研发业务量，也不会有那么细的流程。现在985的学生质量，也下降到不行，连基本理论都忘得一串一串的。不知现在的大学都在造些啥？到一个很普通的岗位上实习几天，就感觉枯燥得受不了了，真给他难点的，又干不了，奈何？大浪淘沙，确实只有很少数的肯学的可以留下来，公司也愿意给更多的机会，但是很多都是公司本身在实习期就cut掉他了。 最后发现，没办法，想要聪明的吧，少，且多半他还静不下心学，最后只好将态度列为第一指标了。已经不奢望，或者是不需要聪明的了，那东西得碰。肯学肯干的，才有机会。公司毕竟不是养大爷的地方，何况还是在竞争激烈的国内。所以，虽说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人才在挑公司的时候，公司也在挑人，否则公司连生存都成问题，尤其是现在的制造业。可能华为苹果google这样的大公司，或许有可能给90后提供一个大的舞台，良好的氛围，可观的机会。但是一般的公司，除了氛围，其它没这个条件啊。但是氛围也不能当豆包是吧，哪有那么多高大上的活等着你一个新人来搞定的？ 不管是什么后，没练过半年一年的，新人干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不能用，也不敢用。别的经验丰富的老研发当码农然后让新人带领我们开展创新性的开发？可能吗？最基本的活总得有人去干，而且也是最适合新员工起步的，华为可能负担得起新人试错的损失，培训两天直接负责一个 项目，但是放在一般的中小公司，就可能满盘皆输。 所以我想，务实的90后们（富二代除外），虽然我也认为幸福感是最该追求的，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们，你们必须警醒，所谓本科，硕士，甚至博士，在这个年代已经远远没那么值钱了，除了为骄傲而骄傲，你没有那么多本钱可以骄傲任性的，碰到肯带你肯教你的公司，赶紧静下心能学的尽量学。你的前辈，你的师傅，大部分学历都不比你低，经验学识眼界更是比你丰富得多，包括坚韧性都要比现在的年轻人强很多。出了学 校，能碰到几个肯教你带你的，就是万幸了。华为的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精神，恰恰是你们最该珍惜的品质。 11 华为已离职员工，90后。我之所以离职，确实是因为不幸福。我艰苦奋斗，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有经济去过想过的生活。我以为平台很大，就很天真地认为机会就会很大。但当我看到身边的80后前辈们入职10年，生了2胎，拿着比我高出很多的工资，却依旧在和我做同样的工作时，我慌了，开始意识到以现在自己的能力，以后的10年，每天都将是今天的重现。 我的职位，是海外订单统筹，每天从早干到晚，接受着由于海外的时差导致的加班，半夜的电话会议，周末的工作邮件和仅有的私人生活的海外工作来电。作为离职人员，我遵守公司规定，不会去谈论工资与奖金。但是，由于缺少个人生活，我确实不幸福。 再次，公司一贯执行的“以客户为中心”，到头来会成为去完成KPI的伪装。上下游之间有条件地互相更改KPI是再平常不过的潜规则。明面上的艰苦奋斗，还能再演几年，这不是单单90后会提出的问题。 最后，我当初来到华为，我敢说和大部分人一样，为了两样东西：钱和名。每月一笔自出生以来最“庞大的”自由支配的钱，和时不时可以对其他人低调地吹一吹的小成就。但越走越发现，钱不能解决一切生活问题，名也不会打消所有精神困扰。而那些钱和名，对于你的付出而言，是很便宜的。我还有我所追求的生活，但我无力去影响公司的人文环境，自感平庸，所以我选择离职考研，继续学习，妄图今后只将华为看作众多选择中普通的一个。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华为我不在乎，我在乎华为会不会让我倒下。 【感谢您的阅读，转发是最大的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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