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巨塔》书评

2020.8.5读完《白色巨塔》。

这无疑是一篇被等级、金钱、权力控制下医疗制度的优秀巨作，在欲望中沉沦，迷失方向。作为一个医学小白，看这篇医学书籍，尽管涉及很多医学的术语、技巧手术，仍津津有味。

人无完人，在选择中得到人生，成与败与否，看自己所想。文中的主人公财前五郎，全程围绕他开展故事情节，让人又爱又恨的复杂人物，他对欲望的追逐更加显示出人性真实的一面，扪心自问，权与利是属于不合理的医学架构圈子的生存之道。财前是个有能力的权威专家，专精于食道和胃的吻合手术，被称为“食道外科的财前副教授”。

财前悲剧离场的原因：

然而不可否认的，在浪速大学教学医院里的“权位建筑化法则”的控制下，他成为一个堕落、贪心、无情、自私的的人，一再个简单不过的人。白色巨塔的存在本就不合理，筹备的新馆就按照教授权力将位置好与位置不好的区域划分给各个诊察室和病房。同时，“假托学问之名，行劳力剥削之实”，让很多人做3-4年的无薪助手，“国立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以及附属医院的诊疗都是建立在这些无薪助手的牺牲之上。”第二，教授和副教授，一字之差，权力、地位、人际关系天差地别。财前8年的时光深居国立浪速大学的副教授之位，期待在东教授退休后可以继位。43岁的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角逐，否则等到下一届教授63岁退位，他将以“万年副教授”的身份终老。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对它的渴望是他生存、生活的理想信念，命之所向。第三，树大招风，财前野心的膨胀、人格的傲慢无礼让还没有退位的第一外科东教授愤怒，有一种恨不得赶走他、威胁他让出辛苦树立起的浪速大学医院第一外科的声誉。嫉妒之风一旦吹来，就像一把火燃烧地愈发旺盛。其次，东更想找个在他退休可以受他摆布的傀儡，而不是优秀与否。东教授和财前的矛盾愈演愈烈，东私下和他的不满的暗示，公开场合对他的批评以及利用联合船尾教授推荐的菊川教授，阻挡财前竞争等一系列计划，以此逼迫财前费尽心思鼓动医院内外人士对抗东，达到自己目的。第四，鹈饲，一个利益熏心、手段高明的医学部长。在东教授向鹈饲表达出阻止财前当选教授的想法时，鹈饲站在东的立场并推崇他控制教授会的选票以选择一个更好可控的人物。他们俩因为建设新馆站在统一战线平衡各个权威关系，因为财前竞争教授这一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反目成仇。以及在最后，财前的悲剧也是因为鹈饲为自己谋出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结果。财前首先通过用20万买下鹈饲心仪的画作借岳父的手送给鹈饲。在发现鹈饲将胰脏癌诊断胃癌，让里见陪他圆谎，把功劳全归给鹈饲，只是为了不敢挑战教授权威落个被外放地方医院的结果。而在鹈饲看来，“扶植的教授每增加一人，我们鹈饲派的票就会多上一张，教授选举、医学部长选举乃至校长选举”，财前就相当于为他扩展势力。

第五，财前的父亲早早去世，守寡的母亲让他入赘财前家，娶了独生女儿，努力钻研医学。让财前出人头地是母亲终生守寡换来的结果。而财前，每月都从副教授薪水里抽取一部分给乡下寡母寄去，坚持如一，从此可以看出财前的初心依旧，感恩之心。第六，财前岳父的影响，即大阪堂岛开妇产科诊所的财前又一。财前又一积累了巨大财富，成为医师公会的干部，然而他愿意让财前入赘，是因为他急切渴望让财前实现国立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梦想。“人一旦有了钱，就会想要名，人类的最终欲望就是名”，岳父用金钱换取名誉的观念就像打开了欲望之门，冥冥之中无形之手推着财前成为欲望的傀儡。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还是国立医学院的运作。如果财前没有当选教授职位，他对财前的投资将会截止，金钱铺路这是岳父的打算。其次，通过他岳父，了解到大学里教授职位和金钱的利益相关的内幕。例如，通过医师公会拨款支助大学运作，医师会的人就有权参与教授、干部的推选。教授可以通过和医师会的人合作阻碍本院的人接位，鹈饲就是利用公会中当干部的老校友帮忙，夺走现任医院院长则内的票从而当上部长宝座。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公开的秘密，即为“特诊费”，利用关系得到介绍信，到教室室里接受特别诊疗，额外付钱，这种现象不仅存在医学院，更是在学术院、资料馆内也如此。介绍信，介绍两字本就存在人为的主观因素，凭什么要去推荐一个人去见别人或者入职、参加活动？很多时候，利用外表资深的经历、光鲜亮丽的荣誉、高不可攀的地位来成为引荐人，如果是真正推荐有实力的那无可厚非，如果以“都是同一圈子的人”来断定彼此的人际交往，那金钱和权力将是判断行与不行的工具。商人重利，直接有效；而官派作风的人，简单来说，不仅要钱还要面子，人情是互相揣摩对方心思的借口，就像人人都带个面具，只是这层面具更加虚假，笑不达底，点到为止。公平是广泛的定义，一旦具体就要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现代也是比较开明自由的人，如果鲁迅、老舍等人还在世，文学将会到达一个更深的高度。第七，医局和医师公会、校友会的拉票。财前拉拢医局的佃，允诺将来职位，以及探底拉拢金井讲师。利用金钱拉拢临床、基础组等31位教授手上的选票持有人，甚至想方设法拉拢刚正不阿的大河内教授，牵涉的教授、人物越来越多，最后如愿当上了教授，利益使得这个圈子的人更加紧密。

财前的结果

为了登上教授的宝座，财前周旋医局内部、医师会、校友会，由于名声大噪施行更多的手术。两次的选考委员会中菊川背后的东教授、葛西背后的野坂教授、财前自己背后的鹈饲之间的斗争等，让他筋疲力尽，以至于身体最初的不适让他以为是最近的劳累所致，可能病症现在就出现了。

在财前正式担任教授一个月，为了参加国际外科学术研讨会的邀请，扩展自己的荣誉地位，将这一切丢给佃和金井。佐佐木庸平一开始被里见诊察，但是没有发现癌症的反应，里见仍然无法打消这种疑虑，请财前诊断出贲门癌后，动了手术。然而在动手术前，里见希望帮佐佐木庸平做一下断层摄影。这一事情柳原曾经提出被财前拒绝，在第二次里见提出，财前以敷衍的态度撒谎会做，但其实并没有做，最后直接动手术。里见预测病人的x 光片上的阴影并不是肺结核的旧病灶，而是癌细胞的转移，财前在手术前也没有发现这一可能性。财前动完手术后根本没有过来简单询问病人的恢复情况，将一切交给主治医生柳原。在柳原说明病人呼吸困难的反应后，直接诊断术后肺炎，完全没有意识到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没有采取针对癌性肋膜炎的处置。 “胃部贲门后壁的原发癌转移到左肺下叶，在某种契机下，癌细胞大量增殖，到达肺肋膜，引发了癌性肋膜炎。因此，肋膜腔内积满了含有癌细胞的胸水，肺部因为受到压迫导致机能衰退，引起了循环不全，因而造成心脏衰弱，最后因为心脏功能不全而死亡。”佐佐木庸平的妻子和弟弟因为愤慨财前的不负责，不仅导致家庭的破裂，事业的下滑，请律师为他们申诉医疗疏忽的责任，以告慰病人的在天之灵。财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威胁柳原、金井做伪证，打赢第一场官司。为了巩固这座白色巨塔之间的利益关系，千辛万苦担任教授的财前不仅没有尽自己本责投入伟大的研究，反而周旋于学术会议选举，成为鹈饲利益下的工具，讨好医师公会、校友会的人。号召医师投入拉票、伪造空白票，整个浪速大学的研究不像研究，乌烟瘴气。

教授、学术会议会员的拉票竞争，第二次病人家属的上诉（成功证明财前被告不仅从未注意到肺部转移，甚至从未质疑过），劳累、烦恼等使得本就是癌症权威专家的财前患上了恶性胃癌。只有面对死亡，他才能真正意识到原来一切的工作都是为了曾经的初心：研究，所以他拜托大河内教授解剖癌症遗体进行医学研究。财前在白色巨塔下迷失，牺牲。

里见，一个浪速大学特立独行的医生

在他身上看到真诚、善良、不畏强权的品质，展示了人性中善的本性，塑造的形象太过美好。他和财前是两个极端方向，以至于他是我们可望不可即的终点。别人是因为病理学位易得才过来，里见是喜欢病理才会选择它。由于见证病人受苦、与死亡斗争的现象，使得他转攻临床。34岁的里见有能力有担当，在鹈饲的招领下，带领医学院创造更多的成绩，然而，鹈饲认为“医生对患者而言，就好像神明一样”，里见认为“在患者的认知里，医生必须是最讲求科学的人”，信念的本质不同让里见在接下来拒绝鹈饲、财前等人同流合污，哪怕被赶出国立大学都不违背良心。

“不懂的就要说不懂，为了要懂，可以不惜做尽一切检查，这是他一贯的诊疗态度，也是他身为临床医师的信念。”在看到检查后出现的结果后，如果还存在疑虑就不会妄加断言，必须做更多的检查以避免依靠经验用直觉判断病症，这是他与鹈饲部长等人的不同，这是医学严谨认真性的态度，这是对病人负责的担当。然而坚持原则是不易的，一方面医生不是万能的，他们建立在对身体的检查、反复测验研究上才能减少最低失误，这样会降低病人的信任度和自信心；另一方面，会让如鹈饲上级、财前同事等人觉得他顽固木讷，不懂变通，简单来说，就是无法融入他们的等级权力游戏中。在其中一个案例中，鹈饲认为病人可能是胃癌，那它就一定是胃癌，无需反复检查浪费时间，至于存在的疑点完全忽略不计。里见为了解决这个疑虑，求助财前开刀检查，结果病人根本不是胃癌，而是初期的胰脏癌，“给10个内科医生看，就会有10个看不出来。”这种必须依靠开刀检查的病，因为里见长期钻研的态度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发现它，从而促成了财前的手术成功。

在佐佐木庸平被财前误诊死亡后，鹈饲利用职权威胁里见做伪证，在面临逼迫离开浪速大学的风险中，里见不忍心病人遭受的委屈和痛苦，毅然决然地坚定原来的真相，与鹈饲、财前抗争。10年的研究可能要付之东流，“失去研究的场所，等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究竟是向权威屈服，明哲保身，成为鹈饲派圈子的人，还是坚守医生良知？怀疑过、坚定过，忍受周围一切人对他不识相的嘲笑，赶出浪速去乡下看诊研究。在第一次申述失败，第二次仍然从一而终站在病人身旁，提供帮助推荐相关的教授人员指导，最后赢得胜利。“我宁可放弃成为一个埋首于学问研究的医学家的追求，即使默默无闻，也要当一个尊重病人生命的医生，这才是真正的医生……”

——欢子随笔